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提还好,这么一提,苏成和冰之女皇的脸色都明显臭了起来。
“苏辰……若非是他扰乱了世界的秩序,我何必如此着急着集齐神之心?”冰之女皇咬牙切齿地道。
“那个家伙有些意思,他和我很像,但是并没有意识到世界真相的残酷。”
空依然一副漠视一切的样子,道:“不过无所谓,我已经先他一步做出了选择。原本为世界而献祭的世外人,只需要有我一个。很可惜,他也被记录在世界树中了。”
他看向下方愚人众的船只,剑尖一划,淡淡道:“降临吧,深渊!”
既然其他地方的深渊受到了阻碍,那就从这里开始开刀吧。
眼前的愚人众执行官们,正好很碍事。
漆黑的裂缝开启,无数深渊巨物降临……不过一时也无法吞噬愚人众的那艘银白巨轮。
此时,达达利亚还在乘船赶来的路上……他的技法对群战很有优势,没有来得及到这边来,是愚人众战力很大的损失。
“好胆!”
冰之女皇越过影的阻拦,冲向空……
影张了张嘴,明明是想向他们说一下苏辰的情况,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不善与人交流……或许让将军来还会好一些。
苏辰看到这里,终于想出手结束这场闹剧了。
但注意到周围慢慢亮起的世界,他眯了眯眼,又放下了抬起的手。
有人比他出手更快。
一道神明以下之人根本无法直视的虚幻身影,凭空出现在冰之女皇面前。
这种感觉苏辰很熟悉,和当初出现在自己的虚幻房间中的那个人影也很像,但很明显不是同一个。
比起那位完美的身材来说,眼前这个人影要显得娇小一些。
这是一位和胡桃的身材类似的少女,身上穿着蓝底白纹、如同天空一般美丽飘逸的衣裙,头悬圣洁的金色光环,背后有着一对飘着道道光羽的巨大白色光翼。
那飘落的光羽,就像苏辰的头发一般,很快又重新回到她的身体中,再次生出,生生不绝。
在苏辰看来,如果没有那足以扭曲世界的至高气势,她就宛如一个邻家小妹妹一般娇俏可爱。
但她有。
所以,她的身份昭然若揭。
法涅斯,此世至高的『天理』,一切的根源。
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一番形象……还挺可爱的。
她随手一挥,冰之女皇便被击退。
这一退不要紧,六颗璀璨的棋子也掉落出来,随之破碎,其中的力量也重新回归到世界之中。
“你疯了?那可是你亲手发下的神之心,我们用了500年才让它们有了这样的力量?!”
在冰之女皇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法涅斯扫了一眼下方的深渊之物,柔和的光芒便在她目光所至之处亮起,将漆黑化为了虚无。
“嘁……”
再次面对这不可思议的力量,空暗暗心惊,但并不慌张,只是挥剑,以来自世界之外的漆黑之力劈开了『天理』封锁的空间,想要遁回深渊。
她的出现并不会改变结局,深渊终究吞噬一切,只不过会再晚上一些而已。
而她也不能真正杀死自己和荧,他们应天空的召唤而来,是世界早已认可的一份希望,即使是能够掌控世界的『天理』,也要遵从世界本身的这份意志。
但法涅斯那轻柔又不容忽视的话语,让空停下了脚步。
“能够拯救世界的,不是你们,也不是我。”
“那位的存在已经彻底改变了这里,这一点连我也感到不可思议……世界究竟是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怪胎?他的力量已经完全凌驾于这个宇宙之外……”
“来自世外的旅者啊,你曾以为这是一根无根的大树吧?”
空默默转身,惊疑不定地看着法涅斯。
从她这异常平淡,甚至有些轻松的语气看来,难道……
果然,她接下来的话语肯定了空的那份猜测。
“苏辰,已经成为了世界的根!
“而且,他所能够承受的上限……连我也看不清。”
说着,天理的目光看向了一旁慢慢现出身形的苏辰。
在他们开始对话的时候,周围的时空突然好像静止了一般,云朵停止了变幻,浪花停止了翻涌,苏辰下面的『少女』也停止了歌声……
但在苏辰的安排下,周边的三人,还是能听到他们的对话的。
苏辰只是望着她那双充斥着复杂神色的大眼睛,用和她相似的平淡语气说道:“所以说,你终于打定主意把世界交给我了?”
根什么的……苏辰不太懂,不过,护下这个世界,确实是轻而易举的事。
法涅斯同样有着支配世界的力量,而且这里还是她的主场,如果能和她打一架,倒也是极为有趣。
苏辰大概模拟了一下和她的争斗:“估摸着,她能够坚持很长一段时间吧……没能好好取悦一下彼此,真是可惜。”
这番模拟不仅极为精准,而且本就是可以顺从着他的心意,转化为现实的。
只不过,对方似乎看破了他的能力……毕竟是『天理』,苏辰潜意识里,还是允许她有这种资格的。
法涅斯轻声叹道:“哎……何必做这种毫无意义的疑问?在我出现在你面前的这一刻,我的一切就已经属于你了。”
自根源演化而来的世界,在来自根源之人的面前,只有被支配的结果……这份简单的真相,却只有苏辰能理解。
只要是被他所见证到的,都会映射在他的心中,形成本身存在之上的“真实”,接受他的支配。
法涅斯也有这种力量,她用来见证的,就是“世界树”。
世界树上确实留下了苏辰的痕迹,但与其说是世界树记录了苏辰,倒不如说是苏辰记录下了世界。
就像白纸上记录的黑点,因为这个黑点过于庞大,而变成了黑纸上记录的白点。
法涅斯真的很怀疑……单凭世界的呼唤,真的能带来苏辰这样的存在吗?
难道……有更高层次的力量插手?
“确实如此,但我也并不想承认我这种足以扭曲一切的力量。所以,可以麻烦你陪我演一场戏吗?”
在得到『天理』的点明后,苏辰不得不直面这种感觉。
当世事尽如所愿,也未免显得无趣。
有趣的旅行,才更有意义。
“以后,得想办法稍稍收敛一下这份能力……至少别那么明显。”
“不过,某种程度上也还挺爽的……”
在苏辰陷入犹豫的时候,法涅斯露出一丝绝美的笑容,柔声道:“……遵命。那么这个世界送你了,拿去玩儿吧。”
她飘然而至,在他的额心烙下冰凉的一吻……飘然而退,回到原地,静静望着苏辰。
这一刻,世界换了主人。
但世界本身还并没有什么改变。
对世人来说,这一段时间唯一发生的怪事,就是几只突然出现在城镇中的深渊魔物。
世人不知天外之事,天上王座已换新神。
其名,苏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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