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他家孙子手里还有圣上亲赐的玉佩,日后那可是要当驸马的人!
这消息,三分假七分真。
假的自然是当驸马那事。
听见舅舅要冰,宋楠毫不犹豫道:“冰室那几日专门给考场制冰。”
“有你这话我就好安排了。”方京墨抚须大笑。
*
八月初九,天不亮的时候,宋楠和宋家人一块儿送宋槐去青州贡院。
“早去些不用排太久的队,小槐也能早些进考场准备准备。”
这是方佩兰的话,宋楠也觉着很有道理。
前世各种大考,自己绝对是前几名进入考场的。提前进入考场,能多出些时间熟悉考场,调整心态。
虽然宋槐压根就不需要调整心态,但他能先进去再眯会儿。
一家人来考场外,这里已经等了一些人了。
各个秀才们背着大小书篓,手上还提着好些东西,在家人的注视下走近贡院大门处排着队。
宋槐跟他们十分不同,他既没背书篓,也没背包袱,反倒是拖着一个木制的箱子往前走。
若是有人细看,定能发现这箱子下面还有两个轮子在滚动。
这是宋楠让宋有财做的简易的行李箱。
箱子有宋槐大腿根高,能装下不少东西。
宋槐拖着箱子去排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等轮到检查他行李的时候,他直接将箱子打开,露出分类整齐的各个区域。
衙役检查了宋槐的举荐信后,眼神没检查前几个人那么凌厉。检查宋槐衣物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粗暴,吃食方面更是拿宋槐箱内的筷子翻看检查,没直接上手。
确认箱内没有写字、各处没有藏小抄,这才挥手示意身后衙役将这古怪的箱子盖上,领着宋槐去后头脱衣检查。
……
仔细穿好衣服后,宋槐才能接触自己带来的箱子。
跟着带路的衙役来了他未来两三日要待的地方。
衙役:“这位公子,请在此考屋待着,若是不经允许四下走动,则会取消本次秋闱资格。”
宋槐点头,随后老老实实在这隔间内归置东西。
考屋之中,极为简陋。
仅够走动一步的地方,搭着两块板子,一块用来写字,一块用来坐。但这两块木板是可活动的,可以拆开用来休息。
宋槐在荆州的时候早已入贡院考过,那时的考室仅三面墙两块板,这里的考室竟还有瓦盖的顶。
可宋槐依旧没有掉以轻心,按照先前准备的将皮子搭好。
准备妥当后,他才盖了件衣裳半趴在板子上休息片刻。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贡院外已经不见排队的人,但周边依旧守了不少人看着贡院大门,似是想透过这大门看到里头眼熟的身影一般。
等所有考生进入考室后,京城来的考官说上几句后,方京墨也说了两句。
随着官差敲着铜锣走动,各个趴着的秀才们纷纷起身,他们知道,考试要开始了。
……
随着太阳出来,贡院之中也逐渐热了起来。
宋槐边上也放着一个帕子准备待会儿用来擦拭汗水,可不能让汗水将考卷打湿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事,第一场秋闱考下来,他一点汗也没出,只因那些官差端来的冰盆就放在他正对面两步之外。
而他正对面那位秀才面前也放了一盆。
中午集体去茅厕之时,他瞧见其他的冰盆都是放在路上正中央的,只有少许几处像他这里一样放了两盆冰。
而这两盆冰旁边,纷纷放着两张椅子。
那是监考的官差们坐的地方。
其余考生只以为那冰是为了官差放的,纷纷羡慕起坐在那两盆冰周围的考生。羡慕归羡慕,他们可不想有两个官差坐在自己面前看自己答题。
只有宋槐知道,这是楠楠送冰给他谋来的福利。
心念及此,答题起来越发顺畅了。
贡院中每日会定时发放两次水,有热水也有常温的水,在这时考生们会拿自己装水的器皿去装了水回来喝。
大部分人都是就着热水吃些馒头饼子。
可一道香味自一处考室之中传开后,啃馒头的那些考生们都要哭了。
是谁?!
是谁在贡院吃火锅?!
这香味闻起来跟宋氏火锅的火锅一模一样!
不对!这里怎么能吃上火锅呢?
心带疑惑的官差闻风而来,看见吃东西的人是宋槐后,默契转身离去。人可没生火,就是用热水泡了些东西吃而已,他们没什么好管的。
这可就苦了考室在宋槐附近的人。
闻着这香喷喷的火锅味,啃自己的馒头。
最苦的自然数坐在宋槐正对面的人和站对面那人的左右两侧,因为他们能看见宋槐吃东西!!
他在吃什么?!
面条!
火锅面!
虽然不知道为何这面被热水一泡就熟了,但依旧不妨碍他们一边啃馒头,一边看着宋槐吃面!
坐宋槐正对面的是个穿着不错的公子哥,他愣愣地看着宋槐吃色香味俱全的面,面无表情地吃着自己家里人准备的精致点心。
这点心,好像味道有些不对。
怎么酸酸的?
朱文辉将点心拿近,细细闻了闻,是甜的。
狠狠咬了一大口,继续品尝着比其他人馒头好上不少的点心,却在看到正对面那人喝热汤的时候破防了。
这点心,还是酸的!!
宋槐吃完了用热水泡开的面条饼子,就想继续答题,没想到写了一道题就遇上难题了。
默默翻出一罐牛肉干来,一边吃着牛肉干一边想着题目。
看见对面这人又吃起牛肉干的朱文辉:哪里来的小子?!能坐在两盆冰前,想来家里也是给了好处的,但他吃的东西自己咋都没见过!
在贡院外的人等了半日就离开,考三日,现在等也等不着。
宋家人也如此。
宋有财在宅子里制冰,宋柳去了医馆买东西,方佩兰则带着宋楠和两个儿媳去了知州府。
宋楹的信来了。
宋柏夫妇去溆水寻宋楹近三个月,一直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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