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读文学>都市小说>病弱侯爷好塞雷>第 39 章 至亲亦至疏
  “父亲,我帮你把证据收拣好,你和郭小牛跟我一起上京吧,我可以照顾和保护你们。您还可以见到阿意。”苏柳岩对苏峰说道。

  要想报仇雪冤,进京才是正途。

  “好,阿岩,一切听你安排。”苏峰见到失而复得的儿子,心绪激动。他也清楚,要想报仇,进京才有希望。“小牛,麻烦你收拾收拾,我们一起跟你苏大哥进京!”

  “好嘞!”郭小牛是随遇而安的性子。且这世上,他的至亲都去世了,苏峰相当于他半个亲人。

  对于京城,郭小牛格外向往,因此他高兴起:“我去跟水利监的二柱子他们告个别!”

  郭小牛走后,房间里只剩下苏峰父子俩。

  “阿岩,你告诉为父,你和阿意被抓之后,都经历了什么?”

  苏柳岩对那段经历一直讳莫如深,他不愿提起,把它压制在了心底的最深处。但是现在,父亲在问自己。

  半晌,苏柳岩慢慢开口:“我和阿意被抓了之后,他们一开始想用我们来威胁你。后来听他们说你们死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陈世洋就想杀了我们。”

  房间里很安静,针落可闻。苏柳岩的声音很轻,仿佛是从悠悠山谷里传来。

  “后来有一个人来了,他看中了我,说我……有堪用之能,然后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游方道士,借道士之名收养了我,把我和阿意带到了京城。”

  苏柳岩有点犹豫,他不知怎么措辞,其实那个人的原话并不是这样。

  那个人脸上带着掌控一切的笑意,捏着苏柳岩的下巴说道:“这小子皮相挺好,还有几分聪明,我养了!”

  那个人的真意是让他……此时此刻,苏柳岩想起那屈辱的时刻,捏紧右拳,怕泄露心中的怨怒。为了弟弟,苏柳岩别无选择,他苟活了下去。卂渎妏敩

  好在以后,那个人再没有强迫苏柳岩做那件事,因为苏柳岩的才华渐渐显露出来。他确实非常聪慧,对那人来说,有了真正的利用价值。

  那个人,就是当朝首府秦思意。

  苏柳岩提起这段往事,略带隐瞒。那样的屈辱他说不出口,也不想让父亲听了为之心痛。

  “阿岩,秦思意此人老奸巨猾,他是陈世洋的舅舅。当年致使河堤溃决一事,就是秦思意父子在背后捣鬼。”苏峰一脸愤慨。

  苏峰初入仕途,他没有根基的家室和过人的才干引得秦思意抛出橄榄枝,但是苏峰果断拒绝了。苏峰后来的举动损害了秦氏一党的利益,秦思意对此怀恨在心。

  “父亲,当年一事秦首辅也插了一脚?”苏柳岩对此并不知情。

  “是的,事情发生后,我和几个同僚查看了河堤基底,明显有人故意为之。后来我质问陈世洋,是陈世洋亲口说的。”

  “父亲,我要为您报仇,还你一个公道。”

  这个老匹夫,我要给你一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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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茂回到裕平侯府。

  “老爷回来了。”楼氏的大丫鬟溪水向楼氏禀报。

  “他不会来温和堂的,我要用膳。”

  楼氏的判断错了,霍茂今日来到了温和堂。

  “什么东风把老爷您吹过来了?”

  “看来你是一点都不欢迎我啊!”霍茂看到一桌子满满当当的吃食,却只摆了一副碗筷。

  “说吧,什么事儿?”楼氏一副有事儿快说的态度。

  霍茂把溪水递上来的茶盏重重一放:“没什么事儿,走了!”

  “妾身倒是有一事儿要跟您说。”

  霍茂负手看向楼氏,示意她说下去。

  “我不想让筠儿参与你那些乌糟事。”

  霍茂眼神变得犀利:“哼!这不是你一个妇人能决定的,筠儿不可能束缚于宅院之中。”

  霍茂说完,没等楼氏再说什么,甩起袖子快步离开了温和堂。

  这些年来,霍茂在府中的时间不多,他忙些什么,楼氏不用问也知道。随着霍筠年岁渐长,霍茂出府总喜欢带着儿子。

  夫妻这么多年,楼氏深知霍茂的狠绝和阴险。她怕儿子潜移默化中也变成他父亲那样。

  还有她那个蛮不讲理的小姑子,总让霍筠带着她儿子秦斌。秦斌小小年纪就沾花惹草,染上一身恶习,别把霍筠带坏才是!

  楼氏感到心口堵得慌,吃了两口饭菜便觉没胃口。

  “撤了吧,不想吃了!”

  回想起当初嫁入裕平侯府,她跟霍茂不算是恩爱情深,但至少也算是相敬如宾,不像现在一见面就语带机锋。

  最初那三年,楼氏知道事情已无挽回,她终下决心斩断少女的情思,一心一意孝顺公婆,贤助夫婿。

  可是她那骄纵尖酸的小姑子霍鹂却老是挑她的刺。她帮助婆婆打理后宅之事,霍鹂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

  有一次,楼氏忍无可忍,与霍鹂吵了起来,把事情摊在明面上,指出霍鹂近几年来从公中偷摸带拿地卷走了不少御赐的好物。

  “嫂子居然跟我说道说道,那我也有事跟嫂子掰扯掰扯。”霍鹂轻蔑一笑,“听闻嫂子年轻的时候是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据说是要嫁入林太傅府的,怎么嫁入我们裕平侯府了?”

  楼氏气得有些发抖。

  霍茂却在这时出现了。霍鹂刚刚瞅见了哥哥渐近的身影,故意将此事说了出来。

  “空口无凭的话休要乱说。”霍茂出声维护楼氏。

  那时,楼氏是心存感激的,她想着,丈夫肯为自己出头,这个事肯定就能接过了。

  可是,她想错了。

  霍茂背地里派人把她的过往查了一遍。其实无非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故事,楼氏从来没有表露过自己的心迹,她以前与林年玉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更勿谈其他。

  一次私下聊天,霍茂似有心似无心地开口:“当年京城传闻玉龙将军本来要提亲的对象是你,怎么后来变成你三妹了?”

  这个传闻本是空穴来风,也不知怎么被有心人利用了,况且这亦是楼氏心中不愿提及的创痕。

  “老爷,都是没有的事儿。”楼氏淡淡回了一句,不愿多说。

  楼氏避之不谈的态度让霍茂心中更加存疑。

  家族聚会,林年玉是楼氏妹妹的丈夫,几人不可避免地会碰见。

  霍茂和林年玉是连襟,场面上需要攀扯几句。林年玉并不知情,他本身行得端坐得正。而霍茂则小人心思,在他看来,自己夫人的容貌明显比她妹妹要姝丽不少,林年玉莫不是眼瞎?

  霍茂表面上装的热络,心中实则嫉恨暗生。

  有时,林年玉夫妇之间下意识的亲密举动,一般人看到会低头抿嘴笑,楼氏则立刻撇开目光,在霍茂看来这就是欲盖弥彰的最好证明。

  楼氏怀着霍筠的时候,准备抬了陪嫁的美貌丫鬟给霍茂做通房,霍茂拒绝了,非常大度体贴地睡在了外间的榻上,陪着楼氏。而楼氏怀上霍新桐的时候再提此事的时候,霍茂却是一口答应了。

  事实证明,男人贪鲜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或许是霍茂以前伪装得太好了,或许是楼氏的美貌确实无人能敌,而一旦打开这个口子,霍茂在温和堂留宿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后来,又相继抬了两个小妾,生了几个庶女。

  “你别让那两个小妾别在我面前绕来绕去,不用跟我假惺惺地请安。”一次,楼氏潜伏已久的怒意爆发了。

  “怎么,这就烦了?是不是林年玉只疼爱你妹妹一人,小妾通房都没有,你心生羡慕了。”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小人之心!”

  “哼!我是小人之心,你是不是把我跟林年玉进行比较,他格外光风霁月,而我就是卑鄙无耻小人一个。”

  楼氏瘫坐在软榻上,她无力也无心再与霍茂争吵。

  这应是她嫁入裕平侯府以来,第一次真正看清枕边人霍茂的真实面目。

  以前的霍茂在她面前总是温煦的,就算两人发生争执,霍茂也会让着她,不会撂什么狠话。嫁给霍茂也算是一门良缘,霍茂风度翩翩,聪明有为,又是未来的裕平侯爷,当时算是一段姻缘佳话,引来不少贵女的艳羡。

  可是现在……哀莫大于心死。

  再后来楼氏的三妹、也就是林年玉的夫人病逝。

  昏黄的烛火中,林年玉看着棺木久久失神。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嘴唇也已干裂,他接到噩耗就立刻从边疆赶了回来。可是,还是没能看到夫人最后一眼。

  “妹夫,为了阿融和刚出生的小侄儿,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楼氏在一旁劝慰着。

  林年玉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他就像塑像一般纹丝不动,只有眼神里透着无限的哀凄。

  楼氏叹息一声,走了出去,行至转角处,她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个男人高大伟岸的身躯,此时仿佛被压弯了。

  “阿融……”待楼氏走后,林年玉喃喃地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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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我想给孩子取名阿融,他/她出生的季节正是冰雪融化、万物复苏的时候,这是林家的一个新生命,也给我们带来新的希望。”

  一位俏丽的妇人坐在林年玉对面,她边说边抚摸着隆起来的肚子。她大大的杏眼里,满是慈爱和希冀。

  “阿琬,就听你的。”妇人是林年玉的夫人楼琬。

  林年玉走到楼琬面前,蹲下身去,把脸凑到圆圆的肚皮上。

  “阿融,我是爹爹,你听到了吗?”

  “三哥,阿融刚刚踢我了,他/她听到了你的声音。”楼琬惊喜不已。

  林年玉亦是喜不自胜,他将手轻轻抚上楼琬的肚子,感受着胎动。“看来我们阿融很喜欢爹爹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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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氏一次无意中听到霍茂在跟幕僚交谈。

  “我要把林年玉的名声弄臭,让皇帝失信于他。”

  林年玉名声赫赫,庙堂坊间无不对他倍为推崇。皇帝也对林年玉恩宠有加。

  楼氏驻足谛听,只听那个幕僚说道:“听闻长公主这些年不嫁,是因为心仪林将军,我们可以在这个事上做文章。”

  后来,林年玉回京,果真被收了兵符,和父亲林知开一起,离开了京城。

  不过,朝堂之中并没有传出具体原因,可能是因为涉及到皇室中人,消息被压了下去。

  自此以后,楼氏心中都横亘着一根拔不去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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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峰、苏柳岩父子还有郭小牛到了京城。

  苏柳岩将苏峰和郭小牛安置在距仙子街两条街的一个宅子里。

  “父亲,先委屈您一下,您暂时还不能跟阿意见面。等时机成熟了,我会让你们见面的。”

  那个人的眼线时不时会来仙子街探探,虽没有像以前那样严防死守,但总归是要小心几分的。

  “不要紧,我等得了。”

  来京的一路上,苏峰问了很多关于苏柳意成长的经历,比如写了哪些字、学了哪些文、交了哪些朋友、喜欢吃什么、性情如何等等。

  作为一个在孩子成长路上角色缺失的父亲,苏峰巨细靡遗地问着关于苏柳意的一切,想象着他成长的每一步。

  苏柳岩安置好父亲和郭小牛,回到了离开十几日的紫旻观。

  “道长,你可算回来了,奴想你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一个眸中含情、媚意横生的女子轻摆着腰肢推门走了进来。她着一身道袍,却未戴冠巾,如瀑的墨发倾泻而下,挠得人心痒痒。

  小道姑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茶水、馒头、藕汤和一个小瓷瓶。

  她微微垂着秀美的长颈,细密的长发轻轻拂弄在苏柳岩的脸上。

  “道长,你想奴没?有没有给奴带礼物?”

  “你吃了吗?”苏柳岩转开话题。

  “吃了。早知道你今天要回来,奴就等你一起吃了!”

  “最近几日道观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这几日青空在讲学。不过,他没有你受欢迎,来的人不多。”

  苏柳岩陷入沉默。

  “你快吃吧,要不然冷了!”

  “你先下去吧!”

  “你不要奴陪你吗?”小道姑一脸失望。

  “乖,你去休息吧!”苏柳岩半推着小道姑出了寮房,反手将门锁上。

  “别忘了吃药。”外面又传来小道姑的声音。

  苏柳岩就着馒头,把藕汤喝完。待他看到小瓷瓶,动作一滞。

  自从秦首辅“收养”了他,就让他服下了名为“一寸金”的毒药,他此后都得靠这解药维系残生了。

  如果,他站在了秦首辅的对立面,这些解药也不会再有了,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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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冰清和林融已回到崇安县。女子学堂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关课了,王冰清回到学堂读完剩下的课业。

  短短的一两个月过去,重礼书院已有了不小的变化。夏北武已经投军,“黑小胖”回去给家里铺子帮忙了,还有叶显,犯了旧疾休学了。

  其他人的生活似乎照常如昨。

  这日,重礼书院举行茶话会。在校场上,牵起了一排排星星点点的灯笼,远远看去,像天上一闪一闪的星子。

  茶话会,照例是要表演节目的。

  开场,是天子班和云子班学生一起表演的挥旌操。每个学生手中都拿着一面红色的旌旗,纵横各十排,时而挥动旌旗原地腾挪,时而成排成列地变换阵型,最后摆成“重礼”两个字,结束!

  在高台观之,只见旌旗迎风挥展,破空翻涌,有些沙场点兵的气势。这个节目毫无疑问是林年玉排演的。

  第二个节目是算学课夫子王丛和经集课夫子谢枫的男声双重唱。他们吟唱的是《九歌》,王丛的声音高朗洪亮,谢枫的声音深沉低徊,产生了反差的美感。

  第三个节目还未开始,就赢得了满场震天响。只见,乐理课夫子姜龄穿着一身白纱水袖长摆莲纹裙,双臂间挽着披帛,如月中仙子踏月而来。

  当姜龄轻轻挥动手腕,万籁俱寂。

  只见她挥舞着轻盈的广袖,半遮如玉的面庞,微微垂首,带着月下娇花的羞涩和柔媚。又见她一手指月,一手如兰,挪动着细碎的步伐,以纤细的腰肢借力,轻旋着身体。

  姜龄跳罢,走到一筝古琴前,她盈盈挥动着披帛,如彩蝶展翅般坐下。

  “林山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已经沉醉的众人意识到是姜龄在说话。

  “姜夫子,你尽管说。”林山长出言。

  姜龄微微行礼:“听闻林夫子擅长音律。我想让林夫子吹笛,与我共和一曲《月中仙》。”

  全场哗然,包括林融。她没想到自己那看起来生人勿近的老爹被点名了,她转头看向父亲。

  林年玉微微愣神,看到众人都看热闹似地看向他,意识到刚才说的是自己。

  林年玉站起身来,回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带笛子。”

  姜龄莞尔一笑:“我为林夫子备好了。”

  林融就差不能现场叫上两声,她拼命给老爹使眼色,希望老爹能够上场配合一下。她很期待啊!

  在林融的记忆里,林年玉很少吹笛子,哪怕吹的时候,曲子也是带着哀伤的,恐怕是在思念母亲吧!

  林年玉没再说什么,他走下高台,来到姜龄身边,接过笛子。

  姜龄向林年玉微微垂首,示意自己开始了。

  她修长的手指轻抹琴弦,几个柔美的音调流泻而出。这时,笛声响起,音韵悠游婉转,如月中长尾翠鸟清鸣。

  一开始,古琴只是低低地和着,如同山中洒了一地的月光,为了衬托翠鸟音色的空灵。

  突然,翠鸟动听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泣诉,似是陷入了绵绵的回忆,似是沉入了久久的思念,它的声音慢慢、慢慢消减了下去。

  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古琴如灼灼圆月离开了浮云的遮蔽,让山间瞬间洞明,她照亮了山间的一切,轻柔地抚摸着、慰藉着翠鸟忧伤的心。她不是那个伤春悲秋的月亮,她有着抚定人心的婉丽。

  一曲终了,姜龄站起身来,又向林年玉行了一礼。林年玉说道“客气了”,将笛子还给了姜龄。

  “父亲,我觉得姜夫子弹得挺好的,不过,还是没有父亲大人您吹得好!”

  “阿融,你想说什么?”

  林年玉和林融回到府中,两个人边走边叙着话。

  “没什么啊,我就想说您和江夫子配合得天、衣无缝啊,实在是太美妙了!”

  林年玉看着女儿的眼睛,心道:天、衣无缝吗?那个和自己配合得天、衣无缝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林融三人组现在只剩下林融和“白小瘦”。“白小瘦”志在考取功名,他现在除了书院读书,就是整日在书馆里泡着,比以前更加刻苦用功了。

  “苏立文,你要不要这么废寝忘食,快趁热把饭吃了!”

  林融给书馆的苏立文送去黄婶做的吃食。可那小子却将食盒放置一边,丝毫未动。

  林融把“白小瘦”手上的书夺了过去:“快吃,吃了再给你看!”

  苏立文怕林融生气,忙拿起食盒吃了起来。

  林融看到他的样子心中叹息。苏立文背负着改变家庭命运的重任,所以活着也是格外小心翼翼,在学业上对自己要求极为严苛。

  “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等将来考取功名了,还要好好孝顺你娘呢!对了,等你打马长街、赴琼林宴的时候,别忘了提携提携我啊!”

  苏立文笑了:“那我就借老大吉言了,放心,我不会忘了老大你的!”

  日后,当苏立文回想起今日,心中不由浮起笑意,没想到他们的老大,还有预言的本事呢!

  “小姐,王姑娘来看你了!”新绿走入林融的闺房,林融又毫无例外地在看话本子。

  “别看话本子了,跟你说个事儿,看你还看不看得进去。”王冰清走了进来。

  林融将话本子关上:“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听学堂的小姐妹说,叶显他有未婚妻了。”

  “消息属实吗?”林融心里咯噔。

  “她们几个都是这么说的,而且说得有模有样的。听闻,他的未婚妻是国子监祭酒家的大小姐。”

  “是不是丰大人的女儿?”

  “是啊,是叫丰慕莲,你认识她?”

  林融有些呆。打心眼里,她对丰慕莲那个美丽温柔的少女,是很有好感的。虽然只有一面之缘。记得当时在马车上,叶显还问过她,可是他并没有提到他和丰慕莲的关系。

  “阿融,怎么了?是怪叶显隐瞒了你,还是说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儿?”

  王冰清走过去搂住林融的肩膀。

  “没关系,有我陪你呢,我可没有什么劳什子未婚夫。”

  “那我谢谢你啊!”林融靠在王冰清的肩头,她脸上笑着,心里却还想着王冰清说的事儿。

  六月。炎热的季节,炽热的太阳灼烤着大地。

  林融手里拿着一幅小画儿。画上,夜空如墨,繁星点点,两个少年骑行在辽阔的草原上。一名少年回头看向另一名少年,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而另一名少年侧着身体,从画上看不清他的面容和神情。一匹马火红如云,另一匹马青白健硕。

  这是一幅木板画,从雕刻到绘彩,都是林融一手完成的,花了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

  林融将画嵌进定制的盒子里。林融抬头,透过窗棂,看向蔚蓝的天空。天空好久都没有这么蓝了。

  转眼到了六月初四。

  原本还是骄阳似火,突然间暴雨如骤,倾泻而下。

  林融撑着伞从重礼书院小跑出来。雨势太大,尽管小心翼翼,衣服还是弄湿了。

  一辆马车从林融面前经过。轿帘掀开,一个俊朗的少年带着清湛的笑意对着林融道:“阿融,上车吧!”

  林融揉了揉眼睛,确定隔着重重雨帘自己没有看错。她收拢雨伞,上了马车。

  和外面风雨如骤不同,马车里清爽温暖。

  叶显接过林融的伞具,放在一旁的匣子里。又顺手将一块干毛巾递给林融。

  “擦一擦吧,小心着凉。”

  林融接过毛巾将脸上、身上的雨水轻轻擦去。

  “叶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拿我的礼物啊!”叶显一笑,满室生华。

  “啊?”

  “怎么,没给我准备?”

  六月初四是叶显的生辰。当时叶显给林融温书的时候,提及了这个日子。

  “我准备了,你别嫌弃就是。”

  “我绝不会嫌弃。”

  林融掀起一角看了看外面:“这是去哪儿?”不是回林府的方向。

  “生辰之日,自然要摆生辰宴咯!”

  马车驶入玉兰街。

  还没进宅院,就听到杜万蒙的嚷叫:“叶显,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去接林继容,把我丢下了,害我淋成狗。”

  杜万蒙是和叶显一起回来的。还没到玉兰街,叶显看天色不对,立刻将杜万蒙放了下去,转头去接林融。大雨瓢泼而下,杜万蒙没有带雨具,因此……

  骂骂咧咧的杜万蒙,此刻站在屋檐下,浑身湿漉漉的,他房间的钥匙在岳五那里,而岳五呢,则是马车的车夫。

  “岳五,快开门,让杜公子换衣服。岳三,你去熬祛寒汤,给杜公子和林公子一人喝一碗。”

  “是,主子!”岳三和岳五齐声答应。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病弱侯爷好塞雷更新,第 39 章 至亲亦至疏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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