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虞精神了些,抬眼看苏婼,刚要说什么,旁边喜婆就连忙制止,“今日是大喜之日,可不能乱说话!”

  苏幼虞微微张开的嘴又闭上。

  喜婆板着脸,这嫁的毕竟不是寻常人。

  那多半就是未来帝王了,这些话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还得了!

  “二位姑娘还是少说些话吧,等日后回门相见,有的叙旧。”

  苏幼虞扁了扁嘴,困顿的趴在旁边继续数福袋。

  苏婼毕竟是高嫁又是侧室,没有接亲是送嫁,苏家大房宅院并不怎么热闹,热闹的还是晋王府。

  空寂的皇宫之中,司眠坐在皇帝对面,手里一枚棋子落在棋面上。

  “啪”一声脆响。

  皇帝游思空寂,被这一声脆响唤回神来。

  司眠的视线落在棋盘上,随口问着,“陛下近些时日可好些了?”

  “好些了。”皇帝的声音有些虚弱,但神智稍显清明,“有国师日日相陪,是好些了。”

  皇帝落下一子。

  司眠没多说话,笑着摇了摇头,“臣又输了。”

  司眠起身,在屋子里走动着,“陛下能想开就好,也不枉臣费心思。”

  他环顾四周,发觉皇帝所住的整个朝阳殿内摆设,早早就换上了先前苏清容用的东西,周围摆设,屏风,甚至连墙壁上挂着的书画,都是苏清容的手笔。

  即便是好些了,但晋王送的药喝了那么多,皇帝的身体也早不复当初。

  司眠停在一幅画卷前,忽然弯了弯唇,“陛下这竟然还有璟瑶郡主的画。”

  “璟瑶?”皇帝闻言起身,朝着司眠走了过去,“不可能,这都是容儿的。”

  “这幅画和其他的风格不一样。”司眠看向皇帝的眼睛。

  皇帝迎上司眠的视线,微微一怔,看向那副画,“是不一样。”

  皇帝停在墙壁前,伸手把画摘了下来,“为何朕觉得有些眼熟……好像从哪里见过。”

  皇帝皱着眉,努力思索着。

  “臣倒是觉得,和这本的风格极为相似。”司眠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下来一个话本册子,递给皇帝。

  皇帝脑袋一懵。

  一瞬间脸色大变!

  这个话本是当初从曦荣那里拿来的那个?!

  他猛然上前,从司眠手里拿过来那个话本,里面小插画的风格和手里的画卷近乎一模一样!

  苏幼虞?!

  这话本是她……

  可秦封不是已经处理掉了那个话本先生?!

  苏幼虞是怎么回事?

  皇帝眼前一阵一阵的晕眩,他忽然拿着东西跑了出去,大喊着,“去!去把苏幼虞找来!秦封,还有秦封!还有秦封……”

  剧烈的冲击让皇帝本就脆弱的神经有些支撑不住,他失神的重复着,“秦封骗我,秦封骗我是不是?”

  李公公没听明白,“陛下,怎么突然要秦大人和郡主来?”

  “别,别让天冥宗的人知道,”皇帝浑身上下刺骨的冰凉,焦急的叮嘱,“去找曹瑾,去找曹瑾!让曹瑾带他们来!封了消息,别惊动旁人!”

  司眠站在旁边满意的听着皇帝下令,眉眼低垂,遮掩过眼底的神色。

  彼时已经入夜,晋王府宴请宾客热闹非凡,苏家主子全部都在晋王府张罗婚宴,大批兵甲从皇城中出动,径直包围了兵部尚书府宅院!

  虞问午后无聊就出去溜崽崽,现在都还没回来。

  整个兵部尚书宅院只剩下了看家的下人,院子里卜松慌忙大喊着,“大喜之日,你们这是做什么?”

  “闭嘴!”走在前面的禁军侍卫很是眼生,面容凶恶,“这是皇令!”

  卜松隐隐认出来这是曹瑾身边的人,上次的事情和曹瑾一起被停了职务。

  苏家准备出去报信的下人统统被外面的侍卫拦住押送回来!

  卜松远远看着这一幕很是震惊,这些人他见过多半,但他当年在禁军队伍里很不起眼,因而认识他的人并不多。

  这些人基本都是围猎办事不利被秦封革职调查的侍卫。

  突然被皇帝调出来是什么意思?

  “陛下有令,不要惊动旁人,等郡主回来带她入宫!”禁军侍卫浑浊低沉的嗓音响起。

  冬日夜晚阴冷,狂风卷地起,吹得院门外大红灯笼拼命的摇晃。

  晋王府大门口下人连忙扶住灯笼,转头看院子里仍然是热闹非凡的丝竹鼓乐声音。

  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晋王与苏家的喜事如今招引来了许多宾客,中午成亲礼,愣是在晚上又多办了一场贺宴。

  晚上贺宴是晋王和晋王妃做东宴请贺礼朝臣,和苏婼没什么关系。

  宴会上几乎满朝重臣全部都来了,晋王在不久的将来继承大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再加上皇帝癔症严重根本无法理政,晋王相当于半个皇帝,京城之中没有一个大臣敢不来捧场。

  阵仗堪比宫宴。

  明太傅为首,陪着晋王说着最漂亮的奉承话。

  韩家二老应邀不得不前来,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心里五味杂陈。

  这皇城中短短一年的时间,四个皇子没了三个,容贵妃所生的皇储也没了,皇位落在了最不可能的晋王手上,不知道是该说这皇家夺嫡凶残,还是该说晋王运气好。

  晋王坐于高位上,视线却始终都在下面襟贵冷淡的秦封身上,时不时游移看向对面的苏幼虞。

  他把玩着手边酒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俩仍然不熟的模样。

  秦封为了这丫头,倒是真能忍。

  晋王承认自己心思恶劣,总想要撕裂秦封那副百毒不侵、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面具。

  他偏了偏头,看向自己座位旁边的曦荣。

  晋王笑了,“曦荣啊,你长时间未出宫,今日出来倒也不必拘谨,想坐哪坐哪,皇兄给你撑腰。”

  曦荣闻言有些意外,早早就坐不住了,“真的吗?”

  “当然。”

  晋王话落,曦荣就高高兴兴的起身,朝着秦封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这样的出身,混到现在也不全然是运气,他极其会洞察人心。

  晋王笑着喝了一杯酒。

  秦封和苏幼虞这层窗户纸不戳破,多半是秦封觉得自己不安稳,不想连累她。

  晋王稍微有点自知之明。

  秦封这样的人主动投奔他,主动把皇位送到他面前,肯定是下策。

  秦封一日不娶了苏幼虞,他一日不能安心秦封是心甘情愿臣服。

  一旦这层窗户纸捅破了,秦封不管做什么都会顾忌苏幼虞的名声和未来。

  晋王斟酌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看下去的时候,恰好和苏幼虞的视线撞上。

  苏幼虞看了他一眼,手里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面前的酒盏,表情并不怎么开心。

  晋王看她不开心倒是很开心。

  笑得有点贱。

  宴席上,韩静徽和韩洺并肩入席,偏巧晋王把韩洺的席位安排在了苏幼虞身边。

  韩静徽看了一眼,便知晋王今晚的用意可不简单。

  韩洺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跟苏幼虞打了个招呼就愣是没再敢跟她说话。

  韩静徽看在眼里,轻扯了下唇角,“哥哥,咱俩换个位置呗。”

  韩洺迎上她的视线。

  “你太磨叽了,”韩静徽闲闲散散的解释,“今晚妹妹我帮帮你。”

  “没成,这不是正合你意。”韩洺总也不抱什么希望。

  “我改主意了,”韩静徽起身,走到韩洺身边,“你要是娶个小媳妇回来给我玩玩也不错。”

  韩洺皱起眉,“这是王府,不是你的糙汉子军营,说话注意点。”

  韩静徽端了端身份,纠正了下,“我是说,陪我玩玩。”

  苏幼虞彼时注意力全然不在身边兄妹身上,只牢牢盯着对面秦封的席位。

  看着曦荣大胆的凑了过去,略略羞涩的行礼,“秦大人,本宫前阵子一直病着,还未来得及感谢你围猎上平匪患,也算是救了本宫一命。”

  “公主言重,这是臣的分内事,谈不上救你。”

  曦荣直接坐在秦封身边的席位上,“那秦大人定然是不介意本宫坐在这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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