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斗南领着那位登门问罪的玄真女修来到了内厅,此处放置着一张香木云床,上面铺满了白色的花瓣,蘅若的尸体则是安静地躺在其中,脸上的伤痕也已经被修复了。
“蘅若真人之事,我等亦是十分惋惜,老夫正要去玄真请罪。”王斗南出言说道,面对这一个修为远不如他的女人,他的姿态放得极低。
“尹锡已经被杀了,还望真人宽宏大量,我等愿竭力补偿。”
玄真女修神色冰冷渗人,眼底更是带着无尽的杀意。
“补偿?你们拿什么补偿!”
王斗南似乎早有准备,说道:“玄唐不缺天材地宝,不过在朝堂的管控之下,通灵的凶兽极少,我玄天剑宗愿献出极品凶兽晶核千枚,聊表歉意。”
在玄唐之外,凶兽也是有品阶境界之分的,一些实力强悍的凶兽通灵之后智慧不亚于正常人类,有的甚至繁衍出了族群,能在这片大陆上生存下去。
千枚极品晶核,仅是听起来便知这份赔礼有多厚重了。
只是那玄真女修闻言后却丝毫不为所动。
王斗南见状继续说道:“为表诚恳,我等愿为蘅若真人举丧吊唁一月。”
玄天剑宗偌大一个宗门,在仙秦更是超级势力,去为一个灵境修士举丧,听起来便是闻所未闻。
这种事若传回仙秦,还不知掀起怎样的波澜。
不过这对王斗南而言都无所谓,他要的只是玄真教能平息怒火,并将此事揭过,为此付出再多的代价也无所谓。
他没有隐瞒、辩解,也是担忧玄真教会揪住此事调查下去。
他们玄天剑宗此番迁过来的这部分,都是交出了命门的人,在入关之前,就已经有了死志,只为能给陈墨冰、陈清焰这类人铺路。
至于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玄真女修冷然说道:“我要更多的人去给蘅若陪葬!”
王斗南叹了口气,说道:“逝者已矣,再多造杀戮岂非善事,蘅若真人是得道高人,心怀大慈大悲之心,在天之灵应当也不会见到这一幕吧。”
“不过我宗门中出了尹锡这样的逆徒的确是我等之过,除此之外,真人若要我等做些别的,必会竭尽全力。”
玄真女修似乎被说动了,看着蘅若真人安详的尸体默不作声。
她倏地转身,离开了大殿。
仙岛之外,玄甲卫士们还屹立在高空之上。
玄真女修飞至他们队伍前列,又转身看向跟出来的王斗南:“那尹锡和你是什么关系?”
“尹锡师承我这一脉。”王斗南应道。
玄真女修目光漠然扫过这方仙庭,看着无上的气派,整个玄唐加起来也不及。
若没那三界关,没有玄唐的神机、玄甲术,这玄天剑宗怕是他们根本无法望其项背的存在。
下方的无数玄天剑宗弟子看来的眼神一个个各异。
她面无表情地开口:“教出这般孽障,就你这个做师祖的来偿还。”
王斗南心叹口气,面上则是躬身拱手:“理当如此。”
却不想那玄真女修忽地冷笑道:“我要伱从太华山脚下,一步一跪,一路跪到我玄真教去伏罪,逢人便说,自己教出了一个孽障徒孙。”
王斗南闻言神色一滞,随后微不可查地闪过一抹阴沉。
玄真女修淡然看着下方那些玄天剑宗弟子们愤怒的几欲喷火的目光。
她却抬首指向远方刻有“玄天”二字图样的仙山,道:“弟子扰乱尘世,残害无辜,于长安城中作乱,也好意思自称仙门大宗,把它给我毁了!”
其身后的玄甲卫闻言,从队列最后方走出一位玄甲制式与常人不同的甲士,他胯下的机械战马竟是燃着缕缕火焰,只见这位甲士腾空而起,直飞向那仙山的方向,手握一柄比黑磷剑更加巨大的重兵,蒸汽喷涌,全身金属变得赤红,随后猛地撞向了仙山。
轰——
一阵塌天般地轰隆巨响,那瀑布倒悬的仙山直接被撞碎了山头,“玄天”二字也被只剩了半截。
玄真女修看向王斗南,漠然道:“我说的你都听见了?”
王斗南神色平静,再次拱手:“老夫知晓。”
话音落罢,他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玄真女修望了眼仙山塌落的模样,才转身带着玄甲卫消失在了天际。
而他们走后,广场上的玄天剑宗弟子们才哗然吵闹起来。
常之先眉头紧锁,猛地暴喝出声:“都住口!”
他声音响彻整个广场,让此地戛然而静。
“入关之前,交代的事都忘了吗?还吵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广场上一时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视,随后各自离去。
常之先看着原本那仙山上只剩下半截的“玄天”二字,目光闪烁不已。
刚才那女修既不是玄宗道首,亦不是真宗道母,甚至不过才灵境而已,他动动手指便可以碾死,而今却敢这样欺辱他们。
未来在玄唐,这样的事不知还会不会发生多少。
只希望被他们整个玄天剑宗寄予厚望的那些人,能够早些成事。
“常长老。”
而在这时,一位年轻修士来到他的近前,两手递上一封信笺。
常之先扫过一眼,不由怔了下,这信笺之上的灵气波动明显是他们玄天剑宗的功法。
“谁送来的?”他问道。
“不知道。”年轻修士答道,由一只飞鸟送至下面传送台的。
常之先心神飞转,想到了什么,连忙将信笺拆开。
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样,是一处地名,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讯息。
常之先却是分外激动,手里攥着信纸身形化成一道长虹冲向了传送台的方向。
但很快,他又折返回来,去了岛上灵粹殿,在里面拿了数块温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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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唐,恭州境内。
常之先不间断地全速飞行了半日才抵达这里,下方并不是恭州的主城市,只是一处偏远的乡镇。
他飞了下去,遮掩身形进了一间客栈,并瞧向了其中一间房门。
随后,房门自行打开了。
里面榻上盘膝坐着一个女子,容貌生得明媚艳冶,却给人清冷之感,黑发简单束了个马尾,身上也只穿着寻常的粗布长衫,但浑身上下生人勿进的气场,让人一眼便心里有些发憷。卂渎妏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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