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地面都湿透了，叶如烟早晨出来吃了饭，又站在屋檐下看着雨，不说话，也不动。
宋袅给她搬了把椅子，她道了谢，坐下继续看着院子。
今天华叔没有过来，因为宋袅昨天下午跟他说过，今天贺国强会来，所以他就没来。
可能来了，只是没有进来。
半上午十点左右，半掩的院门被推开，最先走进视线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靴，紧接着，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宋袅也是在堂屋坐着，一眼看到来人，起身喊了声，“爸。”
贺国强嗯了一声，但从进门起，视线就一直落在叶如烟身上，片刻都没有移开。
宋袅走到三儿身边，说道，“三儿，姐姐带你出去买糖。”
三儿看向叶如烟，叶如烟神色柔和，点点头，“去吧！”
三儿看看贺国强，很想说他不去，但是娘叫他去，他不想让娘不开心，今天爹也没来。
最后，他还是跟着宋袅和周青青走了出去，宋袅带上院门，也没走很远，外面街上就有一家副食品商店。
三儿拉着宋袅问道，“姐姐，那个叔叔是不是要跟我抢娘？”
宋袅语塞，贺国强倒是想抢，很明显昨天叶如烟已经说过，她不会跟贺国强在一起的。
她也不想伤害三儿幼小的心灵，说道，“三儿，你娘之前受伤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现在她想起来了，我爸和她只是老朋友，不会跟你抢娘的。”
三儿有一点被安慰到，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
买完糖，宋袅带着三儿和周青青一起往回走，想着毕竟叶如烟现在是已婚妇女，不好真的放她跟一个男人独自待太久。
就在家附近等着吧，万一贺国强情绪失控，免得出啥事。
走到家门口附近，宋袅耳力比较好，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句低吼，“叶如烟，你好狠的心。”
是贺国强的声音，带着压抑和愤怒。
片刻，叶如烟冷淡的声音传来，“国强，我现在有丈夫，有孩子，十几年了，一切都该过去了。”
院子里的贺国强满目赤红，雨水顺着他的头发丝流下来，流到下颚线，砸在地上。
“我可以给他们钱，足够他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如烟，我欠你一条命，这些年都一直在找你。”
“是，我知道你在找我，那又如何，从头到尾我们都只是战友，我承认那时候我对你有感情，但现在，我爱我的丈夫，爱我的孩子，即便你有再多的钱，我也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叶如烟的声音发冷，甚至隐隐能听到颤音，但贺国强此时太过心痛，没有注意到这点。
他痛苦的低吼，一拳打在墙上，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拳头流下来，又被雨水冲淡，但地上也晕染了一片红色。
叶如烟心里一痛，想上前，生生止住脚步，喊道，“瑶瑶，进来。”
这都喊人了，宋袅也不好当做没听见，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叶如烟指了指贺国强，“把你爸带走，我不想再看见他。”
宋袅这才注意到贺国强的手血肉模糊，还在滴着血，忙走上前去，看了看，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弄的。
她拉了拉贺国强低声说道，“爸，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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