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读文学>都市小说>三月三,龙王娶后>第150章 白母去世
  我根本听不得任何人阻拦,两眼朦胧的拼命挣扎:“放开我!龙玦是不是在里面,你放开我!”

  他见瞒不住我,索性也就承认了:“是!他今天突然旧伤复发,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吓到你的,他太痛苦了,你若是进去,万一他疼到失去清醒误伤了你……”

  不等他话说完,阴沉的昏暗天空突然响起了两道闷雷,闪电晃得人心乱不安,北方天空的紫雷甚至还有涌上来的趋势——

  “这是……”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开!

  土伯也惊住了,“天谴,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后,我猛地掰开土伯的手,不管不顾的直奔破屋而去。

  “娘娘!”土伯追上来无计可施的抬手施法,用一道银色灵力强行绑住了我的左手腕,“你现在不能进去!一旦出事,后果臣负担不起!”

  “他要是出事,后果我也承担不起!”

  我红着眼眶也不晓得哪来的神力竟然挥手用力挣断了土伯的法力,没等他再开口阻止,我就厉声呵斥:“我想做的事,还没有人能阻拦得住!阿土,不要放肆。”

  土伯昂头,陡然呆住。

  我转身快步跑进了那间破屋子。

  推开门,扑鼻的血腥味刺的我眉头紧皱。

  我抬眸,却见到一身血迹的龙玦此时正狼狈跪坐在潮湿的木质地板上,双腕被法力凝成的锁链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周身浮着凛冽的幽蓝灵泽,有血顺着他的袖口,吧嗒吧嗒往下滴。

  墨衣堆积在腐朽的地板上,衣角边已被指尖血滴成了一片小河。

  墨发凌乱,满身狼狈,满地都是被灵力震乱的狼藉。

  两条骨链牢牢的束缚住他,让他连抬臂都不能。

  他虚弱的跪在地上,俊脸染了污血,唇角的血渍泛着乌黑……

  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但双目却平静的轻阖。

  像是刚被折磨过,此刻方得片刻的喘息。

  同样的地方,我见过这般孤立虚弱的他,两次……

  像一朵不染纤尘的尊贵青莲,忽一日跌入了泥泞,还折断了自己的花瓣……

  “阿玦。”我艰难的走到他跟前,蹲下,伸手本来想给他擦一擦脸上的血,余光却忽瞥见,他脖子下的白皙肌肤,在一寸寸龟裂。

  眼泪一瞬就控制不住的坠了下来,我小心翼翼的掀开他玄色暗金龙纹的衣领,目光触及那片露骨的血肉泥潭……

  仅一眼,我整个心就好似遽然落进了冰窟,疼的窒息……放下他的衣领扭头不敢再看。

  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咬住唇角强迫自己不哭出声,我别过头,闭上眼睛……心痛到极点时,忽然回忆起了土伯曾给我看过的那卷地书……

  地书上有记载他成为酆都大帝的种种过往。

  以及,他跪在神宫门前痛哭涕零、在一道道撕裂天幕的巨雷下,拆骨抽筋,染血的双手捧过一缕元神,将元神混着自己的血肉,凝聚成一团白光笼罩的小娃娃……

  历历雷火罩在他的头顶,狠狠劈进他的脊背,他就那样用身躯护着怀里的小娃娃,疲惫的眸光攒出了温暖笑意——

  后来、后来……

  再往深处想,我觉得头疼欲裂。

  可直觉却告诉我,有些事我还记得……

  再后来——

  我在他怀中眉眼弯弯的冲着他笑,他也勾唇,大手与我的小手,掌心相合,十指相扣……

  他身子一颤喷了口血出来,血溅在我脸上。

  我着急的挥舞小手想给他擦擦。

  可他,却望着我,笑着笑着,就掉了眼泪……

  “大帝、大帝!”

  “不能让天界知道她的存在,我会带她去凡间……天谴也会被我引至凡间,不管发生什么事,尔等,不可离开酆都神宫!”

  他刚出阴阳交界口就撑不住的化了真身。

  雷劈了他一路,他也将我护在怀中,拼命飞了一路……

  直到,飞过一重山头,他体力不支的重重摔倒在地。

  但怀抱还是将我包裹的很严实,一点也没压着我。

  “阿玦。”

  “祖上……”

  “你就为了一个孩子,将自己伤成这样?”

  “她是我的命,比我的命还重要。”

  “真是,让本君不知说你什么为好!”

  “帮我,将她送去人间……求您,只有在您身边,她,才安全。”

  “明年三月初二,桃花镇,你先去那里等着她。”

  “桃花镇……”

  原来,他从我还未出生时起,便已在桃花镇等着我了……

  怪不得会来桃花镇落脚。

  竟是从始至终,都在等我……

  滚烫的血从我的头顶迅速沿着脸颊往下滑落,我捂住要炸开的脑袋,不敢再往下想了。

  “鳞宸!”土伯追了进来拉过我的手忧心忡忡:“不要靠近他,他现在灵识不清醒……你怎么流血了……你想起什么了?”

  泪水干涸在我的眼角,我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双眼涩痛,“上次,他跟着蛇妖离开那几天,是不是也像这次一样痛苦?”

  土伯攥在我腕上的五指紧了紧,面色阴沉的拧紧眉,别过头,半晌,才回答我:“不仅上次,次次都如此。

  每隔百日,便会来闹腾一回……发作时皮开肉绽,筋骨恍若寸寸断裂,有时,会让他痛到失去理智,濒临发疯……

  多年前,他因在发作时误伤到了两名无辜人,而心怀愧疚,从那以后,他就每次发作都会悄悄避开身边人,找一个安静安全的地方,趁着自己意识还清醒,施法将自己锁起来……

  他说这样他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了。”

  “这锁链是他自己锁上的……傻子,真是个傻子!”我控制不住的双肩微颤,呜咽哭出声。

  “你现在靠近他,触碰他会很危险,他已经失去理智了,如今他已强行封住自己的五感,你若是不小心将他唤醒,以你现在的身子状况,根本受不住他一掌……

  他要是在这时候误伤到了你,等他清醒后,他会内疚后怕的。”

  土伯说的,不无道理。

  道理我都懂,但,我怎么舍得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这种煎熬呢……

  头顶的闷雷声越来越近,此起彼伏的雷鸣轰得我心头发颤,神魂不安。www.xündüxs.ċöm

  一道巨雷响彻头顶的那一刹,跪坐在地的墨衣男人陡然睁开猩红的双目,周身危险的灵力波动荡漾得更是厉害。

  “不好,他醒了,鳞宸,先出去等着,相信他,他能捱过去……”

  土伯抓着我往外拽时,我却看到,他抬眸望见我的那一刻,泪水瞬间充斥眼眶。

  他还能认出我!

  又一道响天彻地的惊雷劈落头顶,轰断了本就脆弱的房梁那瞬息,我终于,还是态度强硬的掰开了土伯的大手——

  “阿玦!”

  我扑向了跪在地上的男人怀抱,闷头埋在他脖颈里,鼻尖沾上他的血,嗅见他衣领下浓重的腥味,我突然有些反胃……

  压制住干呕的冲动,他背上的血,一点点濡湿我的掌心。

  我抬手,看见那灼目的鲜血……熟悉的浑噩感徐徐拢上头颅……

  泪水滑下脸颊,我抱紧他,心口钝痛,意识将要消散殆尽,我还不忘轻拍他的后背安慰他:“阿玦,不怕了,我陪着你……”

  这次,换我陪你。

  “鳞儿……”

  他的嗓音,沙哑的不似他。

  “快、走,走啊!”

  他双手都被铁链束缚住,根本无法推开我……

  我渐渐昏睡在他的肩膀上。

  朦胧间,一股刺痛在我脖颈上炸裂开——

  痛到我脊背发麻,整个右肩都是酸的。

  我在剧烈的痛感中苏醒过来……

  睁开眼,目光所及,是那人被血浸透的肩背。

  “鳞宸!”土伯想来制止,却被我周身的护体神光给撞飞了出去,摔在了门外。

  “后土!”他踉跄爬起身,认出了我。

  我抬掌用法力将木屋的门闭上,另下了一道结界封锁了整个木屋,忍痛冷静道:“在外面候着,过一会儿,记得帮本座压住天上异象!”

  “后土你……好。”

  他欲言又止的同意了。

  我任由着怀中男人用力啃咬着我的脖颈,汲取我的血液……挥手斩断他用法力凝聚出的锁链。

  没有法力的束缚,他的情绪越来越浮躁不安,松开我的脖子,喘息急促的想要推我——

  “滚,都给我滚,滚开!”

  他的指甲嵌进了我的后颈,掐破了我这具凡人之躯的血肉。

  “小玦儿,你不乖。”我一边努力用法力压着他的暴躁,一边将他按回我的脖子上,淡淡启唇,哄着他:“阿姐在呢,别害怕,有阿姐在,一切很快就会过去。”

  他听见我在唤他,纵是周身灵力依旧起伏的厉害,可还是坚强的逼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阿姐……”他伸手抱住我的腰,我瘦弱的身躯被他搂在怀中,像一个布偶娃娃。

  “嗯,是我,玦儿莫怕,阿姐守着你。”我拍着他后背,温柔的安抚。

  但,下一秒,他突然搂着我,埋在我怀里,颤着声哭了起来。

  泪水一滴一滴顺着我的脖颈,灌进衣领里,洒在他咬过的伤口上,火燎般疼。

  “老婆……我好想你,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一次又一次的欺负你,不该没认出你……你是不是生气了,所以不要我了……是我不好,总让你伤心,别不要我,我、想你,鳞儿,阿姐……”

  我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重的我呼吸困难,“没事了,我没有不要你……”

  他闻言,反而哭的更崩溃了,用力抱着我,浑身打哆嗦:“你陨落以后我才记起你是我阿姐……我后悔因为那个女人屡屡伤害你,你走了,我甚至想杀了那个女人。

  但由于顾念着那可笑的救命之恩,我放过她一马,还在她出嫁时,给了她十八抬丰厚的嫁妆……

  我费尽心血想让你重生,只要你能回来,我宁肯用自己的命去换。

  老婆,你可知,你能够重生,我有多开心,可我蠢,我还是记挂着那些年你不要我,去救人皇的仇。

  我一直以为,我才是被抛弃的那个,所以我在娶了你以后,还没良心的吓唬你,凶你,我误会你跟陆锦年有个什么私情,我害怕,当年的一切又重演。

  因此我才会用那些狠话伤害你,我甚至,还想过成全你和陆锦年,但我又,放不了那个手。

  后来,我才知道,当年在浮尸海把我捞上来的是你,当年我同人皇一起坠进那个可怕的深渊,你,明明先救了我,可这些,我当时都不知道……

  我都没有向你求证,便在心里给你定了罪,我还怨了你这么多年,怀疑了你这么多年。

  是啊,当年你陨落后,我常常在想,为什么小时候阿姐曾待我那样好,后来,却突然不喜欢了呢,或许不是不喜欢,而是,阿姐对我,从始至终都仅有怜悯。

  阿姐是因为可怜我,才会收留我,待我好……但我,是真的喜欢阿姐。

  我们之间错过了太多,我疯狂想复活你,只是想,再向老天爷争取一次……

  如今我才明白,阿姐从头到尾都是爱我的,阿姐从没变过,只是我瞎了眼,看不破。

  阿姐若不爱我,怎么会至死都牵挂着我,怎么会、被我伤了那么多次,还舍不得怨我。

  鳞儿,别恨我,求你,别不要我。”

  听着他的倾诉,我平静无澜的内心,漾起了层层涟漪。

  心疼的把他搂在怀中,我抬起下颌,倚在他的肩上,“没有不要你,阿玦,你很给本座争气,你一直都做的很好……从今往后,你不用再一个人扛着了,阿姐陪你。”

  “不想要阿姐……我想要老婆。”他少年脾性的埋在我脖子里抽了抽。

  我无奈笑笑,拍着他的后背,温言软语:“我的夫君,长大了。”

  “夫人……我疼。”

  “没事了,我陪着你……”

  “疼……”

  他蓦地收紧手臂,勒的我差点喘不过气。

  我察觉到他忍得难受,便用了个小法术让他放松下来……

  “老婆、老婆……”

  他几近疯癫时再次一口咬住了我的脖子——

  赤红的眼角溢出一滴泪水。

  我拧眉闷哼了声,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他暂时安静下来……

  头顶的天谴降下的那一刻,我捂住他的脑袋用广袖严严实实的将他护住……

  天雷劈进我的头颅钻进我的脊背,在我的四肢八骸全身经脉中疯狂流窜。

  我没忍住喷出一口血落在他的后背上……

  天谴伤身,我很难想象他这二十多年究竟是怎么熬下来的。

  抽骨剔肉的伤百日发作一次,再加上天谴的后遗症,怪不得他都已经修成了酆都大帝,还会被这些皮肉伤痛折磨到发疯。

  龙玦,你这个傻子……早知如今,当初何不直接放弃。

  我那一生,倒也算圆满,了无遗憾。

  何必赔上这么多,再将我唤醒呢。

  第二道天谴落下时,我觉得小腹隐隐作痛……真是,太巧。

  我拢了道法力护住自己的腹部。

  周身的神力在我们身下绽出了一朵巨大的金莲,金莲合拢花瓣,形成一个泛着浅金色荧光的神力屏障——

  天谴落下的威力被屏障那么一挡,便削弱了一半。

  落在我头顶与脊背上,也没那么疼了……

  怀中的人开始挣扎,我赶紧用力把他搂紧,双手死死扣在他的背上,嗓音柔弱地浅浅安抚:

  “很快,很快就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天谴了……别担心,尽管咬便是,我的血,能为你舒缓疼痛。”

  “龙玦,你记住……从我六万岁那年起,我就一直在等着你娶我。”

  “我不怪你,从未怪你,这一次,对我好些。”

  九十九道天谴全部降完,我的眼角也流下了血泪……

  这次的天谴,应该是最凶猛的那九十九道。

  我替他扛了,以后,他就不会再被上苍欺负了……

  雷鸣平息,我也疲惫的在他身上晕死了过去。

  “阿姐!”

  他接住我坠落的身子,埋头在我肩上,攥紧我的手,哭的伤心不已。

  ——

  “不是让你们看好她,不许她出门么!”

  “你怪我……我也懵着呢,我就回屋喝口水的功夫,找不到她了。我还以为她跑去哪儿玩了呢!

  我都看了她一天了,再说你们只告诉我你们要下冥界办事,我哪知道他今天突然旧伤复发了……她走的时候都没和我打招呼。”

  “我们的确是去冥界办事了,大帝在往生大阵上方下了个结界,施法稳固了往生大阵,许是耗损了太多灵力,才阴差阳错勾得旧伤突然复发……

  大帝在下面遇刺了,那时候大帝就感觉到身子不对劲,为了不让下面的人发现异常,大帝立马就回了阳界。

  大帝将自己锁在那个小木屋里,就是害怕被鳞宸发现,可谁知道鳞宸竟然自己找过去了。

  鳞宸过去的时候大帝已经失去了意识,又恰逢天谴降临,我怎么阻止,都带不走鳞宸,后来鳞宸好像被大帝身上的血迹刺激到了,又毫无征兆的变成了娘娘……

  天谴是娘娘为大帝挡下来的,娘娘施法让天谴都报应在她身上,以后大帝再也不用挨天谴了。”

  “所以这次,娘娘是被天谴劈晕的,不是自己主动陷入沉睡的?!”

  “嗯,娘娘的元神受了重创,所以才会七窍流血……”

  “那她脖子上的伤……”

  “她允大帝咬的,她的血,能给大帝愈合伤口。大帝的伤本来就是剔骨剥肉所致,娘娘都知道,因此,才用自己的血给大帝疗伤。”

  “这、这……那大帝遇刺又是怎么一回事?”

  “大帝不在冥界这段时日,一直都是南尊大人化成大帝在酆都神宫镇场子,那名刺客明面上是地狱的恶鬼不服大帝的审判,逃出地牢想要与大帝拼命,实际上,那刀上淬着剧毒,一招一式都在试探大帝的虚实。

  大帝看出了他的目的,有意露出破绽,让他趁机挑开面具,他看见大帝的真容后,吓得一时走神直接被阴差们降住了。”

  “是朱焰……他猜到在冥界那个大帝是假的了?”

  “应该是。南尊与大帝的身形虽然相仿,但若是熟悉两人的人靠近,还是能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的。”

  “所以他就设计一场刺杀,看看面具下面的那张脸,究竟是不是大帝。”

  “白竹……”

  “啊?”

  “虽然大帝这次成功化解了危机,但估摸也瞒不了他多久了。你这段时日要寸步不离的保护着鳞宸……”

  “他们难不成要对鳞宸下手?”

  “凤颜被放出来了。”

  “什么?!”

  “昊霖真君去求了大帝,朱焰在暗中出力,逼大帝把人放出来了……你要去做什么?”

  “老娘去讨债!”

  这一觉睡得头昏脑涨的,还有些反胃。

  胃里翻江倒海的折腾了好久,终于,那一口窝在肚子里的老血喷出来后,我才有精神睁开眼……

  “醒了。”他用自己袖子帮我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扶我在床上靠好。

  我昂头,看见他没事,眼眶一热就扑进他怀里,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想哭:

  “你好起来了?身上还疼不疼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离开我了呢……以后不许把自己锁起来了,太可怕了,我都有阴影了。”

  他温柔的捧起我的脸,满目深情的吻住我两瓣唇,轻轻啃咬了下,怜爱至极:“又不是没见过?怕什么,上次也没见你红了眼。”

  “上次是上次,这次……我心疼死了。”我憋不住的在他怀里哇的一声哭出来。

  他见我哭,反而没良心的笑了起来,轻轻为我抹去眼角泪珠,“好了,多大的姑娘了还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就在你面前么?”

  “龙玦,你们当神仙的风险也这么大吗?我以为当神仙不会被任何力量伤到呢。”

  “当然大,神仙也并非是不痛不伤,万物相生相克。”

  “那你以为岂不是……”

  “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他抚着我的长发,嘱咐道:“你也不许再这么不顾死活的去找我了,你安全,我方能安心。”

  我委屈嘟囔:“我忍不住……没能帮上你,反而还成了你的负担。”

  我记得我跑到他身边以后,莫名其妙就晕过去了。

  后来肯定是他把我带回来的。

  “都怪我没用,无法成为你的助力,只会拖累你……”

  “胡说八道,若不是你……我估摸,难逃一劫。”

  他把我揽进怀中,让我靠在他肩膀上,抬手化出一叠人民币交给我:“你今天没有去店里,我让白竹帮你看的铺子,卖出去四十二个,一共七千六百块。”

  四十二个,七千六百……我伸手算了下,怎么算都不对劲,“昨天我也卖了这么多,为什么白竹卖的足足比我多一千?!”

  他心累道:“白竹,会忽悠人,你放心,都是他们自愿买的,没有强买强卖。”

  “是么?”我怎么觉得,强买强卖前面加个没有,不符合白竹的行事风格呢!

  “你躺了一天一夜,该起来活动活动了。”龙玦扶住我的胳膊,要带我下床。

  我也觉得再这么躺下去四肢都要退化了,还是活动活动比较好……有利睡眠!

  巧的是,刚下楼就听见白竹在兴奋和楚云谋划大计:“我就说这招管用吧,今晚你再让你手下的阴差去吓吓柳荫村的人,明天我再把剩下那些纸人全部涨价一成卖掉,这样就又赚了!”

  楚云抽抽唇角干笑笑:“咱们这样干,确定不会被大帝一脚踢出去?”

  “不会,你要相信我,我帮他家鳞宸赚钱就是帮他赚钱,我连辛苦费都没找他要,他凭什么踢我!”

  “可是冥律……”

  “冥律是管你们的,和我无关,反正也没人发现这事,你怕什么,你手下那些鬼差少在阳界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了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咳咳咳,怎么能叫偷鸡摸狗呢!我们那是劳逸结合……”

  “少来,我今天还被你那个大兄弟给骗了呢,我都没找他算账!”

  “他他他、他骗你啥了?”

  “他说我命犯桃花煞,最近要谨防被男人骗财骗色……”

  “咳,他可能不认识你,把你当生人给宰了……我回去就教训他。”

  “不用,须慕淮已经替我教训过他了,眼都给他揍青了!”

  楚云默默猛灌了两大口白开水!

  所以,白竹赚的钱比我多,是因为她比我更懂得、饥饿营销?!

  让楚云先派鬼差去闹柳荫村那些人,再趁机涨价卖纸人……这办法好啊,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虽说缺德是真缺了些。

  如果换做我爸,他是万万不可能做这种事的,白事铺子一行最忌讳欺人,有损阴德,容易欠下阴债。

  但……酆都大帝都在我身边了,我还怕什么欠阴债!

  我拿纸人丢着玩都没关系!

  龙玦低眸发现我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好奇拧眉,“怎么了?”

  我闷咳了一声,心虚的撒谎不脸红:“没事,我看你、长得真好看!”

  他:“……”

  缓了缓,还是把我搂过去讨好的亲一亲:“喜欢看就多看,为夫,是你的。”

  我闷在他胸膛上鼓腮。

  我其实想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向我坦白……

  “宸宸!”白竹看见我和龙玦,欣喜的朝我们招招手。

  楚云则赶紧站起身向龙玦抬手行礼:“龙王。”

  “嗯。”龙玦视线投向他们,脸色恢复清冷平静。

  “我已经按照你的指示,给柳荫村那些村民一些教训尝尝了!尤其是那谢家老太和老女人,我直接让楚云帮忙将她家老太爷的魂给招上来了!

  你是没见到刚才那婆媳俩的蠢样,她家老太爷把她们吓得都尿裤子了!”

  白竹解气的拍拍手,“我还暗示了地里仙,真正影响柳荫村风水的是谢沐瑶,估摸用不了多久那些村民就要去谢沐瑶家要人了!

  只可惜,那个宋译我动不了他……

  不过说起来这谢沐瑶的确挺有本事的,即便宋译明知谢沐瑶背叛了自己,却还是对谢沐瑶一往情深,我刚进宋译的卧房门,就看见了满屋子挂满了谢沐瑶的画像……

  我就说怎么看谢沐瑶眼熟呢,原来是当年那个女人。”

  提起那一对绝配,白竹好像有吐槽不完的话,特意坐过来和我说:“那个宋译最近过得可惨了!

  整天借酒浇愁,更让我佩服的是,他竟然还和谢沐瑶保持联系!

  还给谢沐瑶发信息说,等她回头!

  那个谢沐瑶现在做了省长千金可开心了呢,估摸早就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啊对了,谢沐瑶毁容了你晓得不?说来也奇怪,出了一场车祸后,谢沐瑶的脸突然就烂了,怎么治都治不好……”

  “谢沐瑶毁容了?”这消息的确震惊到我了,我默默转头看龙玦,问他:“是你干的?”

  先让她被车撞,再让她毁容……这明明就是照着她们坑我的格式来的……

  “这只是刚开始,后面,还有大礼要送给她。”龙玦平静的倒了杯水,递给我。

  大礼。

  龙玦这是铁了心要为我报仇了……

  我拿过茶杯,抿了一口,还没来得及问些别的,就突然觉得胸膛内的那颗心慌了一下。

  放下茶杯,我猛地捂住胸口,皱眉缩了下肩膀。

  为什么会心悸,真是奇怪。

  “母、母子线……”楚云盯着我的头顶惊呼出声。

  龙玦一个凌厉眼神吓得他顿时闭了嘴。

  我缓了一阵,才好奇问:“什么?”

  楚云吞了口口水,紧张赔笑,“没、我看错了……”

  白竹也面色不大对劲的拉过我手转移话题:“那个、我今天新学了一个游戏,等会儿我们一起玩啊!反正你都睡一整天了,也不着急休息。”

  “什么游戏?”

  她成功勾起了我的兴趣,我兴高采烈的追问。

  她闷咳两声,憋半天,“什么、游戏、游戏……”疯狂给楚云使眼神。

  楚云一个激灵,随后手一摊,抖出三颗骰子:“赌博!”

  我:“……”

  白竹:“……”

  龙玦:“???”

  楚云心虚的一本正经解释:“猜大小!押注,可刺激了呢!我们在冥界经常玩儿!”

  白竹吞口水,扶额,翻了个白眼,嫌弃低估:“你真是嫌命长,公然带着他一起赌博,我看你是屎壳郎进茅坑……”

  我:“啊?”

  白竹:“找屎!”

  我呛住,虽然……在龙玦面前赌博的确有点嫌命长……

  但……

  我瞧见楚云那小可怜已经被龙玦的眼神杀给吓得乖乖拿回骰子瑟瑟发抖了,还是于心不忍的开口帮他说:

  “那个、我觉得……也许可以试试?阿玦你、认为呢?”

  赌一把楚云的小命还能不能保得住。

  龙玦没说话,半分钟后,大手一挥:“赌,小赌怡情,无伤大雅。”

  楚云和白竹闻言怔了半晌,随后立马本性暴露!

  “来来来,先压赌注!”

  “事先说好,赌场无父子!愿赌服输,不许反悔!”

  “要押就押大的,可不许玩不起。”

  看着对面那两人信心十足的模样,我突然怀疑我和龙玦是不是掉坑里去了……这架势,今晚势必得让我和龙玦出点血。

  然而,我终究是低估了龙玦的本事。

  他竟然赌博也是一把好手。

  带着我连赢了五场,我都快躺着赢麻了……

  于是这一赌,在楚云与白竹的激情亢奋中开始,又在两人的哭爹喊娘中结束。

  临散场白竹还在抑郁的抱怨:“你那个手下算得真准!”

  楚云:“啥?”

  白竹气到想掀桌子,“我今天可不就是被人骗钱又骗色吗!”

  楚云:“……你清醒点,你的色,他瞧不上。”

  白竹捂嘴:“你这人啥都好,就是多长了一张嘴。”

  至于我,捧着一大堆珍珠翡翠夜明珠,其实也挺烦恼的。

  “怎么,咱们赢钱了,你不高兴?”他问我。

  我摇摇头,“倒也不是,我在想怎么才能把这些东西卖出去。”

  他呛了声,随后体贴的给我解决问题:“无妨,你先拿着,明天高价卖给须慕淮。”

  “他又不缺这些金银财宝……”

  “你只需告诉他,是白竹的贴身物件,保管他求着你把东西卖给他。”

  妙啊!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赢了钱,我喜滋滋的陪着龙玦回卧房睡觉。

  只是,刚闭上双眼没多久,我就突然陷入了一个噩梦——

  “我才是你的女儿,你凭什么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你不是!你就是个野种!你差点害死了我的亲女儿……”

  “我是绝对不允许你,抛弃我的,哈哈哈,妈,你是我妈!你永远,都是我妈——”

  天台上两人推推嚷嚷,人影晃动,我站在高楼下看不清晰,没弄清楚状况,就见楼上一道白影倏然掉落了下来。

  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摔成了血泥。

  溅了我一脸血。

  我瞪大眼睛全身紧绷一动不能动,呆呆的看着地上躺在血泊里的那只破裂头颅。

  妇人的头颅像皮球一般,滚动了一下,面向我。

  充血的双眸凝满泪水。

  一张嘴,便是大口大口的血沫喷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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