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王的话语极为犀利,这番话完全戳中了孙梓云心中最恐惧的东西,她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煞白的。
她刚刚明明已经说了之前戚妄和戚风他们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可是清河王像是没听到似的,只抓住了她没有第一时间叫破戚妄身份的事情做筏子。
“王爷,我,我……”
清河王的话让孙梓云的面色变得越发苍白了起来,她有心想要辩解,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一番纠结之下,她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然而清河王瞧见这样的孙梓云,并没有丝毫为她解围的意思,而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瞧着她,仿佛是想要看看她还编造出什么样子的谎话来。
看到清河王的这幅样子,孙梓云的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她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样子,可是现在清河王所表现出的这个模样可并不像是对她情根深种的样子,他现在所作的一切仿佛是在针对她似的,莫不是在她来之前戚妄已经和清河王说了些什么?
戚妄恨毒了自己,他们一家人都不希望她过好日子,如果有机会在清河王面前胡言乱语的话,他们一家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
极度的恐惧感涌上心头,孙梓云明明应该继续辩解下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清河王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注视下,孙梓云所有辩解的话生生地卡在了嗓子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瞧见孙梓云这幅样子,清河王拍了拍她的面颊,像是对待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似的,将孙梓云往旁边推了推,示意她坐到一旁去。
“既然你不想回答,那便什么都不要说了,本王不想听。”
将孙梓云推开了之后,她眼看着清河王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孙梓云只感觉到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恐惧让孙梓云没办法好好思考,她想要开口辩解,但是清河王此时已经不想再继续听她解释了。
将孙梓云推开了之后,清河王扭头看向另一旁坐着的戚妄,他的身体往后靠去,整个人以一种十分闲适的姿态靠在椅背上。
“戚大人,云儿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不知道你有何话想对我解释?我瞧你与本王的未来王妃之间似乎是笔烂账,云儿将所有的错全都归咎到你的身上,而你呢,你又有什么说的?你是否认同云儿对你的指控?”
清河王的话更是印证了孙梓云的猜测,她害怕极了,那天在龙凤祥戚妄所说的话再一次浮现在了孙梓云的耳边,她蓦然瞪大了眼睛,扭头看向戚妄,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哀求之色来。
她并不希望戚妄在清河王的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更不希望戚妄将自己千辛万苦隐藏起来的秘密告诉清河王,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这样的地位,她并不希望失去这一切。
在孙梓云乞求的目光注视下,戚妄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缓缓地开口说道。
“回禀王爷,除了孙姑娘的家人是因为下官姐姐的缘故死去是假的之外,其他的事情下官没什么可说的,您若是想知道,不如直接问孙姑娘,下官觉得孙姑娘或许更加清楚真相究竟是什么。”
见戚妄并没有将自己给卖了,孙梓云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面上的表情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不管戚妄是因为什么才没有将真相说出来的,至少这份情她记住了……
然而清河王却并没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戚妄,他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
“本王可是听说戚大人你那姐姐的模样与本王未来的王王妃有几分相似,或者应该说本王的未来王妃很像你的姐姐,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这几个字清河王咬得很重,像是在故意提醒着什么似的。
然而戚妄却装作一副没听懂清河王话的模样,他认真地解释到:“王爷您想多了,孙姑娘的母亲是我母亲的亲妹妹,下官的姐姐和孙姑娘两人是表姐妹,有几分相像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见戚妄还在顾左右而言他,清河王却并没有放过戚妄,而是继续说道。
“是这个样子吗?那本王倒是想知道一件事,之前你们在龙凤祥究竟在大庭广众下说了些什么悄悄话,以至于让本王的未来王妃回去吓得魂不守舍,甚至还威逼那些丫鬟们不要说出她与你们见面的事情,戚大人可否替本王解惑?”
孙梓云没想到自己让那些丫鬟闭嘴,她们非但没有闭嘴,反而将自己对她们的威胁告诉了清河王,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孙梓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险些晕了过去。
是啊,自己先前心慌意乱之下所做得事情有那么多的漏洞,清河王若是不追究还好,一旦他开始追究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自己所做的事情。
尤其是自己让丫鬟闭嘴的事情,孙梓云更是没有办法解释,她怎么就忘记了,那些丫鬟虽然明面上听她的话,可是她们都是清河王的手下,又怎么会真心实意为她打算?
偏生这个时候楼下又隐约传来说书先生的声音,听着那熟悉的故事从说书先生的口中说出来,孙梓云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越来越白,极度的恐惧让孙梓云没办法冷静思考,紧接着她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晕厥过去的孙梓云顺着凳子滑落在了地上,软软地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可是清河王像是没瞧见她倒下去似的,依旧饶有兴趣地看向戚妄,等待戚妄的回答。
清河王摆出了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模样,但是戚妄可以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此时的清河王情绪并不好,他的一言一行都充斥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房间里原本有三个人,不过在孙梓云晕过去之后,房间里面就只有清河王和戚妄二人还清醒着,屋子里烧着厚厚的火盆,温度变得越来越高,戚妄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一滴滴的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下来,他的头低垂了下去,不敢与清河王的眼神对视。
清河王依旧摆着一副闲适的姿态,他笑意盈盈的看着戚妄,似乎并没有发现戚妄此时的状态不对,现在的清河王就像是在与戚妄闲话家常似的,用一种很轻松的姿态等待着戚妄的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房间里面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凝重,最终还是戚妄承受不住这样的压抑气氛,率先开口说道。
“王爷,之前下官与孙姑娘只是随意聊了聊,下官什么都没有说,王爷无需怀疑些什么,孙姑娘是下官的表妹,下官……”
说这番话的时候戚妄还在强撑着,不过从他颤抖的身体可以看得出来,此时他的情绪并没有他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
“戚大人,你在紧张些什么?本王只不过是想要与你闲话家常罢了,你似乎是在害怕本王,莫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情?”
清河王突然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戚妄,锐利的目光像是要将戚妄整个人从里到外看透似的,突然他绕过桌子来到了戚妄的面前,一步步地逼近了他。
清河王已经是个成年男性了,而戚妄此时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罢了,他的身体还并未完全发育好,身量也未长成,整个人在清河王的面前完全小了一套,而对方久居高位,身上的气势远非常人能比,当他气势全开逼近戚妄的时候,带来的压迫感仿佛山岳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儿来。
清河王突然的靠近让戚妄的情绪紧张到了极致,他的嘴巴微微张开,骇然地看着清河王,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的声音却像是卡在了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看到像是被吓坏了的戚妄,清河王勾起了嘴角,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靠近戚妄,轻声说道。
“戚大人,本王最讨厌的便是有人编造谎话欺骗本王,尤其在本王已经知道真相的前提下,谎言更是未让本王厌恶,若是那个人还敢继续欺骗本王,本王也不会知道自己究竟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所以在知道本王有这样的习惯之后,戚大人你还会继续隐瞒本王吗?”
清河王的这番话已经近乎撕破脸了,戚妄的面色发白,汗水流淌得更凶了,他只觉得屋子里面的温度似乎变得越来越高,他的里衣整个被汗水浸透了,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根本不敢与清河王的对上。
瞧见戚妄像是一副被自己吓坏了的模样,清河王突然往后靠了过去,他拉开了与戚妄之间的距离,嘴唇向上扬起,露出来的笑容带着些许漫不经心。
“戚大人,若是你乖乖地将事情都告诉本王的话,那么本王也不会跟你多计较些什么,但如果你什么都不肯说的话,本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做些什么,毕竟本王的脾气向来都不太好……”
清河王这副样子吓住了戚妄,他原本便害怕,此时终于忍不住颤声说道。
“我,我只是和孙梓云说,让她离我和我姐姐远一点,不要以为靠上王爷就能对我们做些什么了。”
似乎终于承受不住清河王带来的压迫感,戚妄颓然地低下头去。xündüxs.ċöm
“王爷,正如您所说的那样,下官与孙梓云之间是一笔烂账,当年我们一起从渝州城逃出来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们便结下了仇怨……”
戚妄将自己和孙梓云之间的那些恩怨全都说了出来,末了,他颤抖着声音说道。
“孙梓云这人眦睚必报,她当初未得势的时候便一心算计我们,现在她攀上了王爷这样的高枝,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我才威胁她……”
瞧着戚妄仿佛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清河王面上又恢复了一副和蔼的模样,他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坐了下去,而晕过去的孙梓云就倒在清河王的脚边,清河王却根本没有去瞧孙梓云的意思。
“那戚大人你瞧瞧本王现在的模样可像是在意她的样子?其实本王早就知道,她并不是当初救了本王的那位姑娘……”
眼见戚妄的脸色瞬间变了,清河王便知道戚妄应该是知晓些什么,于是便继续说了下去。
“她在本王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本王留着她也不过是为了知道真正救了本王的那个恩人是谁,现在本王已经知道了,留着她便没有了任何用处,若是戚大人愿意的话,本王会将你姐姐迎入府中,让她做本王的王妃。”
戚妄被吓到了,脸上的血色退了个干干净净。
“王爷,您在说些什么?下官听不懂……”
瞧见戚妄的模样,清河王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嘴角。
“戚大人能设计出那么精妙的图纸来,并且凭借着一己之力就能将当初的红衣大炮设计图画出来,本王并不相信你是个愚笨之人,本王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戚大人,你说是不是?”
眼瞅着清河王,满脸笃定地瞧着自己,仿佛认定了他明白清河王是什么意思?戚妄的脸色青青白白的,额头上的汗水流淌得更凶了。
然而瞧见戚妄的样子,清河王似乎也不生气,他端过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将上面的浮沫撇去,然后浅浅地喝了一口。
“当初若不是你姐姐救了本王的话,恐怕本王早已经死在了渝州城,本王哪里还有今日?可以说本王如今所拥有的这一切全都是你姐姐赋予的,本王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你姐姐的恩情本王始终记在心中,不瞒你说,当初不知道你姐姐是何模样的时候,本王便已经是倾心相许……”
清河王的演技可谓是登峰造极,他将一个痴迷于未曾谋面女子的痴情男子演绎得出神入化,任凭谁看到清河王此时的模样都会被他所迷惑,认为他口中所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戚妄也不例外,瞧见戚妄面上的神情慢慢松动下来,清河王的心情不错,他笑着招呼戚妄用餐。
“戚大人,本王之前便说过,今天是邀请你来用餐的,这么多珍羞美味,戚大人如何舍得不去品尝?”
瞧见戚妄在自己的诉说下慢慢冷静下来,清河王面上的笑容更大了,然而就在此时,戚妄的目光突然看向仍旧在地上躺着的孙梓云,他轻声开口说道。
“王爷,如果您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为什么您还要留孙梓云在身边呢?她当初险些害了我姐姐……”
“欺骗本王之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本王说的这句话戚大人你可否记得?”
清河王凉薄的目光扫过地上躺着的孙梓云,毫无感情地说道:“如今本王留着她还有用,等到她的用处彻底消失了之后,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现在,戚大人还是与本王一起品尝美酒佳肴的好。”
戚妄将清河王的话听入了耳中,于是便没有说些什么,二人把酒言欢,这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酒足饭饱之后,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清河王特意派了人将戚妄送回了戚府之中。
至于孙梓云,清河王最终还是选择将她带回了府中,只是彻底撕开了那层假面之后,清河王对待孙梓云的态度与之前完全是判若两人。
原本孙梓云住在清河王主院旁边的院落之中,一切的吃穿用度都是比照着未来王妃来的,但是这一次将昏昏迷不醒的孙梓云带回来之后,清河王却下了命令——孙梓云的一切吃穿用度依旧如前,但是从今日开始,不允许她离开自己的小院一步,下人们只要尽到自己该尽的责任的就好,多余的事情一概不用多做。
清河王府中的下人们都很清楚清河王的性格,在他说出这番话之后,大家便猜测到孙梓云怕是已经失宠了,否则清河王不会对她如此。
孙梓云满打满算得宠也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结果一朝从云端跌落下来,原本那些忍气吞声讨好孙梓云的下人们又恢复了原状,对她的态度甚至还不如最开始的时候。
那会儿孙梓云仗着自己对清河王有恩,还敢与这些下人们置气,可是昨天晚上在醉香楼发生的事情让孙梓云心中陷入了浓浓的恐惧不安之中,她再也不敢恃宠而骄,无论下人们如何对待她,孙梓云都不敢有一点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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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河王到了工部的时候,却发现戚妄请假没来,他找了工部尚书,询问戚妄为什么没来?
陈大人告知清河王,昨夜戚妄不小心落入湖中,当夜便发起了高烧来。
“戚府中的下人早上特意过来请假,说戚大人现在高烧不退,情况很危险,今天没办法再来当值了。”
昨天自己刚刚和戚妄进行过一番友好交流,今日他便病了没法再来,这也太过巧合了,清河王心中怀疑,下班之后他便去了戚府探望戚妄。
然而到了戚府之后,清河王才发现之前是自己想多了,他见到了昏迷不行的戚妄,只见他因为高烧的缘故,一张脸烧得通红,手放上去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手掌下蔓延上来的炽热温度。
清河王特意陈江拿着自己的牌子去请了太医,过来经过太医的诊治,结果很快出来了。
“戚大人的身子骨本就不好,这是因为风寒入体,才引起的高热不退,若是不尽快退烧,恐怕于戚大人的性命有碍。”
太医的诊断和其他大夫的诊断一般无二,戚府众人面上一片愁云惨淡之色,戚盛坤柳惜雨甚至跪倒在了清河王的面前,求清河王让太医帮戚妄进行诊治。
作为一个以善良著称的王爷,清河王如何能不同意?他便将太医留了下来,自己带着手下离开了戚府。
等到离开戚府之后,清河王才想起自己并未见到戚府的那位名叫戚风的小姐,不过他并未多想,只是以为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方便见外人。
原本以为经过太医的诊治,戚妄很快便能好起来,然而事实却非清河王所愿,戚妄的病情时好时坏,一直到皇上开始封笔过年,他依旧在昏迷中没有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感谢在2022-01-0123:57:18~2022-01-0223:10: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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