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之兽,好大的戾气——”蒙面人当即向后空翻躲闪,隐混在魔族之中。
宋锦年抬手收回扇刃旋转几回,随手拿过下属的油纸伞踩在坍塌的房梁一跃悬空,目光发红兽犄已出,脖颈的刻文伴着青筋。
一界之妖一街之主,他以一道术法拿着伞柄,将其尖端对准魔族一群人送了出去,话语中更是多了些魔性:“天下皆是我的扇骨,我倒要看看,你想死在何处!”
“呵!”伞命夺魂,斗笠随身形腾空掉落在地,蒙面人口吐鲜血,身形暴露于空气之中,却见此人满身缠满墨色绷带,从头颅至双足暴露在雨内。
宋锦年手执扇面一出将此人胳膊的乌纱划破一处,满贯雨水瞬间将其伤口捶打腐蚀,蒙面人吃痛,当即往醉年街空无的铺内而去。
“哪来的东西,熬不过清淤,魔族这等生物都未曾被清淤化死,呵,臭虫当真是十恶不赦。”宋锦年冷笑一扇掀翻了铺面瓦砾,霎时酒坛爆开,他手心一绕施术出了一团妖火,大笑着往地上酒水之中抛去,面目在红光之内妖冶异常。
天光大火,白酒直往蒙面人面上烧。
有些功夫底细的妖被挑开迷雾方才大白,纷纷道:“咱们大人方才说的啥?这人遭不住清淤?哪这究竟是那处?莫不是魔族又炼出来的毒物!”
“放你他娘的屁!那是咋家竹墨大人!你们妖族的头也是兀谷出来的!”魔族道。
“口出狂言!我们大人是年少之时着了你们的道!”妖族驳斥。
“诸位别吵,这不是妖魔二族才先联手,怎的又内讧...”鬼娘见立于房檐的福神大人未曾动怒,遂从地上起身,好事道。
妖魔皆转头兵刃皆持,猪妖一轮斧头砍过鬼轿之上,道:“冥府的烂骨头!鬼娘婆!把你的舌头盛出来好好捋捋!孟婆汤奈何桥都过你们不成,在这充什么白脸!”
...
众妖魔鬼类皆哗然,不知是妖先踹了魔族一退,还是魔族先捅了妖族一刀,甚至是鬼类先用指甲嚯开魔族的脸皮,将纸钱一股脑全塞进去。
一时之间雨内染血,一股血腥之气充斥着整个醉年街。
骨雀纷纷在周遭枯树鸣叫,霎时天边渡鸦骨雀混杂一体,绕着醉年街飞掠,皆待此一站后饱餐一顿。
蒙面人在火内打滚几周,一道魔气冲天,转身隐于一阵山林迷雾,年兽道一声好笑,自是追了上去。
“清淤...糟了!”顾念闭目二指往仙逸一抹,一道血痕从指腹渗出,凝决出一道他方才打在宋锦年腰间的追踪符,一见对方闯入山雨深处,他心道不好,若是此人出阴招,宋锦年这厮必会着了此人的道,当即抄着仙逸追上。
“兄长你追他作甚!你好生顾好自己不成吗!我去帮那臭小子不也成?兄长!”灾祸一见那斗笠被腐蚀地冒乌紫烟,转手令来一阵雨夹水风,拖着兔儿神,单手撑着破损的楼阁跃下祈祸福,道,“究竟何处来的孽根!竟经不住清淤!”
妖典记载,大恶大阴之地落雨蹊跷,落得不是寻常雨,乃是灾祸炼制“清淤”,何为名清淤?依灾祸而言,便是以水溶蚀天地难恕、山河难承的极恶之物。
此雨带有他灾祸的几缕神魂,世间万物皆不敌灾祸煞气,以毒攻毒便是最好的烈药。
由破街追至山林,竹叶盲刺尖锐,狐妖拉着游鱼溺死在溪水,凡人在此,必能听得狐妖哭丧,可惜鬼雾中破出来的是街主,众妖纷纷退散。
刀光掠略,宋锦年一手出扇,结术法立轴出咒术,妖火灼灼。
蒙面人出掌回闪,板眼极正,却又略显怪异,看着像是某个孤魂野鬼半夜上了人的身,用着不熟练的身体招架。
躲过重重烈火立于残破的井壁,年一转右掌直逼他心口,方才蒙面人出手,他由那人使暗器的伸手内里,感知出此人身手不同于寻常魔族。
一掌逼退一步侧身而过,诸妖本以为此是既定的结局,从未有听闻魔族有谁抵得过醉年街主,可这蒙面人遇上大妖神族的对打也不得说是游刃有余。
跟在身后的顾念御剑极稳,行至半山腰,却看年与蒙面人在山顶,道:“魔族何时有了这种蹊跷高手?使暗器应是攻击手才对,怎么瞧着不像是方才使暗器之人?”
蒙面人他此前在妖府上见识过厉害,可宋锦年追杀之人的招数看着却像是在不断留退路,不断寻生路,万物濒死皆是如此,照理来说武功到了一定境界应是人剑合一,可那蒙面人自被追杀后,用腰间弯刀都不太利索。
“兄长!”身后飞来灾祸兔儿神二人,灾祸化了把伞为他遮雨,顺着望上山顶,道,“臭小子怎么还不把那东西弄死啊!兔儿神你疯了!还说我打不过他?那蒙面人不是个拿大刀的吧?怎的小匕首都使不惯,暗器倒是厉害...”
顾念正欲让他好生待着,一瞥瞥见旁处一座茅草屋,里头似乎站了个眼熟的□□。
“哎,住嘴吧你!”兔儿神赶来,他心道无奈一摸摸去兔耳沾着的雨水。
一枝落梅在兔儿手上枯萎又生还,枝叶落花上可牵姻缘,下可诛罗刹,花蕊转利刃随风而去,他拽着灾祸当即飞身,道,“老福,你们家这年兽越发孤僻了,他哪是打不过,分明是积怨已久,要玩死那魔物——”
“兄长!你听见没!我就说那臭小子越发不靠谱——”灾祸正欲接着叨叨,忽的被兔儿神往前按下脊梁,生生朝着醉年街牌坊鞠了个躬,一起身回头,原是那支白玉嚣张至极的折扇从山顶而下,扇坠琉璃愈发显眼。
“我并非是聋子。”宋锦年的面孔模糊在山雨之内,扇刃回了他的手,他闷声道:“阿念,你莫要信他,黑脸他已是强弓末弩,黑脸!既然你先前要赌,那就赌这东西死在你我谁手内,呵,若是你输了,就给我好好回你的长藤。”
“你痴心妄想!”灾祸是个听不得对峙的,自一开始就跟年水火不相容,他气得一抖衣袖,纵身往山顶而去,一道煞气打入倒在地上的蒙面人体内,一道煞魂劈头盖脸朝宋锦年而去,且不忘还嘴,“死小子,千百年就仗着兄长对你好吧!分明是兄长的长藤,你给我待好你的醉年街!站着!”
“...啧,还这样,你都回来了,他还这样...罢了,我便先去看着,万一真打出些什么损伤,日后得落下旁的神族话根,该说你的长藤人人结仇了。”兔儿神自出冥府就没少叹气,他可拉不住灾祸那头疯了的烈人,于是跟顾念打了个招呼便追上。
“...嗯。”顾念点头,古人一去,他本无大碍的眸子又沉了起来,听着那破草屋里一声如同破庙撞钟,嗡鸣声一响又逐渐隐去,只是这声响似乎只有他一人听得见。
“福神大人。”草屋之内出来那只□□魔,顾念见过,世人成其为“糜”。
“魔糜。”顾念道。
没记茬的话,沈府那魔窟湖心亭,立着叶柳杏身旁还有这魔物,来此幻境后顾念鲜少推算时间线,日子大多都是在于宋锦年打诨、妖魔之中尔虞我诈度过的。
一见魔糜,他才想起算算时间,若是他回本是以马车想带叶柳杏陈然二人离去失败,柳杏在沈府之内半死不活,陈然快被魔族掳走才是,他那一世也不知是不是在围困的环境被杀了。
被魔族哪位杀的,他自己至今不知,只记得宋锦年头一回应是真的伤心,二回他悬在祈祸福时又是装出来的眼泪了。
魔糜桀桀发笑,雨水顺着他的□□外皮往地上滴落,他伸出爪子取下斗笠,继而双手揣在怀中,道:“福大人若是想见着叶氏与你师弟,不如同我走一趟。”
“...”顾念未回答,只是往后退了几步,他觉着十分怪异,这种怪异比方才看见魔族口中的竹墨还要诡异。
若说那被称为竹墨的蒙面男子是灵魂不足以支配躯体,那眼前魔糜,便是使用得过于畅顺。
“福神大人,小魔只是个手下,若是能伤了您,那可是几界追杀,年大人也不会让我苟活。”魔糜道,从怀中揣出一只华钗。
顾念定睛一看,正是先前陈然送给叶柳杏的那支,魔糜又道,“可若是您不随我去,这,叶氏同你那位人族师弟——”
顾念上下将其人打量一番,心中忽的明了那股怪异感从何而来,只道:“阁下不必摆谱,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这声东击西的本事,并不怎么样,竹墨。”
“哦?”魔糜一眯眼,怪异的眸中竟是掺杂着些欣然,“敢问大人,是从而看出来的?”
“那就要问问阁下,是想在何处安坟。”顾念并无多言,话多之处都说与了宋锦年,他已经够累的了,旁的人倒是不必花那么多口舌之争。
他一下飞纵屋檐,执剑从天而降,仙逸直逼魔族天灵盖。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这福神让给你当行不行顾念陈然更新,第 46 章 第四十六章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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