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读文学>其它小说>攻了那个炮灰男配[快穿]>第 276 章 命运交响曲8
  车辆疾驰而过,轰隆声惊乱入耳,将郁止的声音遮掩了大半,别逢君有一瞬间,觉得刚才的声音是幻听。

  可声音可以幻听,身体的感觉又如何能作假?

  这个人,真的突然出现在了他身边。

  毫无预兆。

  就像他之前,同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苍白的脸色眼周渐渐染上一层红晕,鼻翼急促地起伏着,在他看似平静的面容上显示出那么一点不平静。

  正如他的心。

  别逢君握着护栏的手微微颤抖,他紧紧抓着护栏,却不敢回头。

  郁止却没有顾忌那么多,他伸手覆在别逢君的手上,将那双无助的手缓缓握紧。

  “冷吗?”

  在这炎炎夏日,询问对方冷不冷,任谁听见,都是千分万分的不合时宜。

  可郁止就是这么问的。

  别逢君的手仍在颤抖,哪怕被郁止握着,仿佛也无济于事。

  冷……

  像是一个人独自走在冰天雪地里,不见前路,无人陪伴,没有光明……

  别逢君闭了闭眼,努力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低低地、轻轻地说了句令人不明所以的话。

  “我好像……没有划火柴。”

  卖火柴的小女孩冻死在冰天雪地里,死前划动火柴,在幻想里得到了令她心满意足的东西,安然沉眠。

  他没有划火柴,也没有火柴可以划,为什么也能看见呢?

  郁止闭目低笑,埋首在他颈间,嗅着他身上冰雪般的孤寂,哄道:“火柴太喜欢你,忍不住主动在你面前划亮自己。”

  “看到了吗?”

  “那一线光明。”

  微弱的暖意在冰雪里却让人眷恋不舍,难以丢弃。

  恍惚间,别逢君差点真的以为自己见到了天堂和上帝。

  还未转身,便已不自觉悄无声息地泪流满面,郁止没带手帕,伸出手想要为他擦拭一番,却被别逢君慌忙躲过。

  “不要碰!”

  “很危险的。”

  潜意识里,他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必须让人远离的毒.品,不能碰,不能品。

  他舍不得这个怀抱,舍不得这份不知何时便会消失的温暖,愿意隔着衣服眷恋片刻,但也仅此而已。

  再多,他便不敢了。

  郁止轻轻在他白皙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小心珍视的吻,别逢君出来的匆忙,又心乱如麻,也没心思戴上口罩。

  “别担心。”

  郁止仿佛知道他什么意思,却全然不顾,抬袖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痕。

  可他越是擦,别逢君便哭得越是猛烈。

  他没有发出多少声音,就是这么无声无息地落着泪,若非那不断从脸上滑落的泪水,恐怕没人能发现他在哭。

  郁止也不说什么就这么静静陪着,静静擦着,直到他一只胳膊都湿了大半,别逢君的眼泪才逐渐消停。

  郁止这才将人拉着转过身,不让别逢君面对着桥下江水。

  他小心询问道:“我来找你,你生气吗?”

  别逢君缓缓摇头。

  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毕竟他从没说过自己在哪里,从没说过自己老家在哪里,更没告诉过郁止他在桥上。

  可郁止还是出现了,其中究竟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不言而喻。

  可他的心却又诚实地告诉他,此时此刻,他半点生气的想法都没有。

  之前没有,在被对方看见自己狼狈后也没有。

  “我因为担心,调查过你,你生气吗?”郁止再次问道,声音一如既往温柔又令人安心。

  别逢君顿了顿,抬头看郁止,二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错开。

  对视其实是一件很难却又很容易做到的事。

  说容易,是因为它不过是个没有任何操作难度的动作。

  说难,则是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再深的感情,亲密的关系,也很少有人能够坦然地心灵对心灵。

  别逢君心思深沉,极不喜被人看透自己,可这样的他,在郁止沉稳宁静的目光下,竟不觉得慌乱,只觉得安心。

  郁止没听到他的回答,也没看见他摇头或者点头,却已经从他不算反应的反应中得到了别逢君的答案。

  “那我喜欢你,你会生气吗?”正是中午,阳光最明媚的时候,郁止眼中却盛满了深夜的月光,温柔而光明,在暗无天日的深渊里,将前路照亮。

  别逢君闭目轻轻摇头。

  怎么会生气?

  怎么舍得生气?

  时至今日,别逢君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明知别人不过是在哄他骗他,他却依然心甘情愿地陷进去。

  若是这份欺骗能够清醒得晚一点,别逢君也愿意一直沉浸其中。

  “我不骗你。”郁止总是能恰到好处地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能给出他最想听的话。

  “舍不得骗你。”郁止的怀抱很暖,声音更仿佛掺了蜜。

  可别逢君倒宁愿他在骗他,愿意骗一个人,那他必然是有所求,既然有所求,他便能因为这份所求,而更努力地将这人拽在手中。

  可若是无所求,他只能被动接受。无法掌握这份不知道何时会消失的喜欢。

  第一次,别逢君试探着伸出手。m.xündüxs.ċöm

  没戴手套的手轻轻抚上郁止的脸庞。

  时隔太久,他差点忘了与人肌肤相贴的感觉。

  陌生的感受令他有些“近乡情怯”。

  “真的……”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半晌,也只有这么两个字,原来是真的不是幻觉。

  他觉得自己到底是比卖火柴的小女孩更幸运一点。

  在绝路上,依旧见到了真实的馈赠。

  可到底,也只幸运这么一点。

  “为什么要来呢?”

  为什么要追呢?

  明明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还要找来?

  “想来便来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喜欢就喜欢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郁止将人揽着,亲密的举动令别人远远看去,只觉得这二人感情真好,真甜蜜。

  “太阳东升西落,地球自主运转,人类生生灭灭,它们有说为什么吗?”

  郁止缓缓一笑,“同理,喜欢你,也不需要原因。”

  别逢君低着头,没去看这一刻的郁止,也没回他任何话,只因他打心底里不认同。

  喜欢或许没有原因,却有值不值得。

  毫无疑问,喜欢他,就是天大的不值得。

  可曾经说过许多绝情话的他,此时却半点也不想开口。

  郁止伸手在他干涸的泪痕上轻轻抚过。

  “我们能在同一所城市里相遇,能在偶然间一见钟情,能在茫茫人海里重逢,你怎么就不能相信,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我们属于彼此的命中注定?”

  郁止的声音天然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魔力,让人发自内心地相信。

  哪怕听起来如此荒诞。

  他话里的他们很美好,真的很美好。

  美好到他既想沉沦,又想破坏,心中那股恶意的破坏欲正在肆意咆哮,叫嚣着要冲破他的内心。

  这股冲动在切切实实告诉别逢君,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

  他不再是从前乐观开朗、前途光明的别逢君,现在的他哪怕表面看着衣冠楚楚,人模人样,可实际上,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已经在坏死腐烂。

  即便是他自己,都无法完全克制心里的那股恶意。

  就像现在。

  他控制不住地露出一个不带半分感情的浅笑,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哪怕我身患艾滋病?”

  *

  半个月不在家,郁雯都有些坐不住了,更不用说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回来的两个老人,已经逮着郁雯说了好几次,每次都在追问郁止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怕郁止反感,不敢打电话催人,只能把这件事交给郁雯,郁雯怎么办?她也没办法,只能问跟郁止通过电话的黎望。

  “你问了没有,他到底在做什么?”她忍不住皱着眉问自家老公。

  弟弟刚回来,不存在去找什么朋友的说法,如果是工作,那也不应该,她都听说他连医院也请了假,单纯工作可不需要。

  他问黎望,殊不知黎望也一头雾水。

  小舅子只说他要在外面再耽搁几天,目前还不会回来,至于他在哪儿,在做什么,他们一概不知。

  “待会儿我就打电话问问,饭菜都凉了,咱们先吃,别浪费。”黎望无奈只能这么说。

  郁雯叹口气,“算了,还是我来问吧。”

  她是亲姐姐,有些话总是比姐夫好开口。

  黎望给她和女儿夹了一筷子菜。

  “先吃饭。”

  饭后,郁雯在阳台上拨通了郁止的电话。

  电话在响了两声后被人接起。

  “姐?”郁止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过来,有些失真,郁雯却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打不通,没有拒接,也没有离开。

  “这么大的人了,出去都不知道跟家里人说一声?让全家人担心。”

  郁止自知理亏,率先道歉,“是我不对,不过这回真有事,等回来再跟你们说。”

  “说什么?”郁雯心中微动,忽然有种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预感。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姐,我打算给你带个男弟妹回来,你觉得怎么样?”

  郁雯……郁雯觉得不怎么样。

  她动作僵硬地挂断了电话,什么也没说。

  另一边,郁止听着电话里突如其来的忙音,无奈轻叹,“她挂了。”

  废话,谁让你说话这么直接?

  别逢君怎么也没想到,郁止竟然就这样跟郁雯说了,这个人一直这么冲动吗?

  对,如果不是,那他怎么会一个招呼也不打,直接坐飞机来找他?

  如果不冲动,又怎会在察觉到他有许多许多不对劲时,还义无反顾地陷进去?

  如果不冲动,更不会在他说出那样的话后还态度不变,意志坚定。

  可偏偏就是这份坚定和固执,深深吸引着他早已经暗无天日,被恶欲侵占的内心。

  郁止转过身,看见的便是他坐在床上静静看着自己的模样。

  此时的别逢君乖乖坐在床上,双手随意撑在身体两边,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被他简单整理了两下。

  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略有些松垮,因为郁止刚用热水帮他洗了脸,脸上泛着红晕润泽,比在桥上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他这么看着郁止,也不说话,任由郁止帮他洗脸,任由郁止帮他拖鞋,任由郁止给两人点了餐。

  乖巧听话的模样,哪里有他自以为的邪恶坏人模样。

  郁止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克制着没有太贪恋,很快便收回手,“介意我刚才那么说吗?”

  别逢君缓缓摇头。

  门铃适时响起,郁止去开门,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

  待他走后,郁止才接过餐车,将它推到别逢君床边,却没急着吃,反而在床边陪别逢君坐下来。

  “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接受,我那么说,有占便宜的嫌疑。”

  “如果你不想被我占便宜……”郁止拉长了声音,卖了个小关子。

  直到别逢君眼里浮现出明确的好奇和询问,才见他莞尔一笑道:“那就早点接受。”

  别逢君:“……”

  都是这人今天太过正经,正经到他差点忘了这人其实是个厚脸皮。

  郁止一一将饭菜摆出来,别逢君只看一眼便心中感到疑惑。

  这些饭菜,似乎都是他喜欢的。

  可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他又回想起郁止曾经说过的话,调查他,这人到底知道多少?

  都是中餐,习惯一起吃的郁止在别逢君的强烈反对下,只能实行分餐。

  饭后,郁止安顿好别逢君,想要转身时,却听见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你不问什么吗?”

  比如,为什么感染患病?为什么会背井离乡出现在另一个城市?又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心情不好?

  这些,都不想知道吗?

  郁止回头看他,“说不想是假的。”

  他上前两步,走到别逢君面前,诚恳道:“可我问,你就会说吗?”

  别逢君抿唇,他也不知道,他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不问。

  郁止挑眉看他,眼神中透露着“你看”这个意思。

  “既然你不想说,我问你岂不是在逼你?”

  他伸出手,像安抚一个孩子一般,在他头上轻抚着。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我会等你。”

  “一直陪着你。”

  支持与安慰,有事不需要说太多话,也不需要做太多事,只需要静静陪着就好。

  无论阴晴风雨,能有人陪着,便不觉得艰辛,亦不会恐惧。

  这一夜,别逢君睡得很安心。

  以至于一觉醒来,他差点忘了自己在哪里。

  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别逢君这段时间每天很早就去医院,待不了多久便会出去透气,晚上很晚才回来。

  早出晚归,加上心情糟糕,已经很久没睡好。

  昨晚好不容易睡得好了点,郁止便没有打扰他。

  他去订了早餐,又回自己房间整理自己的东西,在未来的日子里,他打算跟别逢君睡一起,也方便看着他,陪伴他。

  送餐的服务生敲门时郁止不在,别逢君醒了。

  他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开门看着餐车,意识还没彻底回笼的他下意识茫然地说了句:“我没有订早餐。”

  巧的是,送餐的服务生正是上次帮郁止送餐的那位。

  他看了看单子,“是一位郁先生定的。”

  别逢君还在整理信息,昨天的,昨晚的,刚刚的,下意识便道:“啊,我知道了。”

  巧的是,眼前这位服务生,正是上次帮郁止送餐那位。

  别逢君房间没变,人也没变,郁止的名字他也还记得,见别逢君一点也不意外郁止,猜测两人有了进展。

  他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恭喜道:“上次也是那位郁先生为您点的餐,看来他很了解先生您。”

  “如果两位能在我们酒店终成眷属,我们会送上一份礼物和诚挚的祝福。”

  别逢君脑子逐渐清醒,还以为他说的是昨天,没什么表示。

  服务生见他态度冷淡,以为自己说错话,“不好意思先生,是我冒犯了。”心中暗暗嘀咕,这到底是成还是没成?

  走之前,他还是忍不住为郁止说了句好话,“虽然那位郁先生匿名送餐的行为可能不那么光明磊落,可他想要为您制造惊喜,哄您开心的想法总是好的,希望您不要太介意才好。”

  房门即将关上的前一瞬间,服务生听见里面传来一道迟来的声音。

  “等等……”

  “什么匿名送餐?”

  *

  郁止提着整理好的行李箱进了别逢君的房间。

  既然已经暴露自己在这儿,不用藏着掖着,那不如更坦荡一点。

  “介意我在这里陪你吗?”郁止先斩后奏。

  “……没有多余的房间和床。”别逢君没看他,低头一下一下喝着碗里的粥,虽然回答了,却明显心思不在这上面。

  郁止眸光微动,笑容不变,“没关系,沙发可以暂时睡沙发。”

  毕竟真要一起睡床,别逢君必然不会同意。

  事实上,让郁止留下来这件事,别逢君原本就不想同意,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个人到底都做了什么?

  人心是最软,也是最硬的地方。

  硬时什么伤人的话都说的出口,软时哪怕一句话的语气不对,也会一直心心念念,耿耿于怀,恨不得重来。

  从前他尚且能对郁止态度强硬,可现在,便是对方一个小小的要求,他都已经说不出半句拒绝。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郁止便知道这个世界很难走。

  对于别逢君,他打不得骂不得逼不得骗不得。

  不能粗暴地了断前尘过往,也不能不管不顾地劝人放下,更不能直接帮他报复,毕竟连应该报复的对象都没有。

  唯一能做的,只有守在他身边,一点一点,敲开他的心,让别逢君自己将腐烂的伤口袒露出来,自己挖出,再自己愈合。

  残忍而无奈。

  他可以做照亮深渊的一缕光,可一缕光能做什么?

  既不能帮人提升实力,也不能帮人寻找出口,更不能直接带人走出深渊。

  能救别逢君的,只有他自己。

  “逢君。”他忽然出声,“介意我这么叫你吗?”

  别逢君抬头看他,眉心微动,这人似乎不是没这么叫过,值得问这一句吗?

  “我好像说过,你的名字很美?”郁止眉目如青山,温柔妩媚,带着一缕隽雅风情。

  “嗯。”别逢君淡淡嗯了一声,继续喝粥,心不在焉。

  “那我再说一回。”

  郁止坐在床边,微笑低头,在他眉心浅浅一吻,“真的很好听……”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江南的风景好不好他不知道,可这人到底是等来了又逢君。

  别逢君感受着眉心的温热,这股温度似乎迅速顺着眉心进入身体,搅动心湖。

  他眸光微动,似有波澜在眼底浮动。

  郁止笑看着他,“你真的好乖。”

  除了脸皮厚,别逢君再次了解到郁止一个特点,睁着眼说瞎话。

  他不知道这人到底从哪里看出他跟“乖”这个字搭得上边。

  不过他也否认什么。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郁止忍不住试探问道。

  别逢君没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又或许是觉得这个问题太简单,根本不需要理。

  郁止见他吃完一碗粥,在他放下碗后,抽出餐巾帮他擦过唇边和手。

  “我不是残废。”别逢君淡淡提醒。

  “没把你当残废。”郁止看着他,声音似带着一抹心满意足的轻笑。

  “之前见你张牙舞爪,见到现在你乖巧听话的样子,忍不住心痒,想多感受感受。”

  别逢君面无表情地拍掉他的手。

  像是为了证明他没有乖巧听话,别逢君从床上下来,没再看郁止,自顾自收拾自己。

  郁止慢悠悠端起另一碗粥品尝。

  虽然看不见,他的声音却依然时不时在别逢君身后响起。

  “听说这里有一家主题甜品店,我想去偷师,中午去看看怎么样?”

  “……嗯。”

  “以前没来过这儿,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有空带我逛逛?”

  “可以。”

  “不要太远的。”

  “嗯。”

  “也不要太吵的。”

  “好。”

  “想听音乐会。”

  “嗯。”

  “想跟你看星星。”

  “可以。”

  “想陪你去医院。”

  “好……”

  余音未落便戛然而止,人形回答机器总算回过神来,戴手套的动作一顿。

  回头,便看见郁止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动作自然,态度随意,抬头回望过去,眼中淡淡的笑意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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