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读文学>都市小说>[主咒术回战]诅咒之爱>第 62 章 谢幕(上)
  老人的耳朵似乎不好,只是慢腾腾地抬头,口齿有些不清,“尸体?”

  三千院桑笑眯眯地搀扶着他,上原植默默跟在身后,她重复道,“没错。”

  “您别惊讶,这个世界总是有很多奇怪的事,尸体动起来也不算什么。我几年前有遇见过一只浑身都是像藤壶的动物,海里沉船中淹死的尸骸上长的那种。”

  老人停了下来。

  “我在它周围发现了许多骨头,不知道是谁喂给它的,所以它有长得很快,我就帮忙打扫了一下。”

  清扫掉密密麻麻满是绝望、痛苦情绪的人骸,以及边上被负面情绪吸引过去、结果回不到海里的幼崽。

  “说起来,我老是发现有人在偏僻如这儿的地方喂养它们,您知道是谁吗?”

  老人浑浊的眼睛看着看似轻柔实则牢固抓住他的人,老态龙钟,“……我该知道吗?”

  “如果您也不知道,”她温柔地反问,“那么谁会知道呢?”

  “羂索先生。”

  外形如人脑的咒灵。

  风停了,破旧土黄的村路两旁,木质的乡居拥攘叠叠,雾气在其间涌起,灰蒙蒙透不进阳光。卂渎妏敩

  “……你认识我?”重新开口,老人原本伛偻苍老的感觉消失,吐字举止间行云流水的优雅,或可被称作是蛇的油滑,如冰冷的毒蛇在暗处吐出鲜红的蛇信。

  ——他暴露了啊。

  如果是平时,羂索会选择先跑,搞清楚怎么回事再做计划消灭。不过,他看了眼现在村子上空的帐,一眼就可以看见的不寻常。

  他出不去了,或者说,整个村子现在都只可进不可出。

  但他并不惊慌。三千院桑耗掉了大量的咒力布下的帐,也带走了她短时间的攻击力。现在只有那个不说话的男生稍微有点威胁,无需慌张。这也是他在帐升起后,敢于留下的原因。

  所以他很有心情聊聊,好奇她是怎么发现他的。

  她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松开手,“这几年一直有些任务挺奇怪,针对性明显,感觉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就稍微查了一下。您很有名,并不算难。”

  “所以,”一开始并未被他在意的少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细声细气,“……杰身上有什么您想要的吗?”

  老人,不,羂索眼神一凝,他正眼看她,过了会儿才缓慢说道,“……半吊子的试探毫无意义,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三千院桑貌似疑惑地歪头,“但我不是一直都在局里?”

  “还是说您不能说呢?小时候从地震中救出杰的咒术师就是您吧,额上也有缝线。第一个告诉杰咒术界的情报、灌输他咒术是为了保护而存在的理念,又在这几年不断刺激摧毁——您想做什么呢?”

  羂索平静听她说完,好整以暇地轻声,“你知道很多,但你好像并没有猜到为什么你会被派出。”

  三千院桑的确有所疑惑。她不意外上层有人和羂索勾结,九十九由基应该也是,按她估计,这个任务也是针对杰而来,所以为什么安排时会有她?

  “这几年我计划的很多事情总会产生偏差,而它们或多或少都和你有关,但这次任务后,一切都会回归正轨,”羂索语气温和,“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带危险的态度。

  她恍然大悟,蹙起眉,如学生般呆呆说道,“……啊,我死了。”

  他笑地皱纹都被拉平,一脸惋惜,“你很聪明——关于夏油杰,我会记得早日送他与你相会。”

  羂索一开始并未在意五条悟和夏油杰身边的她。不同于依靠咒缚摆脱了咒力因果链的禅院甚尔,三千院桑的因果清晰可见。

  但这几年来,一些事就像被篡改过的剧本一样,微妙的不对。

  就如这次安排给夏油杰和三千院桑的任务,他看见的未来片段里,是夏油杰的叛逃、三千院桑的死亡。

  但实际上,羂索看了眼三千院桑身后毫无异色的上原植,夏油杰根本就没来。前提变了,他所看见未来画面却依然未变。

  这就是他说的微妙的偏差。但凡和三千院桑相关,都会莫名产生。不明白为什么。但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直接解决掉人。就在今天,在他看见三千院桑死亡的时间。

  三千院桑有些发愁,“原来今天您是来杀我的,本想和您谈谈的。”

  “你们那些小儿科的计划吗?我不感兴趣哦。”他无奈地摇头。

  “早知道前段时间就不那么努力做任务了,本想空出生日那天陪悟的,结果和悟的相处时间还变少了,真是可耻的浪费,”她苦恼地皱眉,“那么,我能打个电话吗?很快就好。”

  羂索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像一位真正的绅士,“请随意,不用在意我。”

  但随着而来的是他的攻击和她发动的「拒」,护住了自己和上原植。

  他并不在意,她的咒力连十分之一的没有恢复,可以挡住多久?一分钟?三十秒?他会杀死她。之后就算五条悟赶来,他也早就离开了。

  三千院桑的死亡,是注定的因果。

  凡有咒力者,皆无法打破命运的齿轮。

  *

  东京都,调布市。

  五条悟兜着手走在街头,这一带属于居民区,路边有着各种店铺、便利店、理发店、咖啡厅,甚至还开了间钟表店。

  虽然距离圣诞节还有二十天,但街头路边的树上已经装点起各色小灯组成的灯饰,大厦的入口处也早早装饰起了圣诞树、彩灯。

  而圣诞之后便是跨年,不知道今年桑是想去增上寺还是又又又有了新计划?增上寺说了快五年,每年都没去成。

  擦身而过的人群有说有笑,属于某人专用的铃声响起,五条悟挑着眉随意接起,“桑?任务完成了?这么快?”半个小时前不才发消息说刚到,要去收集情报。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微微抱怨,“还没,出了点意外。”

  五条悟惊讶,迟疑着问,“要我帮忙?”不可能吧,她和植两个有什么搞不定?

  “不,”三千院桑看着逐渐破碎结界外微笑的老人,语带笑意,“只是突然想你了。”

  五条悟干脆停了下来,夸张地上跳音调,“不对劲哦,突然这么说,想要我做什么?”

  “被发现了吗?”三千院桑也拉长声音,宛如撒娇,“那我说啦?”

  “就知道,”五条悟懒懒地问道,“说吧,什么事。”

  他身旁的钟表店里,大大小小时钟极有节律地走着,滴答、滴答。

  偏僻古怪的村子,风声和虫鸣都停下,一片沉滞,“有本书,”

  她对着远在东京、即将成年的竹马说道,“我上周落在了家里。”

  还有十秒。

  她回头看了眼上原植,后者颤抖了一下,神情却坚定起来。

  占据咒术师尸体的咒灵微笑着看着他们,杀意如海潮般汹涌。

  “悟能帮我取回来吗?”

  五。

  “就为这个?”五条悟难以置信地追问,他周遭皆是人,熙熙攘攘、吵闹的人。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四。

  “嗯,记住哦。”

  普朗克空间和时间内是量子涨落,宇宙的诞生源于一次涨落。于是产生了无数种宇宙,有的宇宙寿命也许只有一刹那,有的宇宙寿命很长。

  而每个宇宙里,每次相遇都是随机。

  三。

  结界即将被打破,属于三千院桑的旅程结束。

  羂索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她想传递什么信息?

  二。

  她笑了起来。

  他们还有一句话的时间。

  “或者,忘了吧,”她最后说道。

  几不可闻。

  一。

  “悟。”

  在那一天来临前,就此再见。

  下一秒,手机落下。

  在羂索突然大变的神色中,上原植爆发出恐怖的咒力,如压缩的高能炸/药,一瞬间炸开,他迎向死亡的刹那是从未有过的果决。

  三千院桑的手直直插入心间,微芒闪动,一个一张一缩的物体出现在手中。

  空气抽紧,风也止了。

  怦、怦。

  还在节律跳动的鲜红心脏,被微笑着捏碎,鲜血和碎片从指缝里溅出。

  羂索的瞳孔紧缩,急速后退。

  空气停滞,随后整个空间都向某一点疯狂收缩,好像有一个咒力的黑洞在诞生。极其庞大的压力袭来。

  两具身体随着倒地,血溅在了土黄的泥路上,浸入土里。

  吃下宿傩手指的上原植,脸上长出诡异的眼睛,他爆发出的、原属于诅咒之王的狂暴咒力,直接彻底摧毁了他的肉/体,十根指黑如墨、长着细芽的扭曲手指,在破碎的腹间依稀可见。

  失去心脏的三千院桑,胸口处空空荡荡,微笑还停留在脸上,浅金的头发在空中划过,向后倒下,未被挂断的手机已被咒力摧毁。

  恐怖的咒力在空气中充溢,混沌的恶意凝聚在一起,停滞的咒力骤然消失。

  所有都在等待着。等待着。

  羂索愤怒到变形的脸,带着几分控制不住的恐惧,陌生的、不属于他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而来。

  什么也阻止不了。谁也阻止不了。

  热闹打闹的街头,来往的汽车滴滴嘟嘟,下方的地铁平静驶过。

  五条悟浑身血液凝固。

  举在耳边的手机里,爆炸声后徒留不安的死寂。

  无人回应。

  *

  还不熟练的瞬移被不加节制地使出,半交通半瞬移,来不及通知任何人的,五条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目所能及,一片废墟。

  倒塌的房屋,细小的火苗在斜塌的木头燃烧,灰色的烟雾弥散着,焦黑的尸体随处可见。

  高悬的心开始下坠,沉到五条悟自己也不知道的深处。极度的不安像疯长的野草破土而出。

  他看到了上原植。

  入村的路上,一堆人形的黑色炭末,风一吹就变成粉尘,只有咒力残留。

  远些的地方,一具无头的老年咒术师尸体,皱褶密布的皮肤被炙烤成干尸。

  他没有力气查看。

  焦黑的地狱一路延展,直到村子的边缘。

  那是条小溪,火焰无法攻击到它,清澈一如往常,只是岸边的草木早在火燎中干枯不堪。

  他停了下来,感到一阵晕眩。

  一片焦黑的土地上,干净的纯白,犹如花一样盛开。

  但死寂依然死寂,焦土依然是焦土,恐惧变成更深的恐惧。

  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三千院桑倚在溪边的石上,肌肤苍白如雪,手臂被压在脸下,好像沉沉睡去,神色安静又恬然,不为世界所动。

  “桑?”一触即碎的疑惑。

  五条悟向她走去。

  一步。一步。

  脚下传来粘稠的水声。

  不想理会。

  带着热意的风从村内吹来,拂动她浅金近银的头发,收敛的静止的美丽,银色耳坠在卷发下闪烁着光芒。

  五条悟撩起她耳边散落的发丝,他触摸到她的脸。为什么这么凉。冰冷光滑的皮肤,感受不到体温。

  她身旁石缝里,枯萎的草地上,急流的溪边,十二月无人的山野,一枝灰色的野玫瑰孤零零摇曳,是玫瑰灰烬的颜色。

  每一种美丽都会凋零,在万物的焦黑里,干枯的玫瑰被付之一炬,褪去了所有色彩。

  而后,那双熟悉的、无比鲜活生动的绿色眼睛缓缓睁开。纤长浅金的睫毛下,瞳孔里完整通透地容纳住他。

  突如其来的,五条悟一个踉跄,腿有些软,无力如羽毛般,他跪倒在地。

  光线大声热闹起来,风的色彩也一下鲜艳,整个世界明亮欢呼。

  “……桑,你没事啊。”声音有些抖,这吓了他自己一跳。

  胸口像是要炸开,强烈的欣喜和极度的放松充斥他的脑海和心脏。五条悟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明明就没有什么值得担忧。

  她没说话地勾唇一笑,有些疲惫的样子。手里深绿的发带,沾着血,似乎是擦拭过什么。然后她安慰地抚上他的眼,指尖极其冰冷。

  他顺从地闭上,回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他感受到她逐渐靠近。

  等了许久。她停在最后的距离。极近,却是无法触及的无限。

  “桑?”五条悟有些疑惑无力地睁开眼。

  天蓝色的纯净眼眸,他的双瞳能看清一切。

  那是——

  不久前还触碰过的精致脸庞,最为生机的眼睛,亲吻过的唇。

  融化一般。

  白皙如奶油草莓的肩头,纤细盈盈一握的腰,光滑如玉色的肌肤。

  流淌一地。

  他拉住的、孤零零的一截单薄手臂。

  他送给她的发带,落在地上黏黏糊糊的血肉里,深绿变成暗红斑驳的黑。

  一个漫长的瞬间,长得好像永远不会结束,也好像永远不会继续。五条悟把什么都想了一遍,又好像只是空空如也。

  胸口空荡荡,被什么极端的情绪穿透,可以听见吹过的风。

  五条悟听见一个声音,“……桑?”

  漂浮在空中的、犹如脱离的独立个体,擅自叫出那个最熟悉的名字。

  交握在一起的冰冷的手,下一个瞬间,腐烂成血肉脓水,粘稠温热的触感,从他手中滑落。

  “……桑?”

  无数杂乱空洞的声音从他眼前响起,眼前的一切仿佛淹没在昏暗的深海,深不见底。

  风吹过枝叶声。

  阳光洒落声。

  天真明亮的笑声。

  长长的眼睫眨动声。

  拉着奔跑在回廊的脚步声。

  雨水击打在伞面声。

  人潮拥挤欢叫声。

  一瞬间绽放烟花声。

  房间里的诗篇声。

  心突然变得极其空白,没有悲伤,没有痛苦。什么都没有。

  「记住哦。」

  她对他笑。

  这也许只是一个梦。

  她在他眼前化为了血水。

  「忘了吧。」

  她念出他的名字。

  一地的血肉脓水。

  很美。五条悟想。伸手触摸了它。

  “……桑。”

  天空蓝的残忍,微风徐徐吹来,就像谁从背后轻轻抱住他,又像是谁的卷发触碰到他的肌肤。

  浮光掠影,白驹过隙。

  每天早上第一个看见彼此,一起上课,挨在一起,收到她送的鲜花,炎炎夏日里赤脚踩在地板上的清凉,在少少安于室内的光影间吵闹。

  这些不会改变的日常,这些不再理所当然的日常,仿佛夜里海波上发出的光,痕迹也不留地就泯灭了。

  「天上的太阳会暗,世上的,又怎能免?」

  她蠢兮兮念着诗句。

  那么,当太阳坠落,日光照耀之海为永夜之岸所禁锢。

  人又该为了什么而存在?

  “桑?”

  *

  五条家。

  冬日的庭院,依然是那棵高大的桃树,却不再枝繁叶茂、生机勃勃,冬日的它安静地落叶休息。

  三千院桑和五条悟背靠背坐在树下,她翻着书。

  五条悟少见的摘下了墨镜,俊美夺目,如夏日的太阳一样,耀眼明亮。他闭着眼。

  “悟,想要看冬天的花开吗?”她突然问道。

  “嗯?”他好奇地睁眼,不知道她又想做什么。

  她笑起来,明媚灿烂如初见时的绿色深海。

  随后,五条悟看见一幕宛如奇迹的色彩展开。

  头顶的树上绿色以惊人的速度蔓延,不一会儿,光秃秃的树干被覆盖,树荫遮蔽天空。

  但,还没停下。

  枝间逐渐长出花苞,又迅速长大,紧接着,绿叶脱离枝干,浅粉色的桃花在飘下的深绿色里灼灼盛开。

  风中充盈着轻甜的暖香味。

  短短时间,他们走过冬季,来到了春日。

  五条悟吃惊地久久没能回神,直到飘落的花瓣充满爱怜地亲吻上他的眼眸,又不舍地离开。

  花瓣还在空中打着旋,缓缓飘下,细细小小的幼桃就窸窸窣窣地长大,几乎可以听见它们在枝头喧闹,模糊了时令的色彩。

  春日过去,又是绿与风的初夏。

  透亮的蓝色瞳孔里,盛满了这一切不可思议。

  “伊邪那岐对桃子说,将来众生遇到患难时,你也像帮助我那样去救他们吧,于是赐给它们名号意富加牟豆美命,意为‘伟大的神明之灵’、‘神之实命’。”

  一只玻璃翼蝴蝶,翅膀似玻璃一样透明,美丽到惹人怜爱的脆弱。从空中芬芳浅粉的花瓣间飞舞穿过,又在他们身旁蹁跹,最终落在她单手捧着的书页间。

  而后,它毫无所觉的,书被啪地合上。动作是也许可被称为冷酷的漫不经心。

  她躺倒在他的腿上,递给他一枝幼桃,仰头对他笑了起来,晶莹透明,“悟,桃子的意思,是天下无敌哦。”

  那只无色透明的蝴蝶,于是永远留在了书里,不会离开。

  脆弱动人的幻象,被死亡保持得永远新鲜。

  *

  一切可能的念头都被排斥在外,就像打了麻药的病人,伤口流血的一清二楚,只是感不到疼。

  好像什么都能做到,又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的、无法触及的吻。没有开始,没有结束。

  只是曲终人散,一出戏剧落幕,台上的演员无声下场。

  小孩子都懂得因为痛苦而嚎啕,大人却只能颤抖着忍耐,忍耐到发疯也不能停下。

  他好像已经知道了她在阳光与花里微语的意义。

  就像透明的雾气,寒冷的火焰,整齐的混乱,五条悟不寻常地冷静,几个陌生的音节被流畅地吐出。

  一瞬间展开的宇宙,纯洁而浩瀚的宇宙。最无垠的虚空,最冰冷的浪漫。无量的空处。

  领域,展开。

  所有故事奏出盛大的挽歌,过往说过的永远变成谎言。

  ——人到底要失去多少东西,才会彻底长大?

  答案太过简单。

  所有就好。

  「是领域,我就知道悟没问题!嗯——该称悟为五条先生了吗?是大人了呢。」脑海中传来熟悉的、不存在的明快声音。

  “你只想说这个吗?都说过我们很强啦,桑。”

  五条悟如常地拉长尾音上挑着回应,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怎么可能?

  *

  「倘若你曾爱我,就请你暂且牺牲天堂的幸福,留在这个冷酷的人间,替我传述我的故事吧。——《莎士比亚悲剧集》哈姆雷特·第五幕」

  记住吧,永远地、像这样记住吧,然后把它们留在过去,高飞吧。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主咒术回战]诅咒之爱更新,第 62 章 谢幕(上)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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