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雨没有止步,越过佐藤继续向西走,西边还有一个岗,那是个隐患。
樊不离骂道,混蛋,连日征战,哪个有好脸色,打仗不比棒球舒服。
佐藤笑了,是他熟悉的语气,樊不离站在佐藤面前,冷冷盯住佐藤。
但方知雨的无视激怒了佐藤,平日的护路队见到日本人必须站立,鞠躬,听候吩咐,这是规矩。没礼貌,佐藤大怒,站住。他旁边还有一个日本兵,见状提枪赶上方知雨,抡枪就砸,结果挨砸的是自己,一群人同时抡枪,三下五除二结果他的性命。
佐藤转头的瞬间,樊不离一刀戳中他的腰腹,咸豆卡住他的脖子。
苏槐明扑向护路队所住的房间,几杆长枪涌进去:“是中国人的都别动,我们专打鬼子。”
里面的伪军纷纷投降。
雨水弥漫,寒意深重,目前一切顺利,没有浪费一枪一弹。
庄越命令:“苏队长,把职员带走,防止鬼子报复,护路队的人愿意走的全带走,注意收集资料,我带人去找鬼子。小方,去西边解决那个岗哨,随时撤离。”
庄越带领化装成鬼子的队员和几个战士跑向鬼子宿舍,拐过屋角,一条路通往站外,火车站前一个鬼子正无聊的抱着大枪来回挪步,正好看见庄越等人转过来。卂渎妏敩
房屋转角到宿舍院子只有短短的五十米,此刻绝对不能暴露,否则前功尽弃。
庄越赶紧收住脚步:“走慢点,拉开距离。”
庄越掀起雨冒露出钢盔,化装的队员纷纷效仿,咸豆说:“对头,串亲戚一样的。”
咸豆像跳舞一样蹦起来摇晃着走路,经验是在战斗中取得的,相比其他战士,咸豆可谓久经大敌,绝对能沉住气。
站前的哨兵扫了一眼转了过去。
众人不慌不忙走进院子,庄越让小平站在门口监视站前那个鬼子哨兵。
雨声遮住本就轻手轻脚的声音,宿舍里,四个鬼子正睡觉,庄越如同走进自己的家没有多余的动作,指挥战士将敌人一一干掉,迅速收集武器。
忽然,啪的一声枪声,让准备撤离的庄越一怔。
小平站在院子门口,他可以不露面,只需留意哨兵有没有异常即可,但是探头探脑的动作一下引起哨兵的警觉。火车站的大门是一个框架,两边各有一根柱子,左柱子盖了岗亭,一般情况哨兵会在岗亭里待着,何况今天下雨。但凡事有例外,这个哨兵在雨地里来回溜达。这是个老兵油子,觉得门口的人有点蹊跷,马上开枪试探。这一枪来的突兀,小平以为暴露立刻还击。这下引来鬼子疯狂射击,鬼子的枪法很准,三两枪将小平击倒。
庄越带等人冲到门口,看见地下的小平,头部中弹,眼见没有声息。
李春伸头一看,急忙缩头,一颗子弹擦着头皮飞过。
“狗日的,杀过来啦。”
大门到宿舍院子有三百多米,这个鬼子正以战斗姿态行进,企图封锁院门。他没有后顾之忧,只要一打响,南门的援军马上出动。
李春朝庄越比划一下,飞身扑出倒地翻,吸引鬼子的注意力,庄越抓住机会举枪射击,其他人纷纷出来还击,将鬼子压制住边打边退,退到站台前。李春负责掩护,庄越带人向东跑,方知雨已经将西边的鬼子解决,带人向西撤离。
可是,李春被敌人咬住了。
南门口来了两个日本兵,他们是城门换班下来的,过来找站前的哨兵,听到枪声,立刻赶来加入战团,鬼子的战斗力也分三六九等,这三个老油条战术素质不可小觑,李春的一杆枪根本压制不住。他们呈三角队形向里面冲,轮番射击,子弹打的墙角凹进去一块,一个鬼子已经冲到三十米开外。
李春扔掉长枪,抽出盒子炮一顿扫射,再扔出一颗手榴弹,掉头狂奔,跑出百米开外,一个鬼子就从墙角冒出来。庄越和木匠守在掩体外,架上缴获的大正十一式轻机枪,马上对空射击。李春反应极快,就地卧倒翻身滚下站台,从站台下跑。庄越压低枪口,子弹一串串飞出,将鬼子逼回去。
庄越想过暴露的可能,以游击队的实力,完全可以给予敌人最大的杀伤全身而退,前提是城里的敌人的增援没有抵达。没想到在行动即将完成的时刻暴露,假如没有暴露,他还有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南门的日军赶到时,庄越等人已经顺铁道跑远,连轻机枪都不许带走,怕影响奔跑速度,木匠十分心疼,只能磕坏了事。
眼见铁道上奔跑的人影,日军全力追击,打头阵的当然是保安团伪军,伪军发出死撕心裂肺的呼喊,冲锋的速度却很慢。
大雨中,撤退的游击队员前后脱节,十几个人拉开几里地,有的踉跄有的从容,总体看上去非常狼狈。后面的敌人边追边喊,尤其伪军像被驱赶的鸭子大呼小叫。现在的保安团和护路队一样,全是拉来的壮丁,维持道路秩序还行,没有任何战斗力,日军干急没办法,只能加快步伐超越。不过,日军指挥官并不过于担心,因为对方逃跑的方向是一条死路,只能朝西南跑,正好被西门出动的人马拦截。
庄越跑在最后,怕敌人不追,就像一场意犹未尽的游戏,把敌人引出来给予杀伤。庄越忽然停步,这段铁路地势略高,距离通往营地的小路约一里多地,身后的敌人目测六百米左右。
“木匠停下,打一下,注意距离,消灭一个就是胜利,”
庄越非常想与敌人痛快的打一仗,游击队的武器装备不差,人手一杆长枪,许多人还配一把盒子炮,经过训练,战斗素养得到提升。但是多数队员缺少实战,确切的说,除了木匠几人,都没有正面与敌人交过手,光凭武器和热情无法与鬼子正面抗衡。
木匠爬在冰凉的铁轨上,世界忽然安静,子弹一颗一颗有节奏的呼啸而出,他很久没有这样临敌,战斗使他冷静,这就是老兵的素质,他喜欢这样的对峙,居高临下的射击。
鬼子追击的脚步停顿,散开,匍匐,还击。
估计打中三个鬼子,至少两个,木匠心里默念,行了,目的达到,提枪下了铁路。
敌人分成两路,一路尽量靠北,防止对手向南逃窜,一路在铁路下方面追逐。
木匠一撤,鬼子们慢慢抬头,日军指挥官发现一个错误,对方没有朝西南逃窜的意思而是沿着铁道行进,分明是想逃进沼泽地。于是指挥迂回的队伍靠拢,全体上铁道,这次又遭到李春的冷枪。
李春的枪法高出木匠一筹,射击速度快,干净利落击中两个鬼子,然后跟木匠一样,滚下铁轨南边起身向前猛跑。
最后一个是庄越,当他扣动板机时,鬼子不追了,原地集结,改为观望,谨慎行进。日军指挥官不傻,这样下去消耗不起,还有一点,这些部下远非一流作战部队。
敌人怯懦了,庄越有这样的感觉,现在的鬼子不经打,少了不要命的冲击和战术的狡猾。
他想,老鬼子死的差不多了,假以时日,我的战士不再撤退,一定可以主动反击消灭鬼子。
好像第一次这样从战场上从容撤离,庄越对空开了两枪。
在敌人的注视下,游击队员陆续进入大雨中的湿地。接下来如预料的那样,日军征集了大批伪军日夜巡逻,彻底将铁路以南封锁。
刘意死后,裴大成为受益者,当然,这种心情只能深藏。其次是祝家年,他正式接受日伪的邀请,参与组建情报机构。
在祝家年眼里,裴大的能力与他差一大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喜欢故作姿态。当初答应裴大前来投奔也是顺水推舟,他有一个猥琐的想法,浑水摸鱼发国难财,现在,他的目的基本达到,搜刮的财富超过预想。
字画,瓷器,青铜器,包括人参,麝香,犀牛角,虫草等名贵药材,老鼠搬家一件件积攒,将这些贵重物品藏在一个不起眼的地点。杂货铺。
当他得知火车站被袭,暗叫侥幸,晚一步很可能命丧黄泉,运气来了老天都帮忙。
杂货铺在西门里的一个巷子,铺子不大,原来的主人在县城沦陷之日被日军杀害,祝家年上任后裴大将这间铺子给了他。
杂货铺幽暗的屋里,祝家年默默品茶,门后站立一个猥琐的中年人,他是祝家年的堂弟。
门口一暗,裴大的身形出现,眯缝起眼睛,适应屋里的黑暗。
“难得雅兴,闹中取静。”
祝家年说:“那里,苦日子难熬,缺盐少油,不比大都市的繁华。”
呵呵,裴大坐下,接过茶碗:“苦中自有乐,总比血雨腥风来的实在。”
祝家年吩咐堂弟:“打烊,去找相好的玩玩。”
堂弟一言不发,从外面关门走掉,屋里更暗,黑夜一般,裴大皱起眉头:“这么谨慎?”
祝家年说:“小心使得万年船,干啥就要像啥,我不喜欢抛头露面。”
裴大说:“真没这个必要,毕竟在我们的地盘。”
“我干这个,就按这个方式来,张扬不好,死的早。”祝家年从货架上抽出一封信交给裴大,“计划草稿,你补充细节。”
裴大接过放进口袋:“完全隐蔽不可能,日本人不同意,我可能出任县长,也许是副县长,皮六的事情很难办,我们躲不过去的,至少给你一个警察局副局长。日本人如果满意,我们就按计划行事,以后出头的事情有我负责,祝兄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进行指导。其实日本人很欣赏祝兄的风格,无拘无束天马行空又深藏不露。”
祝家年说:“不能重蹈刘意的覆辙,提前打算,刘意傻子一个,我提醒过他,凡事睁只眼闭只眼,不听劝啊,自己设套,把自己搭进去。”
裴大说:“其实,他也没错,干这种差事,总得拿命拼,你不杀他,他杀你。”
祝家年说:“日本人的态度很奇怪,竟然没有张扬。”
裴大说:“不张扬不等于不重视,有些事情,张扬没用,他们太精明,有时候精明过头。其实,他们有人和你我一样的方式,生活在世井之中,这样的效率最好,效果最好,也最安全。祝兄还有别的打算没有?”
“你指······”祝家年警觉起来。
“给自己谋福利。”
“我的薪水够花。”
“外财呢?”
“外财?”
“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财不富。”
“把话讲明白。”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春天的抵抗更新,第八十一章 消灭一个就是胜利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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