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兰刻意压低声音,但还是有不少客人听到了。

  他们纷纷看向白语兰,只见白语兰似乎心情不好地盯着南文安。

  蒿娇娇在白语兰说不准去的三个字时,心口狠狠一揪。

  她突然像做错事的孩子,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白语兰。

  白语兰平时对她很好,她母亲却伤害了南文杰,她在今天拉着白语兰的另一个儿子去见母亲最后一面……现在想一想,是有些过分了。

  南俊峰在跟老战友聊天,见到白语兰脸色不好,赶紧过来询问,“怎么了?”

  白语兰没有理会南俊峰,而是严肃地看着南文安:“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胖娃的百日宴,你哪都不准去!”

  对于白语兰来说,百日宴代表着一个孩子的诞生,这么喜庆的日子,南文安要去送一个被枪决的人,这很晦气!

  白语兰冷冷地看了一眼蒿娇娇,认为蒿娇娇是故意在这个时候跟南文安说尔琴今天枪决的。

  白语兰不悦地开口,“娇娇你要去就去,文安不准去。”

  监狱那边又不是今天通知蒿娇娇尔琴要枪决的,肯定是提前通知了,蒿娇娇可以提前做准备,今天不回家参加胖娃的百日宴都无所谓。

  蒿娇娇既然选择参加胖娃的百日宴,就不准中途去观看尔琴枪决。

  那么喜庆的日子,提个尔琴出来溜哒,真是让人扫兴!

  “妈,我们去去就回。”南文安微微皱眉。

  “去去就回,你想搞什么?带一身的血腥味回来让我们闻吗?”

  白语兰态度很坚决:“你不准去,娇娇要去,她就去,去了之后,七天之后才能回来,你留在家里吃饭!”

  “我就想陪娇娇……”

  南文安还有些不死心,白语兰突然瞪眼,也顾不上有客人在场:“南文安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你忘了你弟弟是怎么受伤的吗?”

  “要不是你大大嫂,文杰现在还是一具植物人躺在床上,像石头一样动不动,你是不是想去送她最后一程?门都没有!”

  沈秋然也注意到这边的气氛很不对,她和陆南承过来,问清楚了事情的原因后,沈秋然也觉得南文安这么做不对。

  南文安可以不参与她儿子的百日宴,她是没意见的。

  可站在白语兰的角度来看,尔琴是害她儿子的凶手,害她儿媳的凶手,是南家的仇人,南文安去送尔琴最后一程,那就是在打白语兰的耳光,是在羞辱白语兰。

  蒿娇娇可以去,南文安不准去,白语兰这样的做法已经很通情达理了。

  沈秋然微微皱眉,看着南文安道:“你就答应妈,别惹妈生气。”

  白语兰最近吃了她开的药,加上南文杰醒了过来,身体慢慢变好。

  但是免疫系统内的疾病很复杂,心情不好,可情绪起伏剧烈也会影响,沈秋然不希望白语兰的这几个孩子惹白语兰不高兴。

  再说了,白语兰是一个很好的妇女,她并没有因为尔琴的事上升到蒿娇娇,甚至是看到蒿娇娇因为尔琴的事还多次安慰她,开导她。

  这个时候,作为晚辈的,应该尊重一下长辈,不要惹长辈伤心。

  南文安看向沈秋然,只见沈秋然对他使了一个眼色,沈秋然还伸手过去,轻挽白语兰的手,看去是在搂着白语兰,但南文安看到,她在对他做一个号脉的动作。

  南文安心里暗暗一惊,沈秋然是在暗示他,白语兰身体不好。

  南文安猛地抬头,担忧地看着白语兰,这一看,他心口一沉,白语兰瘦了很多。

  南文安马上上前来,露出温笑,轻搂白语兰,“我刚才冲动了,妈,我听你的,我不去了。”

  蒿娇娇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坠落进了深渊,全身发冷。

  南文安刚才态度还挺硬的,就因为沈秋然一句话,他就妥协了。

  蒿娇娇有点不舒服,自己的老公听别的女人的话……

  白语兰也不是一个揪着事情不放的人,南文安能放软态度,她脸色也马上变好,“很快就开席了,你要是累就上楼休息一会再下来吃饭。”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不去,蒿娇娇肯定会闹脾气,让他们回到房间自己去解决。

  南文安点点头,转身带着蒿娇娇上楼。

  南家的亲朋好友也知道南文杰受伤的事,刚才白语兰和南文安没有把事情挑明,但他们也猜测了是怎么回事。

  私底下也觉得南文安这个时候不应该去送尔琴最后一程,一个坏女人,枪决就枪决,有什么好送的?

  白语兰不让去,是应该的。

  客人很快就没把这当一回事,继续聊天,继续吃着摆出来的小零食。

  沈秋然拍了拍白语兰的手背,笑道:“文安有时候捏不清事,妈别生他的事,你抱胖娃累了吧?我来抱吧。”

  白语兰不肯,侧过身去避开沈秋然,“不累,抱到晚上都不累,你和南承去招待客人吧,我要抱胖娃。”

  沈秋然也不勉强,而且南俊峰也开口了:“你妈抱累了我来抱,我们轮流来抱。”

  ……

  楼上,蒿娇娇整张脸拉得很长。

  她目光幽幽地看着南文安,“妈不让你去,说了半天你都要去,大大嫂过来说一句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她的话了?”

  蒿娇娇很担心,自己的男人会喜欢上沈秋然。

  蒿娇娇承认,沈秋然是比她优秀,无论站在哪里,都像一束光,能够轻易地吸引人的目光。

  而且她还会生,不像她,不能生育——

  南文安无奈地扬唇,“她是我们的大大嫂,我们能不听她的话吗?”

  “什么大大嫂,她男人又不是你妈生的,你妈也没有养育过他,一点母子感情都没有。”蒿娇娇也是难过极了,才这样口不择言。

  南文安听了,微微拧眉,有些陌生地看着蒿娇娇,“娇娇,这种话我不爱听,以后你不要这样说。”

  “我爸不想把大大哥带着身边抚养吗?以前那种形势,他们也很无奈,很无助,现在相认了,我们应该高兴,而不是揪着谁生的,谁养的这个问题去说事情,这样你只会让大家不喜。”

  蒿娇娇愣了一下。

  随即,她眼泪流出来,“我也是太难过了,才说这样的话,我并不是有心的……”

  她扯着南文安的衣襟,哽咽地道歉,“文安,我刚才说错话了,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害怕……”

  “养我长大的母亲没有了,就连我想当母亲也无法,我不仅害怕,还自卑……我其实也很喜欢胖娃,可是我每次见到胖娃,我就会想到自己的身体……”

  说到后面,蒿娇娇哭了。

  南文安也知道生病的人,情绪都会容易产生变化。

  他理解地搂着蒿娇娇,“不关你身体的事,你也不要自卑。我也不喜欢小孩子,我早就结扎了,只是一直没跟你说。”

  蒿娇娇一听,惊愕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南文安,“你结扎了?什么时候的事!”

  南文安不想蒿娇娇有心理负担,也不想她胡思乱想,“进部队前。”

  蒿娇娇紧紧地皱起眉头,“那不是结婚之前?”

  南文安点点头。

  蒿娇娇不解,“你干嘛要结婚之前就结扎,而且结婚的时候也没有跟我说。”

  南文安宠溺地摸了摸蒿娇娇的头,“我觉得这不是事儿,就没说。”

  蒿娇娇气得捶打他,“什么不是事儿?不能生养,你竟然说不是事儿。”

  南文安进部队前就结扎了,让蒿娇娇心里平衡了很多,连那股自卑感都没有了,心里也平衡了。

  南文安握住在他胸膛乱捶打的小手,眸光温情地看着蒿娇娇,“我也不是听大大嫂的话,而是刚才大大嫂给我做了一个号脉的手势,那意思很明显,咱妈身体不佳,让我别惹她生气。”

  蒿娇娇一听,心里瞬间羞愧起来,“那妈是不是生我的气?我不知道妈身体不好,如果知道,我就不会惹她生气了。”

  南文安拍拍她的肩头,“妈不会生气的,别多想。”

  夫妻二人在房间聊了好一会儿,消化掉不愉快的情绪后,蒿娇娇下楼。

  南俊峰抱着胖娃在跟他的老战友炫耀,他的才战友们:“……”

  谁还没有个孙子啊?

  他们的孙子都会打酱油了,南俊峰的孙子刚百日,南俊峰在炫耀啥哦!

  白语兰跟一个好姐妹在院子里坐着聊天。

  这个好姐妹是白语兰的娘家那边的,平时都是书信来往,虽然少见面,但感情深厚,好姐妹想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南瓜认识,白语兰正好有这个想法,她们在聊得很投入。

  南瓜和沈秋然在厨房门口帮忙杀鸡杀鸭,耳朵竖起来,听着她们的八卦,听她们要给自己介绍对象时,南瓜拔鸡毛的手抖了几抖。

  她娘是有多着急要把她嫁出去啊?

  南瓜小声跟沈秋然吐槽,“嫂,你说席一柏这么高大一男儿,怎么就不行呢?”

  啧,席一柏真的长到南瓜审美上了。

  可偏偏不行!

  太可惜了!

  “怎么不行?你要是喜欢就去追,哪哪哪都行,你把他搞到手带回家,爸妈肯定夸你行,你只喜欢不敢去搞,就哪哪哪都不行。”沈秋然像在背顺口溜一样回答南瓜。

  南瓜抓狂,“我指的不是这个。”

  沈秋然抬头,看了一眼南瓜,“爸妈也没嫌弃他是哑巴,怎就不行?他也只是不会说话,但他识字,能用文字跟大家沟通,我觉得很行。”

  “我指的是这个!”南瓜先是竖了一个手指,然后用这根手指指了指沈秋然的腿间,沈秋然下意识合拢了一个腿,还瞪了一眼南瓜。

  南瓜脑袋凑过来,小声道:“他那个不行。”

  “……”沈秋然一愣,“不是吧?”

  “你不是说,他受过伤你救了他,会不会就是被石头砸不行的?”

  沈秋然想了一下,“不会吧?我当时给他治伤,也没发现他那里被砸伤啊。”

  南瓜嘴巴张了张,八卦地问:“你给他治伤,还把他裤子脱了?”

  沈秋然挑眉,“很奇怪吗?在医生眼里,患者就是患者,不分男女,你问问你大哥,难道就只给男同志手术,不给女同志手术?”

  沈秋然当时帮席一柏治伤时,没有脱他的裤子,因为他没有伤及那里,他醒过来就没事了,如果当时就被石头砸伤那里,他不可能醒过来就能走路,下床活动。

  沈秋然疑惑地问南瓜:“你怎么知道他不行?”

  南瓜凑到沈秋然的面前,小声地把之前的事告诉了沈秋然。

  沈秋然一听,就知道席一柏那是拒绝李秋奎的借口。

  沈秋然笑笑看着南瓜,也就她这个单纯的孩子相信席一柏不行。

  席一柏光是跟李秋奎说他不行,沈秋然还有一点点信,怎么说,他们都是男人,李秋奎还是他的上司。

  可席一柏跟南瓜什么关系?

  三句话都没说够的两个人,席一柏会跟南瓜说自己不行?

  席一柏跟李秋奎说自己不行,是在拒绝李秋萍。

  跟南瓜说自己不行,是挡桃花。

  席一柏不是不行,而是不想娶妻,或没遇到他想娶的女孩。

  南瓜扬眉,不解地看着沈秋然,“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的可是实话!”

  “你相信他不行?”沈秋然问。

  “我不相信啊,他跟大大哥一样好看,大大哥都行,他干嘛不行?”

  “打住,行不行不能看外表的,而且他跟你大大哥没啥可比性。”

  南瓜甩了甩手里的鸡毛,拔鸡毛最不喜欢的就是湿漉漉的鸡毛沾在手上,甩也甩不掉:“我只是觉得很可惜,那么高大挺大英俊的男人,那双大长腿,真的,要是来个旋风腿,肯定能把人踢飞到半空中去。”

  沈秋然打趣她:“你嫁给他,就不怕夫妻吵架的时候,他把你踢到半空中去?”

  南瓜:“他应该不会打媳妇吧?再说了,他都是哑巴,我们怎么吵架?”

  蒿娇娇看到她们姑嫂二人交头接耳聊得很开心,这温暖的一幕,感染了她,她扯了扯唇,也过来一起帮忙,“我来拔鸭毛,鸭毛最难拔了,南瓜没这个耐心。”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七零后妈一撒娇,铁血糙汉领证了沈秋然陆南承更新,第391章 打白语兰的耳光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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