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唐济投来一个苦涩的笑。
“时聿南那个臭脾气你是知道的，住了那么久的医院心情不好，更是没个笑脸，这里有我盯着没事的，你还是少来吧，免得把自己也弄得不痛快。”
姜渺轻轻摇摇头，“他这个病……”
唐济叹气，“拖了一阵子，情况非常不妙，只能先做治疗，看看指标能不能回升。”
“需要骨髓移植吗？”姜渺问。
她不太懂医疗上的事，只是凭借常识猜测着，既然是白血病，那骨髓移植或许是治愈的唯一希望。
“他的情况不是最合适做移植的，但如果有合适的配型，可以试一试，目前没到那一步，得慢慢看。”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姜渺看着唐济也瘦了一圈，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想到唐济笑笑，“我和时聿南那么多年的交情，我来照顾他几天没什么，倒是你……你没必要在他身上耗费时间。”
这两兄弟倒是一个说辞。
看来平常时聿南没少在唐济面前说决绝的话。
他是铁了心要和姜渺划清界限。
既然确定了走不下去，那就得长痛不如短痛。
姜渺自嘲地笑了笑，点头，“好，我知道了。”
本来还想再向唐济多了解点情况，但是话到了嘴边，全是苦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能说再见，离开了。
唐济在外边站了一会儿，无奈地摇摇头，回到病房里。
里边的时聿南正闭着眼休息，唐济看了他一眼，有些生气，“你可真是铁石心肠，姜渺这样关心你，你就用这幅态度对待人家？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我心疼死了。”
时聿南的心比铁板还要硬，闭着眼，睫毛动了动，“她在我这里多待一秒，痛苦就会放大十倍，离我远远的，对她比较好。”
“干嘛这么说，医生都说了，你经过这两次的治疗，各项指标是稳定的，有治愈的可能，为什么非要把话说死呢，真就不给自己一点后路和机会？”唐济还是不解。
时聿南摇摇头，没有解释。
对他来说，如果不能给到百分百，那还不如百分之一都不要。
……
思睿公司的状况并不好，出了那么大的事，总裁没有出现，坊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更夸张的猜测，说是时聿南可能被绑架了，面临着撕票的风险。
内外都是麻烦事，累得陈千意三天便瘦了一圈，整个人都脱了相。
这天下午，姜渺来了。
这才几天没过来，思睿大楼里的气氛都变得不太一样。
死气沉沉的，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沉重。
姜渺径直走去陈千意的办公室，推开了门。
陈千意知道是她，没有被吓到，“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剧团的事不忙吗？”
“这边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头绪了？”
陈千意摇摇头，“我万万没想到他们会玩得那么绝，财务的身份是假的。”
姜渺没听懂，“身份是假的？什么意思？”
“思睿公司的财务总监是通过招牌进来的，简历上显示是国际排名前十的高校毕业，有三年跨国公司的工作经验，但是这几天我们调查后发现，他所有简历资料是冒用了别人的，这家伙什么都没有，连人都是假的，报表作假岂不是正常。”
“可是报表的最后把关要经时聿南的手，他没发现吗？”
这事儿太荒唐，姜渺觉得不可思议。
“时聿南看得再细，也只能看到最终的结果，交到他手里的报表自然是经过多次修改的，看不出什么，但中间那些环节，根本乱作一团。”
陈千意话音刚落，手机响了。
她朝姜渺点点头，起身走到旁边接起电话。
说了几句后，语气兴奋起来，“真的吗？您真的愿意做思睿公司的代理律师？现在就过来了解情况？太好了！我现在就在公司，马上去楼下等您。”
挂了电话，陈千意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转身过来抓着姜渺的胳膊，“公司有救了！”
“什么情况？”
“我们这几天联系了很多律师，他们都顾忌时家的情况太复杂，怕弄不好影响自己的名声，全都不愿意接这个案子，没想到周律师竟然主动给我们打电话，说他愿意来做我们的律师！”
“周律师是谁？”姜渺还是没听懂。
“一两句说不清，这个周律师是龙城最顶尖的律师，他整个律师事务所的代理胜率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他本人更是从无败绩，不过这些年注重培养后背，自己已经很少露面，没想到竟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我不是做梦吧？”
陈千意说着说着有些恍惚，最近坏消息太多，今天突然来了个好消息，她一时间还不太敢相信。
难道真的否极泰来，见到阳光了？
“我得下去等着周律师，待会儿可能会很忙，要不你先回去吧，在这里我也照顾不了你。”
陈千意想让姜渺走，思睿公司问题太多，不想让她操心。
姜渺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点点头，“我也得去剧团一趟，那我先走了，你这边忙完给我发个消息。”
“好。”陈千意点点头。
两人一起下了楼。
刚走到门口，外边一辆车停下，车上下来的人。
文质彬彬，气质谦和。
看起来六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微微花白，文质彬彬的样子。
他就是周律师。
陈千意迎上去，“周律师，真是不好意思，应该我们前去律师事务所拜访的，还让你亲自跑一趟，是我们失礼了。”
周律师摆摆手，“我们律师事务所不讲究这样的礼数，我们聊聊案子吧。”
“好，我们上楼。”陈千意不卑不亢，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边还算顺利，姜渺也可以放心去剧团。
走出思睿公司大楼后，她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
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猛地回头，朝楼上看过去。
陈千意和周律师正在等电梯，两人在说话，看起来气氛还算融洽。
姜渺知道哪里不对了，这个周律师……看起来好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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