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面前神明那句不夹杂一丝感情的话语，莫寒也只是反笑着问道：“将军大人何出此言？”
雷电将军漠然道：“我虽然居于天守，但不代表不知道城内发生的事情。”
作为一名陪同雷电将军数年之久的‘心腹’，莫寒早已明白，所谓的‘高居天守，不问朝政’，也只是世人对于这位神明的误解。
事实上，在原魔那款游戏设定中，面前的这位应该是已经出现的三位神中，唯一能正儿八经自己治国的神了。
另外两个，一个整天不干正事，一个整天观花遛鸟...就不提了。
在思绪片刻后，莫寒低头回应道：“将军大人明察秋毫，属下佩服。”
“不必讽刺我。”雷电将军的眸中有着一丝冷意，淡淡道：“我现在只问你，稻妻近日的变化，可是你主导？”
莫寒也平静回应道：“没错，属下只是按照将军意愿，肃清三奉行内任何威胁永恒的不安定因素。”
雷电将军静静注视着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依然没有明显动怒的迹象，而是又不带感情地问道：“即使三奉行中真的有人做错，你选择自己解决，又是否问过我的意愿？”
莫寒与这位神明对视，不卑不亢道：“就算我告诉将军大人，等待他们的命运无非也就是死亡，没有区别。”
“反正追寻永恒的将军，心中是没有感情的。”
雷电将军眯了眯眼睛，竟然没有回话。
身处一心净土的影，也在这时候感受到了来自人偶的一丝异样。
没有感情....
莫寒也不再说话，只是这样望着面前这道自己相处了数年的身影，眼里有过一些唏嘘，一些不舍。
曾经的某个瞬间，他甚至觉得就这样下去也挺好...
直到某天，这位将军大人还是颁布了所谓的锁国令，才让自己的梦想破碎。
罢了，既然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不若自己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雷电将军方才长长道：“很好...”
她一挥手，雷光攒动之间，一柄紫色的薙刀被握在了手中。
感受着前方恐怖的源力，莫寒心知，这便是将军的薙草之稻光。
雷电将军素手一挥，薙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好看的雷光，随即淡淡问道：“所以，你按自己的想法做完了这件事情，然后公然反对锁国令，并且亲自来天守寻死是么？”
莫寒与其对视，目光坚定道：“也不能说寻死，我站在这里，自然已经做好了发生一切事情的可能性。”
“你看起来很有自信。”雷电将军眯了眯眼睛，精致的眉头微挑，反问道：“还是说，你觉得外面的八重神子能保得住你？”
“这与八重宫司无关。”莫寒想了想，开口又道：“在将军动手之前，我尚有话要讲，此事事关稻妻人民的愿望。”
“说。”雷电将军的话语很是言简意赅。
莫寒叹了口气，“放弃锁国令吧，这真的不是永恒正确的道路。”
“实现永恒的办法有很多种，我们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呢？”
这话让雷电将军又有了片刻的沉默，但也让她的眸光更加威严凌厉，“你在质疑我的永恒？”
“愚民不自知，连你也是？”
莫寒摊了摊手道：“倒也不是质疑，神明下令，人民受苦，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受苦，仅此而已？”雷电将军的话语中似乎多了几分失望：“你身为三奉行的首脑之一，更是我的御侧之人，想法未免太过理想。”
“若没有永恒的执念，稻妻是不可能走到尽头。”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割舍，就没有成功。”
莫寒听着她的话语，想到了那日遇到的那位落草的幕府武士所说的话，手中的拳头不禁握住。
他上前一步，与雷电将军的距离拉近了几分，顶着对方恐怖的雷威，逼近到了这绝世身影的面前。
雷电将军不为所动，紫色的眸亮起，似乎下一秒就会动手。
莫寒无视了这一切，开口大声说道：“稻妻的世界，自古以来便有风雨和雷电，有天光与大海，也有身为传说的将军大人。”
“幼子睡前聆听故事，母亲讲述的是将军踏空而来，斩杀魔神的传说。”
“少年少女踏遍群岛，眼中看到的，是将军一刀劈成的峡谷，已及苍然屹立的森森蛇骨！”
“士兵奔赴前线，口中高喊的，是‘常道恢弘，鸣神永恒’！”
“百姓安居乐业，心中感怀的，是将军及麾下尽忠职守的三奉行，是这片无可替代的土地！”
“这是一座多么好的国度，为什么要因为你是‘雷电将军’，就随意拿它作为永恒的试验品？！”
“是，你是世间最伟岸的身影，是人人仰视的雷神！”
“若是别人因为畏惧不敢言，那今天我就做这第一人！”
“什么锁国令？！闭关锁国只是一味的逃避！”
“真正的永恒，可不是由你随随便便定义的，而是应该让这片土地！这里的人民给出答案！”
“你...懂吗？！”
莫寒一口气说完了一大堆的话，甚至完全都没有顾忌这位神明的面子，宛如狠狠在她面前推翻了一切。
“你虽然是雷电将军，你虽然是世间一切的顶点！”
“可你什么都不懂！”
说完的那一瞬间，莫寒就仿佛释然了。
结束了...
这样一来，恐怕一切都该结束了...
不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闯入天守阁，更是狂言攻击，没有给神明一丁点儿面子...
下一步，应该就是想着怎么依靠着闪光果实的能力，从无想的一刀下跑路了。
然而，当他再度望向那对紫眸时，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暗淡了许多，甚至有一丝莫名的...
慌乱？
看到这一幕，莫寒的表情有些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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