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葬礼。
而且是他亲生父亲的葬礼。
尽管段述南和段琪琛没什么感情，但还不至于在对方的葬礼上谈论生意上的事情。
霍桥生挑眉，倒是没想到段述南会是这个反应。
会来参加段琪琛葬礼的，除了几个真心实意来吊唁的朋友之外，大部分人其实还是当做社交场合来的。
霍桥生原以为段述南应该也是一样。
说不定还会是最趾高气扬的那个。
毕竟他是拿到了最多财产的那个人，算是赢家。
没想到段述南反而比段琪琛另外几个儿子要有礼节得多。
霍桥生刚来的时候，负责接待他的段家老大除了客套的话之外，讨论最多的还是有关生意上的事情。
想带着钱去霍桥生的项目里掺和一脚，还想借着段琪琛的交情，在葬礼上让霍桥生念及过去的感情多给一些利润。
霍桥生想想都为段琪琛不值。
或许段琪琛不是个好父亲。
但对于儿孙，段琪琛并没有失职。
段家老大从小到大闯了多少祸，后来又有多少私生子，这些可都是段琪琛跟在后面擦屁股。
段琪琛也试图掰正过，但段家老大从小就歪了，哪里是段琪琛三两下就可以掰回来的。
每次有点成效的时候，段陈淑仪就一脸心疼地上去抱着儿子就哭，拿自己的东西补贴。
让段琪琛功亏一篑。
段琪琛是想把儿子驯服，却没想到他这边驯服，那边的段陈淑仪和两个姨太太也在后面拼命扯后腿。
等段琪琛意识到儿孙都没什么用的时候，已经晚了。
“是我冒犯了。”霍桥生高看段述南几眼，又注意到旁边的段嘉嘉和李长淮：“这是令嫒？”
“恩。小女嘉嘉。”段述南颔首，脸上带着一点浅笑：“这是李长淮，嘉嘉的男朋友。”
霍桥生没想到段述南会这么直接介绍出来。
他还以为段述南会不满意段嘉嘉和李长淮。
毕竟根据他的调查，这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就一直聚少离多，异地恋的时间比他们高中三年在一起的时间都要长。
这种感情应该没那么好才是。
可今天看着段嘉嘉和李长淮的相处，以及段述南对李长淮的态度，霍桥生有些拿不准了。
刘凯旋已经没有这个想法了，笑着说：“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刘凯旋对李长淮说：“我听说你的公司出产的电脑卖得很不错啊。有没有兴趣进商场售卖？”
李长淮和那几个二代一起创立的品牌在大陆小有名气，但属于是杂牌里的小有名气。
跟大牌比还是差了些。
但因为质量过硬，加上改进的技术让电脑看起来跟那些大牌子的也没太大差别，都被称为性价比之王了。
因此销量很不错。
只是在香江这边只会出现在街边的电脑修理店和一般的售卖店。
大商场还是进不去的。
如果能够进入商场，至少在品牌印象上要上升那么一点，属于有点来历，比起一般杂牌要厉害一点了。
按理说，李长淮这个时候应该答应。
只是他的回答和段述南一样：“不好意思刘总，要不晚些我请刘总吃饭的时候慢慢说？”
刘凯旋看了眼段述南，再看李长淮的时候多了些意味：“好说好说。也确实不好在这样的场合说那些。”
“段总这女婿找得不错。”刘凯旋脾气火爆，平时说话也不怎么把门。
毕竟都做到他这个地步了，也没必要对很多人客气。
不管刘凯旋再怎么看好段述南，现在的段述南无论是生意规模还是资产，在刘凯旋面前都算不上什么。
段述南皱眉，刚要说什么，就听一旁的段嘉嘉说：“当然不错。长淮做这些可不是为了讨好我爸，他只是比较讲礼貌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刘凯旋和霍桥生不讲礼数。
现在还在葬礼上，有什么话不能等之后说？
生意上的事情，就有那么着急？
着急到这么不尊重死者？
刘凯旋脸色有些沉，旁边的霍桥生连忙来打圆场：“确实，这是我们的疏忽。这实在是对你们父女好奇。段老哥生前没少在我们面前提起你们，说你们聪明，还厉害。只可惜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见面，如今见了，有些好奇，这才如此。”
霍桥生在旁边悄悄拍了拍刘凯旋，继续说：“确实是我们两个有些不对，还望海涵。”
他和刘凯旋在人家亲爹葬礼上拉着人家问生意的事情，这要是传出去，对霍桥生和刘凯旋也不好。
霍桥生可以鄙夷段家老大不孝顺，别人同样可以在背后说霍桥生和刘凯旋不讲礼。
尽做一些让人为难的事情。
霍桥生可不想因为这个上杂志头版。
刘凯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干笑着说：“好啊。之后慢慢谈，我等你的消息，小兄弟！”
李长淮知道刘凯旋为什么说那样的话，也不生气，只点点头：“好，多谢刘总给这个机会。”
那两人离开后，胡莱在旁边撇嘴：“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香江这边生意人的关系。什么都讲利益。”
“做生意不讲利益讲什么？”段述南倒是能理解，对胡莱说：“生意人讲利益，总比拿交情跟你换利益的好。”
他反而不喜欢在生意场上讲太多交情。
交情说多了，其实在利益面前也站不住脚，反而更显得可笑。
尤其是这种没什么往来的商人，越是讲利益，段述南越放心。
至少跟他们合作，底线是什么，要怎么谈判，都能有个数。
拿交情说事，反而让人为难。
胡莱背着手：“难怪我是当导演的。要是当生意人，怕是要亏死。”
段嘉嘉轻笑，就胡莱这样的性格，当生意人还真是要亏得裤衩都留不住。
“既然已经祭拜过，我们走吧。”段述南看了眼段家人所在的位置，很快收回视线。
对于这家人，段述南还真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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