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心尖一颤,下意识抬头。本该在休息室的男人此刻却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表情似笑非笑,眼角眉梢遍布温柔。
这人还真是不服从安排,不是让他到休息室等她么?
男人绕到南絮身后,兀自展开双臂圈住她,一双手就放在她办公椅的扶手处,下巴就抵在她肩膀上,两人脸贴脸,姿态暧昧。
他轻挑眉梢,故意压低嗓音低声说:“这都下班了,南律师还这么忙,是想把大家伙的钱都赚完吗?”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酥麻难耐。
南絮忍不住全身战栗。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在撩她。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皱眉道:“夏君岱你坐好!”
“哪里没坐好了?”他不仅不动,还愈演愈烈,又往她这边贴近了几分。
南絮:“……”
这般肆无忌惮!
夏君岱这人实在是太坏了。
她偏头避开,“别闹,我还有工作没收尾!”
“你继续,我不影响你。”温热的气息环绕,挥之不散。
南絮:“……”
这人倒是说得轻巧!他这个样子她还怎么继续工作?
这家伙就是存心来捣乱的。
她认命地关了电脑,“走吧!”
夏君岱勾唇得意地笑,“不工作了?”
南絮没好气地地说:“不工作了!”
她正欲起身,脑袋撞到他的下巴,重重一下,她又反弹坐了回去。
夏君岱吃痛,忙伸手去捂住下巴,委屈巴巴道:“许许,你真狠,不让你工作你就报复我。”
南絮:“……”
南絮一点都不心疼他,“你活该!”
言语间甚至有些得意。谁叫他这么坏的,活该!
他顾不上揉揉下巴,脑袋偏移过去,语气危险,“本来是想逗逗你,不过现在我好像改变主意了。”
南絮:“……”
男人的大手覆上她的脖颈,额头紧贴她的额头,鼻尖抵住鼻尖,“许许,别忘了上次出师未捷,你还欠着我。”
南絮:“……”
南絮简直秒怂,瞬间不敢动弹了。她太了解夏君岱这家伙了,他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见她这样子,他又觉得好笑。这姑娘怂的可以。
你说她这么怂,个性这么软的姑娘,当年究竟是怎么有勇气跟自己提分手的,而且那么毅然决然,不会回头?m.xündüxs.ċöm
南絮只感受自己的额头上被人印下一记,一个清凉的吻。
温柔,却不带有任何色彩。
夏君岱退到一旁的沙发上,“你把晚上的时间都留给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南絮掀起眼帘,长睫煽动几下,“什么事儿?”
夏君岱:“大事。”
她不太相信,“你口中的大事多半就不是大事。”
“这次真是大事。”
他往沙发上坐下,“你把工作收尾掉,我不打扰你了。”
南絮电脑都关了,“懒得开电脑了。”
从律所出来南絮才发现天空飘起了稀疏的雨丝,千丝万缕。
青陵已经晴了太久了,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点雨。她居然生出了无数感动。
原本不太喜欢下雨天的,这会儿竟然觉得这小雨格外亲切。
夏君岱说要带南絮去吃饭,她也不问这人要带自己去哪儿。
车子启动以后,她坐在副驾上闭目养神。
他扭头看她,面露心疼,“这么累?”
她抬手揉揉太阳穴,“天热了,人没精神。”
“真吃不消就请假休息两天,钱是挣不完的。”
“我当律师又不是为了挣钱的。”她很少接企业的案子,企业的案子佣金才高。她总是接一些难打,钱又没有多少的案子。
“很多弱者的需求得不到诉求,我想为他们发声。”
她说完这话,夏君岱忍不住想起南絮几个月前接的农民工的案子。那是烫手的山芋,钱又没多少,吃力不讨好,很多律师都不接,就她义无反顾接了。
她学法,当律师的初衷从来都不是为了钱。
“傅婧娴和白彦如今的公司是他们夫妻自己创立的,还是傅家的产业?”不知怎的,居然聊到了这二位身上。
南絮自然地回答:“当然是傅家的产业。白彦和傅婧娴结婚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连婚礼都是傅家出钱办的。两人结婚以后傅伯伯就把傅家比较挣钱的这个广告公司交给了白彦打理。白彦也算争气,这两年公司景气,挣了不少钱。”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说完觉得有些奇怪,夏君岱很少会问到傅婧娴和白彦的事情。
他平稳开车,“随口问问。”
南絮没太在意,继续闭目养神。
小眯了一会儿,就听到夏君岱说:“到了。”
南絮赫然睁眼,看一眼窗外,檐外听雨古旧质朴的招牌映入眼帘。背后是遥远的灯火,隔着雨雾,缥缈朦胧。
“怎么来这儿了?”她惊讶地问。
夏君岱:“就许你和傅公子来,不许我带你来?”
南絮;“……”
这话听着醋味就很大呐!
今天店里没评书,台上唱的是一出京剧,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没评书听,南絮就不坐散座了。跟夏君岱去了二楼包厢。
檐外听雨来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坐在散座。这二楼包厢她还没上来过。
二楼别有洞天,环境更为清幽雅致,一个个独立的包厢分散在走廊两边。一排古旧的壁灯,光束昏黄晕暖。
包厢安静,服务员很快上了茶水和小食。
茶水是现烧的,一只小小的壁炉,里面一捧烛火,火光舔舐着上面的茶壶。茶壶里几片青绿色的叶子,茶水清透碧绿。
南絮闻一口茶香,不是涑明茶。是她没有闻过的茶香。
“这是什么茶?”
“桑叶茶。”
“桑叶?”南絮觉得神奇,伸手掀开壶盖,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好几片桑叶。
“桑叶清凉去火,适合夏天喝。”
“我前几次过来都没喝到这茶。”
男人的唇角压出笑意,忽悠道:“这是包厢才有的待遇,散座可没有。”
南絮:“……”
南絮不以为意,“别欺负我不懂茶,涑明茶比桑叶贵多了好吧?”
男人傲娇道:“这桑叶茶是我找让店里专门准备的,我的心意无价,多少涑明茶都换不来。”
等了一小会儿茶水冒泡,夏君岱关了炉火,小心地给南絮斟了一杯。
“桑叶茶你今天要多喝几杯,省得等会儿上火。”他音色清润。
“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南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夏君岱是话里有话。
他不置可否,只说:“先喝茶。”
桑叶的清香混在茶水里,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不过南絮并不排斥。
小的时候镇上的有些人家就种了桑树,每年一到夏天桑葚成熟,詹雨霏就会带着她去采桑葚。殷红的小果子,酸酸的,甜甜的,嘴唇都会被染红。
或许是有这样一段记忆,南絮再看手里的这杯桑叶茶都觉得亲切了许多。
刚烧上来的茶,很烫。南絮晾了晾,想等它凉了再喝。
这会儿功夫夏君岱已经点好了菜。
他自顾吃着碟子里的蚕豆,怡然自得。
看他这副样子,想来他要跟她说的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等她喝完一杯茶,服务员已经来上了第一道菜了。
夏君岱还是不说是什么事情。
他是卖关子的一把好手,淡声道:“先吃饭。”
“这茶也喝了,饭也吃了。这下可以说了吧?”
夏君岱在微信上给南絮发了张照片,“你先看看照片。”
南絮看完,脸色大变,生硬地问:“你哪里来的照片?”
夏君岱:“寒影今天中午拍的,当时白彦和这女的就在我们医院。”
他安抚道:“兴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南絮:“你能这样说服自己?”
这张照片怎么看都容易让人误会。
这就是说那天晚上她在旋转餐厅的洗手间外碰到的一男一女就是照片上的这两人。
当时是在凌晨,光线又暗,她没看到正脸,只听到一个声音,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南絮代理了不少离婚官司,多的是男方婚内出轨。她倒也冷静。
“我们先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说。如果是真的,只怕我就要替娴娴打离婚官司了。”
“如果是真的,傅婧娴就一定会离婚吗?”
南絮冷声道:“非离婚不可,娴娴那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孩子还那么小,一个妻子哺乳期都要出轨的凤凰男,不离婚难不成留着过年不成?”
“我已经跟妇科那边打过招呼了,下次这女的来产检,医生会通知我的。凡事要讲究证据。”
“等不到这女的下次来产检了,我私下调查。如果是真的,我不能让娴娴一直蒙在鼓里。”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忍心看她一直活在枕边人精心编织的谎言中,像个傻子一样。
这样的情况她一刻都不能容忍。
“找谁查?”
“私家侦探。”
“交给我吧,我来安排。这方面我的人脉比你广。”
“好。”南絮点点头,“在此之前,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让娴娴察觉到不对劲儿。”
“我办事,你放心。”
“假设白彦真的出轨了,傅婧娴那边你准备怎么告诉她?”
“我当然不能亲口告诉她,只能引导她自己去发现问题了。”
夏君岱暗自松了一口气,南絮远比他设想的要冷静许多。他就怕她关心则乱,一时冲动就直接跑去告诉傅婧娴。他这才犹豫要不要提前告诉她。
在檐外听雨吃过饭后,两人一起回去。
时间尚早,到家也不过八点。
将南絮送到家门口,男人眉梢轻挑,似笑非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南絮才不想引狼入室。这家伙要是真进门了,可不是坐坐那么简单了。
“早点休息。”她淡声道。
“许许,你到底要装糊涂到什么时候?”
南絮请抬眼,眼眸漆黑明亮,“什么?”
“算了,你进去吧。”他轻叹一口气,不忍心逼她太紧。
南絮踏进门。
她进门不到两分钟,又咚咚咚跑了出来。
夏君岱正准备上楼,见她又出来了,当即脚步一顿,皱眉轻声问:“怎么了?”
南絮焦急万分,“斑斑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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