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安也没打算听他的回应,他只是朝林唐摆了摆手,然后林唐拱手应了声便转身走了。
“玄乙,”沈恒安从容不迫的继续说着,“去王府别院见陆之行,告诉他,我需要他手底下所有的人手。”
玄乙没有半分犹豫,点了下头,转身便走了。
宋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着沈恒安。
明明那么冷静沉默的沈恒安,此时此刻,他浑身散发着一种杀伐果断,狠戾阴沉的气息。
这叫宋元恍惚了一瞬,一个时辰之前的他,还是无欲无求,悠闲倦懒的好似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是他拼命想要得到的了。
沈恒安回到书桌前坐下,他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他手里握着巡防营,即便因着弹劾一事,他暂时不经手任何事了,但李钰多年经营,巡防营早就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淮阳侯手里有京西羽林营。
禁军四大统领,两个雄节军出身,一个顾氏门生,陛下手里,只有四分之一的禁军。
即便是实力最强的那四分之一,陛下也不敢轻易动晟王。
可温小宛呢?
陛下究竟知道多少?xündüxs.ċöm
她到底是以什么身份被带去宫里的?
陆归月吗?
“你当真要走这一步吗?”
宋元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沈恒安睁开眼,平静的看向宋元,只说了一句:“你该回去了。”
宋元默了默,开口:“我现在去御史台······”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家,待着,一步也不要踏出府门。”
沈恒安的声音有些冷峭,眉眼间像是忽然降了霜。
宋元站着没动,片刻,房门被叩响,沈恒安应了一声,进来的是王府的暗卫。
“侯爷,顾相进宫被拦了,此刻还在宫门口。”
“知道了。”
意料之中。
“我也去宫门!”
宋元扔下一句,没等沈恒安回应便匆匆离去。
沈恒安叹了口气。
干啥啥不行,添乱第一名。
······
宫里。
李钰刚进宫便察觉到了异常。
今日巡视的禁军明显多于往日,且,全都是付统领手底下的人,那是陛下最信任的嫡系军。
整个宫里安静的可怕。
而他由陛下身边的梁公公领着,一路上了太极殿。
并非朝会,父皇要在太极殿见他,这从未曾有过。
太极殿外一层又一层的防守,李钰每上一级台阶,心里的疑惑便盛一分。
直到他踏进殿门,轰然响动,太极殿所有的殿门都被合上,他面不改色,继续稳步前行,空旷端重的大殿之上回荡着他的脚步声。
他朝着端坐于龙椅上的陛下走去,停在了台阶下,行礼。
“父皇。”
李钰没等到陛下回应,自顾起了身,他看向上位的陛下,即便已是年迈病弱之躯,依旧散发着一个帝王的威仪。
陛下低垂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神在李钰身上停留着。
“钰儿,走近些。”
苍老的声音透着沙哑,说完他曲起手指抵在唇上低声咳了一阵。
李钰顺从的上了台阶,却没踏上最后那一级,留在了下位,仰视着坐在龙椅上的父亲。
“钰儿,近来在忙些什么?”
陛下接过梁公公递过来的茶盏,抿了两口,语气稀松平常,好似只是父子之间闲话一般。
但,李钰听得出陛下话中的深意,顿了顿,他反问:“父皇问的是?”
陛下投过来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为父随意问,你随意答。”
李钰乖顺的拱手,大略说了些近来的公事,陛下也不打断,就那么耐心的听着,时不时点下头,表示赞成。
直到李钰讲完了,停下来,陛下不紧不慢的看着他,问:“还有吗?”
其实这时,李钰心里已经有所怀疑了,但他还是摇了头,回答:“没有了,父皇。”
陛下的眼神仍旧带着笑意,落在李钰那一张与自己年轻时七八分相像的脸上。
过了好半晌,他转头看向梁公公,抬了抬手。
梁公公弯腰应了,退到一侧,拍了两下手,然后吱呀一声门响,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
待李钰看见时,温小宛已经被两个禁军押着带到了台阶下。
但她被蒙住了眼睛。
李钰原本脱口而出的话全部咽了下去,此刻她毫发无伤,说明父皇还没决定如何处置她,而他现在要想的是,父皇究竟知道了多少。
被蒙住眼睛的温小宛什么也看不见,她微微侧着头,竖起了两只耳朵仔细的听着,可四周静悄悄的,好半晌,听见了几声低沉孱弱的咳嗽声。
那声音听着应该是是个年迈的老者。
不待温小宛继续深想,听得“咚”的一声响,不大,像是膝盖触地的声音。
紧接着,她又被架着带走了。
李钰跪在地上,他一脸哀求的看着陛下:“父皇,是儿臣的错!”
陛下看着他,浑浊的双眸中已经透出一丝丝的怒气,声音也变得冷硬起来:“好,说说,何错之有?”
李钰再度沉默下去。
他不敢轻易开口,陆家的事,肯定是藏不住了,可关键在于,陛下是只知陆归月,还是连陆青雒,陆之行,淮阳侯府,都被陛下看透了。
尤其,陆归月是温小宛,是沈恒安那过世的妻子,这些,陛下也知道了吗?
他沉默了太久,陛下不似方才那么耐心了。
“还是,我问,你说?”
陛下这一句,李钰听后低了低头,算是默认。
“好,那我问你,重翻旧案,你为的是什么?”
“是为了钉死郑国公府,还是为了彻底搞垮老五,连带着把小十三也收拾了?”
一口气说完,陛下明显有些喘,缓了缓,方才又补充了句:“还是,就为了一个女人?”
李钰紧绷的神经松了松。
“父皇。”
他抬起头来,挺直了腰腹,直面着上位的父亲。
“除了您说的这些,我也可以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父亲,儿时,陆伯伯也曾教我骑马射箭,您也曾笑着对陆家大哥说,叫他带我历练,尽管当作自家孩子,还有陆伯伯的长孙陆之行,他比我小不了几岁,那时他······”
“住口!”
帝王之怒,犹如狂风骤降,案上的茶具被一扫而下,碎在李钰膝前,滚下了台阶。
“钰儿,这些年,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太过于纵着你了。”
“以至于,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县令家的小娇妻更新,第191章 为何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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