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首领派你来的么?”
但身下的人毫无武艺,还察觉不到危险,竟然扭着脖子看她。
“姑娘,你终于醒了!”
待看清这人的脸,女子十分惊讶,立刻松开了手从他身上起来。
身上柔软的触感瞬间远去,林文元红着耳朵爬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这位姑娘,我……”
林文元想起什么,脸臊的厉害,又羞愧地闭嘴不说话了。
女人方才猛然发作袭击人,这会儿停下来才意识到身上的伤,胸肋处锥心的痛,估计肋骨断了,身上几处大的伤口也被刚才的动作撕裂。
她往背上摸了一把,入手湿润,指尖染血。
“是你救了我。”
前世她意外被逼退山崖,被河水冲到桃花村,就是眼前这个私塾先生救了她,没想到这一世自己跳崖,还是被他救下。
该说是缘分吗?
不,是孽缘。
女人皱眉,熟稔地往床边走,她左腿受了伤,走起路来有些别扭。
林文元见状伸着手想搀扶她,又畏于男女大防,就这纠结地一伸手又一缩手的功夫,女人已经躺在了床上靠着床柱看他。xündüxs.ċöm
女人看着林文元站在原地,呆呆愣愣又郝然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
他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她不是一个活泼爱笑的人,见多了生死,过的也不是正常人的日子,但前世在这里养伤的几个月,是她一生中唯一的轻松时光,她很珍惜。
虽然后来她不辞而别。
林文元讪讪地收回手,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女人视线下移,落在他的手上。
那是一双很干净的手,白皙,骨感,右手小指的指腹上有一颗红色小痣。
和她握刀杀人长满了粗茧的手不同,这是一双握惯了毛笔的手,能写出好看的字。
所以前世这双手被人砍断扔到她面前,掌中甚至还紧握着她的令牌时,她难以置信,悔恨自责。
从小收养她的师傅教她知恩图报,她没能救下师傅;救她一命的恩人,还没来得及报答就被她连累死于非命。
对她很好,做饭很好吃的私塾先生,因为救了她,迎来无妄之灾。
“敢问姑娘名讳,何许人也?”
林文元鼓起勇气开口,既然下定决心对人负责,就坚持到底。
“阿孤。”
女人开口,她的音色总带点哑,“无父无母,四处飘零。”
林文元犯了难。
无父无母……可怜,可是他该去哪里下聘?不下?不行,必须让人名正言顺才好。
阿孤再次开口:“你救了我,我欠你一命,你想要什么?如果有仇家,我可以替你报仇。”
其实前世也欠了一命,不,两命。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他们之间的账,算不清。
林文元摇头,“我没有仇家。”
他认真地看着阿孤,眼神逐渐偏移,耳朵变红,表情羞愧。
“我……我辱了姑娘清白,虽然事急从权,但做了龌龊事,我便任由姑娘打骂。”
“并且,我会请媒婆向姑娘下聘,对姑娘负责!”
阿孤听了这番话,没再像前世一样不能理解,反而心里有丝奇异的感受。
前世林文元说要对她负责,生命里只有师傅、训练和任务的阿孤,对林文元的话不能理解,怎么一觉醒来救人的恩人说要负责?她以前救一起执行任务的同伴时,也没有说要负责。
但重来一次,阿孤觉得她明白了。
“什么龌龊事?治伤吗?”
虽然她不知道从前习以为常的包扎伤口为什么变成了龌龊事。
看着林文元耳朵更红,表情更羞愧,阿孤认为自己猜对了。
“小事而已,免不了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林文元瞪大了眼。
虽然姑娘说的有道理,但是它不是这个理啊。
林文元自我唾弃,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浮起又被他狠压下去的场面,一次次证明他是个禽兽,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姑娘光明磊落,我无地自容,只求姑娘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毕竟我害了姑娘的清白,所以想着弥补,我想求娶姑娘为妻,对姑娘的清誉负责。”
阿孤狐疑地看着他,难道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前世没有发生的事么?他们有了夫妻之实?
组织里的阿兰武艺不高,做任务都是用美貌接近目标,伺机动手的。阿兰在组织一群凭拳头说话的杀手里十分突出,她们偶尔见面会说几句话,只是后来听说阿兰不见了,说是用夫妻之实要挟人后嫁人了。
难得是个善终的。
所以她什么时候用夫妻之实要挟林文元说要他娶她了?
欠了恩人三条命,这一世想着报恩又不连累恩人的阿孤;从小被师父带回组织,不是在训练就是在杀人,毫无常识的阿孤;听说女子都要嫁人便以为嫁人像吃饭一样是日常小事的阿孤,开口说话了。
她理所应当道:“既然有了夫妻之实,那便嫁给恩人好了。”
!!!
林文元一脸惊骇,他涨红了脸想要辩解,阿孤却突然动动鼻子闻了几下。
“好像有东西烧焦了。”
灶上还有粥!
林文元立刻跑了出去,背影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
院里一阵兵零乓啷,然后传来别人说话的声音。
阿孤五感敏锐,她立刻下意识地伸手摸腰间的刀,不在。
组织不会这么快找来,但她还是飞快起身到了院里。
院子里林文元正涨红着脸刷洗一口黑乎乎的大锅,旁边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嬷嬷。
阿孤松了口气,是田阿嬷。
她伸手往身上翻找,没有找到那块给桃花村带来灾难的令牌。
阿孤心里担心,就问林文元:“有没有见到我的刀和令牌?”
林文元把刷干净的锅重新添水端上灶煮粥,“没有,不过姑娘莫急,我去河边找找。”
田阿嬷看见阿孤十分惊喜,“姑娘终于醒了!”
她看阿孤身上有伤还不躺在床上静养,就绷起脸来,“姑娘伤得这么重,还是赶紧回去躺着。”
阿孤躲开田阿嬷搀扶的手。村里的人还是这么热情,她不习惯和别人亲密的肢体接触。
阿孤躺回了床上,田阿嬷闻到空气中苦涩的药味,一扭头看到了地上打碎的药碗。
田阿嬷一边念叨一边收拾碎碗,“林先生是怎么照顾人的呦。”
她收拾好地面,去了灶房重新熬药,还不忘叮嘱阿孤躺在床上不要再乱走动。
外面传来田阿嬷和林文元说话的声音,阿孤有内力在身听的清清楚楚。
“先生你啊,好端端的怎么会把药碗给打了?”
林文元闷不吭声。
“午饭也烧糊了,先生和姑娘还没吃吧。”
林文元突然小心地开口,“阿嬷常给人做媒,牵线的婚事都是极好的,若是……若是给无父无母的姑娘下聘,应该怎么来?”
田阿嬷惊喜,“先生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林文元语气犹疑不定,“我救了阿孤姑娘,却辱了人家清白,便向她求娶,想要负责,阿孤她……她确实答应了。”
但他觉得阿孤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是不是以为他挟恩图报,还有,夫妻之实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先生你、你怎地如此糊涂啊!人家姑娘还昏迷着,你怎么能趁人之危做那事!”
田阿嬷急了,语气颇为痛心。
林文元羞愧不已,“我对不起阿孤姑娘,好在她愿意给我机会,让我赎罪。”
阿孤躺在床上听的一头雾水,原来救人给人包扎伤口是这么严重的事么?怪不得前世林文元一直说要娶她,对她负责。
可是师傅没有讲过,训练营里也没有教过,大家受了自己不方便包扎的伤时,都是互相帮忙的。
原来在外面的人看来这么严重。
田阿嬷端着刚熬好的药进来,天气热,又闷在厨房里看火,她擦擦额头的汗,把碗递给阿孤。
阿孤也不嫌烫,一口闷了,放下碗就看见田阿嬷看她的眼神里是浓浓的爱怜和惭愧。
“姑娘真是受苦了。”
“林先生他不是这样的人,谁知怎么就一时糊涂……唉!”
“姑娘也别伤心过度,对身体不好,这还受着伤呢,等伤好了,咱们把喜事抓紧办了,万一有了孩子,到时候肚子显怀可怎么办啊。”
“听林先生说姑娘无父无母,唉,真是个可怜见的,我们怎么对得起你爹娘哎。”
田阿嬷还在絮絮叨叨,林文元端着碗,低头亦步亦趋地进来了。
他把新熬的肉粥端给阿孤,一直不敢抬头看她。
阿孤接过粥,奇怪地看他的样子,从刚才她醒之后脸和耳朵就一直红着没降下来过。
“你很热吗?”
林文元赶紧摇头,“不热。”
不热脸怎么这么红?
阿孤感觉奇怪,她端着粥喝了一口,林文元做的东西还是这么好吃。
“林文元,你做饭真好吃。”
林文元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有告诉过阿孤名字,他听了阿孤的夸奖,实话实说地摇头,“还好,不算太好吃。”
他做饭本就一般,毕竟他不追求口腹之欲,能饱腹即可。
但阿孤从小在组织里吃糠咽菜,师傅给她开小灶烤的鸡有时候血都没放干净。后来她开始接任务,丰厚的佣金都交给了师傅,手里虽然有师傅给的大把银子,可她不是在训练,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常常一年半载也吃不了一口热的,都是粗饼干粮果腹。
阿孤几口就喝完了粥,她一摸背上越来越湿润的纱布。
前世刚醒来时处处戒备,冷漠寡言的阿孤,这一世十分熟稔。
“有药么?我背上的伤口崩裂了。”
伤口崩裂可以忍受,但是她需要伤势早点痊愈,离开桃花村,去找师傅被杀的线索,等确保她不会再牵连恩人后回来报恩。
她看着一旁的林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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