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读文学>都市小说>我的娘子是狐仙>第176章 骨肉
  袁虹菲失落地向那虚空远处再看一眼,依依不舍地缩回视线,冲着叶怀心嘟嘟囔囔、噘起嘴唇,恹恹嘀咕:“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您好烦死啦,着急啥慌啥啊,我是白说,倒把您惹成长篇大论啦。”

  叶怀心心中甚是无语,狠狠地地瞪了袁虹菲一眼,又瞥了一下袁虹菲的小腹,再次低声斥道:“袁师姐,关系到所有人的安全,叫我如何才能不急不躁呢?而且走吧,他早就来了,和你们骨血连为一体,你们要是真把时间拨了出来,岂不是等着扼杀了他的生命吗?你还真忍心和舍吗?”

  说起袁虹菲肚子里的骨肉,袁虹菲猛地拧眉回视叶怀心。

  叶怀心没有回避,直视着袁虹菲。

  最后,是袁虹菲输了,好像认命似的,颓然低下了头,原本僵硬的胳膊在叶怀心的手里也软下来了,深深叹了口气,哼着:“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

  虽面上还带着不耐烦,但袁虹菲没有被叶怀心握住的左手,却悄无声息,又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摩挲了一下,停在了那里。

  叶怀心用余光瞟了袁虹菲一眼,心也释然了,不过保险一下,手上只卸掉一些力道,还是不轻,拉住袁虹菲胳膊,轻拖着她向前面明亮引导的方向走去。

  叶怀心离开得很小心,也只注意到了照顾袁虹菲而没有注意到,走到了末路圣子身边,无声无息,朝着那个阴暗而斑驳、光怪而陆离的世界,迈出一步,然后很深、很长,向无尽虚空,窥视。

  下一段路叶怀心特别谨慎。

  紧盯住前面指路上的明珠也要仔细看袁虹菲。

  还好,行军一会儿后,叶怀心高兴地看到前面引导的光点又开始飞速闪动!这就是卞庆衫和叶怀心约好了的征兆。

  “诸位,”叶怀心发出声音,向前后相连的百里无赦和袁虹菲证实“已经准备就绪。”

  转过头的工夫,叶怀心突然发现圣子向大家所在之处跨出一大步,刚好贴在袁虹菲的背后,抬着头,刚好向叶怀心扫了一眼。

  圣子面无表情轻点头示意听叶怀心打招呼。

  叶怀心见了,扭回头接着往前走,心,却是浮着一丝嘀咕:多怪啊,圣子刚动了手脚,好像只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xündüxs.ċöm

  可她还没有想清楚,洛云起的嗓音就在耳边轻轻地响了起来:“岚岚你瞧。”

  叶怀心循着洛云起引导抬起头,那个引导光点已放在了大家的头上,闪得也快了许多,亮度简直就要连起来了,好像长明。

  又有几个人在旁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卷走了一股风。那股风潮发生的非常突然,而且来势凶猛,叶怀心连忙死死地抓住洛云起,另一只手紧闭着袁虹菲的手臂,怒吼道:“抓紧啊!快点!”

  伴随叶怀心一声怒吼,风潮声也呼天抢地,像暮鼓晨钟一般,也像万马齐奔一般,一声巨响震彻了整个虚空,顿时把叶怀心之声吞噬殆尽。

  在那场风潮来临的最后关头,人们头上闪着的明珠“噼啪”一声,炸开了锅,四散成光华之花,绽放于虚空。

  叶怀心心知时机成熟了,拖前拖后,猛往下跳!

  天旋地转,有好几个骨碌碌地滚在地上。

  在降落的一刹那,几个不一样的音,不谋而合。

  “夫君!夫君!就好了!老公啊!”一飞冲天扑来,把刚要站起来的百里无赦再次扑到地上卞庆衫身上。

  “啊!成功了吗?我们果然逃出了那个死狱。但是,这都什么地方啊?”刚落地就被圣子保护到怀中,转头一看才知道背后是什么人,顿时奋力向远处几步之外的袁虹菲上爬去。

  “这个...这就是,黄粱仙府吗?”那就是被洛云起搂得死死的、目色茫然的叶怀心。

  怎一个黄粱仙府了得?卞庆衫已得到黄粱仙府传承,这个完整的仙府是否也是卞庆衫掌控?

  叶怀心的心里立刻产生了子说不清的怀疑,目光立刻转向卞庆衫,但敏锐的他发现当他说到“黄粱仙府”这个词时,原本趴着百里无赦抽泣着的卞庆衫身形被肉眼所能看到的僵硬。

  错了,其中似乎有一些毛病。一种更深层的怀疑从叶怀心的心里生了出来,越来越浓。

  而一边的袁虹菲已经挣扎着爬了起来,听到叶怀心的话,十分好奇地问道:“是黄粱仙府?是不是飞升仙人遗落仙府?不料我们的运道如此逆天,竟然逃到一个仙府?亦不知这个仙府是否有传承,在我们中间,是否有有缘的人可以得到。”

  啊!袁虹菲无心之语就像迷雾里的雷霆一样劈开世界,在迷雾里照亮叶怀心。

  叶怀心明白他之前漏掉的。

  就像袁虹菲质疑时叶怀心漫不经心支应,在这个世界之间,叶怀心与其他五人同时现身之处,只有一条大鱼鲲腹中死狱!

  该死的!叶怀心一拳打得他满心懊恼。

  她分明已发觉此事,分明都已当面说过此事,但因卞庆衫前后巧舌如簧地铺陈,而被生生无视。

  既然叶怀心等五个人,除了死狱,在过去再也没有同时可出现的空间,那卞庆衫唤醒他们的时间,一定在未来。

  还是从大鱼鲲腹里逃了出来,落在黄粱仙府里,那是卞庆衫编的前程。

  叶怀心抬起头看着洛云起苦笑。

  一个刚结丹不久的卞庆衫怎么会有能力操亘古的岁月呢?她编的将来怎么可能?她把每个人的落点都安排在了自己可以任意操纵的黄粱仙府,何图而不可?

  叶怀心的问题接二连三地出现,可她惟一相信的就是自己上当受骗,受救夫心已急,卞庆衫摆开了架子。实在可恨,叶怀心不由得转头,狠盯着卞庆衫。

  似乎觉得背后火辣辣的视线,卞庆衫身子一僵,再慢慢悠悠扭着身子,朝上面叶怀心看去,挤出个不好意思却不客气的笑。“师妹你没事吗?”

  “好还是坏,暂且不论,”叶怀心起身向洛云起眨了眨眼睛,拉着卞庆衫想往旁边走“我们从这里说起。”

  卞庆衫在叶怀心的拖累下,明显也明白叶怀心为什么会突然发难,低声嘟囔了一句:“我也被逼急了,因为以前,你5个人,压根就没同时露面与到场的瞬间呀。”语气里,竟也有撒娇般的苦衷。

  叶怀心听了气结,低吼道:“那你可以跟我商量,我们可以慢慢商讨,你如何能自作主张,拿大家的道途去冒险?我们只是小金丹修士而已,大道前蜉蝣蝼蚁,神魂俱灭只是一瞬。说千言万语,您无非就是想救救您的丈夫,卞庆衫啊,您可曾想过,您这样子,太自私。”

  卞庆衫遭到叶怀心的劈头盖脸的咒骂,一时间有些愣住,似乎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叶怀心喃喃的说:“不就是你们所说的,丈夫他,受过刑罚,其伤势,怕是有点重吗?我一听就急得六神无主哪想到这种危险呢?”

  这倒是我不好吗?

  叶怀心由不得大怒,杀气腾腾地对卞庆衫怒目而视,目光灼热,打算噬人。

  卞庆衫身子一震,带着几分惶恐掩在心口上,一脸娇弱无所依傍的小丫头。

  嗯?

  叶怀心见卞庆衫我见犹怜,突然间,心动了。

  “不叫卞庆衫吗?”叶怀心威势十足,神识犹如天罗地网,锁住了卞庆衫寸寸气机与每缕呼吸,卞庆衫哪怕一根头发丝异动都无法逃过叶怀心。

  “啊呀,有人认出它是什么。”卞庆衫满脸的震惊与委屈瞬间烟消云散,眨眼间,又化为诡秘顽皮。

  这下,叶怀心的整个灵魂,沉入低谷。

  “但我的身份需要你亲自去寻找喔。”一个小娇娇温柔的声音在叶怀心的耳边轻轻响了起来,抬起头看了看,但是没有看到声音的源头—卞庆衫,已经不见了踪影。

  黄粱殿门前,同时失踪的,是洛云起、袁虹菲等等人,巨大的广场之上,只有形单影只、孤芳自赏的叶怀心。

  没有,有个人,远远地慢慢地走过来了。

  叶怀心转头细看,月白僧衣、绝世妖颜、便是圣子,只是这时圣子,似乎多了几分别样。

  “我想啦,不做梦了,此时此刻,当为现实。”圣子张口,声如金石相击之势,以穿云裂石之力平平,飘荡于大殿之中。

  叶怀心仔细体会着圣子言语间激扬的念力,内心也肯定着圣子所描述的无论两人在什么地方,起码,两人这番谈话,是不假。

  正想着,圣子又开口了,却又要了:“你的小宠呐?拿出我来帮帮忙呀。”

  叶怀心又惊又喜,半张嘴,眼含泪水,忙从灵兽环里,小心捧出盘成团还在熟睡的大仙托给圣子。

  圣子歪着头,仔细端详着大仙,似乎很是感慨,再看看叶怀心,双手伸向大仙。

  叶怀心心里突然一跳,说不出任何滋味,只在潜意识里,把托住大仙的手又缩回去。

  圣子眼睛露出怀疑的神色,扬起眉毛,似乎是要问一句:什么?别帮助这个小宠物去除恶念吗?

  这个,不太对劲。

  叶怀心半信半疑这到底是不是幻梦境呢?高境界幻境?弄得我分不清了吗。

  突然间,叶怀心的思绪多了几下跃动,飞向穿梭虚空,他扭头一看,原来是圣子赶上了队伍这一步。

  圣子像是对叶怀心天马行空的思绪了如指掌,悠悠然叹了一口气,对着叶怀心半是感叹,半是嘱托地道:“女檀越慧的精神,估计也是有推测的。不错,穿梭虚空时,我无意中,窥视到了将来。女檀越不需要多说什么,即使是追问,我都不说出来。若是女檀越以后再穿梭于虚空中,记得别去观看、窥探时光,就会引火烧身了。”

  “啊!”叶怀心虽然有些推测,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圣子会这么直接的承认。

  而这时圣子的脸,以及眼睛里的神情,都如此鲜明、如此生动,这正是叶怀心前所未见的境界与面貌。他眼里,或哀怨、或释然、或欢欣、或绝望、或不舍、杂糅其间,那种感情如此之深,仅仅一眼,就会把人全部吞噬一般。

  叶怀心连自己都按捺不住,垂下眼,躲避着那个让人心惊魄动的目光,心中默默地揣摩着圣子的这句话。

  圣子窥见未来的眼神又是怎样?

  将来的事,使那些不关心世间人和世间事的肉胎菩萨忽然生起人情味儿来,忽然自告奋勇开口帮助大仙去除恶念呢?

  就连叶怀心自己也不清楚那个恶念本相在哪里。

  大仙小宝宝梦里的一游,只是让叶怀心对于往昔岁月的一隅,有着短短的一瞥,而在那段不太长的岁月相交里,叶怀心只是知道而已,奕寒草原的地下,有个桃源小秘境,那个入口直接通往秘境里的一个洞府殿堂,那个殿堂里有人用血池肉林来养活一个血蛋,大仙小宝宝们,就是因砸了那个带着天地大灾血蛋而沾染这种令其昏迷的邪恶。

  然而那个血蛋里孵出了什么东西,大仙宝宝究竟惹来了什么东西,又有多可怕的存在,叶怀心还不知道。

  之前奕寒在草原上,不管叶怀心有多歪缠,圣子冷情冷性,对于大仙之事,并不在意,却又算是率真,坚称必须明白令大仙昏迷的恶念根源在哪里,不然大罗金仙还活着,就无法挽救大仙了。

  而此刻,叶怀心对于那个恶念的根由,并未把握更多的本质认识,圣子突然性情大变,仍不追究那个恶念的事情,表示能且愿帮助大仙去除恶念使其恢复清醒。

  除此之外,叶怀心还真想假装不知情,但是心里却明显感觉到圣子帮助大仙除恶,这是个极其险恶的抉择!

  “时间,是一件多么残酷而无情的事情,竟使我等人,产生了恐惧。”圣子又叹道,转头回首。

  那个眼神,无以为继,似乎只眺望着天地,可叶怀心心里却明白,圣子那个眼神,想要看到、关心到,却是袁虹菲、以及肚子里那个小生命。

  “圣子,”叶怀心又耷拉着眼睛,咬紧牙关,奋力挣扎,从嘴唇上挤出了几个字:“假如,假如.”如果帮助大仙驱除邪恶的念头,会把你置之度外生死险境那么要我怎么才能泰然处之、身无分晓、眼睁睁的看你冒着生命危险?

  “呵呵。”圣子扭头朝叶怀心轻笑,那笑容间风情尽绽,那微扬的桃花眼在眼尾漾起了更浓的粉,目光里波涛汹涌、勾魂夺魄。

  叶怀心本来就挣扎纠缠,白里透红的贝齿死死咬住下嘴唇,艰难地鼓足勇气,抬了眼,正对上面圣子轻吟轻笑的脸庞,立刻心是一跳,差点憋死。

  这也是叶怀心初见圣子时的笑容。

  不像庙里那些菩萨们总是同情地微笑,这时圣子的这个微笑,吐露着人间烟火、红尘风情。

  “女檀越你再著相,但这次,还是我著相。”圣子如珠落玉盘一般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叶怀心耳边,喃喃道:“女檀越大就不用担心了,这个世界上有朝生而暮死的人,有春夏而秋冬的人,也有十年的人,百年的人,千年而亡的人,虽然有迟速的人,相去从前?生离死别、痛苦无边、唯有涅槃沉寂。”

  叶怀心突然意识到在天边落日斜斜的衬托下,圣子前额正中鲜红的朱砂似乎熔化了一般,那半开着的荷花,正在灼灼盛开,像一位衣衫尽褪、挺拔着令人陶醉的姿态、以及凌世风骨的佳人。

  而圣子伸过来的那只手也在这个时候轻轻地落在叶怀心的大仙身上。

  天昏地暗。

  叶怀心感觉到自己似乎在瞬间就被淹没在泛滥的黑暗之中。

  那种黑暗既不纯洁也不寂寥,渗透着翻腾不息的险恶气息。

  有些事,有些摄人心魄,有些带有毁天灭地之力,就在那片漆黑里渐渐滋长,即将显现身形。

  叶怀心没有动,不是不愿意,是不可能。

  手里,还拿着大仙盘成团的小身,可原本随时温暖如春的毛团如今沸腾了起来,发出灼热的热,差点把叶怀心的手烧坏了。

  即便是如此,叶怀心依然纹丝未移,她的躯体,似乎是凝滞的,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依然可以独立掌控。

  但叶怀心顾不得看其他,只一心扑在地上,死死地盯住手里大仙不放。

  大仙体内热度已日渐上升,本来浅金的毛,已在热意的晕染下变成鲜红的颜色,与他那只白嫩的双手,构成强烈的反差。

  这就是圣子之手,就在离大仙仅有的一丝处,停了下来。而圣子的全身,也淹没于无尽的黑暗中,只剩下那只手,透入黑暗中,依旧倔强着,毫厘一厘,往大仙身上探。

  叶怀心气得不敢出来,根本喘不过毫厘之气,虽然她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敏锐的猜出来,估计大仙的劣念是从中作梗的,圣子只要手到擒来,就可以打破这个现状。

  尽管心明,叶怀心却也知道,这一刻,完全取决于圣子和那个恶念之间的游戏,他和大仙之间,却变成了一个官方的外人,无所作为。

  突然,在叶怀心面前的夜色里,一抹红光透红,透过夜色,明晃晃地。

  叶怀心忍不住动了动眼珠子,追着那一束红光走了过去,定睛一看才知道这是莲花。

  花儿呢?

  叶怀心的心念动了一下,全身就像被有力地一卷一抽,然后仿佛投入到那怒放的花朵里去。

  被吸入花中后,叶怀心在一瞬间就隐隐有所揣测,在此,约,是不是圣子在做梦?因为,映入眼帘的场景,和袁虹菲过去的形容,没有什么两样。

  一个方方正正的庭院,庭院的周围,隐匿在黑暗当中,庭院当中,一朵单苞的花儿傲然挺立。那花红得象血,很奇特,只开了半朵,而另半朵还在闭着花苞。

  大概是因为梦境虚幻,叶怀心并不为那花所吸引而无法自拔,只依稀间,感到这院落、这天地,非常不一样。我想去哪?

  伴随着叶怀心的这一想法,眼前这一幕又发生了变化。一静室里,一穿着月白僧衣、眼睛紧闭、汗流浃背、脸色苍白的小孩童像在体验着一种怎样极端的疼痛。难道是儿时圣子?

  叶怀心注意到小圣子右手,死死攥在手里,指甲已深深嵌在肉里了,血顺着指缝往外冒,朦朦胧胧。

  忽然,那个小圣子右手猛地一张,手心朝上,现出一块又圆又红的石头,还有血肉模糊的掌纹。

  叶怀心念动了一下,记起了圣子曾说的一句话,自谓天生天养、无父无母、无家无族、为僧人拾掇时,便赤裸裸地卧在荒野里,只剩下手,紧紧地抓着一件东西。圣子也说突然有一天他就知道这是一粒种子,就把它种下。

  这是一朵七情七毒花。每天用精血灌溉哺育。待到花开花落之日。栽花之人喜怒哀乐恐惧爱恶欲生。七情七毒当悉数灌进这朵花里。把花折了。七情都断掉了。栽花人从此不再为世间俗情所困扰和困绕。听着,看来这七情花最终,是圣子求完满。

  叶怀心沉默不言,看面前这个小圣子就像突然间获得解脱,脸色渐渐地恢复了安详,而掌心,那颗“石头”,早已开裂,生下一根根须,扎在手骨上。而且小圣子眉心,还突然晕了一点血色,像朱砂痣,隐约可见。

  哎,叶怀心轻叹一声,她早就明白,这一切,都不是圣子梦中的事,是圣子回忆与心事中的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偶然由她看一眼就能看到。

  不出所料,当这一想法从叶怀心的脑海里升腾起来的时候,他面前的一切又都发生了变化。

  叶怀心见状,圣子小心翼翼地把袁虹菲圈在怀中,密密匝匝地亲了起来,她也看到了,圣子温柔地抚着袁虹菲高高隆起的腹部,在袁虹菲的耳边轻声细语,脸上写满了温柔。

  而袁虹菲呢,却是满脸含羞带怯、傻笑娇俏,仰面看着圣子那妖孽般的脸,一双手,也高高地举了起来,轻抚圣子眉间—这里,一朵朵红莲花开了起来,开得无限绚烂。

  啊!

  叶怀心不由自主地抬起一只手,猛地掩住因惊讶而微张的嘴巴,这,这,这是未来?

  是啊!这就是圣子在虚空中行走、窥探的将来。

  可是,可是,如果这是未来,那么圣子应当无事,还与袁虹菲比翼齐飞,那他却又为何,对自己说出仿佛诀别一样的话来?

  “因为,这不过是无数种未来、无穷无尽的可能性、其中之一而已。”一个声音,轻轻的,低低的,把叶怀心从震惊中唤醒,是圣子的声音。

  叶怀心环视四周,只见眼前情景忽地扭曲起来,成了圣子怀抱下半身沾满血迹奄奄一息的袁虹菲。袁虹菲脸上除绝望外,便是怨恨,虽然气若游丝但依然倔强、颤抖着举起一双手朝圣子脸上打了一耳光。

  圣子就是这样跪下来,抱住袁虹菲不避闪射,眉间莲花还半开放,只是垂下花瓣,似有凋谢之感,面带哀愁,毫无神色。

  叶怀心略微惊诧了一下,这个,是将来的又一个可能?

  当叶怀心思绪响起时,眼前这张照片又变形了,几张照片重叠在一起,犹如走马灯,轮到叶怀心。

  那些照片,有些关乎袁虹菲、甜美自在,而有些,则只看到狼烟弥漫、烽火四起。

  后来才知道那是无数种可能性。圣子于虚空所窥,不可胜数,将来之大概。

  这么说吧,圣子现在所做的抉择就是对于将来的抉择。就是不知,这无数种可能性里,圣子最后,会选择哪个?

  “呵,”圣子的声音,又轻轻地响起,在叶怀心耳边出现:“抉择,早在眼前,心在从前,心在将来,即使明知前路崎岖,依然坚持前行,这其中的真相,才是自己最为明白的吧?”

  叶怀心听了,轻皱双眉,这是啥意思?

  就像要回答叶怀心提出的问题一样,眼前这张照片又变又流。

  不像以前,这一次,只是几段残破的图片,非常杂乱。

  既有虚空里的幽暗,又有那小院子里、以及日日浇灌不息的热血,更有沙风暴里、袁虹菲惶恐无依的脸、以及...一只从袁虹菲身后现身、用力向下推搡着她的双手!

  啊!叶怀心又一次身心俱震了,那么,这就是圣子之手了.

  叶怀心的整个身体,完全乱了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繁复杂的心事翻腾着叶怀心的心,叶怀心索性闭着眼睛心念着想着。

  就在此时,圣子刚说的一句话,绕回到叶怀心的脑子里。

  “凡有往事,心就在将来,即使明知前路崎岖,仍要勇往直前,这其中的道理,您是最为明白的吧?”

  是不是?是不是?

  叶怀心猛地睁大了眼睛,眼里流光闪烁,没错!

  圣子说得对,就像叶怀心在那个时候进入梦境化身大仙,即使她在那个时候可以操纵大仙身体,但是从将来来,她对某些事情早就知道了归宿,很自然地要按照那个结尾来描绘前情的她就是那样的圣子。

  那个推开袁虹菲的手就是来找圣子的!或从未来而来、走在虚空中、窥伺时光之佛。

  这一想法,就像一根丝线,串起了叶怀心以前所见到的那几幅跃动着、破裂着的图画,达到了完满的效果。

  生来天养育圣子,于其心,植下七情花。十指连心的圣子,每天都用心头血灌溉着那奇特的七情,把他的七情六欲也全部灌进了花里。只是等到某天,七情花开了,把花折了,七情六欲都断了,才获得今生的完满。

  有一天,一个叫袁虹菲的叽叽喳喳的女人,突然落进了圣子的心田,采了他的花,撷了他的情,摘了他的心。

  圣子这个时候虽然还没有完全断情绝爱但也已是肉胎菩萨了,很少有悲欢离合、无所求的。圣子心里裹着袁虹菲,但不知该怎么办,唯有跟在她身后远赴天涯。

  接着,在虚空里穿梭的圣子、探听时光的圣子、毅然踏上前一步、伸手把昔日袁虹菲、推离沙风暴。

  看来,还有什么不好呢?

  圣子凭什么把袁虹菲往自己心里一推?要不是自己推波助澜,任沙风暴如何猖獗,都不可能凭空把袁虹菲卷到圣子心里去呀。

  啊!叶怀心又想起来了,刚才看见圣子的时候,他的眉心开了莲花。

  对对,原来如此,叶怀心顿时豁然开朗。

  关于圣子偷看未来的事,不经意间,反而和未来的他相遇了,本是同一个人,却在过去与未来。亦或照面下,圣子由将来得之,补七情之不足,故眉间七情花开。

  就是这七情俱佳的圣子伸出手来把袁虹菲推到曾经发生过的往事和命中注定的将来。

  一条圆满的时间链就这样被铸造出来了。

  呵呵、叶怀心默默的自嘲、世事变幻、唯时亘古、面对时光、所有法术把戏、皆显脆弱、生死之间、何乐而不为?

  这一念平生,叶怀心体内的气又陡然一变,一种巨大的能量,凝聚在一根亮闪闪的丝线上,似乎是从虚空之中穿梭开来,破空开来,一头钻进叶怀心体内。

  而叶怀心却仿若无觉地看着这些,只见眼前虚幻的影像默默破碎,显露出无尽的黑暗,还有一点点若隐若现的白色光芒。

  那点白晃晃的光就像是风中的烛火,奋力搏动着,就湮没在无尽的黑暗中,可叶怀心呢,还是抓拍着那点光。

  就像燎原之势的火星,这一点光,顿时把叶怀心点燃。

  叶怀心的两目很快晕染了赤火和水蓝,一张虚像庞大的两仪八卦盘,也是无中生有,铺展于叶怀心背后。

  忽然间那个两仪八卦盘就移动起来!

  一丝啊!一丝!再来一丝丝!

  尽管那个八卦盘里动静几不可视,再到叶怀心身后,可叶怀心内心也是透着亮色:有事,搬家啦!

  或许眼、或许口、或许颊、或许耳、或许灵力、或许...道韵!

  叶怀心两眼流光一闪,忽地绽出夺目光华,她那始终保持托举姿态的手,就在这种光华浸染下,移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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