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瑢晏轻叹一声,将苏若棠拥入怀中,紧紧搂住。

  嗅着独属于她的海棠香,心头满是疼惜,“傻丫头。”

  苏若棠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线轻飘却坚定,“阿晏,有你的地方,海棠才能娇嫩绽放。”

  墨瑢晏眼中满是心疼,搂着她缓缓合上眼,“墨某何德何能,能得夫人如此相待?”

  苏若棠闭上眼,呼吸间萦绕着熟悉而清冽的雪松香。

  她勾起唇角,渐渐睡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房门被人敲响。

  权鸿鹰沉冷的声音传来:“三皇子妃,您起了吗?”

  苏若棠长睫颤了颤,尚未睁开眼,耳畔传来男人暗哑的语调,“再睡会,还早。”

  苏若棠搂着他脖子的手用力,在他怀中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再度陷入周公的召唤中。

  权鸿鹰等了片刻,屋内并无动静。

  他面色铁青,转身离开。

  星楠晔因腹泻脱水,昏昏沉沉地倚在榻上。

  柔媚的狐狸眼,泛着红晕。

  脸色惨白,却为他平添病弱之美,惹人怜惜。

  听到脚步声,他视线朦胧地看向外屋。

  是她来了吗?

  然而,待看清转进内屋的那抹身影时,星楠晔眼中的光霎时熄灭。

  眼底色泽,尽数归于阴暗。

  他昏昏沉沉闭上眼,任由身子滑落。

  权鸿鹰疾步上前,扶住他差点跌下床榻的身子,急急问屋内的大夫,“晔儿怎么样了?”

  大夫额上满是冷汗,斟酌着用词,“这位公子似是内伤刚愈,身子较为虚弱。”

  “这次腹泻严重,恐会伤了身子......”

  “小人医术不精,还请大人另请高明。”

  权鸿鹰扶着昏过去的外甥,脸色沉得几乎能滴水。

  大夫已经是城主府的府医,医术已经是荆州城最高。

  其实阿福的医术都比他高。

  但晔儿这次腹泻来得蹊跷,他和阿福都诊断不出原因。

  施针,没用。

  服药,全吐。

  城主府府医的方子,也只是将腹泻的时间延长。xündüxs.ċöm

  阿福咬着下唇,转身就往外走,“奴才去求苏姑娘。”

  刚走出两步,便被权鸿鹰冷声喝住,“站住!”

  阿福脚步停下,红着眼死死咬住下唇。

  权鸿鹰温柔地扶星楠晔躺下,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她知道了晔儿给他的夫君下药,这是她的报复。”

  睚眦必报,心狠手辣。

  唯有这般女子,才不会拖累晔儿。

  她不会真让晔儿出事。

  只是个教训。

  他冷睨着府医:“开药吧。”

  府医瑟瑟发抖:“大人......”

  “治得好,治不好,你都无罪。”

  伴随着权鸿鹰毫无情绪的声音,一片金叶子落在府医面前。

  府医冷汗留得更多。

  他颤颤惊惊捡起金叶子,恭敬地放在床头柜上。

  绞尽脑汁,抓耳挠腮琢磨药方。

  房门打开又合上,屋内药物浓重。

  “哟,这是怎么了?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在阿福第五次拿着药方出来时,一道轻笑声传来。

  阿福抬眼看去。

  苏若棠一袭淡紫渐变绣花长裙,身姿慵懒地倚在门边。

  手中,抓着几颗瓜子。

  她秾艳昳丽的小脸,盈满了笑意。

  阿福看到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我家公子都快被你折磨死了!”

  苏若棠磕着瓜子,敷衍问道:“星楠晔怎么了?”

  阿福脸上怒意更浓:“你明知故问!”

  话落,他气哄哄地从苏若棠面前走过,脚步故意落得极重。

  苏若棠将瓜子壳精准扔在花盆里,拍了拍手,眉眼带笑问墨瑢晏,“阿晏,刚刚是哪家养的公猪冲出猪圈了吗?”

  墨瑢晏宠溺地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扫了眼权鸿鹰的身影,温柔浅笑,“隔壁的。”

  权·隔壁养猪人·鸿鹰:“......”

  他冷冷看着苏若棠:“条件。”

  无头无尾的两个字,苏若棠却听懂了。

  她笑得花枝乱颤:“你能给我什么?”

  权鸿鹰定定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寒蛊。”苏若棠红唇轻启,无声吐出两个字。

  权鸿鹰看懂了她的唇形,眉眼顿时一沉,毫不犹豫拒绝,“不可能。”

  先不说寒蛊已经丢失。

  就算没丢失,那也是星冥至宝,除了国主有资格饲养,连大公主都无权观看。

  她一个小小的东启三皇子妃,根本没资格看到寒蛊。

  苏若棠似是委屈,退而求其次,“那看看玲珑胆?”

  权鸿鹰一噎。

  他霸气沉冷的表情有丝丝破裂:“你怎么不上天?”

  苏若棠挑起眼尾:“能上天的都是禽类,权大人属于哪一类?”

  权鸿鹰面色铁青,冷哼一声,“牙尖嘴利。”

  “我毒术更利。”

  言外之意——

  除了我,没人能解星楠晔身上的毒。

  权鸿鹰身为权家下一任继承人,从小围在身边的都是阿谀奉承之人。

  还从未有人敢这般挑战他。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意和杀意,侧过身子,“我做不了主,里面那位或许可以做主。”

  晔儿是最有希望养出蛊蝶之人。

  国主也极为看中他。

  养着玲珑胆的皇陵,妹妹没进去过,但晔儿随国主进去过三次。

  苏若棠长睫眨了眨,遮住眼底情绪。

  她歪头看着权鸿鹰:“或许?”

  权鸿鹰一咬牙:“可以。”

  当务之急,是先止住晔儿的腹泻。

  再这般下去,人不会死,但也去了半条命。

  回到危机四伏的皇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若棠弯起眉眼:“我如何相信?”

  权鸿鹰负于身后的双手紧攥。

  他目光阴冷地盯着苏若棠。

  苏若棠黑白分明的灵眸,闪着狡黠的光泽,与他对视。

  “大人,公子又泻了,见了血,小人实在没有办法了。”二人充满杀意的对视,被府医焦急崩溃的声音打断。

  权鸿鹰瞳孔微缩,沉声,“骗你于我没好处,但晔儿愿不愿意,得看他自己。”

  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以自家外甥那不值钱的样子。

  怕是会偷偷带着她去皇陵。

  权鸿鹰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回到星冥后,他得让父亲筹谋,将皇陵的人打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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