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情茫然我肯定不管,而是否适合……其实我判断不了。什么是不适合小孩子的呢?血腥?色情?暴力?那么让小孩子观察血液组成算吗?了解受精卵的成形过程算吗?学着在暴力中保护自己算吗?”
我:“我认为只要是客观存在的事物,就没有小孩子不可接触的。要注意的只是,必须以客观的态度去描述,不添加描述者自己的赞美或厌恶的感情倾向。不美化、不丑化,事实如何就是如何。事实是不需要回避的,哪怕它让人难受,但‘难受’也是一种自然的情感,为什么要将之从孩子身上割掉呢?”
闵仑:“也许是因为,小孩子的承受能力比较脆弱?”
我:“是客观上的脆弱,还是大人们以为他们脆弱?”
我:“在没有被灌输社会认知之前,小孩子对世界不会有偏见,比如他们乐意抓着丑陋的虫子玩,比如他们不会看到满身血污的人便尖叫,因为他们并不理解虫子可能带毒、重伤的人可能身后有危险的追杀者。”
我:“孩子们最初看到的世界是真正客观的世界,实际怎样就怎样,没有附加含义,那是大人们不管怎么努力也不可能重来的绝对客观,应该珍惜这样的感知方式。”
我:“趁着还没有偏见,尽量多地去见到。”
我:“好像小周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啊,灵力波动缓得像是要睡着了。还是得刺激心理创伤吗?恨比爱更持久?痛苦比舒适更抓住心灵?虐比甜更长存?”
闵仑:“不,只是你没有找到让他热爱的那个点。可能他自己也还并不知道那个点是什么。”
我:“如果找到了呢?”
闵仑:“那就是他道的一部分。持久的爱就是自己的道。”卂渎妏敩
我:“持久的恨呢?”
闵仑:“可能也会是道,如果那位道友偏好自虐的话。不过大部分来说,修士还是喜欢让自己过得舒适,向往正面情绪,而那些负面情绪只是助自己找到正面的阶梯。”
段严周抓住了一个词:“舒适?”
闵仑:“对,舒适。很多人都说我艰苦拼搏才得以逆天改命,但其实,我自己觉得,拼搏是真,艰苦却未必。可能在我刚开始修炼时,也是艰苦的,和你现在一样,有很多不确定,但当我决定了要在修炼之路上走下去后,便就无所谓艰苦了。”
闵仑:“我没有时间去思索艰苦与否,修炼已经占据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每一刻我都在思考,‘为了让自己更强一点,我还能做什么’。当我空闲的时候,我会感知自身,为着自己实实在在的进步而喜悦。一天比一天更坚信,我能在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上走下去,走得很远。”
闵仑:“我不觉得我自己逆天改命了,我只是尽最大努力地使用了我的天赋。可能我的天赋并不好,但是,我尽可能地去发掘了它,让它扩展到了满足我需求的地步。”
☆、04237-很棒的职业
闵仑:“有的时候我会庆幸自己的灵根是如此。如裴师兄所说,这样的灵根,如果要走修炼之路,那可见的就只有一条。没有别的选择,没有别的干扰,只要决定了走,就可以坚定不移,因为实在也没有可移的路子。”
闵仑:“我只有两条路,一,走下去,二,放弃修炼。我不想放弃,所以我只能沿着这唯一一条路走下去,不管其上有多少阻碍,我都只能一一突破。我只有这条狭窄的路,连绕行的余地都没有。没有选择,便必须坚定。”
闵仑:“我的天资给了我坚定。当无可选择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没什么不可突破的,你的潜力比你以为的更大。”
闵仑将传授的经验说完后也没有离开,就在旁边练起了剑。
闵仑:“反正在哪里都是练剑,如果我在这里练能带给小周多一点感悟,那就在这里吧。”
段严周看着闵仑练剑时确实有所感悟,因我的话波动的灵力因闵仑的剑而换了波动的方向,似乎更适合段严周控制了。
我:“剑修很棒对不对?那样的坚定,即使只旁观也会多一些勇气。”
段严周:“嗯。”
我:“你喜欢剑修吗?”
段严周:“喜欢。”
我:“如果不考虑能不能,你想成为剑修吗?”
段严周:“……我不知道。我不能吗?”
我:“可以啊。剑修职业包容力极强,很少有人不能当剑修的,如果有人选择了其他职业,往往只是因为那人更适合那个职业,而不是其在剑修职业上完全走不下去。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其他职业的修士,多少都会学一点剑修相关的技能,不一定是辅修,但却极少一无所知。”
连小师叔那种除了法修外修什么都出问题的天才,对剑修职业也是有亲身实践的——甭管实践的结果是什么。
我:“如果你不知道该选什么职业,不妨先练练剑,只练基础剑招的话,完全不影响你的未来职业选择,还能强身健体,并让自己具备一定的自我保护能力。修真界经常有冲突,完全不会打架可不行,太危险了。”
☆、04238-能选而不选的坚定
段严周:“我有练,我爸妈教了我。可是我自己练的感觉……”他看着闵仑说,“不一样。闵前辈练剑的感觉和我爸妈的也不一样。”
我:“论坚定度,你爸妈是不如闵仑。对了,你见过高懿长老练剑吗?”
段严周:“谁?”
我:“剑修高懿长老。你应该没见过。我这有一段她练剑时的影像记录,虽然远远比不上看现场的,但依然比看闵仑的更强。”
闵仑收剑,坐回到我们旁边,问我:“藏书阁里有长老们日常训练时的影像记录吗?我没见过。”
我:“有。但金丹期一般情况还没有权限看。说起来这个限制有点奇怪,金丹期如果能自我保护,便可以现场看长老们练剑,但看影像记录的权限一般却没有开启,虽然其实看了也没用,因为影像记录和现场版真的差很多。如果有谁对长老们的日常训练有兴趣,可以打听长老们什么时候训练,直接去看现场的。再次强调:被允许看现场的前提能自己保护好自己。”
我:“当然,高懿长老不在能让大量小辈围观的范围内,高长老不喜欢人多,我这个是走后门看到并记录的。高长老的日常练剑真的很棒,大繁至简。”
我:“我觉得如果不是高长老不喜欢被围观,其实每次新生入门时都应该让小辈们集体看一次高长老练剑,那像是……基础剑招的人形化,就是基础剑招本身,人人都会,但可以强到没有上限。最简单,最强大。”
我将高长老的练剑影像投到雪地上,三维影像,凝实度很高,骗不过闵仑,但在段严周眼中应该已经与真人无异了。
影像总时长约三个小时,全是基础剑招,不断错序重复,相同、不同,稳定、随意。
段严周看得仿若呼吸都快要停滞。
闵仑轻声说:“真了不起。”
我:“每一位长老都是很了不起的,是某一个方向的极致。”
闵仑:“以高长老的先天条件,她其实有很多选择,但她丢开了那些所有,只一心一意地走了一条不那么要求先天条件的路子。能选而不选,这样的坚定才更让人钦佩。”
我:“如果你能修到化神期,那么你与高长老,就结果来说,便没有区别。”
闵仑:“前提是,我要能修到化神期,而如果我修不到,阻碍我的便是我与高长老之间的区别。”
☆、04239-一个秘密
我:“每一个长老的道都是不一样的,你当然与高长老不同,但不同不是判定优劣的理由。加油,我一直很看好你。”
闵仑:“谢谢。你这句话我要是发到沙专去,必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我:“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吧。”
闵仑看了我两秒,断然拒绝:“不,我不想听。”
我:“与你有关的我的秘密哦。”
闵仑:“那就更不想听了。刚才那句话被别人知道我只是会有一点麻烦,你那秘密要是说出来,我感觉,我性命堪忧。”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一直没敢说。我多想昭告天下:“我也是暗恋过人的,那些在我面前搔首弄姿却被我无视的道友,别拿鄙视我没断奶来自我安慰,你们只不过是不符合我的审美而已。我的眼光很高,看不上你们。”
但把话题引到闵仑身上就不好了,谁知道某些假粉黑之名的疯子能做出什么来。实在要是有人挑这个话题,我还是拿蓬沁儒长老来堵枪口吧,好歹我也是真为蓬长老的美色动心过那么一小点时间。
*
当高长老练剑的影像结束后,段严周许久没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心跳才终于放缓。我将记录玉简连同投影器一起放到他面前,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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