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60-消耗耐心
我:“我在思考内涵。”我觉得窥天门不至于纯为了耍我玩而这么折腾我。窥天门给外界的印象是神神叨叨,不是没事欺负人玩。窥天门的脾气一向都挺好。如果说修真界还有门派能被评价为舍己为人、大公无私,那窥天门必然是其中之一,大灾难为证。这种门派不会集体欺凌弱小、拿羞辱当有趣。
我:“我觉得应该是有内涵的。”
乌轶:“当然不会是全无来由,不过这份来由是否让你感兴趣就不一定了,毕竟这来由主要是考虑我们窥天门弟子,而不是外门派的你。”
我:“那你们把来由说出来,我分析一下是否让我感兴趣?”
乌轶:“这个你只能向藏书阁继续打申请,我不知道。实话说,我自己在窥天门内活动的时候,也经常遇到摸不着头脑或者得到解释后更糊涂的事情。有时候,为了生活得不那么自虐,我们得习惯糊涂。”
这事我懂而且熟练。我要是不习惯糊涂,我也不能带着满脑子的问号天天傻乐。不过我的糊涂,和你们的糊涂,就像我的傻与钟粟门的傻,显然不是一个概念。
但我还是执着地向窥天门藏书阁打了申请,问他们为什么我今天不适宜入内以及什么时候适宜入——好不容易来一趟,前面已经过了那么多小关卡,不能在最后一步轻易退缩。xündüxs.ċöm
裴空:“你分得清什么是‘最后一步’吗?”
裴冰:“就跟赌徒说‘再下注最后一次’似的。”
裴简卓:“你要考虑一下,当你开始离开窥天门之时,也许他们还会说你‘不宜飞行’且‘不宜快跑’,然后你便又得慢慢走出去,并在走出大门之前的过程中再遭遇很多小关卡,那又是一份忍耐挑战,你得把那部分耐心先留出来,不能在藏书阁这里就把耐心耗空了。”
没事,如果我真的耐心耗空,窥天门就不会再向我提出继续消磨我耐心的要求。他们现在只是在跟我开玩笑而已,可能顺便试了试我的耐心上限,肯定最迟会在我的忍耐临界上止步。
小随:“要是窥天门辜负了你的信任呢?”
那便是打破了我对窥天门的一个固有印象,也算是好事。
☆、07061-有好事
窥天门藏书阁回复我:“进入后会出现不愉快的事情,于是不适宜;当某天进入后能只出现愉快的事情,便适宜。”
我:“哪一天一定愉快?”
窥天门藏书阁:“当天才知道。”
我:“你们知道的当天会通知我吗?”
窥天门藏书阁:“从你显露出了对藏书阁的兴趣那天起,我们便一直准备好了通知,可惜迄今还没有遇到适宜之日。”
显露兴趣的那天起?你们是指我赖在昆仑藏书阁不走,还是我小时候我爹想把我种云霞宗藏书阁的那时间?不管是这两个中的哪一个时间点,距离现在都已经几十年了,你们一天都没找到?
窥天门藏书阁这次估计到了我的质疑,于是不等我再次将问题说出口,他们又告诉我:“也许明天便是适宜之日,也许千年之后才适宜。”
我看向乌轶:“你们家弟子自己进藏书阁需要选日子吗?”
乌轶:“也要选的。不过一般是排除掉不能进的日子,剩下的便都可以进,通常一个月就一两天不能进吧。偶尔也会有必须进的日子。多数都是可进可不进,这时候我们就有选择权了。”
这种不管是不是认真,反正做事之前一定要算一卦、算完了只要不是太违背现实便去遵守的风格……我还是回云霞宗吧。
裴简卓:“确定不继续下一个‘最后一步’了?”
算了算了,我与多数门派弟子的交流还是维持在门派驻地之外便好,门派领地对弟子风格的强化效果太显著,好像已经对外门派修士有排斥感了。
出窥天门的过程比进入顺畅得多,走到一半的时候还有人专门来告诉我我已经适合飞行了。
我:“是必须飞吗?”
“也可以不飞,飞了会有好事。”
于是我飘到空中,在快飘到窥天门大门的时候,一只金灿灿的练气级胖鸟直直向我撞来。
我考虑了一下,接住了它,看着它趴在我手心。它好像晕乎乎的,与体型相比偏小的翅膀张开着一下一下颤动,好像是还在继续进行飞行动作,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停飞。
☆、07062-活气
乌轶:“现在时间刚好,你出门吧。”
我将晕胖鸟先放入小随隔离,然后飘出了窥天门大门,乌轶跟在我身后也出了门,他摆弄了一会儿手上的道具,抬头对我说:“一秒不差。”
我:“……哦。”
乌轶:“再见。下次如果再想进我们窥天门,一定要事先想清楚是不是足够必要。门派弟子在自家门派内和在外,行事风格、气质有微妙的不同,当事人自己不觉得有很不同,最多感觉在自家门派内时会更放松,但外人的感觉差异可能会非常明显。”
我:“放松是暴露本性的意思吗?”
乌轶:“差不多。就像妖修在妖盟内更容易露出原形一样,不一定是控制不了,经常是懒得控制,不乐意一直维持‘适度’。”
想想云霞宗剑修峰环境的对外人不友好,我对自己在别家门派的不适应表示很能理解,且认为下次有需要时我可以做好更充分的心理准备、然后愉快地去玩。
乌轶:“在等级高于你的门派,你接收到的不适、被牵着走的感觉会更明显;相对的,如果门派等级低于你,那么门派更可能被你牵着走;而假如门派等级与你差不多,则就看你们双方谁更强势了。”
乌轶:“这里的门派等级不是指长老级,而主要是指作为对外交流顶梁柱的那个等级,七大是指元婴级。”
乌轶:“金丹巅峰的你去十大基本都会感到一些不舒服、别扭,去三流不入流门派则会很轻松,而去二流门派得看那些门派的情况。”
乌轶:“基本上老牌的二流门派应该都会给你一些牵引感,尤其器宗那种,因为底蕴的强韧,元婴期修士去那里都有可能被牵制。并不是器宗故意压制外人,而就是器宗自己太稳了,外人靠近后自然便会顺着器宗的气场走。”
我:“有机会的话,我想进每个门派逛一逛。其实早就有这个想法,也实际去了不少,但这比看资料麻烦多了,于是我至今依然是没去的更多。”
乌轶:“你去过的门派主要是去看他们的藏书阁。藏书阁毋庸置疑是很能反应该门派风格的重要地点,但门派最鲜活的气息却必须与门派弟子大量接触才能体会到,那是很难记录在资料中的感觉,是门派的生命力、活气。”
乌轶:“当然,不断进行着新资料添加、不断有弟子读资料并进行读后感反馈的藏书阁也是活的,但活得没有弟子群体那么新鲜。藏书阁相对有一些滞后性,也由此多了一些沉稳感。”
☆、07063-修为是最大的通行证
我:“可是,与活物面对面大量接触,更麻烦很多啊。”
乌轶:“是啊,少说得在门派内住几个月才能有点相对完整的感觉。稍微妥协一些的方案是,你可以考虑混入各门派的内网,虽然内网聊与面对面接触比得到的感觉肯定会显著片面,但比在总网里的接触感觉还是要更近一些。”
我:“你们窥天门的内网允许外人混入吗?我们云霞宗的不行。连客座长老的内网权限都有限制。”对云霞宗自家弟子也根据修为、内门外门等条件分别限制了权限。
乌轶:“可以从比你等级低的门派下手。客座长老在云霞宗都能拿到部分内网权限,其他门派在这方面的管理一般只会更松,有些小门派甚至可能会很高兴你进入他们内网后,分析他们的内网并给他们提出一些改进意见。没人规定一个修士只能担任一个门派的客座长老,也没规定说只有客座长老才能与门派进行涉及内网的交易。”
乌轶:“修为是修真界最大的通行证。要记得发挥它。”
我好像是太偏重于发挥我的脸、爹、钱等优势了,有点忽略了我这个修为已经达到了值得依靠的程度。我过分执着于当一个孩子,几乎有些下意识放弃了不当孩子的选项。
我当然可以继续当孩子,但我必须把不当孩子的选项拿到手,并拿稳。让我的当与不当成为选择题,而不是被迫。
我对乌轶说:“谢乌道友点醒。我觉得还是这么交流比较舒服。”
乌轶:“私人领域最好还是让它私人下去,外人不轻易涉足。”
我:“这不仅是为了保护隐私、展现尊重,也是为了让合作达到最佳效果。”
*
回到云霞宗后,我到了大师兄面前,为了防止被带偏、遗忘——这对大师兄太容易做到了——我先把问题摆出来:“绯闻对你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大师兄:“简明直接地回答你:亲和度。”
我:“……你详细一点。”
裴简卓:“不要慌,既然这次姜未校没有在你到达他面前之前便带偏你的思路,说明他本来就愿意给你解释,不会又过分避重就轻或者中途歪楼。反正你与姜未校的谈话主动权从来不在你手上,你就顺其自然嘛。”
小随:“要积极抢救。”
裴空:“这好像没外人可以抢救裴林,只能他自救,而他在姜未校的套路中早就躺平了……我说的是‘套路’,不是床。”
毛球:“玩耍的地点无拘无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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