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跑完,沈阿回只感觉喉咙泛着一股腥甜,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大志也好不了多少,扶着墙直喘气,心中愤愤不平,听着队伍中散出来一两声抱怨,心中更是烦躁。
直接怒道,“你们可闭嘴吧!让你们起来,你们不起,结果你们一个个都不听。害得我们被你们连累,你们还好意思抱怨?”
队伍中不再有人说话,徐老三正在跟校尉说着话,遥遥地指着大志,“这个人不错啊!一下子跑了二十里,还有劲去骂人呢!”
那个校尉却将目光移向了旁边的沈阿回,“我看那小子也不错。”
徐老三看了一眼,撇撇嘴,“我觉着不行,你看看他,跟个小鸡仔一样,等日后穿上甲胄,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得动。”
校尉轻轻笑了一声,“那可不一定啊!”
徐老三来了脾气,“那我们就赌一把,就看这小子能不能撑到最后。”
校尉轻笑一声,“赌什么?你天天那点俸禄全都拿来喝酒吃肉了,还有什么可赌的?”
徐老三瞪圆了眼,“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怎么没有东西,我在营帐中埋了几坛好酒。”说完看看左右,发现无人在意这边的情况,就继续说了起来。
“我本来打算再埋些年头再挖出来的,不过,你小子有什么东西可赌啊?”
那校尉露齿一笑,“我包你两个月的酒,行不行?”
徐老三嘿嘿一笑,“行,你小子够爽快。咱们就一言为定。”
沈阿回如同所有的新兵一样,拿着武器练着招式。这些招式沈阿回已练过千百遍,早已熟记于心。
但在家时,沈阿回从来没有用过如此笨拙且破旧的武器,加上手掌纤嫩,不多久手心就磨出了几个大泡。
其中滋味不必言说,但还是忍着不适,完成了任务。这一点也让徐老三挑不出毛病。
这一天终于要结束了,沈阿回也被饿得前胸贴后背,跟所有人一起狼吞虎咽起来,什么仪态举止全都抛之脑后去了。
到了晚上沐浴时,沈阿回继续如法炮制,到了昨天那条小溪前,为了避开那人,沈阿回只能委屈巴巴地跑到了下游。
沈阿回将自己浸入水中,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她看着手掌,心想要是紫苏看见了肯定心疼死了。
原在家时,沈阿回日日舞刀弄枪双手却一直纤嫩,就是因为紫苏会夜夜用润肤露细细地涂抹于手。
沈阿回忍痛将水泡挑破,在这军营之中双手连个茧子都没有那才是奇怪呢!
沈阿回听着这悠悠虫鸣,直觉心中微烫,有一种陌生的情感在内心生长。
沈阿回边擦着头发进了营帐,许多人都已经上榻入睡了,大志却在床上等着沈阿回。
沈阿回有些惊讶,坐到床上询问道,“哎?大志,你怎么还没有睡啊?”
大志盘着腿,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阿回,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这军营里有认识的人啊?”
沈阿回心中一突,镇定问道,“怎么这样问?现在就有关于我的事传过来了?”
大志一摆手,“才不是呢!就是我看着你跟别人不一样,大家都不知道号角声响起就要起床集合,而你就知道。”
“而且你今天挥剑的招式虽然不流畅,但是非常稳妥,一看就是练过的。”
说完,大志认真地看着沈阿回,“你身上都没有药味呢!你肯定没有去洗药浴,而且你身上不要说虱子了,连个茧子都没有。不像我们这些在土里刨食的人。”
沈阿回心中思索,面上不动声色,“你倒是观察得仔细。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当时老家遭了难,我亲身父母在我幼时将我卖给了我养父母。”
沈阿回将何阿辉的经历说于他听,“我养父母膝下无子,便把我视若珍宝得养着,也拜了个武师傅,学了些刀枪棍棒。可惜他们二老一去,家族众人便以我没有养父母的血脉为由,把我赶了出去。”
“我无处可去,便想着回到亲身父母身边尽尽孝道,没想到亲身父母也在前不久去了。我正在是个孤家寡人,孑然一身了。”
“又恰逢征兵,与其在外四处漂泊流浪,还不如去保家卫国,杀几个鞑子,也算不枉此生了。”
大志听着沈阿回如同说书般,不由得咂咂嘴,“阿辉,你这手机十几载,竟比许多人的一生还要坎坷啊!”
沈阿回佯装伤感,不愿回忆往昔的模样,“我现在已经看开了,若不是大志你问起,我是万万不想说的。”
大志点点头,一脸义薄云天的模样,“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你既给我说了,我们从今个起就是兄弟了。”
沈阿回点点头,“大志,我先睡了。”大志也赶紧钻进被窝里了。
可是还是忍不住用着探索的目光时不时撇一下沈阿回,沈阿回一个翻身隔绝了大志的目光。
也不知道大志看见了她的褥子,由衷感叹道,“怪不得是过过富贵日子的人,连褥子都那么平整。”
第二天,号角响起,大家都乱做一团,不过也算准时出去了。
等徐老三慢慢踱步过来时,看着人群满意地点点头,大手一挥,“先跑个十里再吃饭。”
顿时,唉声叹气一片。
就这样睁眼就是跑和练,到了晚上又是泡药浴的日子过了几天。
这几天沈阿回都没有遇见那个人,这不禁让她放心了许多,在晚间正整理着床褥时,忽而听见有人窃窃私语。
“哎呦,这几天可把我给累坏了。这肚子里真是一点油水也没有,做梦都是啃肉呢!”
有人反驳道,“嘿,你这人才吃了几天饱饭,就想着吃肉了?你怎么不想着当将军啊!那才好喝酒吃肉呢!真是不知好歹。”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承认在家里吃不饱。但是我能上山下河摸鱼抓鸡,打打牙祭。那时肚里还有点荤腥,那像现在嘴里一点味都没有。”
这人越说越理直气壮,“再说,我老家在农忙时也让人吃饱啊!难道我们这一天天没有农忙累?农忙也有荤腥呢!”
此话一出,人心开始浮动了,确实啊!咂咂嘴,里面啥味都没有。如果上山逮只兔子也是好的啊!
那人一看,便知道大家都心动了,便趁热打铁道,“就今个,咱哥几个就去打打牙祭,等晚上人都睡了,咱们就去。”
沈阿回正想开口劝阻,旁边的大志就拉了她一边,阻止了她,悄悄地说道,“这也正常,那些老兵私底下也去山上打打牙祭呢!大家都知道,就是不说而已。”
“你还是不要说了,人家也不一定领情。就算这会把他们劝下来,等到你不在时,他们也会照样这样干的。”
沈阿回一想,这到也是。自己不也违反了宵禁的军规吗?这真是半斤对八两。
于是沈阿回便放心地去睡了。
那何老大的手下崔齐正领着一帮人捉了鱼兔正烤着呢,就有人听见了脚步声,顿时慌乱了起来。
赶紧将火熄了,连烤好的东西都来不及拿,便赶紧连滚带爬地滚下了山。
惊魂未定时,却有人好奇地问他们怎么回事?难不成跟徐老三的手下一样上山打牙祭去了?
他们自然不承认,心思一动,开始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原是那几人中有个嘴大的,竟将此事到处去说,不久两个营里都知道了他们今天要偷跑出去。
这下让崔齐有了由头发作了,本来就与那边人不对付,现下又被搞得如此狼狈不堪,更是要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大家就这么一通气,便让崔齐告于了何阿大。
何阿大正愁自己忽然空降到这里,虽然自己是下贬,但武将可不认这个,他们只认实力与拳头。xündüxs.ċöm
结果,这崔齐就将机会递到了他的手里,这件事可大可小,却能给自己立下一个恪守军规的名声。
于是可怜了那帮人看见了被烤好的鱼兔,心中正疑,但不多时,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这在这吞咽之间,被逮了个正着。何阿大带着人将徐老三的门给叩开了。
其实也只不过是两句软话的事,谁知徐老三直接了当的说道,“我手下的触犯军规,也是我看管不力,来人。”
门外持刀而立的将领走了进来,这七零八碎的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徐老三这个人向来让人琢磨不透,一时间他这个跟了徐老三十年的人也不知道徐老三让他干什么。
“徐百长,有何吩咐?”
徐老三双手一伸,“你将我捆了去,我要向镇北将军负荆请罪。”
这下子,谁也摸不着头脑了,这徐老三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正巡查的兵卒一看事情不对就已经报了上去,而镇北将军苏临刚被人从被窝里叫出,正一肚子火,冷眼一看,心下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不就是一人想图个好名声,大半夜的去抓人。但没想到把人带到跟前了,这徐老三不按寻常出牌。
这徐老三是不想给他做脸,甚至自己的脸也不要了。结果就闹了怎么一出,要是平时苏临还能看看戏,但是现在可不一样。
苏临只吩咐了人说,“深夜喧闹,罚十军棍后再来拜见。”
何阿大有苦难言,怎么就白白地连累了他去,他不禁对这没脸没皮的徐老三横眉冷竖。
谁知那人却一脸大义凛然地挨了十军棍。何阿大也只能跟着挨了十军棍,再去拜见将军时,他已穿戴完整。
不等苏临开口,何阿大就将这满肚子委屈全说了出来,“将军,在下本是好意,这几个新兵蛋子万一在山上碰上了什么毒蛇猛兽可怎么办?”
苏临揉着跟,这禁止上山还是前将军百溯留下的规矩,百溯虽为开国将军,但之后贪赃枉法,徇私舞弊。
被判了个贬为庶民,留放卞洲去了。说来这条军规的由来也令人颇有微词,只不过是两伙兵卒同时逮到了一只兔子,便为了这兔子的归属权争执了起来,后来就演变成为械斗。
于是百溯就直接定了这个规矩,从苏临上任以来,他自己也去过几次山上打猎呢!他心思一转,这倒是个好契机。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后,将军她成了王爷的掌中娇更新,84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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