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妃在若安寺清修一年，沾满佛光仁心，相必有静王妃在，皇后定然能平安生下皇子公主。”
季照光脸上带着笑意的说着这些话，可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
他不是在商量，而是在下命令。
他已经登基多年，在笑谈风声中发号施令，已是轻车熟路了。
他用着温和的笑意温和的语气，说着温和的话。
但，暗意，却并不太好。
季九曦紧攥着手中圣旨，眼神逼视着他，道:“你到底想如何？”
季照光一脸平和，脸色是惯常的淡淡笑意:“九弟如此聪慧，自然明白。”
“季照光！”
季九曦一把扼住他的衣袖，“元笙一是我的妻子！”
季九曦不想与他再打哑谜，也不想与他继续搞什么文字游戏，便是直接摊开了说。
季照光也没继续当笑面虎，而是回了他一个严厉的眼色。
他道:“妻子？你把她当成妻子了吗？”
“季九曦，我不会再让给你了，你害她死在了乱葬岗一次！”
他怒气冲冲，眼神凌冽，再不是惯常的温润模样。
季九曦:“季照光，那怎不是你下的黑手！未和离，她永远是静王妃！”
“她的我的妻子，与她有关的人，是我。好与坏，与你，都没关系！”
“你此前以皇后为幌子，做的那些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季照光，你死了这条心！”
季照光呵笑一声，遥指着案桌上的玉玺，傲气道:“坐在那台上的人，是我。”
季照光第一次，在这个弟弟面前，以皇权压人，他脸色都不由的凝重起来，呼吸也重了一些。
偌大的宫殿，本就空旷肃冷，又因这剑拔弩张的对持，更是显得气氛紧张。
季照光看着眼前的弟弟，再无往日的温和之色。
他道:“季九曦，你是现在去拜见太后，还是明日让静王妃入宫，你自己选择！”
在他以皇权压人时，他们兄弟之情的脆弱的感情，便是彻底破损了。
或许，在一年前，便是破损厉害，无法修复了。
爱而不得，眼睁睁看着被毁灭，季照光心中已是愤怒转为了恨意。卂渎妏敩
毕竟，有些事情，伤亡的不仅仅是当事者，还有旁观者。
季九曦冷冷的眼神看着他，道:“你果然还是如此卑鄙！恶心事情做尽，还有维持着仁亲的做派。”
“季照光，这真符合你一直以来的做派！”
“彼此彼此！论心计，我还不如你。”
“季九曦，一个青梅，一个如今的挚爱，你都舍得拿去换三城之兵，静王殿下，我不如你狠心。”
“季照光！”
两个人正不可开交之时，门外传来了进恩公公的声音。
进恩禀告道:“陛下，殿下，太后身边的和儿姑姑来了。”
季九曦剜了季照光一眼，眼里，是没有掩盖的恨意。
季照光回予同样恨意的一眼。
他转身正看着殿外，声音温润，道：“宣！”
和儿进来，朝季照光、季九曦行礼后，道:“太后知晓殿下入宫了，巧了肖太医在请平安脉，便想请殿下过去，也一同请请脉相。”
“太后十分担忧殿下的头疼之症。”
季照光脸色清和，眼神透露着关切，他道:“那倒是巧了，朕刚说九弟的头疼之症，要请太医来瞧一瞧的。如此，九弟，便一同入母后处看看。”
“肖太医的医术，是极好的，也是宫中的老太医了，请他看一下，母后放心，朕也放心。”
说罢，他拿过季九曦手中的圣旨，没有太多犹豫的便是扔了火盆子里。
火盆子火势，瞬间加大，迅速蔓延，明光光的圣旨燃尽，化灰烬。
季照光可惜的摇摇头。
他道:“这圣旨，写错了字，作废了，倒是浪费了一块好的料子。”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其他人听。
延禧殿。
见到两个儿子一同来了，太后略微诧异后，便是笑着招呼他们坐下。
她道:“已经好久没见你们兄弟一起来看哀家了，今日来了，可要一起在这里用膳。”
“宋佩，去告诉小厨房，多备几个菜。”
季照光作揖，“母后，儿臣是担心九曦的身体，这两年，他总是反反复复的病着，要寻个什么法子，彻彻底底的治愈了才好，九曦毕竟年轻呢。”
太后点点头，“自然是需要的，刚母后也同肖太医说了，要他回去同其他太医商量一二，拿个方子出来，总不能是每次治治表面之症。”
季九曦冷冷的瞧着这母慈兄爱的一幕，并不予半点的回应。
朱太后因‘静王妃清修一事’及‘朱纯儿之事’，心中多少有些愧疚，见他这般，也不好多责备他什么。
这脸色，她已是瞧了一年多了，再膈应，也得忍着。
肖太医请脉后，说是殿下心气太过浮躁，有怒火攻心之像，又心中郁结难消，又心思顿郁之像。
季照光宽慰道:“九曦，事事宽慰一些才好，人生在世，总有些不如意不顺畅的事情。”
他拍着季九曦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便是某一天，你成了帝王，也会有无奈的地方，这人人都有各自的伤愁。”
此话一说，太后咯笑了一句。
她道：“皇儿，你这是劝慰人的话吗？可别吓着他了。”
季九曦冷冷道:“陛下还请谨言慎行，臣弟，担不起这个罪过。”
见这气氛紧张起来了，朱太后忙是打了个哈哈，道：“照儿、九曦，你们兄弟之间，无需这般计较。”
饮了几口茶，季照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母后，文玉今日入宫了，去拜见了皇后，不如请她过来，一同用顿膳。”
“九曦，大概是还未见过她。”
“李太妃最是疼爱这个女儿，文玉此次也是受了委屈的，咱们请她来一来，也好显示这宽怀之情。”
朱太后赞许的点头:“陛下能把事情看的如此通透，自然是好的。”
“宋佩，去请公主来，若是太妃也得空，便一起过来吧。”
宋佩:“是，老奴领命。”
季照光余光看向季九曦，他指尖轻弹茶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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