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座巍峨壮丽的太和殿里,却压抑异常。
早晨,一封急报送进宫,几经转手到了梁皇手下,也不知上面写着什么,待梁皇看完,怒发冲冠。卂渎妏敩
“查!让暗卫去将此事查清楚!”
太和殿内外动了起来,数百名暗卫同时出宫调查。
半个时辰后,梁知周急匆匆赶来,一进殿便跪在地上。
“父王,儿臣知错!”
高位之上的梁皇已年过五十,威严更甚。
此时,他只是淡淡瞥了梁知周一眼,问:“你何错之有?”
半个时辰,足够将宫里的消息传出去,估计现在,各官员没人不知道今日宫里发生的事情。
梁皇痛恨细作,更痛恨这些细节是监视他的。
梁知周颤抖着声音,道:“前年赈灾银乃是经儿臣的手发放出去,可谁知道那陈阳胆子如此之大,竟敢偷偷瞒下,儿臣知错!”
良久,大殿之上响起梁皇一道叹息声,卸下威严,他更像是一位父亲。
“知周,敢做就得敢认,那笔赈灾银当真是陈阳贪的?”
梁知周咬咬牙,不敢抬头:“是!”
下一刻,梁皇暴起,将手边的一堆折子砸向他,怒斥。
“那这些也都是陈阳做的?草菅人命,私自动用国库,还对你弟弟使下作手段,混账东西!”
被奏折砸了一头,紧接着便听到这些话,梁知周心底咯噔一响,东窗事发,他完了。
“父皇,父皇,您听我解释……”
一抬头,对上梁皇嗜血的眸子,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显然,梁皇也不要他的解释,直接宣判。
“勤王失德,残害手足,废除皇子身份,贬为庶人,禁勤王府,一生不得出!”
“父皇,不!儿臣知错,儿臣再也不敢了,父皇,您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吧。”
然而,梁皇只是朝旁边的宫卫挥了挥手。
梁知周被押回府,此时,勤王府除了陈芊芊还有陈家父母。
一见他人,陈家父母赶紧围上来,神情焦急。
“王爷,你可得救救陈阳,今天一早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群人将他抓走了,真真是混账,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看了。”
“王爷,芊芊就这一个弟弟,您不能不管。”
陈家父母你一言我一语,反正就一个目的,要梁知周把人捞出来,并且严惩抓陈阳的那群人。
“我被废了。”梁知周嗫嚅道。
“王爷,那群人穿着官兵的衣服,我估摸着是那个不长眼的小官,您定不能放过他!”
“王爷,您帮帮忙吧,我爹娘等了你一上午了。”
梁知周猩红着一双眸子,将他们扫了一圈。
终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声音消散,气氛紧绷。
“哈哈哈,我被废了,我被废了……”
陈家人一个愣神,梁知周朝院外跑了,边跑边喊‘我被废了’,如疯癫般。
屋内,陈家三人心神震动,仿佛有什么碎了。
陈芊芊一个不稳,直直跌在地上,神情恍惚。
陈母一声哀嚎,哭天喊地:“那我儿怎么办?”
“去找余小…长渊。”陈父突然说。
他二人一拍即合,还真打算去找。
到了门口被拦下,整座勤王府已被城卫军包围,只需进不许出。
得知这噩耗,陈母又是一阵哭闹。
她这招对待普通百姓还行,面对城卫军,人家一个不耐烦直接拔刀。
陈母是想出去,不是想死,吓得立刻朝回跑。
刚开始,陈家三人心中还有点希冀,盼望着梁皇消气,总共是自家孩子,气消了肯定会原谅勤王。
他们等啊等,等到陈阳被砍了头,梁皇一点松口的迹象都没有。
陈母疯了,在陈阳被砍头的消息传来时,她就疯了,自那之后,她日日逮着梁知周打骂。
梁知周可不会老老实实站着挨打,一边跑一边还手。
一天下来,两人能将勤王府跑个遍。
陈芊芊日日以泪洗面,觉得命运多舛,老天爷为何要如此对她,让她窥见了荣华富贵,却享受不得,真真是痛苦。
她也想过去找长渊,但她连勤王府大门都出不去,只能作罢。
往后岁月,他们沉浸在混乱和痛苦中,无法自拔。
……
新年过后,梁章逸要进国子监读书,作为独苗,举朝上下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以往还有人上奏折求梁皇立太子,现在大家唯唯诺诺,不敢了。
就这一独苗了,立不立有啥区别,可别折腾了吧,要折腾没了大梁该咋办啊!
百年后,他们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但是,梁章逸对此却并不满意,他更希望跟在长渊身边。
朝都街头。
两道身影慢悠悠的走着,一高一低,谁也没说话。
小豆丁手里捏着一根糖葫芦,没吃,就捏着,他受到的教导是不允许边走边吃东西的。
哪怕很想吃,眼睛一直瞟,他也得忍耐着。
“走过两条街道,他们就买了一根糖葫芦,眼前已是皇宫大门。”
梁章逸突然拽住长渊的衣袖,眼眸中有水光,他垂着脑袋不敢动。
“先生,你为何要走?”
“聚散终有时。”长渊憋出一句话。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虽然经历了无数次离别,可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幸好,梁章逸也没纠结,又问下一个问题:“那先生还回来么?”
这个问题更不好回答,长渊不想欺骗孩子,更不想让孩子伤心。
可他大概率上是不会回来了。
“不会。”他答。
梁章逸没哭,乖乖回了宫,捏着那根糖葫芦。
当夜,长渊骑马离开,回了马腰山,至此再未下过山。
——
章和十七年,梁皇去世,新帝继位。
依稀是同年冬日,大雪皑皑,将整座马腰山垫白。
杨青至带入打了几头野猪,一群半大的小子嚷着要烤了吃。
这些事情上,杨青至格外好说话,由着他们去。
野猪烤好,杨青至去叫长渊。
推开门,岁月厚爱长渊,即便临近四十,可他身上并未有太多痕迹。
此刻,他坐在窗边,面向朝都,无声无息。
那瞬间,杨青子哑然,到了嘴边的玩笑话艰难吞下,他满满靠近,伸出手指,试探般放在长渊鼻尖下。
得到答案那刻,杨青至贫瘠的脑袋里浮现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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