折云谷带着一丝坏笑看着眼前懵逼得太上皇和郭戎。
郭戎:……
李诵:……
“陛下,河套能屯田是因为有河流,安西四镇可以屯田是因为有天山积雪的融水,漠北这里一年有半年寒冷,怎么可能屯田,臣知道郭戎郭戎向陛下进献了一张地图,而且提出了整个大唐的扩张战略。”
“是,有这么一回事。”
“在对策之中,郭戎这小子似乎对域外之地的风土人情,地形地貌,物产资源了若指掌,臣是希望郭戎可以将漠南、漠北草原的价值也总结、归纳开发出来。”
“折老将军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郭戎说了西域,说了亚平宁,说了昆仑奴,说了安南,说了东瀛,甚至说了美洲和澳洲,唯独没说漠北……”
说着说着,李诵狐疑地看向了郭戎。
“郭戎,漠北就没有什么值得开发和利用的东西吗?”
这一看,让郭戎无尽的尴尬,其他地方有说的,但是,提起漠北,郭戎能想到的就是兔子北边,那一片片绿油油的草原……
江湖传说中只要爸爸妈妈不打架,蒙古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灯塔国带着小动物联盟来了都白搭那种。
在此之外,郭戎能想到的,就是蒙古七武海,以及于谦那位蒙古国海军司令的岳父……
当然,蒙古国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至少,物产丰富,风景秀丽,气候宜人……
广阔的草原提供了几乎无穷无尽的牧草,而牧草是下埋藏了无数的金、铜、铁、煤、石油,只不过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卵用,那依旧是一个穷得海军只有七武海的国家,相比较其他类似的……
其他类似的国家,还有谁,袋鼠啊!
想到袋鼠,那个靠出口初级工、农致富的作死流放地,郭戎的脑子一下子就打开了思路。
地下的资源……现在自己弄不走,就算能勘探出来,没有铁路也开发不出来,但是地面上的资源是可以利用的,不过这一切都需要……
“怎么有了?”
看到郭戎由犹豫,到踌躇,再到喜上眉梢的状态,李诵问道。
“陛下,折老将军,确实有想法了,只不过……”
“快说!”
“陛下,折老将军稍等,我去去就回。”
说罢,郭戎转身离去,不到一刻钟郭戎重新返回,不过郭戎返回的时候,怀中抱走了一只山羊。
“郭戎,你这是……”
“陛下还记得我曾经向您建议在西北扩大棉花的种植吗?”
“当然,从关中搜集到的棉花或许不多,但是制造一两件棉衣还是没问题的,保暖性确实非常好,远远不是现在的麻布、绢帛或者胡裘可以比拟的,所以现在从关中出发的所有商队基本都肩负了寻找棉花的任务,不过你怎么会提到这个?”….李诵和折云谷两人面露疑惑,不过这一点郭戎并不感到意外。
在寻找棉花的时候,郭戎产生过好奇,棉花这种御寒的王牌出现在大唐之前,唐人到底是用什么来御寒的。
结果得到了结论是,富家人用各式各样的动物皮毛,羊、狐、虎、狼、黑貂等动物的毛皮做裘服或衣饰,也就是各式各样的胡裘,锦衾,其中最为常见的狐、羊两大类最为主,“狐裘不暖锦衾薄”就是真实写照。
先秦时代,在周礼之下,不同等级所穿裘皮甚至都有不同的限制。
周天子的大裘采用黑羔羊皮,大夫、贵族穿锦衣狐裘,其中以白狐裘最为珍贵,而普通的百姓只能用最为普通,最为的白色羊皮,做成皮袄。
缠丝、丝绸这东西虽然也存在,夏天穿着还好,但是你想靠缠丝,丝绸一类的东西御寒,跟蕾丝边、镂空的小内内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缠丝、丝绸、锦衾都是相当奢侈的事,普通的中原平民、庶民御寒,只能求助于更为廉价易得的“麻”。
麻、葛一类野生植物,的纤维可以用来织布成为麻布,以麻布为主要衣着材料的庶民,被称为“布衣”。
麻不仅是织布的原料,还是布衣服们,填充被褥、衣物的原料,不过,这些东西,不但粗劣笨重,而且保暖性能也很差,但即便这样,也不是人人能穿上,靠一身正气硬抗冬天的人大有人在。
也就是说,郭戎其实也很纳闷,明明羊皮袄这种东西都出来了,却没有人想到把上面的毛拔下来……
不过,无论如何,羊毛这种东西真的不在汉唐人的御寒衣物之中。
在李诵、折云谷疑惑的目光中,郭戎拿出了刀,挥刀斩向了怀中的羊,几刀过后,大片的羊毛被直接斩下,散落了一地,郭戎不慌不忙地将羊放下,开始将羊毛收拢在了一起。
在李诵、折云谷等几人惊愕的目光中,郭戎开始慢慢地将羊毛搓成线,然后一点一点地开始编织……
大概一刻钟之后,一小块编织物已经神奇地出现在了郭戎的手中。
“郭戎,你这是……”
“陛下,这是臣在为我大唐的军士寻找御寒的衣物时候,跟着安达显学的编织地毯的方法,不过臣以为将羊毛纺成线,绝对也可以成为一种常用的衣物。”
“而且,羊毛的质地在保暖性上虽然不如棉絮,但是比之麻絮要好太多,如果能和现在的织机结合,会让效率大幅度提升,甚至还可以为我大唐的妇人增加一门营生,”
“更重要的是,羊毛这东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也不需要将羊千里迢迢地赶到中原,只需要在夏季在羊换毛的时候将羊毛割下,运送羊毛可比驱赶山羊、绵羊要容易太多了。”
还没等郭戎说完的时候,太上皇李诵的眼中就已经放出了光芒,比起其他人,精通权谋的太上皇太了解豪门、世族、大族、勋贵的本性了。….如果郭戎所说的这些能够得到证实,这确实是一门好营生,这些没有底线的这些家伙绝对会蜂拥而上,以漠北草原之广大,未必能填平这些贪婪的家伙的欲望。
到了那时候,以那些人的贪婪程度,现在在草原上的异族还想南下侵略,无异于白日做梦,一个个都老老实实地在唐人的鞭子下放羊吧。
从头到尾想了一轮,李诵甚至还想到了一种很极端的可能:
漠北草原的寒冬时间长达半年之久,如果牧羊的利润要高于种田,漠北过长的冬天会成为那些贪婪家伙的阻碍,到时候,这些家伙未必不会兼并、强占中原的土地开辟为牧场,为他们的羊提供牧草。
只不过,这想法一闪而逝,即便是有,那恐怕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自己早就成了宗庙里的排位,而且,李诵相信自己的儿孙绝对会应对好这一切。
盯着郭戎看了很久,李诵最终笑着说了一句话。
“你这是绝户计啊,郭戎,不过朕喜欢!”
“折老将军,你怎么看,郭戎提出的想法?”
“老朽不懂得纺织,但是如果陛下认为可行,确实可以将中原的勋贵、豪门吸引到漠北,那么老朽自然不会反对的,不过这样,臣以为郭戎的方略需要做一个调整。”
“折老请讲!”
“以陛下和郭戎的战略,一来是避免白灾之后异族大局南侵,二来是为大唐争取几年的平静时光,既然如此,那么支持爱登里哒禄的药葛罗是必须干掉的,不过仅仅干掉爱登里哒禄和药葛罗部是不够的……”
“草原上的异族从来都是把自己当成狼的,把我们耕种的唐人当作羊,狼要吃羊是天经地义,在整个漠北普遍受灾的情况下,南下去大唐的土地找补是每一个草原人的共识。”
“在这种背景之下,任何一个人振臂一呼都有可能导致整个游牧人的集体南侵,所以仅仅干掉爱登里哒禄的药葛罗是不够的,就算把仆骨、同罗等部落打掉也是不够的,虽然会导致短时间内群龙无首,但是却无法阻止对方南侵的趋势,还有可能从其他人当中诞生一个绝代天骄,一般的人物,到时候可能给大唐带来更大的威胁。”
“臣听说,郭戎在陇西、陇南的时候收编了两支由吐蕃人组成的兵马,这两支兵马在收复陇南以及现在的戍守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不错,根据陇南、川北两地传来的消息,他们更适应高原的气疫,为了获得唐人的身份也更加得悍勇,在靠斩杀吐蕃甲士获得大唐的身份之后也更加珍惜唐人的身份,两支吐蕃人组成的仆从军在对抗吐蕃的战斗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听完李诵的叙述,折云谷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臣以为最好的方式是突袭药葛罗部,将自立为可汗的爱登里哒禄,药葛罗部的药葛罗·达力裴锅斩杀,保留其部众,效仿郭戎在陇西、陇南的方式,以我大唐的精锐为核心,组建一支或者几支,由不同族群,不同身份的游牧人组成的草原仆从军。”….“让这数支混编的仆从军,在我大唐锐士的驱使之下扫荡草原,将一切反抗的力量屠灭,让他们没有力量发动对于大唐的攻击。”
“折老,这仆从军的规模应当如何?”
“除却几个万人的大部落,草原上绝大部分部落人数并不多,不过百人,千人而已,有两三千骑足矣。”
“那陛下,折老,你们觉得让这个恰尔汗卢做第一支,草原仆从军的样板如何?”
“就是那个自称是西突厥王室后裔,鸠占鹊巢失败之后被放逐,提供了导致契必部被灭的关键信息,看起来非常配合、听话的家伙?”
“额,就是他!”折云谷的这一连串评价,听得郭戎是头皮发麻,这些可都不是什么好话。
“有野心,有能力,能隐忍,不甘于平凡,这个恰尔汗卢恐怕就是我所说的这样一个枭雄式的人物,我猜你大概已经允诺帮他恢复所谓的西突厥了吧。”
“额……”
“大将承诺,还是有必要遵守的,如果这样一个危险的家伙,用好了确实可以让草原大乱,但是如果用不好,或许又是一个檀石槐一样的人物。”
一边说着,一边琢磨,但是听到郭戎却有些茫然。
“折老,檀石槐是谁啊?”
“檀石槐,呵呵,那可是真正枭雄一般的人,如果说黄巾之乱动摇的刘汗的根基,那么檀石槐恐怕才是刘汉真正的掘墓人,这檀石槐……”
听到檀石槐击溃汉、匈奴联军,凭借一己之力平定了整个草原,奠定了鲜卑人的根基,郭戎是目瞪口呆,他想到了恰尔汗卢不简单,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折云谷竟然会给他这么高的一个评价,而折云谷的话还在说着。
“这样一个家伙,会发展到哪一步就要看你如何去用了,如果让他的势力膨胀,恐怕会给大唐带来一个危险的对手,除非……”
“除非什么?”折云谷故意地停顿让郭戎异常的抓狂。
“除非你从一开始就给他足够的制约,让他无法随意发展,……”
刚刚开头,折云谷突然愣住了,他发现郭戎突然笑了。
“郭戎,你这是……”
“在进攻之前,陛下建议我把多纳鲁马的命留下,原本我没想这么多,可是现在,折老一说我就懂了,有多纳鲁马盯着恰尔汗卢……!”
折云谷随之惊讶地看向了李诵,看到折云谷的目光,李诵呵呵一笑。
“那也得郭戎听话才行,否则,另换一个不带脑子的,或者满脑子都是主意的,可没有这个效果啊!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盯着我了,你们赶紧定完,二十年没有见到阿旋了……”
紧接着,一张相对比较准确的漠北地图被摆在了几人的面前,而负责大军后勤的刘禹锡、负责侦查的李二牛、担任郭戎参谋长的罗中文被召集到此。….半个时辰指挥,郭戎、折云谷两位实际上的统帅已经定下了关于漠北的具体攻略。
第一,爱登里哒禄、药葛罗·达力裴锅必须死。
第二,大唐安北都护府将会成立,军府所在的位置就是现在的药葛罗部。
第三,安北都护府麾下,将成立至少两支三千人规模、以唐军为军官的草原仆从军。
第四,策勋三转以上,年龄超过四十,想要留在漠北的老卒允许从禁军中退役留在漠北。
为了鼓励这些忠诚的经年老卒留下,太上皇还亲自批准了数个条件:
每个自愿留下的老卒将自动成为仆从军中的军校!
每个人将获得百里的牧场以及相应的马、牛、羊!
每个人将至少获得三个契必部、药葛罗部的年轻女人作为老婆。
随着整体攻略被定下,夏天开始北上的骑兵支队回归,并且被充实到了北征军之中,使得北征军直属+配属的骑兵数量超过了万骑。
实力扩充之后的北征军将以契必部的主帐为核心营地,准备对药葛罗所部的进攻。
为了减少消耗,同时集中精力备战,契必部的老弱妇孺将在冰天雪地之中,在部分牙帐兵马的护送之下,前往牙帐,而将契必部的主帐彻底变成一个硕大的兵营。
随着核心营地确定,工兵营开始如同昔日在泾州一样,以三十里或者五十里为距离修建前进营地,他们的目的是在两个月之内,趁着冰天雪地,将前进营地推进到距离药葛罗部不足百里的位置。
除了最后一个距离药葛罗部最近的营地会成为最终兵马集中地点,而相对较大,其余中间七八处营地大概只能承载一两千人。
而这些并不大的营地将成为日后安北都护府的核心防御节点和驻兵点,成为大唐控制漠北的骨骼和脉络。
而重新满编的侦察营,则以前进营地为半径侦察,监视包括药葛罗在内大半个漠北草原的动向。
经过了接近了两个月的充分准备之后,一万唐军骑兵,一万回鹘骑兵,一万骑马的唐军步卒,三千工兵,三千后勤兵,集中在了距离药葛罗部的腹地不足五十里的最后一个营地之内。
元和三年,正月初六,天还没亮,整个前进营地之内已经灯火通明,吃饭,饮马,整理装备、布置任务,几乎所有的士卒都在忙碌着,直到天空微微泛白的那一刻。
随着郭戎一声令下,营门打开,数量惊人的战马驮着他们身上的准备就绪的战士冲出大营,冲向了被大雪覆盖的茫茫草原。
两个半时辰之后,最先出发的一万唐军骑兵从药葛罗主帐东西两侧绕过。
三个时辰之后,一万回鹘骑兵抵达了药葛罗部南侧,两支骑兵完成了对于药葛罗部的合围。
三个半时辰之后,工兵营以及一万核心的战兵也抵达了药葛罗部以南,战兵开始进行战前的最后一餐,而工兵则在紧锣密鼓地组装携带而来的八牛弩。….四个时辰之后,携带八牛弩弩矢的后勤营抵达,一万战兵开始结阵,八牛弩开始装填弩矢。
从包围到备战,郭戎把一切都直接展示在了药葛罗部以及附属在药葛罗部的所有异族之前。
然而去年两次大败的阴影还没有散去,再加上大唐精锐经年的积威,面对神兵天降一般的唐军,上到自封的可汗爱登里哒禄、药葛罗部的首领药葛罗·达力裴锅,下到普通的牧民,甚至药葛罗的奴隶。
他们茫然地看着完成了包围,正在忙忙碌碌的唐军,他们不知道唐军准备干什么,但是没有哪怕一个人做出了任意的一个对抗的动作。
当时间来到越过未时(13~15点),进入申时,受到太上皇那辆特制豪华加强版豪车的启发之下,已经装上了轮子和弹簧的改良版八牛弩,伴随着结阵前行的步卒出现在了对方的面前。
“嘀嘀嘀嗒嘀!!!!”
尖锐、急促、高亢、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草原上的时候,凡是参与过去岁那场规模空前的大战的人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隐藏着他们灵魂中的记忆被唤醒。
到了这一刻,这些记忆被唤醒的人的肌肉记忆也被唤醒,如梦方醒的他们想起来自己应该在第一时间做的事情——逃跑!
不过,这时候才想起来逃跑已经晚了。
事实上,从清晨郭戎下达命令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
伴随着冲锋号的声音,所有的八牛弩在不到二十息的时间内完成了三轮平射,看似强大的栅栏被成片的击倒。
然后在不足百息之内,他们又完成了七轮抛射,硕大的弩矢破空而入的时候,在大营之内溅起了多多的血花。
相比较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崩溃的契必部,作为铁勒诸族,回鹘诸部中最强者的药葛罗无疑要强很多,而怀信可汗的庶长子爱登里哒禄和药葛罗部的首领药葛罗·达力裴锅也比空有野心,却被恰尔汗卢忽悠的差点卖身的多纳鲁马要强很多,所以,药葛罗并没有一触即溃。
当身披重甲,手持利刃的唐军战兵沿着被八牛弩打开的缺口冲入对方的主帐的一瞬间,战斗直接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只不过在强悍、善战、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唐军步卒面前,一切抵抗都是徒劳的。
箭矢、弩矢、八牛弩一刻不停的朝着营内飞去!
身披重甲,手持步槊的郭戎走在了战阵的最前面,他手中的步槊一刻不停的收割这属于草原异族的生命,百息不到一身明光铠的郭戎已经被鲜血浸透。
在郭戎的引领之下,长矛、长枪、步槊刺穿了一个又一个药葛罗人的胸膛,也刺穿了药葛罗人抵抗的勇气。
看到药葛罗人已经失去了抵抗的一直,郭戎高喊一声,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声音从唐军步卒的口中传出:
“扔掉武器者不杀,跪地求饶者免死!”
紧接着,大量已经失去抵抗意志,彻底崩溃的异族人扔下了武器,老老实实的趴在了地上,唐军迈着大步从这些跪地求饶这身边走过,继续前行。卂渎妏敩
至于少数反应比较快,提前纵马逃走的人,并没能躲过命运的制裁,整整两万骑兵早就将整个部落死死地围住,逃亡者纷纷死于万箭之下。
熟悉的风光,熟悉的套路,熟悉的情节,契必部所遭受过的攻击,在这里被重演。
半个时辰不到,创建了回鹘汗国,一直是回鹘最强者的药葛罗部灰飞烟灭,超过万人被斩杀,近万男丁投降。
与此同时,在遥远地距离长安数千里的地方,一个大唐的荣光接触不到的地方,还有一群人在默默地坚守。
那是一座显得有些破败的小城,城墙之上有着不少须发全白的老卒,那座城叫做龟兹。
龟兹的城头之上,一个只有十二三岁,面容青涩,但是顶盔掼甲的小娃娃身边站着一个须发全白的将军。
“校尉,你说是长安远,还是太阳远呢?”
“傻小子,当然是太阳远,郭校尉不是早就告诉你们太阳很远吗?”
“那为什么我们可以看得见太阳而看不见长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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