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开口：“冯公子，宣宁县也有一家冯氏布行，那家店是贵府开的吗？”
冯清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冯氏，口碑不错，物美价廉。卢氏，人尽皆知的财大气粗。
两者之间，或许也会有些竞争吧？
卢氏布行伙计狗仗人势之事，柳絮心底依旧充满怨气。
她平静地问道，“冯公子，这卢氏布庄您可知晓？”
冯清是家中嫡长子，接任家主之位已是板上钉钉。
家中产业，一清二楚不敢说，但每处的铺子他都有去巡查过，竞争对手自然也是了解过的。
“柳姑娘所言，是宣宁城的卢氏？在下略有耳闻。”
冯清的脸色一成不变，柳絮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卢氏和冯氏之间，定然会有些龌龊。
她直言不讳，“冯氏的实力可不比卢氏差什么，冯公子不打算在宣宁多抢占些份额吗？”
冯清听到柳絮的话，有些意外，脸上慢慢开始浮现疑问，但出口的话依旧镇定。
“柳姑娘说笑了，冯氏虽有些口碑，到底还是比不上卢氏多年根深。”
冯清没有撒谎，也不是谦虚。
这卢氏布行在府城也有份额，只不过换了名字罢了。
两家铺子一个走平价，一个专供达官贵人，那卢氏却处处为难他们，甚至暗中使绊子。
若是有实力，他早就把卢氏踩在脚下了，岂会忍气吞声。
诺大的县城至今才开了一家门店，流失了不知多少客人！
在李三娘不解的眼神中，柳絮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冯公子，贵店可曾考虑过拓宽经营种类？”
在冯清看来，布庄除了卖布，就是努力研发出更多花色，研发出更多面料的布。
听到柳絮这么一说，他有些似懂非懂。“柳姑娘，您能否说得再通俗些？”
柳絮脸上的笑意不减，轻声细语继续道：“冯公子不如卖些成衣？”
“卖些做好的被子？卖些窗纱帘子？“
卢氏布庄就有售卖这些，但没有太大的市场，做好的成品几乎都在吃会。
冯清早前就深思熟虑过，觉得这些成品摆放在店里，意义不大。
他不知柳絮提起这些是何意，“柳姑娘，您有话不妨直说？“
柳絮不再卖关子，缓缓道来。
“冯公子，这平日里染色出错，或是雨天泡水的布料不少吧？”
“碎布头不少吧？”
“请一些手艺精湛的绣娘，将这些带有瑕疵的布料做成衣服也好，被面也罢，岂不比低价处理划算？“
“先前我曾问过冯掌柜，得知布庄都养着绣娘的，做些成衣也不是什么难事。”
“染色出错的布料，说不定会有另一番感觉。”
“搞不好这些瑕疵的布料，早就实现了我所言的混染。”
“卢氏虽然有点实力，但眼高于天。”
“那伙计更是，非达官贵人进店便冷眼相待，这样的铺子，没落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卖不掉的白纱，做成好看的衣裙。”
“普通人忌讳，那风月之地的姑娘们，说不定会争相购买。“
“若是某个姑娘穿上一身你们布行所出的成衣，丑小鸭变身白天鹅，那源源不断爱美的客人不就来了吗？“
“那卢氏看不起普通百姓，偏偏这世间最多的便是普通人。“
“冯公子，您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柳絮提出了各种可能，只要冯清动动脑子，还真有可能给卢氏添堵。
冯清算是明白了，这卢氏得罪了这柳姑娘啊，说不定便是伙计仗势欺人。
但他不在意这些，他只知道，听了柳絮的一番话，他内心真有些蠢蠢欲动。
他假装镇定低道：“多谢柳姑娘的提议，此事，在下一人还做不得主，会好好考虑的。”
冯清的表现，柳絮并不在意。反正话说出口，他听进心里就行。
“冯公子，那我们就不久留了。”
“这是我们的下榻的客栈地址，劳烦贵店在天黑前，将这二十匹布送过去。”
柳絮提出告辞，带着李三娘离开了冯氏布庄。
今日是她们来到府城的第三天，此时距离傍晚还剩一个多时辰。
李三娘心心念念都是给女儿置办些首饰，现在正事办完了，第一时间便想去银楼逛逛。
“絮儿，走，咱们去银楼！“
柳絮没有扫李三娘的兴，“好呀，反正时间还早，咱们可以慢慢看。”
娘俩对府城不太熟悉，走了没几步便看到“金银阁”三个大字印在牌匾上，表明了那就是个首饰铺子。
李三娘一心想给女儿买金饰，又带够了钱。
虽然觉得这金银阁的铺子看着阔气了些，还是毫不犹豫拉着人进入其中。
“这位夫人，这位小姐，可是买首饰？”
店铺伙计十分热情，李三娘松了口气，她实在害怕再遇到卢氏那般的遭遇了。xündüxs.ċöm
来都来啦，肯定要看个够，柳絮对那伙计说：“这位小哥，我们想看些首饰，镯子，耳环，发钗步摇都想看看。”
“二位这边请。”
伙计打量了下柳絮的年纪，准备将人带去合适的柜台时，远处传来一声惊喜的女声。
“柳嫂子，柳姑娘？”
柳絮听这声音有些耳熟，恰好自己姓柳，便回头看。
李三娘已经认出了来人，有些意外，“章夫人？您怎么在这呀？”
周颖娘带了两个丫鬟，没有解释自己为何会在府城。
反而高兴地说道：“柳嫂子，你们也来看首饰？可有喜欢的？我送你们！”
“章夫人，您可别这么说，上次您送的金步摇太贵重了，我们哪能收下呀！”
李三娘惊恐，上次的步摇她没戴在身上，不然就当场送回去了。
这步摇还没还，怎么这章夫人又要送首饰？
吓得她不敢再看了，赶紧用眼神示意女儿，一边同周颖娘说道：“章夫人，我临时想起，要去布行取些东西，这首饰就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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