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个晚上，许晴睡得很踏实，可惜不是假期，又有杀手的破事，不然她肯定不会放齐楚离开。
在生物钟的催动下，许晴下楼退了房，前往警局上班。
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她将昨晚的手枪从大衣兜里拿出，然后取出空弹夹，打开抽屉柜子里的小盒子，取出子弹上弹。
为了避免枪支丢失造成不可挽救的大问题，非特大行动，平常她都不会给手枪上弹，昨晚只是一把空枪罢了。
上好子弹，许晴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走到水房打了一壶开水，回到办公室里洗脸。
随手一抹，便发现嘴角还有些黏糊，忍不住暗骂一句“无耻”，然后再次回到水房打水刷牙。
等她整理完个人卫生，已经快早上八点钟了。
她直接下楼，来到刑侦队的办公室内，这里是警局的骨干力量，大多数警员有直接或间接参与系统性的枪支训练活动，很多人干脆腰间就戴着枪套，随时都能拿枪出任务。
可惜她才刚来没多久，对现任的刑侦队长并不熟悉，只是工作上的泛泛之交，也不太好透露什么内情，只是交代对方保持电话畅通。
刑侦队长很忙，但再忙也意识到是“有活要来了”，他点头道：“放心吧许局长，咱们这些人整天都是和那些地下势力的人打交道，早就都准备好了。”
接着，他谨慎地询问道：“能提前透露下需要多少人嘛，我也好安排人手。”
许晴板着一张显得格外严肃端庄的脸蛋，语气淡然道：“不该问的别问，你也别瞎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安排个啥啊，真要出了事，你们也就打个下手，不可能往前冲，还是得人家专业的武装队伍来解决问题。
送死行动就算了，这年头人命不值钱，但也不便宜。
心里话自然没讲出来。
许晴和手下打完招呼，便给江城监狱打了个电话，询问监狱长在不在······从监狱出来，许晴微翘的嘴角总算松了下来，活动一下发僵的脸蛋，她给齐楚发送短信。
【办好了，等你电话。】
看完收到的短信内容，齐楚将手机收进兜里，然后猛地抬头，看向办公楼顶层开窗的房间。
视线对上，吴伦医反应太慢，还愣在原地，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隔着上百米远，都能被发现。
吴伦医赶忙移开视线，假装没事，慢悠悠转身，退离窗边。
心脏突然狂跳，吴伦医捂着胸口，深呼吸两下，立马掏出手机，“秦公子，他来医院上班了。”
“没发现什么异常，对，我看他挺正常的······杀手到了没？他是中午十二点下班······那就好，到时候他只要出了医院大门，我就给你打电话。”
“诶，秦公子你放心，那小子除了医术好点外，也没啥稀奇的，有你出手请专业人才过来，这小子肯定得死！”
吴伦医挂掉电话，心跳的速度总算缓和下来，自打前几天被钱卫兵报以老拳后，他的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年纪大了，健康恢复起来没那么容易。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齐楚害的他，心里的怒气便怎么也消不下去。
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吴伦医嘴一哆嗦，差点没喊出来。
“谁？谁啊！”
门外没人回应，吴伦医又喊道：“谁在外面？”
“······”
门外依旧安静，吴伦医站不住了，环视左右，从办公桌上拿了块砚台，一边问着“谁在外面”，一边往门外走。
他猛地打开门，举起砚台就要砸。
“啊——”
结果，门外站着一个端着水盆和抹布，前来打扫院长办公室卫生的小护士。
小护士被吓坏了，水盆砸在地上，转身就逃，任凭吴伦医怎么呼喊，小护士也没停下。
吴伦医气急败坏地追出去，让小护士停下，他越追，小护士就越害怕。
“杀人了！”
“谁要杀人？”
一个柔软湿漉的身体撞进怀里，齐楚顿住脚，同时眺望走廊楼梯口另一头刚追出来，手举砚台，凶神恶煞的吴伦医。
小护士自然认识齐楚这位江城医院最近的风云人物，冷静了一点后，语速极快地解释道：“我······我给吴院长打扫卫生，一开门，他·····他就拿着块石头要打我，我就跑，他就追······然后，他来了！啊！”
小护士躲到齐楚身后，抓着齐楚胳膊的手非常用力，整个人几乎要缩成一团。
吴伦医看清是齐楚后，心里发虚，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刚才在楼上两人还对视过，这下又碰面了，要是躲开说不定就要惹人怀疑，杀手已经到了江城县，他不想这个时候出问题。
再加上小护士的误会，吴伦医生怕小护士在外头乱说话，必须得解释清楚。
齐楚扫了吴伦医手里的砚台一眼，心想这老小子如果没发疯的话，不应该拿着玩意杀人啊·······“吴伦医，你搞什么东西？”
“举着块破石头，还追着人家小妹妹跑，你不会是老年痴呆犯了吧？”
吴伦医冷哼一声，“这是个误会，不关你的事，你让她过来。解释清楚，刚才为什么敲我的门，问她又不回答，我怎么知道门外是什么人？”
小护士从齐楚背后露出脸，手指吴伦医，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没敲门，我才刚到门口，你······你······你就拿着石头要打我。”
吴伦医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怒声道：“我听见敲门声才去开门的，你没有敲门，我干嘛开门，刚才门外就你一个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小护士委屈道：“我没有骗人。刚才我端着水盆的，怎么敲门？”
吴伦医直接噎住，是啊，刚才小护士手里端着东西，没功夫敲门，难不成，是用······吴伦医视线往下，打量小护士的双腿······
“嘿！看什么看，你特么的耍流氓呢，”齐楚挡在小护士面前，很是厌恶地说道：“吴伦医，你老眼昏花就算了，别冤枉好人。人家没敲门就算了，敲门你也不该拿石头开门吓人。”
“不干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你干了什么腌臜破事，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你今天的行为，已经严重危害到了大家的人身安全，你以后给我注意点，再让我抓到，别怪我不客气！”
小护士敬佩地看着齐楚，在院里，敢这么霸气地和院长说话的人，小护士还真没见过。
何况齐楚还是为她这样做，更让小护士满眼冒星星。
吴伦医的脸色，像是吃了大粪一样难受，他分明就听到了清楚的敲门声才开门的，可小护士偏偏不承认，这让他很是难受。
加上齐楚在这里充当搅屎棍，败坏他的名声，更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看着齐楚和小护士离开，吴伦医手里攥着砚台，手臂青筋暴起，恨不得现在就朝齐楚后脑勺扔过去。
偏偏这时，齐楚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吴伦医连忙挤出一个笑脸，目送齐楚和小护士离开。
心里却给齐楚安排了无数种死法，想着等齐楚死了，该怎么庆祝······
齐楚带着小护士下了楼，往护士站走，关心道：“你衣服都湿了，带了干净衣服嘛？”
“我没带，但我可以找阿姨们借，她们人都很好的。”小护士答道。
小护士今年可能才刚十八岁，一百五十多公分出头的身高，去掉脚上一双小白鞋，脑袋可能才到齐楚的胸口。
身材娇小，脸蛋也很嫩，看着就和刚上高中不久的小屁孩差不多，但齐楚知道，既然都上班了，年纪不可能太小。
小护士下半身的制服被水浸染成了半透明状，走着走着，路过廊桥时被狂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齐楚见她身体单薄，心有不忍，脱下外套，准备给小护士披上，不料却被躲开。
小护士拒绝道：“不用了，我不想弄湿你的衣服。”
齐楚眼睛眯起，上下打量小护士一眼，忽然问道：“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小护士眼神茫然，打量着齐楚，然后摇头道：“没有吧，我好像没见过你呢。”
“那可能是我认错了吧，”齐楚摇摇头，“算了，倒是可怜你大老远从省城跟着我到江城县来，这么远一路，我都坐飞机了，你还能找过来，真是了不起啊。”
小护士眨巴一下眼睛，脸上的茫然更甚，好像听不懂齐楚在说什么。
齐楚见状，也懒得装了，倏地出手，想要将她的手臂抓住。
呼——
人影一闪，齐楚抓了个寂寞。
小护士出现在三米之外，身上沾水的制服被脱去，整个人被一件带兜帽的黑袍罩住，只能看清带着下巴的半张脸。
“哼，肮脏低贱的食物，你也配碰我？”
“······”
小护士······不对，应该说是黑袍女子，踱着步子，慢慢往后撤。
齐楚亦步亦趋地跟上，好不容易正面碰到这个神秘的黑袍女子，不管是敌是友，必须先抓起来再说。
对方这种暗搓搓靠近他的小动作，明显就是不怀好意的，尤其是还冒充护士身份，更让他觉得可疑。
黑袍女子见齐楚一直向前走，而身后又是十几米长的半密闭走廊，很难逃脱，有些生气地喊道：“你给我站住！”
齐楚不搭理她，继续往前走，开玩笑，老子干嘛要听你的，说站住就站住，我不要面子的是吧。
黑袍女子无奈，挥动手臂，一朵鲜艳无比的玫瑰花出现在她的手心，接着，玫瑰花瓣迅速枯萎，化作一蓬蓬黑色的雾气。
齐楚暗中警惕的同时，自我封闭六识。
黑雾飘来，然后散去。
齐楚乐了，“你这是什么把戏，变魔术给我看就算了，我兜里没零钱，不好打赏你。”
黑袍女子冷笑道：“看清楚了，那是什么！”
话音刚落，齐楚便发觉浑身经脉一麻，各处穴位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股蚀骨吸髓的剧痛传递全身。
“艹！你特么的玩阴的。”
齐楚赶忙打开六识，外放罡气，将那些堵住穴位的东西驱散出去。
只见一团浓郁的黑雾，从他身上冒起，嗡嗡作响，吱吱呀呀的叫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哼，你就留在这里，好好陪我的孩子们玩一玩吧！”黑袍女子说道，趁机闪身，消失在走廊尽头。
齐楚第一次见识这种黑雾，不敢大意，自然不敢去追。
那团黑雾被他推离身体表面后，并未消停，而是继续朝他进攻，罡气护罩不到片刻，就被黑雾穿过。
吓得齐楚亡魂大冒，这是什么鬼东西，居然有啃噬灵气的功能，简直太逆天了！
黑雾化作一道浓烟，从胸口钻入，
齐楚立马意识到，这些东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破了他的护体罡气，但并没有完全破，只是出现一个缺口罢了，还有救。
齐楚气血涌动，丹田内冒出大量的金光，浩荡的金色能量从四肢百骸放出，化作罡气堵在黑雾前面。
黑雾受挫，进攻势头立马减缓，重新遍布齐楚全身，
从外面看，齐楚被黑雾完全笼罩，一点光都透不进去，十分恐怖。
嗡！
一道黑光从齐楚胸口亮起，直接射穿了黑雾，
黑雾破散，落在地上，化作一片吱吱乱叫，蠕动着的黑色粉末，
漂浮而起的万灵玉碑主碎片，可能是看到威胁解除，再次归于沉寂。
“原来是蛊虫。”
齐楚蹲下身，用手指摁在黑色粉末上，放在面前端详，
多亏了眼神好，这些蛊虫还聚拢在一堆，不然常人很难发现这些比虱子都要小一圈的小玩意儿。
因为看不太清，齐楚也确定不了，这些蛊虫具体是哪一种。
他得到的医家传承，青龙医典记载下的各种知识，都是几千上万年的东西了，蛊虫有太多一种，而蛊虫本身就是可以不断培养进化的东西，种类太多不固定，很难每一种都记录下来。
只有那种害人太多，十分出名的，才有记录。
而眼前这种黑雾蛊虫，也就刚开始能够让人惊慌一下，只要反应够快，对能够外放灵气的修仙者来说，并无太大的威胁。
这时，一道驳杂的灰色能量从万灵玉碑的主碎片里飘出，同时主碎片发出示意，让他接受。
齐楚知道这些灵气，都是主碎片从黑雾蛊虫上吸收来的，顿时没了兴趣，摆摆手，让主碎片自己消化。
主碎片一点都不矫情，你不吃，我自己吃。
吃完，主碎片发出示意，表示还想吃。
齐楚：“滚犊子！饿死鬼投胎是吧，差不多得了，我还什么都没吃呢。”
主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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