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是因着震动而掉落地的档案袋，一张张被烧毁的纸洋洋洒洒地飘落到司九的脚边。
透过凌乱飞舞的纸，司九瞧见了缩在角落里怒视着她的厉鬼。
他双手抱着膝盖，那张焦黑的脸上满是防备。
“小鬼？”
司九微微一怔。
“有病的小鬼？会说人话吗？鬼话也行。”
司九双手握住玉珠垂在身前，似笑非笑地盯着那小厉鬼。
“嗷……”
小厉鬼呲着牙朝着司九嘶吼了一声。
带着典型的鬼嚎特征，吵！
司九皱了皱眉，不悦道：“闭嘴，不然撕了你的嘴！”
小厉鬼似乎有些畏惧眼前这个凶巴巴的女人，张着嘴，但是不嚎了。
司九眯了眯眸子，信步走了过去。
小厉鬼又往墙根缩了缩。
“舌头没了？”
司九瞳孔微缩，蹲在了小厉鬼的跟前。
薄丞川站定在司九身后不远处，脚下踩着一张纸。
他视线微转，而后将纸捏了起来。
薄丞川看了眼那张纸，又看了看小厉鬼，随后将纸递到了司九的跟前。
“是他吧？”
司九接过那被烧毁了半边的纸，左边的格子里贴着一张证件照。
照片上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两颊肉肉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格外灵动。
“张子航，7岁，入院时间：2019年12月5日，重度自闭症，经过三个疗程治疗，效果甚微，经家属同意，决定于20年6月1日转入上级医院进行深切治疗……”
司九念着资料上的话，谁知道还没说完，角落的小厉鬼就激动起来。
他一下子窜到了司九的跟前，伸手就朝着司九抓来。
司九眸色一冷，伸手就扣住了小厉鬼的脖子。
小厉鬼只觉一股可怕的威压裹挟着极致的寒意从脖颈间传来，令他瞬间不敢动弹了。
他撇着嘴，一双眼中布满了深沉的恐惧。
“突袭错了人，会死的。”司九微微挑眉，威吓道。
小厉鬼连连摇头，他伸出焦黑的手指，指着司九手中的资料，嗷嗷叫。
司九略一思忖，松开了小厉鬼。
小厉鬼跌倒在地，他跪在一旁，双手捂着脖子，又忍不住往后挪了挪。
呜呜呜，这姐姐好凶！
“这是你？”
司九举着半截纸面向小厉鬼。
小厉鬼连连点头。
说着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在满是档案袋的地上找了起来。
不多时，他跪趴在一个角落，回头对着司九哼哼了一声。
司九上前，就看见他指着一个档案袋，档案袋上隐约可以看见手写的一个名字。
“周晓彤。”
“你认识她？”
司九呢喃一声，拿起档案袋，对着小厉鬼问道。
小厉鬼重重点头，他胡乱比划着什么，可惜司九看不懂。
小厉鬼急得在原地打转，又忽的察觉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
司九眸色一深，将档案袋塞给薄丞川。
“呆在这里别出去。”
说着她飞快出了档案室的门。
她抬手飞快结印，红芒乍现，化作一道符箓径直身后的门。
门砰的一声关上。
司九歪了歪脑袋，视线落在了安全通道口。
又是那股煞气。
这东西一出现，厉鬼自动躲藏起来。
她倒要看看，什么来路！
司九快步朝安全通道走去。
煞气往上蔓延，那鬼已经不见了。
司九脚步不停，直接上了五楼。
与底下四层楼不同，这里煞气遍布，四周的墙上凝着片片焦黑的霜花。
这里应该是精神病院的办公区，一间间办公室在过道的两侧，房门紧闭。
这里的窗户也被霜花布满，几乎没有光线可以透进来。
司九四下打量，沉步朝里走去。
才穿过那扇安全门，她就猛地察觉到一股薄弱的天罡之气。
司九连忙回头，就瞧见安全门画着两个道符，朱砂绘制，其中一道符文几乎已经被那霜花给覆盖了。
“原来如此。”
司九轻喃出声。
这五楼原先应该是被会阴阳术法的先生给封闭了。
但是这些厉鬼的煞气太凶，这符文已经没了之前的效果。
所以这鬼东西能离开五楼下到楼下。
如果她没猜错，下面的每层楼都应该有符文隔绝，所以这些厉鬼被封在这座精神病院里出不去。
而这鬼东西，也碍着楼下的符文，无法进到楼层，只能徘徊在安全通道。
这应该也是她玉珠无法感应恶灵的原因。
就在这时，两侧的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温度骤降。
霜花开始蔓延，一只只厉鬼从办公室内缓缓走了出来。
或男或女，清一色白大褂，染着斑驳的黑。
他们纷纷转向司九，血红的眸子里带着嗜血的杀意。
司九摩挲着玉珠，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好多的阴德啊！
下一瞬，厉鬼们朝着司九飞来，滂沱的煞气汹涌而至。
“沾了点煞气，就这么凶，有趣。”
她眸色陡然一凝，眼尾红纹盛开，玉珠往手腕一绕，飞身迎了上去。
鬼气乍现，如同冲天的浪潮在楼道里席卷开来。
所到之处，鬼哭狼嚎，怨气冲天。
「呜呜呜，我好像看到了放大扭曲的鬼脸，好可怕！」
「这是什么鬼！！！！！是和鬼超近距离的亲密接触吗！！！比之前的手撕恶鬼还要可怕！」
厉鬼如同遭受着无形的挤压，脸部先行扭曲，而后被悉数撕裂开来。
最后尽数化为灰烬，一时间，楼道被青灰色的尘埃笼罩布满。
司九越过尘埃，慢慢停在了一间办公室间。
那股煞气，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她伸手握上把手。
还未拧开，却忽的感应到一股恶灵气息。
玉珠开始发烫起来。
司九心下一凛，暗道不好。
“晚点再收拾你！”
她脚步轻快地回到档案室，对着正在档案室里翻看资料的薄丞川开口道：“季肖燃了我的符！”
薄丞川俊眉微蹙，沉声道：“回去。”
两人加快脚步，在太阳升起的同时，返回了村落。
村长家围满了岛民，一个个气势汹汹地指着季肖他们谩骂，什么话脏话都说，难听得要命。
拨开人群，司九瞧见院子里摆着一张门板，门板上盖着一块白布。
白布上染着猩红的血，底下是一个人形的拱起。
“怎么回事？”薄丞川沉声开口。
“你们终于回来了！又死人了！”
……
这还没满1小时呢，这恶灵不按套路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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