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书笑道:“现在都是深秋了,哪里还有新茶?”公冶帛辩道:“不过年,就是新茶”。曹嫣道:“你们不用争了,我们早就渴了”。
公冶帛道:“小姑娘,我的茶可不是用来解渴的,是用来品的”,曹嫣道:“这里人倒是不少,可是有几个会品茶?”公冶帛笑道:“让不会品茶的人觉着茶水芳香无比,那才是本事”。
公也是接话道:“他们还要听我说故事,二十年前,那件事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们?”公冶帛道:“是不是韩家村的事?”公冶书说道:“那是当然,若是别的事,还会这样郑重其事吗!”
几个人正说着话,公冶帛端过三壶茶来,接着说道:“你们若是品出这茶水的味道,我就不要你们茶钱了”,公冶书笑道:“你这两壶茶能值几个钱,我才不屑和你打赌”。
公冶帛道:“谁若是能品出味道,我教他几手我的看家本事,我可以这样说,学会我这几手,走遍天下,不愁无饭可吃”。
叶无心见他们说起了茶,不再提韩家庄的事情,心说,也不急在这一时,等会再说。曹嫣道:“公冶大伯可是说话当真”。公冶帛道:“那是自然”。曹嫣接着说道:“倘若我品出茶水的味道,你不用教我本事,带着我们到韩家庄的旧址走一走就可”。
公冶帛面现犹豫之色,曹嫣笑道:“看来公冶大伯不敢打赌”。公冶帛明知道她是言语相激,但又岂可认输,说道:“你若能品出此茶的妙处,我就领你们去韩家庄”。
公冶书道:“你如何能答应?”公冶帛笑道:“谅她也品不出个所以然来”。曹嫣把三壶茶水各到了一杯,说道:“公冶伯伯,看这茶水颜色,和茶叶形状,这是黄山毛峰吧?”
公冶帛点头说道:“不错,这正是黄山毛峰,你何以知道”,曹嫣说道:“毛峰茶最为独特,成茶外形细嫩扁曲,多毫有峰,色泽油润光滑;冲泡杯中雾气绕顶,滋味醇甜,鲜香持久。”公冶帛道:“小丫头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了解茶叶,真乃奇人也”。
曹嫣道:“公冶伯伯,你不想想我是谁的徒弟,我那几个师父,闲常时最是喜欢品茶,什么样的野茶,奇茶,我都听说过一些,只是名字倒是知道的不多”。
公冶帛道:“那你品品这几杯茶,又有何不同?”,曹嫣端起茶碗,用舌尖挨个舔了一下,脸上突显惊奇之色,说道:“这三碗都是毛峰茶所沏,但味道又是不同”。
公冶帛道:“味道有何不同?”曹嫣道:“我想味道为何不同,公冶伯伯自然知道”,公冶帛微微点点头,眼神中满含赞许。xündüxs.ċöm
曹嫣继续说道:“同一种茶,你用井水泡是一种味道,用泉水泡又是一种味道,你用蒿草烧水是一种味道,你用梨木烧水味道又是不同”。公冶书忍不住插话道:“烧一壶水,要这么麻烦”。
公冶帛恼怒的看了一眼公冶书,嫌他打断曹嫣的话。公冶书赌气把头扭向一边。公冶帛问道:“丫头,你说我这泡茶之水,是井水还是泉水”。
曹嫣笑着摇头说道:“既不是井水,也不是泉水,是江水”。公冶帛惊道:“小丫头如何知道这是江水”。曹嫣道:“井水和泉水虽是甘甜,但难免有小家子气,泥腥味重,倒是这江水,奔流而来,不知道跑了几天几夜,喝到嘴里,还有那浩浩荡荡之感”。
公冶书不禁好奇,问道:“你如何品出浩浩荡荡之感”。曹嫣道:“这也凭着自己感悟吧!公冶伯伯,我说的对也不对?”公冶帛大加赞许,连声夸赞,叶无心听到茶水中竟然有如此讲究,自己犹如听天书一般,曹嫣说道:“取水之时,已到秋日,若是春日取水,味道更好”。公冶书道:“何以见得?”
曹嫣道:“二叔乃是读书之人,没有读过一江春水向东流吗,春水一江,蒌蒿满地,该是何等的怡然自乐”。
公冶帛道:“丫头,你若是想去韩家庄,只要你说这江水取自哪个江里,我就带你去”。曹嫣道:“公冶伯伯,我不但知道你这水取自哪个江里,还知道,取自哪里”
公冶帛惊道:“丫头,你说的当真?”曹嫣道:“自然当真,你这三壶水取自杨子江”,公冶帛点头说道:“不错”。曹嫣继续说道:“这一壶水,你取自瞿塘峡之中,那瞿塘峡在三峡之中最短,才十多里,但却是最险要的地方那大江出了巴蜀,一头扎入荆楚大地,而瞿塘峡厄守门户,万千激流,汇入一体,所以这壶茶味道重一些”。
公冶帛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曹嫣道:“这壶茶取自巫峡之中”。公冶书道:“这壶水有何特点?”曹嫣接话道:“那巫峡缘何得名,因那巫山神女,神女丈夫驾船不归,神女化为山峰,经年累月,盼丈夫归来,那眼泪不知流了千年万年,所以巫峡里的水也有了神女眼泪苦涩的味道”。
公冶帛哈哈大笑,说道:“这个故事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虽然有些牵强,但也能解释的通,不过这水真取自巫峡,当年苏学士曾为王安石取三峡水泡茶,取上峡味重,下峡味轻,只有中峡最好,这中峡正是巫峡,巫峡之水泡茶不轻不重,你说的苦味,这黄山毛峰本属绿茶,自然有稍许苦味,小丫头编的故事,倒让这茶水更添滋味”。
曹嫣道:“公冶伯伯,我既然说上来你这水取自哪里,品出茶水味道,你就该带我们去韩家庄了吧?”公冶帛说道:“那是自然”。公冶书道:“你们品了好茶,这三壶茶我们不能糟蹋了,我们就着这三壶茶讲那个故事”。
公冶帛道:“这样也好,你们先听故事,若是听中了故事,还想去韩家庄,我们再去不迟”。曹嫣笑道:“这三壶好茶可是不能糟蹋,我们一边喝茶,一边听二叔讲故事”。
公冶帛道:“你们喝茶,我还有做的时令点心,给你们尝一尝”。说罢又端来几个小盘,叶无心看到里面是桂花糕,芙蓉糖之类。
公冶书喝了茶,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要听故事,就仔细听,看一看,听完了还想不想去韩家庄”。
叶无心点点头,说道:“二叔,你讲就是”,公冶帛笑道:“叶无心看来对品茶没有兴趣,还是喜欢听故事”。公冶帛说道:“我们这淮安可是富庶之地,为啥,就是因为这里陆路,水路,交通便利,往南是扬州,我们大宋国所有的大盐商都住在扬州”。
叶无心听他说到我们大宋国,心里不禁感到好笑,前些日子,嘴里还口口声声说我们西夏国,现在竟然换成了我们大宋国。
曹嫣问道:“大盐商住在扬州,和淮安又有什么关系?”,公冶帛道:“只要你们不随便打岔,马上就能扯上关系”。
曹嫣撇了撇嘴,公冶书装作没有看见,继续说道:“那些大盐商虽然住在扬州,但是在汴州都有产业,他们把在扬州挣到的银钱,想办法送到汴州,自然就要找人押运,这淮安陆路水路发达,自然是这些银钱的必经之路”。
曹嫣又问道:“是不是淮安出来一帮劫匪,把银子都劫了”。公冶书瞪了他一眼,嫌她插话,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有一个大盐商就丢了一千万两银子”,叶无心吃了一惊,一千万两银子,他可是不敢想象,若是堆成堆,怕是有小山大小。
曹嫣又好奇的说道:“这么多银子,他们该是如何运送?”公冶书又不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根本就不用骡马驼运,我们大宋国早就有了纸做的银钱”。叶无心道:“纸做的银钱,是盐钞吧?”
公冶书道:“就是盐钞,一千万两,几个人也尽数背得了”。曹嫣啧啧说道:“那这一张盐钞是多少两?”公冶书道:“我只是听说,又不曾见过,可能是一张一千两吧”。
公冶书恨恨的看着曹嫣,嫌他一直打断他的话,曹嫣闭口不言。公冶书继续说道:“那个大盐商找了十二个江湖好手,把这一千万两的盐钞带在身上,送到汴州”。
公冶书见曹嫣不打岔,似乎又觉得不自在。就说道:“你们猜,这个大盐商是谁?”曹嫣嗔了他一眼说道:“二十多年前,还没有我们,我们如何猜的出来”。
公冶书道:“知道你们猜不出来”,叶无心道:“我能猜得出来”,公冶书有些好奇,问道:“你如何能猜?”
叶无心道:“你既然让我们猜,就说明我们一定知道或认识这个人,要不然就是认识和这个人相熟的人”。公冶书说道:“不错”,叶无心道:“那我就更有把握了,这个人肯定是李复宗的父亲”。公冶书一愣,随即说道:“你小子就是聪明,我稍一露话音,你就知道是李复宗”。叶无心道:“我认识的人,能拿出一千万两银子的,也就只有李复宗了”。
公冶书道:“你猜的这个人不是李复宗的父亲,但也和父亲差不多,是他的亲叔父,名叫李禅修”,曹嫣道:“这像个和尚的名字”,公冶书说道:“你说的对这个李禅修最喜佛道。”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乱世江湖奇情录更新,二百章 茶道之说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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