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如同平地一声惊雷,让方成海愣在了原地。
他指着谢宴的手指微微颤抖,出卖了他此刻的内心。
“你是谢宴!”方成海绝望地望着他,“这么说来,从头到尾都是你们的计划?”
谢宴不可置否地看了眼他,抬脚就要往外走。
方成海目眦欲裂,伸手拦住了他:“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如此嚣张!你可知我背后之人是谁?”
在他看来,皇帝病弱,迟早都要驾崩,而楚云逸是所有皇子中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只要是个聪明人,都会在此时站在楚云逸的阵营中。
可这在谢宴听来就像是废话,他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曾施舍给方成海,只扔下了一句话:“蔡将军,这都交给您了,一切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
方成海身体一颤,意识到了什么,刚想开口,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他挣扎之间,只能看到谢宴离开的背影。
“把方将军请回去,好好招待招待。”蔡将军笑道,“务必要招待好了!”
“还有这些人。”他转过身,在几人身上指了指,“都让专人照料,务必要问出咱们想要的消息!”
方成海被捂住了嘴,像一个破布袋子一样被拖着往后走,他与蔡将军一同治理北都护府十余载,自然明白蔡将军的手段,意识到自己接下来即将面临的处境,他追悔莫及。
若是他能再谨慎些,又怎会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不!他还有一线生机!
突然间,方成海灰败的眼中露出了一抹亮光。
可他还没高兴多久,便听见蔡将军凉飕飕的话在头顶响起:“方将军恐怕还不知道吧?你们藏在云山中的那支军队,已经被我的人悉数剿灭了。”
闻言,方成海眼睛瞪大了。
“唔唔!”
“松开他的嘴。”
蔡将军话音落下,方成海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蔡卓!你别嚣张!皇上百年之后,登基之人必是三皇子!若你现在放了我,我兴许还能替你求情!让你们蔡家能绵延百年荣光!”
然而蔡将军却拍了拍手上本不存在的灰尘,笑道:“你果然意图谋反!”
方成海心如死灰,他知晓自己即将面临的处境,已经存了求死之心,破罐子破摔地笑了起来,阴恻恻地看着蔡将军道:“你是谁的人?大皇子还是二皇子?”
“我与你可不一样!我蔡卓这条命是先帝的!我忠于先帝!忠于皇室!我绝不会与逆贼同谋!”蔡将军大笑几声,眼带怜悯地望着方成海,“至于你说的这些话,我会悉数转告给皇上的!”
“好好招待方将军,可不能伤着他。”蔡将军嘱咐道,“我们留他还有大用。”
“是!”
见方成海被拖去了后院,蔡将军面露喜色,兴冲冲地走了出去。
今天是个好日子,他可要好好庆祝一番!
然而刚到蔡府,还没见到谢宴,蔡将军就被人给拦下了。
岳荣一脸为难:“主子还有公务处理,蔡将军不如先回去休息。”
闻言,蔡将军不满道:“本将军要说的也是公务,为何不能见?”
“咳咳!”岳荣冲着蔡将军不住地使眼色,虽未明说,但他这挤眉弄眼,足以让蔡将军了然。
“好好好!”蔡将军喜笑颜开地摆了摆手,“这些都是小事!待大人处理好那些公务后,我再来找他!”
说罢,他就美滋滋的离开了。
院子里,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顾宁紧盯着谢宴,将其全身上下都仔细地打量了一遍:“没受伤吧?”
“计划进展十分顺利,在方成海怀疑之前,他们的人已经全都被制服了。”谢宴在面对顾宁时,总是有无限的耐心,“况且方成海自以为胜券在握,只在荣府布置了少数暗卫。”
“那就好。”顾宁庆幸的舒了口气,“我还以为免不了一场血战呢!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松懈,只是……你难道真的将他们豢养的私兵全都除掉了?”
闻言,谢宴的凤眸变得幽深许多:“宁儿何出此问?”
他说话时,眼睛定定地看着顾宁,暗中手握成拳。
顾宁眨了眨眼,十分无辜地说道:“那好歹也是他们精心培养了十余年的军队,若是能收为己用,岂不是一举两得?”
她的回答,让谢宴暗暗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顾宁心中也松了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松开拳头,冲着谢宴嫣然一笑,转而握住了谢宴的手:“我想在北都护府多待一段时日。”
“可以吗?”
她的眼神湿润清澈,有浅浅的恳求。
谢宴刚到了嘴边的拒绝话语,顿时又咽了回去。
“三日。”谢宴声音低沉,“再过三日,我们就启程回京。”
没等顾宁开口,他接着解释道:“京中变故颇多,若能早些回京,也能早做准备。”
顾宁点点头,心中却比明镜还清,这个变故早在她的预料之中,书中可是写了的,皇帝因为吃多了重金属超标的丹药,身体每况愈下,在第二次昏迷后,姜家伙同其他世家联合,将身为太子的楚云逸推去监国。
但她在观察后发觉皇帝的身体状况是谢宴搞的鬼,加上现在的楚云逸根本不是太子,姜家也无法靠着他去收拢其他大臣,因此京中局势绝不会超出谢宴的掌控。
这么一来,这三天的时间……
顾宁一双明艳清澈的眼眸,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那你可要多陪陪我。”顾宁扯着谢宴的衣角,低声道,“一旦回了京城,你我就不能再这么亲近了。”
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谢宴耳根红得滴血。
“待局势稳定后,我定会上门提亲。”谢宴喉结上下滚动,声音骤然变得低哑,“但在成亲之前,你我须恪守规矩,绝不能……”
话还没说完,顾宁便倾身上前,用唇堵住了谢宴接下来要说的话。
……
京城。
城门处,一支队伍入了城,那奢华的马车尤为引人注目。
一些人瞧见马车上面的徽记,顿时明了,纷纷议论起来:“长宁县主回京了!”
然而这马车驶入城内,却没去裴府,而是去了与裴府方向相反的新月县主府。
被下人从马车上扶下来的,赫然是新月县主。
而新月县主下了马车,车内便再无动静,显然是没人了。
这一消息,立刻传入了有心人的耳中。
“什么!”
姜谦猛地站起身,险些将身边的桌子绊倒。
噼里啪啦几声清脆的响声,在满地狼藉中,探子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的确是新月县主,并未瞧见长宁县主的踪迹!”
姜谦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低声道:“这不可能。”
“楚诗灵不应该留在越州吗?”他喃喃道,“顾宁不回京城,那她去了何处?”
就在他喃喃自语时,一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这就是你说的一切都好?”
他被一封信砸在脸上,茫然地抬起头,只见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姜太傅,在他的印象中,姜太傅一直都是游刃有余,从未有过如此愤怒的时候。
“方成海被杀了!”姜太傅咬牙切齿道,“蔡卓递了折子来京城,还有方成海与榷场商人勾结走私的证据!你不是说北都护府一切都好吗?为何你前脚刚到京城,后脚蔡卓的折子就送来了?”
“你究竟有没有长眼睛?蔡卓那人阴险狡诈,你竟然会轻信他?”
姜太傅劈头盖脸的一通骂,让姜谦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他听着姜太傅的话,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组合起来的这些话,却让他满头雾水:“可方成海明明说了蔡卓有意与他合作,那梅家的人也是蔡卓请来北都护府的……”
“不对!”姜谦的声音立刻变得尖锐起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在此刻一一浮现,两张截然不同,却又在神情间透露出些许相似的脸,让他的眼中充满了惊恐,“那根本不是梅家的人!那是蔡卓与谢宴一同设下的陷阱!”
“长宁县主根本没有回京!那都是她使出的障眼法!她跟谢宴一块去了北都护府!楚诗灵则是作为两人的遮掩,假扮成顾宁模糊我们的视线!”xündüxs.ċöm
姜谦一字一句地说着,那些被迷雾遮住的真相在此刻豁然开朗。
可下一刻,姜太傅重重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已经过去半月之久,你竟然才有所察觉!之前你在北都护府究竟做了什么?怎么会忽略这么重要的事?”
“你可知道……”姜太傅气得一张脸通红,气息开始不顺,“北都护府意味着什么?你可知方成海手中的那些东西是我们几十年来的积累!”
“就因为一个失误!几十年的积累毁于一旦!”姜太傅双眼满是血丝,他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此刻的心就像是被一双手牢牢攥住了,疼得他喘不过气。
姜谦捂着脸,无力地跪在地上,俊朗的脸上涕泪交互。
他知道,自己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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