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恰逢白依依交付功课,姜吱吱得空能和伯月说两句话。
“凝挽灰飞烟灭了?”
伯月点头,“昨日我去看的时候,结界破了,自然人也就没了。”
姜吱吱是在昨日听到这个消息的。
只是事出意外,休云处的所有弟子愁云惨淡,对于此事皆有些为难,等“不归年”的过来查看过一番,叹着气走后,阁里的气氛才略有松缓。
死无对证,案件就此定为悬案,阁内禁令悄无声息地设下,此是又悄无声息地解开,众人在一层惨淡的气氛中,装作若无其事地进行着日常工作。
而休云因为“伤心过度”,对外宣称闭关。
姜吱吱听到这个消息,深深地松了口气。
以后再也不用躲着休云了——每一次休云跟她说话那眼神,姜吱吱都表示心里发毛,皮起疙瘩,着实受不了。
伯月趁着四下无人,跟姜吱吱聊了会有关于凝挽的事情,姜吱吱大概也明白了昨天的暗流涌动。
“你瞧瞧,我说对了吧,这简直就是彻彻底底的毁尸灭迹啊,你说你不好好守着,到处跑什么跑。”
对于姜吱吱的责怪,伯月感到很委屈。
“你不是说让我紧紧跟着白依依师妹吗。我又没法子□□,□□多可疑啊。”
姜吱吱:“你不知道安装灵蝶灵鸟这些来监视吗。”
伯月直起身:“我有啊,可是灵蝶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就是那结界自己开启的。”
姜吱吱扶额,“笨,那说明此人道行比你高。”
伯月顿时语塞。
但反应过来后,又觉得不对劲,“不可能,除非那人道行高得不能再高,否则怎么能屏蔽的了我。”xündüxs.ċöm
姜吱吱:“你师父可以做到吗?”
伯月一愣,“倒是可以……什么,你该不会怀疑我师父吧!”
姜吱吱笑了下,挥挥手,让伯月快快坐下,别那么激动,“我也就是打个比方,但这也是好事,这说明你的范围又能缩小一圈了。”
伯月思忖一会,“那万一结界破损真是意外呢?”
姜吱吱便道:“那你师姐的死估计也是个意外咯。”
伯月一哽。
姜吱吱视线从伯月那种哑口无言的脸上扫回来,喝茶之前下意识用阴阳眼检测了一下。
黑白的视野中,茶是翠绿色的,但在杯子的里层却有什么东西反了下光。
姜吱吱猛然一顿。
这情况属实不正常,她下意识感觉到了不妙。
切换到正常情况之中,那反光物又不见了踪影。
再使用阴阳眼查看,视野中反光物又像是镜面一样轻轻的闪了闪光。
来回反复几次确认后,姜吱吱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身边的伯月看见姜吱吱往那杯子各个角度地查看,几番犹豫,迟迟不下嘴,深感一丝疑惑。
“你在干什么?”
姜吱吱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轻扯了一下嘴角。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杯子挺好看的。”
敷衍着,又与伯月谈了几句,寻到机会便借口站起身离席。
姜吱吱沿着长廊脚步匆匆,终于找到了一间较为隐蔽的房子。
侧身而入,躲在了偏僻的角落,这时才把那藏于袖中的茶盏拿了出来。
轻轻拖着茶杯杯底,从背包里取了一根专用的小镊子。
提取一两滴试剂,轻轻地涂抹至茶内壁之上,原本无色的试剂在触碰到反光物时,很快就变成了蓝色。
指甲盖大小,鱼鳞似地贴合在内壁上。
姜芝芝感觉到不可思议,因为她认得这个鳞状物,这时世界里研制的一种窃听芯片。
姜芝芝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种芯片还不是普通的芯片,而是世界中有价无市的高级芯片。
可修□□里怎么会有这种高科技物品出现?而且还是在单人副本之中,没有任何的团队辅助外来人员。
难道是这个世界还有跟她一样从大世界而来的玩家?
在这样的好奇之下,姜吱吱连忙返回了茶室,找到正百无聊赖地等候着的伯月。
姜芝芝故作感叹,将这茶连连称赞,试图向伯月套出这制茶的人。
伯月听姜吱吱这样说后,似乎有那么一点觉得好笑。
“真有这么好喝吗,我怎么就不觉得跟普通的茶一样呀,这就是一个新来的小厮泡的茶,跟茯生姑姑那一手好茶艺怎么能比呢,你实在是太没有品味了。”
姜吱吱懒得管他这番揶揄,开门见山地反唇相讥,“见笑了,我这种粗人就喜欢喝这种粗茶,还请你告诉我那小厮长什么样,我正想去寻他。”
伯月也觉得无趣,却见他叹了一口气,有一些复杂道:“你恐怕是见不到那小厮了。”
姜吱吱眉头折了起来,“为何?”
伯月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冷意。
他将膝盖弯曲起来,向前俯了俯身,“师父闭关,那小厮随行伺候去了。师父不出来,你当然见不到那小厮。”
姜吱吱眯起眼:“那小厮究竟是什么来历,怎么这一次连茯生都不随侍,却叫了这么区区的小厮?这不太对劲啊。”
伯月显然是心中十分不平衡,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他没好气的说一句,“我怎么知道?说不定那小厮就跟你一般是从后门进来的呢。”
姜吱吱将杯子往桌上一砸。
“你说那小厮就说那小厮,为何连我也扯上?还有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我是凭着真本事自己闯关闯进来的,不是走后门。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要是实在不服气,大不了咱来打一场。”
伯月自知理亏,哼哼鼻子说,“你现在是长乐殿上长徒,我哪敢惹您呐。”
姜吱吱往后一靠,“你这是头上没了两个师姐,想给咱白依依又当师姐又当师哥了吗?”
伯月满头问号,“你这什么意思。”
他是真没有听懂。
姜吱吱哼笑一声,“意思就是说你,又想当师姐,又想当师兄,越发地阴阳怪气。”
伯月气的鼻孔冒烟,差点又想跟姜吱吱打起来,但碍于现在情况特殊,他觉得自己又不该如此冲动,便又忍了下去。
姜吱吱倒是完全不放在眼里,深以为跟伯月每日吵上两回架,倒也挺解压。尤其是看着对方气得直跳脚,却又嘴巴笨的样子,心情就更加舒畅了。
走出院子的时候,姜吱吱正好看见花园里打理花草的茯生。
她拈了拈手中的蓝色芯片。
“茯生姑姑。”
茯生侧过身来,看见是言糯,脸上顿时浮现出亲切慈爱的笑容。
“小小姐。”
姜吱吱笑出两个酒窝,“姑姑怎么这一次不跟着休云长老去闭关?”
茯生脸上是无懈可击的温和,但姜吱吱提起闭关一事,眼神仍旧出现了片刻的犹疑。
她有些难堪地笑了一下,“是我自己不跟着去的,前段时间阁中的花草不知为何枯萎了大半,如若跟着进洞府,十天半个月都出不来的,那这些花花草草如何是好。”
姜吱吱又问,“听说这次随从是一位新人,他能服侍的好么?”
茯生道:“小小姐既然这么担心尊上,为何当初却选了悯也仙尊呢。”
这茯生也是口风严谨,笑嘻嘻地就把皮球给踢了回来。
茯生是休云身边的死忠,从她这里切入恐怕比亲自撬休云本人还难。
伯月不知道内情,那阁中就没人知道内情了。
姜吱吱表面笑嘻嘻地跟茯生道了别,转头看向高处大门紧闭的洞府,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阴沉。
会不会意味着魏漪他还在这个世界里?
之前灭掉的希望,如今又燃了起来。
厚重的桐木大门之内。
白玉床上,脸色苍白的男子侧卧其间。
他眉头紧紧皱着,身上挂着一件湿漉漉的单衣,雪白的料子四处都是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照在脸上的烛光暗了暗,他察觉到前方站了人。
艰难睁开双眸,再见到那熟悉的紫色暖玉后,警惕的神色缓缓退下去了一些。
“你用的什么劣质香,真难闻。”
话音落下后的几秒,头顶不急不慢地传来一声笑,意调轻蔑。
“是药香,给你疗伤的。恶心总比痛强,你自己忍着吧。”
魏漪咬住牙,忍着撕扯般的伤痛,“药香?分明是那个女人的味道。”
白衣男子坐在玉床边上的软座上,整理宽大的衣袍,漫不经心着道:“是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别呼吸。”
魏漪微微使力迫使自己起身,最终还是一筹莫展,最后认命躺平了。
“你也犯不着放一整块进去……”
休云往后靠去,整个身体都陷在软料中,神色沉静地深深嗅着香味,内心是难以抑制的舒畅和惬意,以往端方的姿态荡然无存。
他呐呐低语,怅然若失,“我也就此时能放肆一回。”
魏漪视线滑落,瘫软在冰冷刺骨的玉床上,再无力气去说什么。
纵使伯月杯中那块窃听装置已输送了信息过来。
他的眉头只轻轻折了下,便松弛开来。
隔了半晌,休云起身将第二次的药膏敷在魏漪伤处。
“那个黑帽人,为何要伤你?”
对于休云的打听,魏漪显得并不耐烦。
“我说不知道,你相信吗?”魏漪忍着疼痛,声音断断续续,“这个人一直莫名其妙地追杀我,我无时无刻不在躲着他。”
休云:“他是什么人?”
魏漪:“一个杀不死的人。”
对于这些问题,他习以为常,上一次梁老师也询问过他几乎同样的话。
休云轻笑一声,“这世间就连仙魔都有软肋,他是什么东西,怎么就杀不了。”他似乎是不太相信。
魏漪沉默。
他难道要告诉休云,你所在的世界,不过只是一个副本,你不知道的太多了。
休云收好了药膏和针袋,在旁边的灵泉洗净手。
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洁白如雪的衣袍上,烛光浅浅地镀上一层金箔。
“你的伤很快就能愈合,到时候你去一趟七罪塔。”
水声伴着说话声,清脆冲淡了阴鸷。
魏漪哑着喉咙问,“你又缺了哪样东西?”
休云:“梅花火烙。”
魏漪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
=
姜吱吱在伯月处骗了三两只灵蝶寄放在休云处的半空,用来搜寻魏漪的身影。
安排好了这一切,姜吱吱紧巴巴的心终于平和了。
夜深时,姜吱吱展开了七罪书,与悯也一同进入了七罪塔里。
姜吱吱原本是要自己偷偷去的,没想到在这之前的一餐晚饭上,悯也主动提出让姜吱吱随他一同去七罪塔里寻材料。
姜吱吱当时巧妙顺藤摸瓜,从前对这事显然有些排斥开口的悯也,竟破天荒地毫无隐瞒。
他道,自己个畏寒,像炼制一颗能在体内自发热的“暖宝宝”,所需材料有这七罪塔最高层的火境灵物,然鹅尴尬的是,要到最高层,必须要一层层攻上去才可。
姜吱吱心想那敢情好,有悯也带着,自己也能事半功倍,届时他取他的火境灵物,剩下的自然便是她的了。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压榨无限世界后我玩脱了更新,第 77 章 第 77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