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没走的楚离，看着上妆结束，缓步走出来的秦淮京，脸上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他以为自己已经是娱乐圈里的神级颜值了，为什么随便谁都能吊打他啊！
尤其是这些长得好看的，还有钱!
想想更窒息了。
锦瑟抬眼看向朝着自己走过来的秦淮京，目光在他脸上扫视着，但是始终没有那种遇见小侯爷时的情绪波动。
可能是千年的时光太长，所以她没办法再去区分了。
她看了他一眼，就收了回来，再望向呆愣的导演：“导演，可以了。”
“对对对，快快快，摄影师，快来快来！”
这一次很顺利。
眼神的张力，什么都有了，秦淮京的眼底，全都有。
锦瑟有时恍惚间，甚至都会以为自己看到了从前，然后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秦淮京，是他吗？
像他，可她的本能告诉她，不是他。
这回拍摄很快，只花了半个小时，导演觉得有必要纪念一下，拉着所有剧组人员，拍了一张大合照。
照片被发到了手机上。
锦瑟坐在一边等着上第二个妆容。
这次要拍的是最懵懂抓人心的时候：豆蔻年华，青梅竹马。
她漫不经心地点开了手机上的图片，保存下来。
还没退出，页面就自己动了，像是被人推了一样，在后台页面卡了一下。
她依稀能看到一点深绿的叶片？
锦瑟皱眉看着手机。
手机退出微信后，出现了主页面，上面站着一朵花，似乎在生气，两片叶子扒拉着她的备忘录，随后蹦进去，用叶片当手指，在上面写字。
【我认识你，你是我主人的爱人，你为什么不给我浇水？】
很智能的花。
她一下就顿住了，记忆里翻出来它的存在。
还是好几年前，那个大学，她不耐烦地种花，这朵奇怪的花总是很容易去世。
她以为她离开之后，它就会死的。
没想到它居然还在。
不知道是不是它能通过摄像头观测锦瑟的表情，它十分生气地在备忘录上写下一行字。
【不许说我死！！！】
又怒气冲冲地在上面写道：【给我浇水，不然以后都别想读取你老公写给你的日记！】
还怪有脾气的。
不过老公？
她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找浇水的地方。
有些生疏了，加上那块花田被藏了起来，所以她找的有些艰难。
花了有五分钟，才找到了。
浇花结束的锦瑟戳了戳它，想知道什么是老公写的日记。
对方就跳过一个又一个的软件，找到了邮件。
然后点进去，在里面的日记中，找到了许多设置密码的日记。
那朵花挺胸抬头，拍拍日记：【说你爱我，我就给你看。】
锦瑟极浅地弯了弯唇，张开嘴，无声道：我爱你。
小花等了一下，像是接收到了一样，原本简单的花朵线条，慢慢就变了。
深红色的光围绕着它，慢慢地露出它的本来面目：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手机的声音突然外放。
“十六岁，我爱你。”
是清朗温和的声音，带着股少年的稚气。
“十七岁，我爱你。”
是噙笑愉悦的声音，带着慢条斯理的温度。
“十八岁，我爱你。”
“十九岁，我爱你。”
......
“二十二岁，我爱你。”
从稚气未脱的少年到如今矜贵温雅的青年，他的爱一直在持续。
化妆师早就停了下来，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好浪漫啊，这是哪位追求者干的事儿？www.xündüxs.ċöm
还喜欢这么多年，妈耶，看起来她也才二十多岁啊。
锦瑟眨了眨眼，那朵玫瑰在小幅度地晃动着，似乎很期待什么。
这是隐藏彩蛋吗？
姜衍。
这个名字又从她被刻意忽略的地方钻了出来的，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他委委屈屈的声音。
带着惊慌的声音。
小心翼翼问她需不需要吃什么的声音。
最后又变成一句句“我爱你”。
真的很奇怪啊。
锦瑟感觉眼睛很干涩，有种想用什么液体来将眼球润湿的冲动。
但是这种冲动又不足够明确。
她抿了抿唇。
想不出来为什么。
“007，你说为什么姜衍像是发了疯一样地喜欢我？”
“只是雏鸟情节吗？”
007的正太音不复往日那般清脆，有些疑虑：“不清楚，但是我认为您完全值得。”
它不再是从前那个会跳脚跟她大声说话的007，它学会了理解她的痛苦。
很奇怪吧，明明是个活了很多年的人，身体里的痛苦，却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失，反而一直在增加。
它的数据都无法换算出来。
它想，可能是因为，她的痛苦，数值已经不足够体现了。
锦瑟笑了一声，抬眸看向镜中的自己，上了一大半的妆容，看起来除了眼神，跟从前的那个自己真的很像。
可惜物是人非。
“继续化吧。”锦瑟开口提醒呆愣的化妆师，不再跟系统交流。
而是开始看姜衍留下来的日记。
说是日记，也并不是，可能是周记跟月记。
他将自己发生过的事情，都记了下来。
以对她诉说的方式。
包括他毕业的照片，演讲的照片跟视频，还有各种荣誉加身的时刻。
他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让她参与进他被丢开的那几年。
锦瑟目光很平静，一点一点地看下去。
在接受训练之后，他会跟她说他的进步。
大多数时候，会在末尾附上一句：愿您永远/平安健康，也愿您的桂冠，永远由我奉上。
但也有时候，会心情低落地来上一句：今夜月亮不满，爱你却太满，时间实在是太慢了，我讨厌它，迫不及待地想见您。
他出任务的时候，训练的时候，是不写这些的，回来才写。
所以她一点一点，看完了他两年的生活。
不过十八岁以后，也就是得知她不回来之后的日记，还没开始看，造型就已经结束了。
她看了眼那多瑰丽的花，抬手准备离开，对方柔软的花枝却往她指尖的方向来，像是想拉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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