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鲤把那胡人扶起,呜哩哇啦说了一通,那胡人也呜哩哇啦说了几句,陆云峣却一句也不懂,正在怀疑间,那胡人挣扎起来,跪地叩头。
陆云峣忍不住,说道:“你们俩暗通款曲,欺负我不懂你们的番话吗?”
贝鲤说道:“他本是辽都守将耶律桁,宋金灭辽,侥幸突围至此,活不下去了,才做些剪径的勾当,你饶他去吧。”
陆云峣道:“既然是亡国破家之人,何不改头换面,隐遁度日?你掳掠了三个人口,速速还来,立誓不再劫掠良人,我就饶了你。”
耶律桁不再理睬他,反而冲着贝鲤呜哩哇啦讲了一通,贝鲤点了点头,耶律桁屈身道:“二位,随我入关。”
陆云峣只怕有诈,还在犹豫,贝鲤说道:“他这种人,不会说谎。若有差池,我与你一起并了他。”
陆云峣寻思:“一路走来,贝鲤帮助剿杀金人,出力不少,若要谋我,不必等在今日。”于是答应一声,跟着耶律桁上饿狼山而来。
穿过两重关卡,来到山腰,一边是草寨房舍之设,另一边却修筑的平坦,数百军士,穿着辽衣,正在操练,见了耶律桁,纷纷行礼。耶律桁说了几句番话,带陆云峣和贝鲤进入山寨。
耶律桁请贝鲤上座,贝鲤只是坐在下首,没奈何,耶律桁再去下首陪座,却空了上首主位,陆云峣啧啧称奇:“这又是什么关节?”也拽了把椅子,当厅坐了。www.xündüxs.ċöm
须臾,小喽啰拥簇着阮小七三人来到,耶律桁亲自解开束缚,躬身行礼:“不知好汉名号,唐突冒犯,还请恕罪。”
阮小七倒是个直肠人:“所谓不打不相识,何必繁文缛节?看你礼节衣冠,也是辽人,奈何在此落草?”
耶律桁道:“辽都被破,我受了吾皇严令,带一千护宫卫士,寻找并保护天寿公主突围,被大军冲散,杀出重围时,且战且走,一直奔到这里,却迷失了路径,只得扎缚了兵马,带着两个小校探路,正遇见饿狼山上的强人,来掳掠坐骑,头领被我戳死在山下,顺势收伏了小喽啰,权且在山上安顿兵马。”
阮小七听了,不住摇头:“昔日征辽,宋江吴用等人,要把辽国灭了,亏得朝中李纲,谏言若灭了辽国,必然唇亡齿寒,教金人坐大南侵,方才订立盟约、遣散俘虏,没成想后来还是按捺不住,昏君联合金人灭了辽国,果然让金人击破太原,窥探汴京。”
耶律桁也是伤感:“辽国与宋国有盟约,宋庭却无故毁约,派童贯带着小种经略相公等人攻打,屠戮王室殆尽,终将遭致报应!”
贝鲤却道:“事已至此,伤怀无用。但凭有一支王脉存世,大辽就不会亡。耶律将军,你异国落草,终非长久之计,如今天祚帝已崩,听闻宗室耶律留哥突围而去,击破金人层层围剿,越过草原,直抵漠北,投奔在蒙古汗国,专门收纳辽民,以图中兴,何不去效力?”
耶律桁屈身行礼道:“天下偌大,无处安身,既有投奔处,异国他乡,岂值恋栈?这就遣散喽啰,烧了山寨,带领兵马投漠北而去。”
贝鲤道:“我也正要去漠北投耶律留哥,正好同行。”
耶律桁大喜,排布宴席,分散小喽啰们盘缠,饱食一顿,收拾了细软,拴缚在辎重队里,就山上放了把火,带着数百辽兵,投西北而去。
行走了数日,直入陕西路,眼见也是一片大乱,原来自从金人入寇,各地军马赶赴勤王,郡治松弛,盗贼蜂拥,民不聊生,正不知金人何时打过来,倒像是一片未服王化之地。
不过到底都是乌合之众,见了数百军甲,倒也不敢骚扰,一路直入富平县境,贝鲤说道:“从此处投西南,即可抵达长安,长安之南,即为终南山。”
陆云峣说道:“你不是也要取道终南山,沿着山脉直趋漠北?”
贝鲤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时我一人一骑,走小路只落个稳便,如今有了六百余军马,拥簇辎重,小路难行。”
阮小七说道:“听闻终南山道路险峻,山川辽阔,是个遁世的好去处,正好去安置老娘和家小。”
陆云峣有些伤感:“贝鲤妹妹要走宽转大路,眼看就要直接投北去了,我等只好在此分别。韩将军,你要到哪里去?”
韩世忠答道:“我奉了王将军将令,送二位入终南山,如今军令已经完成,要回转太原,好歹寻着王将军的衣冠冢,坟前缴令。”
陆云峣叹了口气:“只好寻个馆舍,吃杯离别酒,希望有一日能碰着。”
耶律桁道:“我先在林子里扎住兵马,再随你们一起入城作别。”
正说话间,林子中烟尘大起,两千骑兵旋风也似赶来,为首一将,手持长刀,大喝道:“异国兵马,擅入宋境,于法不容!”
耶律桁反而吃了一惊:“从赤松岭一路走来,行处都无盘问,管治皆无,你这厮从哪来的?”
那将答道:“那是别境,主官贪生怕死,见了辽人旗号,只顾闭门自守,让出官道给你走。这富平县,却容不得你们轻易得过!”
耶律桁笑道:“童贯率领三十万大军协助金贼灭我邦国,大辽残兵五千就把他杀的抱头鼠窜,你这千把人,来寻死不成?”
那将笑道:“这些年,大宋只知防金,哪曾正眼看过你们辽国?先派些梁山泊招安的草寇,就把你们杀的大败亏输,值得动用禁军?那时名将都在驻防金境,派出偏师裨将,不过比乌合之众好一点,你们只道击溃三十万大军,敢问斩获、俘虏多少?那童贯老谋深算,只是撤退,让你们与金国自相残杀,受个懦弱之名又值得什么?可笑你这胡贼,还以为是自己勇武,真是不知羞!”
耶律桁大怒:“你这厮,巧舌如簧,敢与我厮杀吗?”
那将道:“只是单打独斗,仗着人多败你,也不算好汉。”
耶律桁更怒,舞动方天画戟,直取那将,那将回头下令道:“一个也不准相帮,也不准射暗箭,看我生擒了这厮!”
驱使坐骑,手持长刀,与耶律桁大战在一处。但见——
银凯蔽体,皂甲护胸;戟影缭乱,一刀当关。眼看吕布再世,誓要踏破虎牢关;却逢东坡亲甥,身怀荡平西夏功。虽皇裔名将,遇苏门外戚,但知神戟论输赢,奈何刀笔胜半筹。
斗了二十余合,那将卖个破绽,教画戟直刺进来,闪身避过,用肋下挟了,长刀直削进来,耶律桁急躲时,那刀却是虚招,刚刚躲过,实招方出,却把刀背倒砍过来,一下砍在肋窝,打落下马,手下小校,冲过来一条索子绑缚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将军端的手段高明!”
贝鲤拔出胡刀,就要去救,陆云峣一把扯住:“再战无益,本就是我们违反法度,不该身着军甲驰骋别国疆土。”
贝鲤怒道:“这是你们宋国的兵马,你须不是辽人。既然各有立场,你拦我作甚?来,来,我与你先拼个你死我活!”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我的师父是栾廷玉更新,第62章 冲突猝起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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