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这么一句话直接砸下来,所有人的想法都被带歪,纷纷看向沈宴。便是连苍玄帝也来过问了几句,沈宴没有法子,只能推脱谦王妃身子未愈,也许在船上未曾站稳这才会落了水。
经过这件事,端午宫宴其实都已经被搅和的差不多了,沈宴心中也许没有朝臣,却是在乎苍玄帝的感受,为避免父皇对他有意见,便提出要带着谦王妃回府。
可苍玄帝顾念着儿媳妇前几个月刚小产了,便让贵妃把谦王妃带回宫换一身衣裳。
谦王妃虽裹着厚厚的绒毯,抖得比若冉还要厉害,可沈宴非但不曾关心她,反而一心想要带她离开。谦王妃冷笑连连,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了沈沛的惊呼声,“阿冉,阿冉你怎么了?”
朝臣们的注意力都被秦王殿下的声音给吸引过去,只见秦王妃晕倒在秦王的怀里。
紧接着,众人便见到秦王殿下飞快的横抱起秦王妃,也没顾上陛下还在,急匆匆的就要离开。
在走到引桥前头时沈沛终于想起自己还未曾和父皇母后道别,他抱着若冉也不方便心里,便匆匆的丢下了一句话,“父皇,儿臣先回了。”
苍玄帝也没心思和他计较,微微颔首算是应允了。
沈沛走了两步,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女儿,转了个身看向人群,“悦悦。”
悦悦飞快的跑过来,一脸担心的看着若冉,“爹爹,娘亲怎么啦?”
沈沛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愧疚。他如何说得出若冉是在装晕,但是戏已经开始唱,总没有这个时候要罢手的意思,只能垂眸装作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还不清楚,你先随爹爹回府。”
悦悦也当真是乖巧,听沈沛那么说也没多言什么。紧紧的拽着沈沛的衣摆,随着他走上了长长的引桥。
皇后看着沈沛的步伐,又瞧着一摇一摆跟在身后的孙女儿,看了就心疼,“陶嬷嬷,派人送一送秦王他们,顺便派个御医去秦王府上。”
陶嬷嬷瞬间了然,皇后那里是心疼王爷,分明是心疼小郡主。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苍玄帝自然也没了看龙舟的心思,便率先离去,让朝臣们统统回府。
谦王妃早就被人送去了贵妃的住处,唯有沈宴一直跟在苍玄帝的身后欲言又止。他一口气憋在胸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父皇,儿臣有话……”
“这么久了,你不去看看谦王妃吗?”沈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苍玄帝打断,沈宴想起方才自己在宴会上和谦王妃的争执,一时之间困惑极了,父皇这是在敲打他吗?
“父皇,儿臣惶恐,今日都是儿臣搅了您的兴致。”沈宴跪在地上认错,苍玄帝看着沈宴,只觉得几个孩子的性子当真是非常不同的。
若今日落水的是秦王妃,沈沛别说是来致歉,只怕还要怪罪那撑船的侍卫让他妻子落了水。
苍玄帝知道这样的比较其实没多大意思,天底下也只有一个沈沛,扪心自问,他也只会这么纵容沈沛,毕竟,人心本就偏颇。
但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总没有苛责孩子的意思,为何沈宴每次见到他总是这么惶恐?
“好了,今日的事情谁都不想,和你也没有关系,谦王妃落水本就受了惊吓,早些带她回府安置吧。”苍玄帝未曾怪罪,可沈宴却依旧闷闷不乐,总担心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让父亲不喜。
他越想越不对劲,待来到母妃宫中时,态度又恶劣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跑到谦王妃面前质问,“今天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谦王妃原本在贵妃的安抚下已经好了许多,手上还捧着一碗热乎乎的姜茶,可咋一听见沈宴的质问,只觉得那碗原本温暖她的姜茶也也无济于事起来。她忽然之间就不想告诉沈宴到底发生了何事,“王爷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妾身身子虚弱,在船上站不稳这才落了水。”
之后,任凭沈宴再问什么,谦王妃一句话都未曾回应。
贵妃知道他们夫妻俩之间有了嫌隙,可如今天色已晚,她也不便多言什么,便让他们先行离开,想着过几日再找沈宴问清楚。
一路上沈宴说了许多,谦王妃只当没听见,回府之后更是没给沈宴任何好脸色,把他一个人撇在身后,看的沈宴咬牙切齿。
直言谦王妃是故意的。
谦王妃也的确是故意的,她原本一颗心都在沈宴的身上,如今痴心错付,被夫君误会,被夫君嫌弃,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王妃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他虽然略微有些察觉有什么事情变得不一样。
只是没有在意,可他却不知道,这一次的忽略却成为了他日后痛苦的根源。
秦王府中。
太医兢兢业业的给秦王妃诊脉,他把脉明明没有任何的事情,为何秦王妃就是不醒过来?太医的脑袋上汗涔涔的,总觉得是自己医术不精的缘故。
“王妃什么时候会醒?”
“我娘亲怎么了?”
面对秦王和姝宁郡主的质问,太医只觉得这秦王府的差事是越来越难办,“回王爷、回姝宁郡主,王妃并无大碍,许是受到了惊吓。”
沈沛随意的点了点头,大发慈悲的让太医留下方便可离去。
出了秦王府的大门,太医还觉得有些奇怪,今日秦王殿下怎么那么好说话?要是搁在平时,不得等秦王妃醒来才放他们走吗?
所谓做戏要做全套,沈沛看着那药方,一脸着急的让四喜去抓药,熬药。
这些都不是最麻烦的,最让人头疼的还是悦悦。
悦悦时不时的跑到若冉的床前去看一看,等发现母亲并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差点儿哭了出来,抱着沈沛非常伤心,“爹爹。”
沈沛原本是不想哭的,这会儿被悦悦感染的差点掉了泪。倒不是因为担心若冉,纯粹是心疼自己和女儿。
“悦悦不哭,娘亲没事,很快就会醒来的。”沈沛一边安抚着悦悦,一边却有点恼怒起来了,若冉也真是,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装晕,难道就不能想点别的办法?
沈沛心里虽恼她,但也明白不能在这个时候拆穿若冉,只能抱着女儿耐心的哄着,耐心的一点一点的把话给说开,悦悦毕竟年纪小,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沈沛亲自送悦悦回去她自个儿的院子,迎面碰上了来送药的四喜,“王爷,小郡主睡着了?可要由奴才送过去?”
沈沛摇摇头,看了一眼那碗药。
“王爷,那这药可要奴才倒了?”四喜跟随沈沛那么久,当然也对沈沛的性情了如指掌,王妃若真有事,他们家王爷哪能如此淡定,哪能有心思哄孩子?
“不用放着,本王一会儿来处理。”沈沛看着那碗药幽幽冷笑,他今儿个定要好好的和若冉说说清楚。
等沈沛把悦悦送回去之后再返回正院,若冉还躺在床上装晕,秦王殿下瞧见这一幕,倒是有点儿佩服,先不论装的像不像,这态度倒是挺敬业的,“阿冉。”
沈沛轻声的喊了一句,可若冉却依旧纹丝不动,沈沛只能加重语气又喊了一句:“阿冉!”
若冉这才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向他,“王爷?”
沈沛冷淡的看着她,心说这装得还挺像的。
“悦悦呢?”若冉疑惑的开口,她不问这话还好,一问这话沈沛的脸色就更差了。
“你还记得悦悦?”
若冉撑起身,冲着沈沛眨了眨眼睛,“方才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她不是还在你身边吗?”
沈沛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自己在这儿水深火热的,以为她敬业的演戏,实际她是睡着了?
“你睡着了吗?”
若冉猛然摇头,极力的反驳这件事,“没有,我真的没有。”
“呵。”沈沛半个字都不愿多听,“你以为本王会相信吗?”
若冉自知理亏,不想讨论这件事,反而指着那碗药问是怎么回事,她不问这话也就罢了,一问起沈沛轻讪一声,把药端到了若冉面前,“太医说你受到了惊吓,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妾身今日,的确受到了惊吓,妾身很害怕。”若冉干巴巴的开口,说出来的话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沈沛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戳穿她,“阿冉,你演的太浮夸了。”
她方才在太液池,抖得宛如得了癫痫,居然没有人怀疑。
若冉其实也不想的,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在船上发生了何事,谦王妃怎么会无故落水?”沈沛开门见山的问道,若冉也没隐瞒,只说谦王妃想把她推下去,然后被她绊倒栽进了水里。
至于谦王妃为何会想推她,若冉虽然有些想不明白,却也能猜测出一二来,想必是恨着谦王的同时,连她也一起怨上了。
女人的心思当真难以猜测。
若冉方才会装晕,也只是为了阻止谦王妃说出这件事,毕竟这理由实在是太过可笑,若是在御前攀扯出来,文武百官都看着,那就真的是要沦为所有人的笑柄,被所有人看笑话。
若冉虽不惧怕什么,却也无意和谦王妃一同攀扯,更不想沦为众人谈资。她初衷的确是为了自保,可推妯娌下水,无论适合理由说出去都会为人诟病。
“所以你就装晕,把什么事儿都推给本王?”沈沛的眼角抽了抽,只觉得这一碗苦药不给若冉喂下去,都对不起自己今日的演技。
沈沛思及此,作势就端着那碗药递过去,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喝。”
若冉却抱着被子直摇头,“我不要喝。”
“妾身是相信王爷一定会懂的呀。”若冉巧笑嫣然,她说的开心,沈沛却听得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好好说话。”
“妾身真的很相信王爷呀。王爷怎么不疼妾身了呢?”若冉却死不悔改,要说她不是故意的,沈沛那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阿冉……”秦王殿下无奈极了。
若冉见沈沛的脸色不好看,也终于不在扒拉着那称呼不放,缓缓的靠近沈沛,抱着他的胳膊咯咯直笑,“我真的相信王爷呀。”
若冉见沈沛有些兴致缺缺的,倒是有些疑惑了,“王爷是在怪我自作主张?”
沈沛轻轻的摇了摇头,若冉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无论他和沈宴私怨如何,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总不能让文武百官看皇家笑话,“本王知道你的打算,没有怪罪的意思。”
他只是头一回对着父皇母后说谎,还真是有些心虚,今晚出宫的时候,他都没怎么去瞧父兄的神情,生怕被戳穿了。
“不说这些了,今晚的事情你可害怕?”沈沛这时候倒是有些后怕的,要若冉不够警觉,今日掉下水里的人就是她了。
可沈沛的担忧在若冉这里却一点也不是事,她闻言只是摇头,“不怕。”
“真不怕?”
“真的不怕。”若冉看着一脸紧张的沈沛有些想笑,她抱着沈沛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想起了那年的上元佳节。
也是和今日差不多的场景,只不过那时候她尚未有所警觉,被姚素弦推下了水,“我想,要今日跌落太液池的人是我,王爷一定比侍卫来的快些。”
有沈沛在身边,她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声音里有多少甜蜜,唯有若冉自己清楚。
沈沛随意的答了一句,算是对这句话的回应,随后又问起了若冉旁的事情,“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若冉轻轻的摇了摇头,也不愿意放开手,就这么靠在沈沛的肩膀上,看着香炉里的熏香慢慢的燃烧殆尽,她一直都没有说话,心中所思所想沈沛也不甚清楚。
秦王殿下虽没有去打扰的意思,却多少觉得有点儿浪费光阴。
可瞧着若冉如花般的笑颜,那些个旖旎心思,也随之烟消云散,他轻轻的碰了碰若冉的脸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发呆就发呆吧,谁让她高兴呢?
就是到底在高兴什么?
怎么女人的心思那么难猜?
……
端阳一过,沈沛便又回了户部忙碌。忙忙碌碌,一直到了六月。
此番春汛在六部的共同协作下,未曾闹出洪灾来,有些隐患也早早的察觉了。沈沛见春汛已无大碍,便又开始了每天去户部点卯就溜的日子,一刻都不愿意多待,能少干活就绝不多干。
户部的官员们,大多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秦王每日在户部处理公务,秦王妃午时都会过来送午膳,外人只当秦王夫妻俩感情和睦,可唯有户部的官员知道,他们有多么的受折磨。
瞧着温温柔柔的秦王妃,户部的官员们也升了让家中娘子过来送午膳的念头,岂料被家中的娘子好一顿收拾,问他们是不是闲得慌。
户部官员们这才打消了念头。
之后便日日受折磨,瞧着秦王和秦王妃恩恩爱爱。
秦王妃也从不久留,到时间就来,过了时辰就走,让他们想说点什么都说不出来,毕竟都是符合规矩的。如今户部不忙,秦王的人影也寻不着,自然就瞧不见秦王妃。
户部官员一开始还兴高采烈,时间久了倒是有些怀念起来。
此事被户部尚书知晓,只觉得户部的这些官员们贱得慌,秦王在的时候觉得不舒服,如今人家不在,还觉得不舒服,不是犯贱是什么?
可户部尚书也未曾过多斥责,毕竟向往美好的事物也是人之常情。
只要雨季来临的时候,他们别瞧着秦王殿下愁眉苦脸就好。
沈沛最近的确是不忙,成日下了朝去户部走一趟,而后就回秦王府,先前在户部忙的脚不沾地,如今只想清闲一二,自然没有人会去打扰他。
近来谦王妃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据小道消息传言,沈宴快被府中两个女人给折磨疯了,无论他如何的冷嘲热讽,谦王妃总能比他嘲讽的还要厉害,时常把沈宴气的说不出话来。
谦王妃和谦王侧妃斗法,也时常会误伤到沈宴,谦王那就是两头受气。
当然,这些小道消息,是沈沛让暗三几个去盯梢才知道的。
他本意是想盯着沈宴看他是不是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却有了这意外的发现,夫妻俩听说之后着实笑了许久,笑过之后沈沛便问若冉还想不想知道谦王妃的事。
若冉说她不太想知道,“谦王妃也许是想通了,也许是还不明白,可她只要安安分分的不来招惹我就好,其余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成日里听他们夫妻吵架有什么意思?”
沈沛也觉得听这些消息不仅为难自己,也挺为难暗三他们。
便歇了心思。
任由沈宴和谦王妃吵得不可开交,也不知是不是太液池落水的事儿,让谦王妃醒了脑子,对谦王不再诸多忍让。反而找回了在婚姻中渐渐丢失的自己,只不过她依旧不肯放过自己,只想和沈宴不死不休。
自然这些都是后话。
秦王殿下当然不会多管闲事,如今的秦王殿下不是带着秦王妃去郊外踏青,就是去京城的各个酒楼品尝美味珍馐,京城的大街小巷,随处都有他们俩的影子。
只是比起先前的高调,他们夫妻俩低调了许多。
倒不是秦王殿下的意思,沈沛可从不会去隐瞒这些,只怕恨不得所有人都知晓,只是若冉却不喜欢旁人过多的关注他们。
悦悦去上学的时候只有他们俩,悦悦不上学的时候,就是一家三口一道出行。
只是近日,若冉却和他说,悦悦有些不太开心,沈沛听说这话的时候,正在一旁捣鼓珍珠粉,用的材料都是悦悦玩剩下的,磕坏了的珠子放着也是放着,他便开始折腾起来,说是要给若冉敷面用。
他忙的不可开交,听罢也不过是随意的抬了抬眼,“她怎么了吗?在宫里佑安一直都护着她,本王去接她的时候也没听说有人欺负她,她的功课本王一直都有看,字写的还挺不错,也问过她的想法,玩的好好的。”
“说不上来,就觉得她有些不大开心。前些日子听母后说那先生要开始教他们学画画了,我问过悦悦,她好像不是特别高兴。”
若冉记得沈沛和若晨都说过她极有天赋,而且她自己也挺喜欢的。
没道理不高兴。
可前几日她问起,悦悦却不怎么欢喜。
“是吗?”沈沛听若冉这么说也上了心,这才想起来,他已经许久未曾看见悦悦画画,他原先忙碌,倒是一直都没有发现。
沈沛原本以为若冉只是太过担心,便趁着悦悦回来的时候,让她陪自己一块儿画画,这才发现了问题。
皇后选的启蒙师傅倒是极好,只不过在教导画作上有些刻板,时常在悦悦调色的时候纠正她用什么色。梅花便是红色的,梨花便是白色的,规规矩矩,刻板至极。
全然没有先前的灵气与欢脱。
沈沛好生自责,他怎么今日才发现女儿已经不会画那些五颜六色的画了。
也不会再画黑色的白兔。
沈沛发现之后,特意去找了那启蒙老师让他莫要再教悦悦作画,之后便把悦悦带去书房,告诉她爱怎么画就怎么画,“至于颜料,你想怎么调配,就怎么调配。”
悦悦一开始还有些拘束,却在沈沛的鼓励下渐渐大胆起来,可有些东西却没那么容易改,沈沛只能陪着她一块儿画画。
秦王殿下展现了前所未有的耐心,无论悦悦是画了多么匪夷所思,或是近乎荒诞的颜色,在爹爹这里都会得到夸赞。
这让悦悦又有了信心,“爹爹,好看吗?”
“好看。”沈沛说的并不违心,虽然这颜色奇怪了一点,却并不丑,放在一块儿有一种近乎诡异的和谐,看得久了也就越看越好看。
“真的吗?”悦悦听沈沛那么说自然是高兴的,拉着爹爹的手问他到底哪里好看,那架势要是沈沛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怕悦悦是不会放弃的。
沈沛按住了自己的脑袋,看着女儿期待的神情,只能不遗余力的夸赞起来。
若冉看着这一幕,只当是一报还一报,沈沛先前有多少难哄,如今他女儿也不予多让。
从那之后沈沛便打算亲自教导悦悦画画,只不过当爹的一向都不怎么着调,教她画画也是随意的教,但悦悦却一天比一天开心,比起先前一提起画画就愁眉苦脸要好的许多。www.xündüxs.ċöm
几次过后,悦悦便不用沈沛在一旁哄着,自己就开始了画画。
这天午后,沈沛照例带着悦悦在书房画画,他见女儿总算不用自己哄着就能开始调制颜色,便走到若冉身边去邀功,“你要怎么奖励本王?”
若冉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梨花糕塞到沈沛的嘴里,“好好好,王爷最厉害了,来吃块梨花膏。”
若冉这一副哄孩子的模样虽然让沈沛有点儿郁闷,可他当真是受用极了,“你亲自做的?”
若冉点头。
“是给我一个人的,还是我和悦悦都有?”沈沛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若冉无奈的看着沈沛,只想知道他这这爱攀比的毛病,到底是什么时候染上的,完全没有一丁点儿为人父的自觉。
“这是单给你一个人的。”若冉把一整盘糕点都递给了沈沛,“悦悦没有。”
秦王殿下闻言,总算舒心了些。
沈沛的一言一行,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我的女儿只有我自己才能欺负”。
他正在美美的吃梨花糕,就看见若冉递给了悦悦一些梨膏糖,许是为了让悦悦喜欢,梨膏糖还做成了各种动物的形状,沈沛瞬间觉得这梨花糕没了先前的滋味。
“阿冉——”沈沛走到母女俩身边又开始冒起酸泡泡来,“为什么我没有?”
“你的在……”
“爹爹,给。”悦悦听沈沛这么说,抓起自己手里的那根梨膏糖就大大方方的给了沈沛,那双和若冉如出一辙的漂亮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认真。
她不知这只是父母之间的情·趣,只当爹爹是真的想要吃糖,小姑娘便大大方方的把手里的递了过去。
沈沛在悦悦大方的眼神中溃不成军,他有些尴尬的别开眼,却也说不出自己是开玩笑的话,不忍浪费了悦悦的一片心意。只能在若冉调侃的眼神中厚着脸皮接过那块糖,慢吞吞的吃起来,“谢谢悦悦。”
“不客气,爹爹以后想要吃糖,可以和悦悦说,悦悦给爹爹留一块。”悦悦说的越认真,沈沛就越尴尬,最后只能抱着女儿走出门去看风景,以此来掩饰心中的情绪。
沈沛看着悦悦只觉得有些愧疚,他的女儿,怎么能这么乖?
若冉看着沈沛那突如其来的父爱,还是决定不告诉沈沛,悦悦其实不喜欢吃梨花糕这件事了。
免得秦王殿下又开始幼稚,这个美好的误会,便让他误会下去吧。
沈沛原本以为自己这清闲日子能一直过下去,却在某天去接悦悦回府的路上被齐赞拦住了去路,“王爷,殿下请您去东宫一趟。”
沈沛的眼皮子掀了掀,一句没空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齐赞继续卖惨,“王爷,您体谅体谅属下,属下在东宫当差也不容易。”
“呵,本王怎么觉得,你们的嘴皮子利索了许多。”沈沛冷淡讽刺,都已经学会卖惨了,还有什么是学不会的吗?
齐赞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这不是和秦王殿下打交道那么多年,该学的总学会了一些,“王爷,您请。”
“殿下已经吩咐过人,稍后将小郡主接去东宫。”
齐赞这是把所有的理由都堵住了,沈沛也清楚皇兄找自己定有要事,冷着脸让齐赞在前头带路,一到东宫,才知道皇兄要他去查孟家贪污一案。
沈沛原本还不怎么在意,听见孟家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兴致勃勃的问,“跟沈宴有关系?”
孟家是贵妃的娘家,同时也是沈宴的外祖家。
虽比不上皇后的娘家,却也是不容小觑的名门世家。
可沈靖却摇摇头,告诉他要点到即止。沈沛听见这话就明白过来,这事大概和沈宴没多大关系,是孟家犯了父皇的忌讳,父皇瞧他们不大顺眼,要敲打一番。
可父皇绝不会让孟家倒台,毕竟姜家已经没了,若贵妃的母族再没了,事情就会变的非常棘手。
沈沛的确是清楚父兄的打算,可他还是怨言颇深,“为何又让本王做这样的事儿?本王看起来很闲?”
沈靖想起先前户部的出勤率,很难违心的摇头,“小九,孤很想问一句,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曾心虚?”
沈沛当然是不心虚的,他要是会心虚就不会这么说了,“臣弟最近忙着给悦悦生个弟弟,实在没空去查案子。”
他不太想揽这事,便顺口胡诌,毕竟雨季很快就要到,天知道他会不会又被户部抓去干活。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皇兄还未曾反驳,他这随口胡诌的话就被到了东宫赶过来给伯父请安的悦悦听了个正着,“爹爹说的是真的吗?是和奕安一样的小弟弟吗?”
悦悦的模样兴奋极了,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沈沛,童言无忌的问了一句:“那爹爹什么时候生?”
沈沛按了按脑袋,开始和悦悦解释起来,“弟弟这件事情要看缘分,爹爹和伯父还有要事商议,悦悦乖,先和佑安哥哥出去玩。”
“爹爹是不是不想生呀。”悦悦有些气闷的开口。
沈沛被女儿拆台,头疼的不行,喊佑安带她出去,等孩子散了,一抬头就看见皇兄似笑非笑的眼。
秦王殿下只能妥协,“皇兄说罢,要臣弟怎么办。”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宠婢更新,第 123 章 阿冉,太浮夸了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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