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严进出人员,不得随意走动。增加兵力巡逻,严查出入人员的身份牌……
虽然沈林松一直觉得自己没用,不会带兵布阵,也没读过多少书。
但他还没发现,跟着沈沫雪耳濡目染,就管理内务这一块,他已经做的轻车熟路了。
相信再历练几年,他不能从一个木匠变成将军,却能从一个木匠变成宰相!
杨芳华这边,外城的百姓因天寒多居家,倒不用怎么管理。
只开动员大会的时候,说一说北蛮子冬天爱抢东西的习惯,让他们留意一下陌生人,不要随意走动。
这外城的百姓,就会人人都成了探子。所以只是增加了城防队的巡逻次数。
到是城郊的流民,哪怕是大雪天,他们也能领活来攒工分。
因为这个寒冬攒够工分,明年开春他们就能领到土地播种!
这一天来到流民办领取任务,结果大家发现,所有的任务都是在室内做的。
室外作务,诸如采石、伐木、铺路……之类的,全都没了。
取而代之的皆如整理羊毛、熬煮麻类和树皮、切草料或草药、搓草绳、芦苇编织……
并且士兵还临时搭建了能容纳数百人的长棚,也不吝啬煤球,中间燃着大暖炉,流民劳作亦不会冻着。
云星言和老黄来切草药的时候,看着平常只有几十人的大棚,今天竟然有几百人。
老黄一番打探,才知道今日一样外出的活都没有。
他忙与云星言耳语:“公子,事情有异啊!泰安城这是要将流民管控起来,不准外出。”
云星言想的更深:“并且,探子想打探泰安之事,就更难了。
泰安城是出了什么事?”
当夜,老黄身影鬼魅地进了外城,与很早之前就来到泰安的天末楼探子联络。
探子忙道:“外城同样严管,内城的情况我还未打探到。
不过平常总有人进进出出地拉货,今日却极少,并且守卫和巡逻都增加了。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沈城主已经多日未现身。”
云星言很确定,泰安是真的出事了。
“让人确切打探清楚,沈沫雪在不在泰安城?”
老黄激动地道:“公子,若是那魔女不在,这正是咱们跟蕃人联络的好时机啊!”
云星言双眸微眯:“确实是个好时机!”
巧的是翌日就有一支蕃人商队来到客栈,一听外城不准进出,他们不解又焦急,骂道:
“我们可是雄鹰族长派来取货的!你们敢拒之门外,不怕惹怒我们的族长吗?”
蕃人商队有特别明显的特征,态度好,对汉人客气,那就是青鹰的人。
高高在上,一脸据傲,那就是松东鹰或是别的鹰的人。
很快胡二赶来,又道歉又送礼,最后以比平常更低的价格,将他们需要的糖、盐、麻布、煤、有编号的铁锅、陶器等日常用品出售。
胡二走后,老黄避开店小二进入蕃人的房间,在他们发怒之前先递上银元。
这是泰安通用的硬货,蕃人也喜欢。
“我们公子有事要与雄鹰族长商议,还请转告。”
“你们公子是谁?我们族长可不随便见汉人。”
胡二再次送上几个银元,递上云星言的信:“只需将此信转交即可。”
蕃人同意了。
接下来就是等,让云星言意外的是,几天后他等来了松东鹰的长子,红鹰。
红鹰是做商队打扮,胡二认识他,所以这支商队很客气,就为了不引来胡二。
半夜,红鹰来到云星言房间:“你信上说有助青塘得泰安之计,是什么?”
云星言一手抚着衣袖,一手慢慢倒茶,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双眼狭长,颧骨极高的红鹰。
声音极轻地道:“红鹰公子在问计之前,不该先问问我想要什么吗?”
红鹰不耐烦:“你想要什么?女人?财物?马匹?权力?”
云星言笑着摇头:“这样好了,我想要的东西待事成之后再说。”
“那就快说你的计划。”
云星言摇头:“我的信是给雄鹰部落族长的,只有他的身份才能让计划成功。
红鹰公子还不是族长,所以,计划无用。”
红鹰大怒,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碗,用力一捏,茶碗碎成数片。
“等那老头子的身体被神鹰啄尽,我就是族长!”
老黄悄无声息地来到云星言身后,怒视红鹰。
云星言却毫不在意地笑了:“呵呵,云某等的起,就是不知道公子等不等得起。”
红鹰突然脸色微变:“你真是天末楼楼主?”
云星言手一翻,一块黑铁令牌出现:“如假包换。”
“你保证本公子当族长之后,会助我平八部,夺泰安?”
“本楼主一诺千金,绝不食言。”
“好!”红鹰说完转身翻窗而去。
老黄却不解地问:“他是要做什么呀?难道要回家干死老子?”
云星言不置可否:“且等消息吧!”
“公子你的信是给松东鹰的,怎么到这小子手里了?”
“很明显,松东鹰身边的人,已经被他收买了。看来雄鹰部落,老鹰与壮鹰的争夺之战,要正式拉开了。”
……
此时的沈沫雪还不知道,云星言要利用蕃人在泰安搞事情。也不知道泰安的大家因担忧她而夜不能寐。
她正在吃着烤肉吃烈酒呢!他们已经一连灭了北蛮子三个小牧场,船舱里的羊挤的跟玩偶一样,转个身都难。
小机器人跟下雨一样在上面撒飞马粮,赶着它们转圈喝水。
后悔的肠子…不,电路板都快烧了。
真不应该让宿主知道这里能进活物啊!
除了抢了近万只羊,新加入的汉人新兵也由八十人增加到三百人。他们都是被北蛮子抓来当奴隶的。
这些人作战能力先不论,但是吃苦的能力很强,最起码不会掉队。
沈沫雪喝的双颊绯红,与张浩笑道:“这一趟跑的太值了!你说咱们这样杀下去,最后会不会变成万人大队?”
张浩却在发愁:“姑娘,还有五天大部落的巡逻队就该发现,这三个小部落被灭了。
咱们的行踪会暴露的!”
沈沫雪递他一块烤羊肉:“所以在这五天里,咱们得给每个将士都抢到马!
暴露了就杀了,杀完就跑,总要干票大的!原计划就是这样的啊!”
张浩觉得心里没底,姑娘啊姑娘,你不觉得这个计划太过粗糙了吗?
接下来的三天里,他们又灭了两个小部落,人数增加到一千八百多人,马有一千匹。
因为顿顿吃肉,且盐、糖补充的够。不论是将士还是新加入的百姓,身体都健壮不少。
这样寒冬高强度的厮杀奔波,也无人喊累。
不知何时,一句话就在队伍中传来“跟着沈城主,有肉吃!”
当日,他们路过了从进入楚州之后,第一个汉人的村落。
零零星星几十户人家,一见‘蛮子’路过,皆吓的闭门琐窗。
女人孩子都钻入地道,男人硬着头皮迎出来:
“官爷,我们已经如数交够税粮了。”
沈沫雪越众而出:“我们不是北蛮子,而是义军。可有人愿意加入义军?”
男人们面面相觑:“加入义军,有什么好处?”
沈沫雪心中顿时涌现说不清的滋味,底层百姓就是这样,不在乎谁当皇帝,不在乎改朝换代。
甚至有些人对于勇于反抗的义军,还会恐惧和责骂。
这时将士中那些新兵大喊:“跟着姑娘,有肉吃!顿顿都有肉吃!”
有人心动,但更多的是害怕。沈沫雪也不在意:
“既然不愿意加入也无妨,只是别把我们的行踪告诉北蛮子。
否则,我们不杀人,北蛮子也会杀你们泄愤。”
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皆连连点头。沈沫雪正要调转马头,突然有几个半大少年冲出来:
“我们愿意加入义军,我们要杀北蛮子!”
沈沫雪居高临下地道:“加入义军会很辛苦,长途跋涉的杀敌,你们受得了吗?”
他们指着少年军中较小的几人:“他们能行,我们也能行!”
“很少!本姑娘最喜欢有血性的年轻人。”
有几个孤儿少年带头,另外一些家人还在的少年也吵着要加入:
“爹、娘,儿子走后还能少交一个人的税。就让儿子去吧!
等儿子建功立业,就回来接你们!”
本来有人不同意,结果沈沫雪给出,加入一人,其家人就给两只羊。
实在是船舱里的羊太多,他们又吃不过来,小机器已经抱怨多次了,再这样增加羊,它们会挤死的。
顿时又有十几人要加入,就这样,沈沫雪又收了三十个新兵。
这样一路跑,遇到北蛮子牧场就偷袭灭掉,遇到汉人村落就征兵送羊。
待他们跑到最楚州最南边的时候,队伍的人力已经达到了三千人,两千匹马。
源源不断的飞马粮让马好养,吃不光的羊肉,养三千人不成问题。
唯一不足的就是,缺少武器。新兵要么有刀要么有箭,无法配置齐全。
现在沈沫雪倒挺期待大部落的兵马追过来,这样她就能给所有新兵都配齐武器了!
就在北蛮子的大部落还在气怒地查他们的行踪,张浩的哨兵却发现了一件大事。
“城主、领队,不好了,前方河湾处有大量兵力驻守,最少有三万人。”
张浩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姑娘,不能再往南行了!不如咱们往北杀,冲过防线。”
沈沫雪却疑惑,楚州哪来这么多兵?
拓牙王的五万精锐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这里没有北蛮子的敌人,如果是对付泰安,早就到清河边上了。
若是为了抓她,五万人,呵呵,太给她面子了!
“且待我亲自去看看。”
张浩不同意,但他不同意又有什么办法?最终哨兵带路,沈沫雪举着望远镜过来。
她离得甚远,蹲在那里半个时辰一动不动,比哨兵更专业地。
那是当然!泰安的哨兵培训制,就是她拟定的。
“这些不是士兵!”
“不是士兵?那是什么人?”
“奴隶!不对,应该说是汉人百姓。我猜测没错的话,这应该是小周给北蛮子的贡品。
上回一万人被刘丰那小子抢了,这次的三万人送到楚州,却让本姑娘给撞上了!”
沈沫雪越说越心动,双眸闪亮,摩拳擦掌道:“真的要干回大的了!”
那哨兵惊出一头细汗:“城主,咱们才三千人!他们可是有三万多人呢!”
沈沫雪不屑地道:“你且瞧清楚,三万人是没有反抗能力的奴隶,还有男有女。
而护送的人马只有两千士兵,几十个官吏。
呃,怎么还有一队太监?还翘兰花指,娘里娘气的。”
“护送贡品会有天使同行。”张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见沈沫雪久未归队,他不放心地过来一看。
“天使?我看是天屎吧!
所以说看着人多,但有战斗力的其实只有两千人,那些官吏和太监战斗力同样为零。
你说咱们把这三万贡品抢回泰安,本姑娘够不够资格称王?”
张浩顿时重重点头:“姑娘早就够资格称王了!并且您的王号林涛公子也早就取好了啊!”
沈沫雪一头黑线:“魔王吗?绝对不行!”
很快三人回到营地跟几个将领商议,大家的意见出奇的一致——抢!
连李丰都能抢,姑娘为什么不能抢?
送上门的,抢就完事!
反正咱既不怕小周国,也不怕北蛮子。
呃,不是不怕北蛮子,而是已经得罪死了,都被人放火想烧死在山里,一路杀了多个部落,还有讲和机会吗?
不如像沈沫雪一直念叨的,干票大的!
还有比抢了北蛮子三万贡品更大票的吗?沈沫雪有信心,有了这三万人,她敢与拓牙王一战!
现在关键的是,怎么抢?直接冲过去,对方兵马也不少,沈沫雪不想造成大规模伤亡。
大家都绞尽脑汁周全计划之时,少年军小队长李玉长突然开口道:“姑娘,其实咱们不用抢。”
大家皆是一愣:“此言何解?”
他指指众人身上的衣裳:“就说咱们是拓牙王派来迎接来使的,这样能不能直接将三万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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