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汇文,问道:“想去西域剑林宗吗?”
汇文抬头看着左水东,很认真地说道:“你去哪我去哪,到哪都跟着你。”
众人闻言,一阵大笑。
左水东点了点头,“好。”
随即,他看向蓝旗道:“如果我要去剑林宗拜访,就不和蓝姑娘同行了。
正好借此次机会,素履所往,沿途游历,一饱惟宁大陆的大好河山。”
蓝旗笑了笑,爽快地应道:“好。”
这时,空悟开口道:“左施主,如果你去西域,也可来我石佛寺静修一段时日。”
左水东问道:“空悟小师父,佛门之地,清规戒律甚多,这方便?”
空悟回道:“方便的。我石佛寺分内、外两院。内院是修行之所在,外院是专门接待外客,以及挂单的僧侣,不限凡俗、修士。到时,左施主一去便知。”
面对蓝旗、空悟两人的善意邀请,左水东心中十分感激,他畅意开怀道:“水携文西往,奇雾汇蓝空……”
另一桌。
还沉浸在棋局之内的各派弟子们,他们热度不减,正津津有味地谈论着沙场烽烟。
一名芳草园弟子问道:“全乙兄,听闻贵派之中,有人领兵四万,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回归现实之后,邴礼就将自己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师父全仝,其他“三狂”也都已知悉。
后来,贺寄言说出此事,全仝也未反驳,故此,面对他人的询问,全乙也不好否认。
折扇一展,全乙微微一笑,“我虽然和大家一样都身处棋局之内,但是我并没有亲见,故而不敢乱议。”xündüxs.ċöm
顿了顿,他看向邴礼,缓缓言道:“师弟,你来和大家说说吧。”
看着全乙,邴礼点了点头。
他对众人道:“我就是那个领兵四万之人。一开始我和大家一样,俱领兵两万,是一位前辈将他的部队交予我指挥的,并不是大家所理解的,一开始就带四万人。”
众人听邴礼这么一说,全都释然。
芳草园弟子说道:“原来如此。邴兄真是轻松,四万对阵八千,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嘛。”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邴兄运气真好。”
“四万对八千,五倍于敌,想输都难……”
“……所言不差,那像我等,打得十分艰难。”
“四万对八千,有如江河覆篝焰,胜负毫无悬念啊!”
“四万对八千,邴兄展笑脸。棋局不可测,挥袖扫尘烟。”
“哈哈哈哈……”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番议论点评,邴礼听了,心中直泛苦。
他没有说话,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对着众人点头示意。
此时,一盘盘菜肴摆满了大桌,周燊么致过祝辞,宴会正式开始……
宴会多奇珍,斑斓似神菜;
美酒配仙肴,宾主尽开怀。
酒宴之上,气氛热闹愉快。酒过三巡之后,有一名瘦瘦矮矮的懒慢斋弟子,来到了左水东的身旁。
他俯身低语道:“左大哥,师父有请。”
左水东略感诧异,他看向这名瘦矮弟子,确认道:“斋主找我?”
“是的。”
“好。”
斋主相请,左水东不能不去,他和汇文、石良等人说了一声,就随着瘦矮弟子离席而去。
弟子领着左水东出了文星楼,沿山道上行,又转了一个大弯,七绕八拐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了一处高脚竹楼旁。
高脚竹台离地约有一丈,上覆两层建筑,全竹结构,青青翠翠,自然别致。
瘦矮弟子躬身道:“左大哥,师父就在里面,请自行入内。”
说完,他丢下左水东,转身即去。
左水东整衣端肃,从容不迫地走上九级竹梯,来到了竹台楼门前。
站在门口,左水东看见斋主负手而立、背对大门,正认真看着竹墙上的一幅书法作品。
修士之体,目力了得,左水东一眼就看清楚了那幅书法乃是自己所作的——“少年游”。
“这么快就被挂在了这里?”左水东暗道一声,遂拱手俯身道:“小子左水东拜见斋主。斋主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周燊么没有响应,就好像没有听见似的。
这时,他自言自语道:“‘愿君千万岁’好啊!我已千岁,下一步就是万岁,再然后就是千万岁。哈哈哈哈……好、好、好!”
登楼比肩化神,左水东不认为自己先前说的话,斋主没有听见,他只是故作不知而已。
于是,左水东再次拱手作礼,开门见山道:“斋主唤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第二次开口,周燊么听见了,他转身看向左水东,笑道:“水东来啦,快快进屋。
适才鉴赏你的大作,甚是喜欢,有些忘情了。抱歉、抱歉。”
说着话,周燊么抬手一礼。
斋主不打自招的一番话,令左水东心中一笑。
但是,他是高人前辈,左水东只得陪应着。
左水东走进屋中,作礼应道:“斋主错爱,让小子汗颜。”
周燊么全然没有高境修士对低境修士的架子,他伸手作请,“坐下说话。”
“谢斋主。”
两人分宾主而坐,坐定之后,周燊么道:“这不是我第一次拜读水东的大作了,你之前那篇‘子夜歌’也写得甚好,满怀真情,让人叹服啊。”
左水东见周燊么提及了那篇小词,知道是斋主间接询问那事。
但是,他不想搞的像个怨妇似的,见人就喊冤叫屈,遂拱手言道:“小子有感而发,让斋主见笑了。”
“哈哈哈哈……”周燊么大笑道:“水东谦虚了。今天把你请来,不谈其他,只论词文。”
心中戒备,左水东不相信一位五境高修能与自己聊这些,他脑中急速旋转,做好准备,随时见招拆招……
左水东垂首道:“小子实不敢在斋主面前班门弄斧。”
周燊么摆摆手道:“哪里、哪里,道门有句话叫作,‘年岁不论,达者为先’。
我儒门也有一句话,叫‘三人行必有我师’。水东确实有才,不可太过自谦。”
闻听此言,左水东沉默一笑。
顿了顿,周燊么又道:“我有一上联,始终想不出下联,还请水东帮我接对。”
左水东颔首道:“小子尽力一试,请斋主出联。”
点了点头,周燊么说道:“十里长亭十里停。”
听完上联,左水东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关关难过关关过。”
周燊么咀嚼着左水东的下联,少顷,他摇头道:“不太工整,其中还差了些意思,请水东再想一联。”
见周燊么不满意,左水东点了点头,准备再说一联。
下联尚未出口,周燊么复言道:“我知道这一联确实极难对出,堪称绝对,水东对不上来也情有可原。
这样吧,如果水东不嫌弃,你就在我懒慢斋住上个一年半载,慢慢想,一定要想出一个极贴切的下联来。不知水东意下如何?”
闻听此言,左水东心中一震,十分意外,“原来斋主是有意收留我啊,他虽未明说,但这意思已经极为明显了……”
左水东确实很心动,可以安定下来不再奔波,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真得太重要了。
虽然左水东可以去剑林宗、石佛寺暂住,但是万里迢迢,他境界低微,又带着伤,一路之上会发生什么,真不好说,一切都是未知。
“我……”左水东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看着左水东的表情,周燊么笑道:“怎么?水东你不想帮我完成此心愿?”
左水东站起身,郑重一礼,“小子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我住在这里合适吗?”
周燊么道:“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千万不要有什么顾虑。
别人怎么看你是他们的事,在我这儿,你就是我的客人,我周燊么定当以礼待之。”
这时,左水东想到了汇文,“这孩子一直要跟着我,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不可思议……
不管怎么样,到最后我还是欣然接受了。
我可以住在这里,那汇文呢?万一斋主就是不喜欢他,不让他住在山中怎么办?”
左水东不知道周燊么的想法,于是,他再一礼,开口道:“斋主厚德,小子没齿难忘。
不过,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白发童子……”
左水东的话说到一半,周燊么抢过话头,“对了,还有那个白发小子,他是你什么人?”
稍一沉吟,左水东回道:“弟弟。”
周燊么点头道:“好。你、包括你弟弟,都可住在这里。
你也看到了,这座山头连我在内就十个人,你们来了还热闹一些。
你弟弟的棋下得真好。当时我就站在旁边,看得真切。
他下的很多手棋,天马行空,又玄机重重,看似随意毫无章法,可最后总能在关键的时刻发挥出作用。”
顿了顿,周燊么看向左水东,他面容和煦道:“你们兄弟俩人,词棋双绝,以后免不了要与你们切磋论证一番。
水东就不要再推辞了,此事就这么定了。”
汇文的事也落实了,左水东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他对着周燊么拱手道:“承蒙斋主厚爱,小子感激不尽!”
说完,他恭恭敬敬地一礼到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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