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的思路我们并不很懂。不过你感觉如果尤长老想把你的气息从藏书阁阵中抹掉,容易吗?”
我:“那当然很容易。一个动念的事。”
“所以,就谈不上不妥吧?即使你的气息留在藏书阁阵中真导致了不好的影响,也可以在不好影响出现之时立刻抹掉,而在不好影响出现之前,你的气息留在这里感觉挺可爱的。”
“顶级萌气。”
“让来藏书阁看资料的弟子顺便嗅到了喵咪的气息。”
我到达了三楼,然后往四楼走去。部分跟着我走到三楼的钟粟门弟子不能继续跟着我上四楼,但原本在三楼看资料的弟子有几个又参与进了跟随活动。
我还不好指责他们太爱凑热闹,因为他们貌似很学术地讨论起我是如何成为扩展阵的媒介,其中部分思路对我很有启发。
“你的上楼权限应该不是一次性开到位的,而是你走上一阶楼梯,才给你开好下一阶的权限。”
我:“那尤长老岂不是至少得分出一丝神识时刻关注我的上楼情况?”
“这个不费力,尤长老本来就经常让他的神识遍布整个藏书阁。”xündüxs.ċöm
我:“但如果是这种开权限方式,那成为阵扩展引线的到底是我还是尤长老?”
“尤长老为主你为辅呀,和这阵的主体成形过程一样。”
提到主辅,我心中一动,猜测这个上楼顺便扩展阵的过程有可能是尤长老为了挑选新书研究助手而设置的考验。不知道我现在的考核表现有没有及格。
☆、09201-七层
钟粟门藏书阁一共七层,我已经走到了第四层。按照常规标准,第四层的资料主要是供钟粟门元婴期查看,第五层则主要收藏化神级资料,第六层资料的收藏标准不在于等级而在于直接涉及钟粟门的核心,至于第七层,应该是探讨钟粟门未来发展方向之类的地方。
七大的藏书阁基本都是这么个结构——可能剑宗的略乱点——三大的藏书阁就再多两层,分别对应大乘级资料和成仙猜想。十大对外开放藏书阁时,一般最多开到第四层,即截至元婴那一级的资料,化神大乘级资料极少以开放藏书阁的方式让外人看,而是由自家化神大乘期与别家化神大乘期一起坐在藏书阁之外的地方论道交流。
当然,我今天也没得到对除第一层之外的其他楼层资料的查看权限,我就只能站在楼梯上看看各层的布局。直观感受是,楼层越高,每两个玉简架之间的距离便越远,也越显得冷清。第五和第六层甚至给了我空旷寂寥的感觉,且我走到第五第六层的楼梯上时,也没有人继续跟着我了,我仿佛能听见自己每一次踩踏楼梯的回响,即使我确定自己控制了落脚力度、理论上应该不会发出脚步声。
有一瞬间我几乎错觉整个藏书阁内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或者在我专心研究阵扩展方式的时候,我踩过的楼梯在我无所察觉中将我带到了一个隔离度很高的空间内。
不过当我步入第七层时,这种感觉立刻消散。
第七层有点会议室的感觉,虽然比起正经会议室的布局还是要散漫很多,但起码看得出来这里可供不少人聚集说事。
整个第七层非常敞亮,屋顶和墙都是透明的,阳光直接洒入,让整层显得很适合猫懒洋洋地瘫着。向外看去,能看到钟粟门内没设置视线隔离的大片区域,但我确定在藏书阁外看藏书阁顶层时并不能看到这个第七层的摆设,实际上在外面时根本看不出藏书阁有多少层。
尤长老此刻正坐在距离楼梯口不远的位置,在我刚到达七层时他没有立刻搭理我,但当我观察完了我可见的第七层情况后,尤长老看向我,与我的视线相对,然后示意我坐到他面前。
我试探着迈步,发现我在第七层的移动权限果然不再局限于楼梯位置。
尤长老:“其实虽然外人要进入这一层不容易,但这一层内向来都没什么禁制,因为你可以看到,这里本就没多少资料,而仅有的那些资料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如果没有钟粟门长老解说,不仅你看不明白,连昆仑大乘期都看不明白,不是它们具有多高的排外、防御属性,而是思路太钟粟门了。”
☆、09202-会自己保护自己
尤长老:“当然,我的意思不是你可以随意尝试翻看这一层的资料。这些资料不乐意被外人看着玩。”
我:“资料不乐意?”
尤长老:“我的主语没用错。”
我低头,看向随着我的脚步而继续扩展着的阵。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没绑好的毛线团,一边走,一边线就散得到处都是。
尤长老:“历史比较长的门派,其门派大阵有意识体,与门派大阵最初布置于差不多时间的部门大阵当然也可以有,少量自门派建立之初便存在的资料、物品同样可以有。”
我:“但大灾难时期,门派总大阵基本都至少可以保下大半,贵重资料和物品因为便于随身携带所以保下的几率也比较大,而部门大阵却很可能全毁。因为在大灾难的冲击中,常规的部门结构已无作用,所以多半会解散部门,让弟子们组成更利于在非常规环境中自保和保护贵重资料及物品的队伍。”
尤长老:“大灾难之时,弟子们确实顾不上没用的部门建筑、阵,但成熟的阵会自己保护自己。在那时候,那些阵也会意识到自己的常规功能没用了,于是它们便抛开那些常规,只专注于防御、躲避。你应该能相信所有部门的阵在防止弟子们破坏阵结构方面都做过精心处理吧?”
我:“毫无疑问。门派弟子里熊孩子的比例太大,有些修为还过分高,部门阵会想尽一些方法阻止他们钻空子、避免他们把部门的正常转运给玩崩。”
尤长老:“实际上在这方面部门阵比门派阵做得更好。日常时门派弟子对门派阵的下手最多就是想弄坏门派阵的监视记录功能,但在对部门阵下手的时候,简直是恨不得让部门阵瘫痪几分钟,用来让自己到达以其权限本到不了的地方,满足好奇心、看违规资料、给有过节的同门挖坑……”
尤长老:“门派长老们在思考门派阵有无需要修改完善的地方时,一般必须自己仔仔细细地揣摩、假设门派阵可能遭遇哪些攻击;但在部门任职的长老及管事在完善部门阵时,只需要看部门阵实际被弟子们钻空子时出了哪些纰漏。弟子们的奇思妙想以及想到就做的行动力能把部门阵的所有微小隐患都摊开到现实中。”
尤长老:“其实在门派与门派间经常打得你死我活的年代里,门派阵也会频繁遭遇各种现实层面的考验,那时长老们完善门派阵不必空想,可以每一次都针对现实发生了的外来攻击和门派自己立刻能派上用场的恐吓外敌功能进行改进。但近代,这方面的实践太欠缺了,长老们即使努力用幻想来弥补,也不可能弥补得全面。就像我们那欠缺实际操作的飞升幻想,基本便等同于讲故事,一旦出现现实重击便可能溃如山倒。”
☆、09203-穷举不一定真的穷尽
尤长老话锋一转,突然说:“你装第一次听说这些事装得还挺像,连灵力气息都透出了一种好奇感。你小时候惠菇特别喜欢给你讲故事是不是也是因为喜欢你这份可爱的好奇气息?”
我:“……惠菇长老的兴趣点你可能得问她。还有,我现在不是装好奇。虽然你说的内容我确实听过部分,但用你这样的阐述方式表达出来,我确实是第一次听。而且,尤长老你这般娓娓道来的讲述节奏,也带给了我很多新鲜感。你现在的表现与我之前和你交流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尤长老:“仅仅改变表现方式便能带给你新鲜感吗?”
尤长老:“有一段时间十大长老聚在一起开会、论道或者随便干什么时,很流行将自己伪装成各种模样。寡言的假装话痨、喜欢炫耀的假装低调、心思复杂的假装傻白甜、一言不合便拔剑的假装唯唯诺诺打不还手……就这样子玩了颇长一段时间。并不是试图通过那些与自己常规表现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伪装欺骗谁,而是看到别人为了达成伪装而刻意去做其根本不喜欢,可能还曾痛骂过的事情,觉得……反差萌。”
尤长老:“可惜,化神大乘期当对某类事情感兴趣时,会过分有行动力与有效率地试遍这类别下的所有组合,用穷举法把所有的新鲜感挖掘干净,然后回归到看什么都‘哦,这个啊,经历过’的状态。而诸如蓬沁儒长老那种倦怠感特别严重的,还可能又产生‘好腻,毁了吧’的心情。”
我:“我之前在研究玉简阵的时候也是使用了穷举法,找到了我认为的最优解。”
尤长老:“你与化神大乘期接触得多,所以有些习惯也与化神大乘期相近。这种提前具有的心态有时候可能会助你看到你这个修为本看不到的东西、让你获得一些优势,但更多时候,它会成为负累。小孩子提前过上大人的生活,并不值得小孩子开心,心理与身体条件的不匹配经常会导致很糟糕的后果。”
我:“我想说的是,穷举法并不一定能挖掘出一类事情的所有新鲜处。因为穷举往往是指在现有认知中所能找出的该事情的所有发展可能,但如果将来认知扩展了,也许便会发现那事情其实还有更多种发展方式,以前的穷举并没能穷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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