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若瑜不傻,心里隐隐有了猜测,精致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平静如水,也许是与她饱读诗书有关。
“爷爷知道孙儿不怎么出门的,所以也不清楚这位世子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呼”
孙秀川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爷爷是想让孙儿嫁给武王府的顾辞吗?”
孙若瑜大致已经知道爷爷在想什么,没有一点慌乱,直接这般说道。
孙秀川微微一愣,终究是乱了心神,连一个小女孩都能看出他的心思来了。
脸上浮现愧疚,孙秀川缓缓说道:“方才陛下与我说,想让你与武王府的顾辞结为连理。”
“爷爷想问问你的意见,若是不同意,那爷爷就去拒绝陛下。”
孙若瑜垂了垂眼帘,不知道她想什么。
孙秀川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孙女,等她开口。
过了片刻,孙若瑜才说道:“爷爷怎么想?”
孙秀川一愣,没想到孙女会将这个问题抛回来,脸上露出苦笑,长叹一声。
“爷爷老了,是时候为你以后做些铺垫了,武王府的势力很强,能让你以后过得安稳一些。”
“天澜……要乱了……”
孙若瑜点点头,绝美的脸蛋有认同之色。
“全凭爷爷做主!”
孙秀川身体微微一颤,“若瑜你很聪明,可是太聪明却不好!”
孙若瑜若有所思,片刻后,才认真的说道:“爷爷我嫁,以后只做一个安稳的王妃。”
孙秀川回头看向她,似在确定,“不后悔?”
孙若瑜浅浅一笑,“不后悔!”
孙秀川伸手抚摸着宝贝孙女的头,“孩子,没有情和爱的人生是不完整的,爷爷对不起你!”
……
次日一大早,武王府迎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顾辞亲自接待了他。
偌大的客厅之中,只有顾辞两人,顾辞与孙秀川相对而坐。
“不知丞相大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顾辞为他斟了一碗香茗,缓缓开口说道,对于这位当朝丞相,顾辞心里还是颇为敬重的,九十几的年纪还在兢兢业业的为大周付出。
孙秀川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和善的笑意,他就是想来看看武王府的顾辞是个怎样的人。
“哈哈,世子见怪了。”
“想来武王在世,我二人就是忘年之交啊,他主外,老夫主内,常常因政务而促膝长谈。”
没有用本官自称,孙秀川表现的很和善,不像朝会那个说一不二的丞相。
虽然年老,顾辞依然能够在孙秀川身上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威严。
这位丞相修为并不高,堪堪先天真气。顾辞一眼就能看穿,却不会有半点轻视。
“没想到,我父王竟然和丞相大人有如此交情。”
孙秀川微微抿了一口香茗,惆怅的说道:“是啊,王爷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可惜天妒英才……唉,是老朽夫孟浪了,不谈此事儿。”
孙秀川举杯以示歉意。
顾辞摆了摆手,一脸淡然的说道:“无妨,事情已经过去了,生死各安天命!”
孙秀川心里升起几分认可,不是一个易怒之人。
换了一个话题,孙秀川继续说道:“听说半年前世子成了废人,老夫政务繁忙,也没能来看望,现在来迟了,世子不会嫌弃吧?”
顾辞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这老家伙……是来挑事儿?
不过看在他年事已高,为国为民的份上,顾辞不准备跟他计较了。
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丞相大人不是来喝茶的吧?”
孙秀川也不说话,颤颤巍巍的低头喝茶。
这不就是在喝茶吗?
低垂的眼帘之下,有一丝满意,嗯…还算沉稳。
看来变成废人并没有打击到他的内心。
没有回答顾辞的话,孙秀川放下茶杯,“世子觉得…这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顾辞端详了一眼孙秀川,心里隐隐有些奇怪,这人有些莫名其妙。
顾辞同样没有回话,他觉得这老家伙有病,毕竟年纪不小了。
摆弄着茶盏,顾辞低头品茶。
孙秀川微微一笑,也不恼。
“听说,陛下要给你赐婚?”
过了一会儿,孙秀川开口说道。
顾辞脸上浮现短暂的惊愕,这…怎么都知道了?
“嗯!”
想着对方是当朝丞相,更有一个帝师的身份,他知道也并不奇怪。
“世子可知,陛下为你提亲的是谁家?”
顾辞上下打量了一下孙秀川,没想到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八卦。
孙秀川坦然自若,没有丝毫不自在。
“老家伙,你事儿太多了吧,难不成你都这么年纪了,还想找个小娇妻?”
顾辞连丞相都不叫了,鄙夷的看着他。
孙秀川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心里又多了一个结论:小孩儿心性。
“世子误会了,此前陛下来找我商量,将哪家闺秀嫁给你才好。”
“哦?”
“难不成你知道?”
顾辞有些诧异的问道。
孙秀川脸色一正,“本官当然知道!”
“哦。”顾辞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将鞋脱了下来,双脚搭在另一张木椅上。
孙秀川顿时懵了,没有理会顾辞的不雅行为,惊讶的说道:“你不想知道是谁?”
“管她是谁,武王府这么大,无非就是多一个人吃饭呗!”
“也是。”
孙秀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我就不跟世子说是谁了。”
说完,孙秀川还悄悄的观察顾辞的反应。
殊不知,顾辞不是废人,修为更是先天,对于孙秀川的观察,他早就知道了。
可就是不知道孙秀川来是为了试探什么,所以顾辞准备装傻。
见顾辞不回答,孙秀川也不在意,心里又下了一个结论:随性!
接下来就是孙秀川一直在那儿问,顾辞爱搭不理。
我是废人我怕谁!
他丝毫不顾及有没有得罪当朝丞相。
要是先前孙秀川不挑事儿,顾辞也不会这样表现,谁让他一直搁着试探呢。
之后,孙秀川更是厚着脸皮在王府吃了晚饭之后才离开,顾辞简直佩服他的厚脸皮,不愧是当朝丞相,只会选择性的理会对自己不尴尬的东西。
其他的一概当没看见,老油条了。
傍晚离去的孙秀川,最后得到一个结论:对下人亲和。m.xündüxs.ċö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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