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领导，我是干脏活的，你真是为难我了。
耿燕丽领导为难地擦擦额头汗珠，也不顾忌身份了，解开中山装风纪扣。
真也难为他了，大热天的穿中山装，一本正经十分严肃的样子。
“我是这样理解的，您看看我说的对不对。”中山装领导斟酌一番小心翼翼道。
“大胆的说！”小个子老人大手一挥。
“摸着石头过河，就是说凡事都敢于尝试，干好了就总结经验，干不好，就总结教训。”
“黑猫白猫的话，就是说做事情不论方法，不需注重中间细节，只看结果，只要结果好的那就好。”
小个子老人沉思一会，笑道：“我就说老顾你，还是有水平的，分析的很好嘛。”
“都是老领导多年栽培的结果。”
顾领导松了口气。
“随着社会变化，国际形势变化，你们的工作也要有所变化，我想你们可以从系统中脱离出来，单独开展工作了。你未来的担子会很重。”
顾领导欣喜若狂，终于要脱了那身白衣服，成为一方大吏。
面子上却一本正经：“感谢领导信任！”
小个子老人又认真看了一会调查报告。
“这个小朋友家庭背景还不错，他爷爷算是个爱国商人，他父母都是工人，工伤死亡，也算是为了保护国家财产，他老姑在青岛一家子身份清白，但是他二爷爷这里是怎么回事？”
“哦，首长，高扬二爷爷，我们还真派人去调查了。二五年的老党员，三零年离开青岛去龙口建设支部，然后就再也没了消息，您知道，当年情况很复杂，很多人都是单线联系，很多人又牺牲了，这么多年，最后没有定论。”
“要相信我们最早年一批的老同志，继续调查！”
小个子老人一锤定音，挥挥手示意可以走了。
老人自从出山以后，意气风发，小个子身体里爆发着巨大能量。
“是。”
顾领导出了门，再次把风纪扣扣上，松了口气，离开了。
小个子老人来到秘书处，口述一番，这帮秘书们忙活开了。
“黑猫白猫？摸着石头过河？”
就喜欢这种新理论，又可以长篇大论啦。
“扬哥，我二叔说，又来一批家具，质量还可以，你不去看看？”
王宝兵兴冲冲进屋，最近收入很高，家里改善，多吃了几次肉。
脸色也好多了，没有了菜色。
“你办事，我放心，走起。”
心念念的家具，不知道会有什么好东西。
这些天忙的不可开交，高扬差点忘了大事。
收集红木家具，未来富可敌国。
二人骑上自行车，杀奔城南王宝兵二叔负责的废品收购站。
王宝兵意气风发，因为他也搞了一辆自行车。
有钱了，背靠二叔废品收购站，乱七八糟零件组装一辆自行车很简单。
找关系去派出所敲上钢印，名正言顺。
那个年代，自行车是大件物品，没有钢印，没有自行车证，骑车上路算无证驾驶。
来到废品收购站，见到王宝兵二叔，高扬直接甩下两包牡丹烟，又递上一根。
王宝兵二叔眼睛一亮，牡丹烟啊，两包，五毛一包，这就出手一块钱！
可以啊，这小子，很懂人情世故嘛，比王宝兵强。
牡丹烟可是市级领导抽的烟，高扬兜里常备。
一个兜里装好烟牡丹，另一个兜里装葵花烟，一毛钱一包。
见不同的人递不同的烟，时代特色。
“小高吧，听大兵说过你，”
“二叔，我和大兵发小，您就把我当自家孩子，千万别见外。”
二叔美美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牡丹烟，味道好极了。
“看好了哪个，随便拿，就按收购价给你，不过运输的话，车你要自己找。”
反正收购站是国有，挣多挣少都那点工资。
“谢啦二叔。”
搞定，以后这个废品收购站平趟！
高扬来到一个库房，满满当当一屋子家具，让他挑花了眼。
他只认识小叶紫檀，金丝楠和黄花梨，因为穿越前他玩过这几种硬木做的手串。
另外鸡翅木也认识，穿越前家里有两块鸡翅木镇纸，挺沉的。
说来惭愧，很对不起穿越党。
高扬认栽，只能又请来王宝兵二叔。
他是收购站老人，算半个行家。
“前天收了一套鸡翅木雕花拔步床，品相不错，基本没有损坏。”
高扬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张床。
此床上有卷篷顶，下有踏步，前有雕花柱架、挂落、倚檐花罩组成的廊庑，长约两米、宽一米二多、踏步深六十公分、高两米多。
廊庑右边安放二斗二门小橱一只，上置钟、帽筒、花瓶、镜箱、茶具、灯台;右边放马桶箱一只。
反半部是卧床本体，有雕花门罩、垂带、遮枕，床三面围有扩装式的雕刻及彩绘屏风。
做工精致，雕花反復複杂，只是可惜了，只能躺一个人。
他一米八的大个子，躺进去，翻身都困难，床宽才一米多。
以后必须再找张两米大床，滚床单滚床单，不宽点岂不是滚地下去了。
“就它了，多少钱。”
“收的时候是一百二，你拿就这个价吧。”
“好嘞，谢谢您了。”
高扬让王宝兵出去找拉车的，必须立刻搞走，好东西不能过夜。
“二叔，您认识好木头，这个库里的好木头，不管是成品家具，还是缺胳膊短腿的，麻烦您给我留着。”
高扬再次递烟点上。
王宝兵二叔抽烟悠悠道：“知道你小子能搞钱，不知道你这么能花钱，一堆破家具一堆破木头，人家都是整车往这里卖，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留着钱吃肉娶媳妇不好吗？”
高扬乐开了花，最好像您这样的人越多越好。
“我邻居是民国的老爷子，他好这个，我也就跟着喜欢上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人不大，一派老相，做事也很沉稳，行了，库房一锁，都是你的，谁要我也不给。”
王宝兵二叔打包票。
又一件事基本搞定。卂渎妏敩
何时才能有大屋子，装下这些家具啊。
也不知道耿燕丽那帮人忙活到什么阶段了。
这是第一次，高扬迫不及待要有一间大院子的想法。
看到这些家具扔在这里风吹雨淋的，高扬就一阵阵心痛。
花了五块钱，鸡翅木雕花拔步床运回了杏花胡同六号。
地排车师傅勤快的帮着抬进屋里，高扬王宝兵一起帮忙。
死沉死沉的整体家具，大家伙出了一身汗。
“花了一百二，买这么一张床？”
王大妈她们连连咋舌。
一百二，买肉吃它不香吗？
不管大院里人怎么议论，高扬一头扎进屋里，欣赏他的第一件红木家具。
“品相不错啊，挺完整的。”
李老爷子前后打量一会，赞道。
“知道您是行家，您知道这床的来历吗？”
“家具一般没有款识，不过这种鸡翅木家具，一般是清中期，从福建那里传过来的。”
原来如此。
清中期也不错了。
“鸡翅木在红木里属于中下品，产量太高，所以一般好点的家庭都会有那么一两件鸡翅木家具。”
“这一件嘛，整装拔步床，雕花细致，应该是大户人家大小姐睡觉休息用的。”
高扬心道，原来是大小姐用的，那就是我家朱菻的了。
“不过老人家休息也是可以的，老人家睡硬板床舒服。”
李老爷子戏谑道。
“老爷子，以后我保证给您搞一张，这张我给我媳妇了。”
好嘛，绕了半天，李老爷子看好了这张床。
“行吧，有你这句话，我就很欣慰了。”
李老爷子也不再开玩笑，再次出手，这一次是上手亲自摸。
“木料用的很整装，包浆挺老的，榫卯齐全，没有修过的痕迹，这几个铜件铜绿自然。”
李老爷子一边摸索，一边敲击，一边指着讲解，这分明是收徒教学。
高扬很感激，认真听认真记。
李老爷子这种人越来越少了，每句话都是经验之谈。
“老爷子，您认识会做老式家具的行家里手吗？”
“当然认识，只不过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做动了，人也老了。”
李老爷子沉思道。
又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收点家具，发现了很多缺胳膊短腿的。堆在那里风吹雨淋的有点可惜。”
高扬想了想又说：“都是红木的。”
“喔，像你这么大的人，想玩红木的可不多，玩红木可是费钱。”
“算了，我想多了，你又不缺钱。”
李老爷子哑然失笑。
他可是见识过高扬捞钱的手段和速度。
十来天去过，估计赚了五六千了。
“哈哈，老爷子，红木现在可不值钱，没看有人家都劈柴烧水做饭，真耐烧。”
“是，看着都心疼。”
两人心有戚戚焉。
不懂行的卖了烧了，懂行的男默女泪。
“要搞红木，你也没地方放啊，你这张床一放，屋里哪还有地方？”
“会有的！”
高扬不担心这个，让子弹再飞一会。
李老爷子张张嘴，没有说出口。
高扬家有房子，不止这一处，只是这小子不知道而已。
可惜他不能乱说。
李老爷子继续教学讲解，出山修表让他恢复了神采。
这一通红木知识讲解，似乎让他回到了当年。
遥想当年，家里的马桶都特么红木做的。
李老爷子摸了摸，又反复敲了敲，指着一个地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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