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也不知道,太医说太后年纪大了,这回恐怕撑不下去了。”李嬷嬷说着,眼泪从眼眶里滚滚落下来。
“朕这就过去。”皇帝的眼底闪过一丝疼痛,大步跨了出去,突然皇帝的脚步顿住,转过身看向碧瑶,冷声道:“你也跟朕一起去。”
皇帝的眸光复杂,她懂得医术,说不定能医治太后,却又不敢报有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深。
碧瑶跟着皇帝来到坤福宫,恰好,萧久宸和萧润也赶到,里面站着皇后,淑妃,以及后宫众位妃嫔,诸位王爷,都到了。
碧瑶一看,众人脸色沉痛,殿内气氛十分冷凝。
皇帝掀开帘子进去后,坐在太后的床边,皇后也跟着进去,站在皇帝身后,抹着眼泪。
碧瑶默默地站到萧久宸的身旁,萧久宸的周身笼罩悲痛,眸底深深的痛色,刺痛了她的心脏。
太后重病,这事太过意外。
片刻,传出皇后的声音:“皇上,别太难过,太后知道你的孝心,看不得你为她难过。”
这时,李嬷嬷紧握着双手,忐忑道:“皇上,刚刚太后一直念叨着要见战王,是不是叫战王进来?”
没有皇帝的应允,李嬷嬷不敢擅作主张传战王进去见太后。
“好,让战王进来给太后请安。”皇帝沉痛道。
太后似乎进入了弥留之际,众人跪在殿内等着太后咽气。
她远远地看着床榻上躺着的老人,似乎不像油尽灯枯的样子,呼吸困难,或许是胸口堵着气了。
碧瑶没想到,萧久宸牵起她的手,拉着她一起进去。
萧久宸跪在床边,碧瑶跪在他的身侧。
“皇祖母……”萧久宸猩红着双眼,悲痛到声音哽咽:“孙儿来了,你怎么样?你哪里不舒服?”
太后听到萧久宸的声音,努力地侧转过头:“久宸……你来了?”
“嗯,皇祖母……”萧久宸用尽力气开口,却出口的声音几不可闻。
太医院的御医全都来了,站成了一排,帮太后诊治的御医连忙道:“战王,太后年纪大了,突然就这样了,恐怕……”恐怕没几个时辰了。
“太后身体一向康健,她只是有些不舒服,有些难受,她一定可以熬过去的!”萧久宸冷眸扫向那御医:“你们快去配药,一定要治好太后!”
闻言,御医们面色一白,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请战王息怒,我等医术不精,实在无药可用啊……”
“你们……”萧久宸的身子僵了一瞬。
坤福宫内的众人听了御医们的话,瞬间响起哭声一片。
众人都在等着那一刻的到来,等着李嬷嬷喊一声,然后便要跪下送别。
皇帝眸光哀伤地看着萧久宸,朝萧久宸道:“宸儿,好好陪陪你皇祖母,往日里她最疼你。”
“是,父皇。”萧久宸应道,他伸手抚摸太后枯瘦的手,极力隐忍着悲痛的情绪。
萧润见状,眼里仿佛能射出刀子来。
太后从小疼爱萧久宸,好像他和其他皇子都不是她的孙儿,根本不疼他们,为什么如此偏心!
听到一阵阵哭声,太后皱了皱眉,而后目光慈和,看向跪在萧久宸身边的碧瑶,“久宸,你身边的这位是谁,看着聪慧伶俐,哀家喜欢……”
萧久宸的目光转向碧瑶,目光温柔:“来,见过皇祖母。”
“嗯,好的。”碧瑶站起身,和萧久宸换了一个位置,跪在床边。
“皇祖母,这是孙儿的未来王妃。”萧久宸介绍道。
太后笑着伸出手,碧瑶连忙双手伸过去,握住太后的手,手指则巧妙地轻轻搭在太后的脉上。
太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胸口起伏微喘:“孩子,久宸他不懂得照顾人,以后啊,你要在他身边多费心。”
碧瑶点了点头,她又仔细看了看太后的面色。
萧久宸离得近,觉察到了碧瑶手指的动作,他眸光一亮,问道:“看出是什么病了吗?”
皇帝就在他们身后并没有离开,听到萧久宸的问话,赶紧凑过来问:“是不是太后还有救?不管用什么方法,治好太后!”
碧瑶惊了一下,她太过专注诊脉,竟然没觉察到皇帝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碧瑶在心里纠结着,救不救太后,如果救,稍有差池,她的命会搭进去,若不救,那是萧久宸的皇祖母。
碧瑶面露悲悯之色,她不能见死不救,何况太后也并未到寿终之时。
“皇上,据我观察,太后的情况并没有御医们说的那么严重,或许是吃东西噎到了,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才会出现呼吸困难的现象。”碧瑶道。
“真的?你有办法将堵在胸口的东西弄出来吗?”皇帝的眸光闪烁欣喜之色,他就知道玄机门的医术可起死回生,果然非虚!
萧久宸搀扶碧瑶站起身,碧瑶扫了一眼帘子后面的众妃嫔,众皇子,道:“皇上,我要施的这套针法,极其复杂,落针的位置稍有偏差,会有性命之忧。”
皇帝转身,示意皇后,将人都清出坤福宫。
皇后朝着皇帝点了下头,领着众人退了出去。陆贵妃也缓步走出去,她没想到,萧久宸的这个未来王妃,会医术,在连御医都不敢配药的情况下,还敢医治太后。
见众人都退了出去,皇帝眸光复杂地看向碧瑶:“你真的有把握治好太后?”
“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太后年纪大了,此套针法是要逆转气血,将胸口的物什在瞬间冲至喉咙吐出来,我不能保证太后能不能承受的住。”
“气血逆转?朕从未听说过此法?”皇帝蹙眉,不由深思起来。
“我想御医们也知道太后的病灶在哪里,只是他们没有好的办法,也无法给药,更不敢随意医治,所以才会说太后的病无药可治。”碧瑶沉声道。
她知道,给皇室看病,都是提着脑袋的,一旦出问题,殃及的可不仅仅是太医自己一人,所以,御医们心知肚明太后的情况,便心照不宣地统一口径说了那些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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