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够拥有星空世界至高权柄的信神至高之位,却是只有一个!
而李博阳却在这里看到了一块无限接近于先天神祇、散发着信仰气息的血肉……这说明了什么?
难不成星空世界过去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
那尊想要成就至高者,被诸多乙太者给打爆了?
而这里的血肉,就是飞溅星空、残存至今的肉沫?
李博阳之所以会这么想,就是因为星空世界太大。
所以要想在这个世界成就至高之姿,那么毫无疑问,真身必然无比庞大。
至高神性不朽不灭、不增不减,哪怕被打得粉碎,蕴藏一丝至高神性的肉块也能保存至今。
没有沾染至高神性的肉块,都已经统统变黑,成了黑石,唯独那块依旧金灿辉煌。
可惜所谓的神性不朽,是指神祗自身能量自发性的循环不休,哪怕神祇什么也不做,神性也不会因此而渐渐孱弱。
没有了神祗的神躯包容,没有了不断循环不休的能量注入,即便是有着不朽特性的神性,也越来越弱——
弱到如果李博阳没有当面看见,他甚至都不会相信自己竟然会看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存在。
不!并非是神性弱小,或许是神性自晦?
拥有神性的神祇被灭,神性却仍然存在……如果是一般的神祇,或许就再也没有可能从死亡中归来,但如果是走信神至高神途的神祇呢?
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神性,或许都将是祂从虚无中再次归来的资本!
那么……自己该如何选择呢?
究竟是当做什么也没看见……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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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谷中走出,李博阳面无表情。
他觉得自己挺倒霉的,不过是好奇想研究一下这些血肉化石……为什么又碰上这种破事儿。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懊恼,毕竟换个角度来看,或许是一件好事?
毕竟【先天神性血肉】没有被乙太者发现,这就足以说明【先天神性血肉】有着极强的自我隐匿之能。
这种隐匿的效果,应该超过了【垂幕隐星】——
【垂幕隐星】所能遮蔽的,为破灭五星之下,换句话说……不管是破灭五星还是破灭序列,【垂目隐星】都有可能遮蔽不住。
不过李博阳对此倒也没有太过担心,【垂幕隐星】的遮蔽效果,更多的还是看他苟得怎么样。
只要他不搞事情,苟得住,【垂幕隐星】便是连虚空神祇都能遮蔽一二。
可一旦他想搞点事,【垂幕隐星】就遮不住了。
想要在星空世界获得足够多的好处,就得搞事。
但是搞事就有可能引起金源阶神座、乃至至高乙太者们的注意。
李博阳觉得自己其实也挺难的,进退维谷,左右都难。
可现在他手上多了这块【先天神性血肉】……这要是搞起事情来,怕是只有虚空神祇这种层次的存在,才能发现些许端倪。
所谓的好事,其实就是这块【先天神性血肉】所带来的……不可思议的遮蔽之能!
但事情总有两面性。
拿了【先天神性血肉】的好处,就等于欠下了这块【先天神性血肉】主人的因果。
李博阳很清楚,虚空星界这边,几乎不讲因果……因为虚空星界与高度成熟的混元诸天完全不同,是一方处于不断发展变化中的混沌大界,正因为变化无穷,秩序薄弱,所以此界的因果之力,也异常孱弱。
可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虚空星界有没有因果法则,而在于欠下因果的双方是谁!
足够强,拳够硬,便是在混元诸天不讲因果,也没谁敢轻易造次。
反过来说,只要拳够大,硬是要讲因果,旁人也无可奈何。
李博阳为什么要在梵艾达世界,还掉【虚灵之卵】的因果,就是因为【灵】的层次太高,对方硬要讲因果,他也没法反驳不是。
万一他要离开梵艾达世界,他是走了,但这脑袋都已经不大清醒的【灵】,找不到他,干脆找他认识的那些朋友来还因果,李博阳到底还该不该生气?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才在本该离开的时候,试图去找那尊【灵】谈谈,以便让自己不会遗憾。
只是让李博阳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那尊与他有因果的【灵】其实早就挂了,后面蹲着的却是一尊【仙】——灵龙鬼仙!
这种事,让李博阳到现在回想起来,都有六分奇妙,三分莫名,还有一分梦幻之感。
也让他明白过来一件事——
无论他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又做出了多么切合实际的推论,在面对真正的事实之前,统统都只是虚妄!
他终究不是全知全能,每一次的选择所会造成的后果,哪怕他觉得万无一失,可真正行来,却也会意外不断。
所以收下【先天神性血肉】,李博阳是犹豫犹豫再犹豫。
诚然,【先天神性血肉】的好处,是肉眼可见的。
但收下后的坏处呢?
万一要面对百千位金源阶的追杀呢?
或许还有乙太者的目光。
哪怕只是稍微想一下,李博阳都觉得头皮发麻……这简直就不是人干事。
当时就想将【先天神性血肉】给丢掉。
可当他刚冒起丢掉的念头。
【先天神性血肉】就猛然之间光芒大盛。
一幕幕虚幻的画面,直接就投影到了李博阳的脑海当中。
然后……李博阳就默了。
这些画面并不连续,断裂得十分厉害,部分还剥落了大半颜色,瞅着就像是打上了一层马赛克似的。
可画面当中带来的信息量却极大——李博阳似是看到了一颗五角大星,悬浮于世界之上,赤红之光镇压一切魑魅魍魉……那是一个前所未见的浩大神国!
然而,如此之大的神国,却最终泯灭,全因那信神之下的七门徒背叛。
具体如何,李博阳不得而知,却又看到,七头如妖似魔的怪物幻象,偷袭杀戮……一尊无法看清容貌,却长有无数双钢铁羽翼的信神,被活生生的切成了数块。
而后就一场血腥的盛宴!
神被吞食。
七门徒转变为七乙太。
一颗渺小到近乎看不见的金色五角之星,在七门徒的吞食间隙,带着数块血肉,飞射向星空的遥远彼方。
那颗金色的五角星到底落到了什么地方,李博阳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他却莫名联想到了人类这边的三尊乙太,甚至理所当然的觉得,人类的崛起,与那颗金色五角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而后就是心中一紧……人类,恐怕已经注定了要被吞食一空!
因为人类,很有可能就是那尊信神的后手。
为了防止那尊信神从死亡归来。
为了防止人类登上星空种族的至高王座。
人类……必死无疑!
李博阳当时就笑了。
冷笑。
原本并不想要的【先天神性血肉】被他毫不犹豫的收入怀中。
既然这个世界对人类的恶意如此之大。
那么就来吧。
来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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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阳刚刚走出山谷,耳边就听到吱吱叫的声音。
他低头向下一看,一只萌萌的黄色大耗子正抬头看着他。小眼睛晶晶亮,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似的。
李博阳稍稍有些郁闷的心情,在看到这个小家伙后,顿时消散。
他手一招,黄耗子就飞到了他的手中。
与之前的小鼠模样相比,现在这个小家伙足足大了有三倍多,都快要一手拿不下了,简直和龙猫差不多大了。
如果把这个小家伙丢下不管,或许明天……不,不用明天,今天晚上可能就会被别的动物捉住吃掉了。
毕竟这小家伙看起来太肥,皮毛的颜色又太过鲜艳。
即使在李博阳的游戏之举中,这小鼠获得了不少好处,甚至也有电击之能。
但是,这小家伙现在太稚嫩了,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随随便便来一只吃鼠的飞禽走兽,都能将其消化掉。
电击的能力,最多只能让小家伙延迟一下死亡的时间而已。
本来,李博阳不想再管这只胖版的电耗子,可想想刚才自己做出的决定,他不由眼神一暗。
【先天神性血肉】会掉落在这个星球,肯定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哪怕神性之中并没有灵魂、自我、甚至也没有对外界的感知,看着就像是一团神性力量。
但李博阳不会这么认为,这毕竟这是接近于至高信神的神性!
要真随机降临某颗星球,那才最不可能。
毫无疑问,这颗星球属于人类的势力范围。
从星际位置上来看,这里距离人类的母星系仅仅隔了一个光年的距离,有空间跳跃点可以直达。
事实上从星球的名字——两极星,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了。
这是一颗古早年代,人类就已经占据了的星球。
两极星的凝光矿石会被挖完,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尽管历史课上对此含含糊糊,李博阳也能肯定的说,两极星应该是人类最早的殖民星之一!
至于后来是如何变成资源星球的,这其中蕴藏的意思可就多了。
反过来看,如果【先天神性血肉】注定了会降临这颗星球。
那么就有了一个必然的前提,就是那位的陨落与人类无关。
不过想想也确实如此,人类的乙太者才诞生多长时间?
过去的人类,恐怕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到这种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大事件中,甚至现在的资格也不太够。
由此可以得出一个大概的结论……那就是李博阳从【先天神性血肉】中获得的信息,大概率是真的。
再者,如果【先天神性血肉】要躲,它应该躲进恒星、躲进空间碎裂带、躲进随随便便哪个生命荒漠……也不应该躲到人类的势力范围之内。
以那尊信神的能力,看到未来的轨迹,察觉到人类的存在,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才对。
可【先天神性血肉】却依然义无反顾的落到了两极星。
得亏没有任何一尊金源阶知道这一真相。
不然肯定会对此做出各种猜测——
血肉落到此间,那尊信神,与人类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人类诞生的三名乙太者,传说中占据的是同一根源,这其中的秘密,是不是也与其有关?
仅仅稍稍推论了一下,就能得出了数十种可能,便是连真相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在这种情况下,异族的金源阶、乙太者,必然会出手!
人类必然会就此灭族!
就如被注定好的祭品,毫无反抗的可能。
李博阳对此异常不满的同时,仍然忍不住有一个疑问——
人类如果真的与那尊信神有关,但为什么没有因此被直接灭族呢……毕竟那尊信神都被打成肉沫了。
是因为……那尊信神虽被七名叛徒分割吞食,但同样也用某种手段重创了那七位叛徒?
导致这七尊乙太者不得不陷入了短暂的沉睡状态,无法顾及人类?
最终待祂们醒过来后,人类这边却也诞生了三名乙太者……就更不好出手了?
会是这样吗?
但这仍然有些说不通,那些乙太者的附庸种族不说,就是其下诞生的神族,也应该有实力灭掉早期的人类。
除非……是祭品还不够肥美,还需要成长,还不到收割的时间。
又或是那尊信神给了人类后手,给人类争取到了时间!
李博阳前后顺了顺,越想越有些暴躁,眉头不由微皱。
他忍不住想道:如果他将这位接近至高信神的存在,从虚无中救出。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改变了整个世界应有的轨迹?若是这样话,他又能获得多少【世界源力】的反馈?
一想到这点,李博阳不由呼吸顿了顿。
然后他看向黄耗子,“便宜你了。”
一块黑色石块一样的血肉化石崩裂,其中芝麻大小的透明晶体被抽出,然后直接丢入黄耗子的口中。
黄皮耗子吞下晶体,冲着李博阳吱吱叫了两声,钻入李博阳衣服口袋,沉沉睡去。
伸手摸了摸黄皮耗子那柔顺的毛发。
李博阳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很清楚,无论是以他现在的实力,还是成长到金源阶之后,想要在不惊动那七尊乙太者的情况下达成目标……这完全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需要外援!
必须要有别的存在,足以遮蔽住那七位乙太者的目光。
他李博阳才能在那七位没注意的情况下,偏移整个星空世界的运行轨迹。
李博阳冷笑一声,嘲讽的笑容当中,他勾连了一下【虚光印记】。
梵艾达世界。
暗面巴别塔八百八十八层。
遮天蔽日、独木成林的紫灾巨榕,无声之中微微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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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荡荡的空间中,无数根立柱耸立,淡淡的云气在立柱的上下浮动。
一袭长衣在云气里翻腾,颜色由浅浅的白色,逐渐变为透明,并不断的向着空间的深处延伸,渐渐的消融于云气当中。
难以形容其大小,难以观察其全貌,难以触碰,难以接触。
看不清披挂长衣者的面容,但却能看到衣袖当中伸出来的双手,洁白无暇,犹如白玉一般。
虽然美得不可思议,但却没有一丁点活人的气息。
反而透露出无与伦比的神圣与伟大!
一声又一声的呢喃,在空间中回荡,像是赞颂又像是咏唱。
声音不知从何而起,又不知从何而终,轮转不休,延绵不绝。
任何人,面对这样宏伟浩大而又神秘神圣的场景,恐怕都会忍不住心中的激荡,进而和着那一声声的赞歌,混淆在呢喃之中。
伴随着圣音,若隐若现的浮雾气,开始勾勒出一幅幅人类奋斗进发、筚路蓝缕的画面。
雾气逐渐鲜红,犹如人类的历史,被鲜血沾染,残酷而又现实。
却在无尽的苦痛与挣扎中,仍然仰面朝上,向着心中的希望,硬生生的走出一条——人道。
那双绝美的手,此时突然动了动。
仅仅只是轻微的动作,仿佛引起了某种不可知的动荡。
密密麻麻的光屑在这动荡隐现汇聚,形成了一个个犹如星系的漩涡。
璀璨的银蓝之光从漩涡中迸发出来,就像是星系中超新星的诞生。
【李文君!你输了!】一道道精神波动,从难以形容的空间深处迸发,直接传达到这里。
这道精神之音,低沉而又粘稠,像是带着某种刺鼻的恶臭,犹如一道难以磨灭的黑影,向着披挂长衣者的身上压了下去。
然而黑影还没有完全压下,那仿佛星系漩涡的光芒骤然汇聚,然后炸裂。
将整个空间都染成了夺目的银蓝。
【我输了?】身影轻轻向前一点,无尽的光尽数收敛,在祂的指尖凝聚成一颗光球,【未来你真看清了吗?】
随手一扔,那光球仿佛跨越了无数的空间隔层,直接轰向某个空间的深处。
难以计量的光与热凝聚到了一个极点,最终再炸裂开来。
将混沌难明的异度空间,变成了光的海洋。
【愚蠢!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粘稠的精神之声再次响起,似乎对长衣者的攻击毫不在意。
长衣者轻笑,笑声非常浅淡,【你不是人类,你永远不会明白人类究竟是怎么想的。】
【人类?你认为你还是人类?简直荒谬!】粘稠的声音开始拉长,低沉开始变得尖细,各种各样的尖叫与之随行。
【是啊,从本质上来说,我确实不是人类了,但我心里觉得我是……那就是了!难道不行吗?你永远不会知道,自我的认同,是多么重要。】无视了尖叫声,长衣者的身形逐渐变大,像是一道虚虚的影子,笼罩了整个立柱空间。
【哦……对……像你这种混沌未明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会有自我认同感?任何事、任何物对你来说只有两种意义,能吃的和不能吃的。】
【所以你永远不会理解,生命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变量。】
祂的话音刚落,无尽的立柱就发出了一阵阵轰鸣,密密麻麻的立柱开始转移位置,看似完全无序,却又毫厘之间擦过,无一碰撞,仿佛又充满了某种神秘的秩序。
【这不可能!!!它们应该撞上才对!毁灭才是最终的命运!我已经确定了人类的命运,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似乎对立柱的转移充满了不可置信,那粘稠的声音越发尖锐,就像是无数道利爪用力的在玻璃上划过,普通人听到,瞬间就会爆裂成肉沫。
【如你所说,我不放弃人类的身份,或许是一种愚蠢。】
【而不懂生命的存在就是变量的你,就是比愚蠢还要无可救药的愚昧。】
【只要生命存在,未来就永不确定!】
长衣者再次伸手,祂那近乎完美至极的手伸入到不断转动的立柱当中,似乎在试图干预着什么,又似乎在触碰着什么。
等祂的手从立柱群中拿回,犹如瓷器一般晶莹剔透的表面,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的龟裂痕。
【渺小的生命没有未来!也不需要未来!】
【不能看清未来,不过是因为力量不够,所有的变量统统都可以计算得出答案。】
【无论怎么计算,无论如变量,毁灭才是最终的终点!无可辩驳,无可更改,无有生灭。】
粘稠的声音再次改变,变得影影倬倬、虚虚幻幻,可是不论怎么改变,那种粘稠感始终挥之不去。
【毁灭一切、吞食一切,成就自身,那是你的道,所以你将永远待在这里。】
【而我身为人类的乙太者之一,人类的存在就是我的道。】
【哪怕不是我镇压你,也会有别人来镇压你,这就是你的命运,你永远逃脱不了的。】
长衣者缓缓抬头,虚幻的脸上浮现一对光化的眼,像是在看向某个不可知的方向。
就在此时,祂的对面,却浮现一颗硕大的机械眼球。
眼球的中心,猩红一片,缩成一点。
而眼球的外围却布满了黑色粘腻的液体,让这颗机械眼球,有种难以言语的腐朽感。
【你压不住我的,哪怕你获得了真王的形骸炼制的长袍,你也不可能将我彻底镇压。】
【我的无尽之念,仍然会游离在星空世界之中。】
【每一个生命的死亡与灭绝,都将不断的赋予我力量。】
【我存在的根源,你压不住,也压不实,总有一天我会出去的。】
【待到那时,我将……】
声音还没说完,长衣者的衣袍就滚滚而动,像是遮罩星河一般,向着机械眼兜下。
精神之音哑然而止。
就在声音幻灭的瞬间,下方立柱空间,突然迸发出一点点的难以察觉的暗金光辉。
光辉像是被某种力量所拉扯,径直的冲出了立柱空间,点上那无尽长袍。
身着长袍者不由一顿,整个空间都静止不动,接着就是一声长笑。
【这……这是真王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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