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鸣才传去一道神识尝试与祝寻交流,对方便立即龇牙咧嘴,状极凶狠的怒瞪着他,一副想要将他生吞活咽下去的狰狞模样,显然难以沟通,也缺乏足够的灵智和情绪。
至少缺乏对强于自己的存在的胆怯心理。
这也正是低级阴魂的缺点与优点,优点就是无畏头铁,堪称炮灰冲锋兵的极品素质。
缺点就是不具备智慧和思考能力,不懂得变通,作战方式也很单一。
显然,那炼制阴魂的何修士,最初并没有打算精炼卖肉佬祝寻,否则也不至于练气七重阴魂无法提炼出简单的灵智。
此时,这祝寻阴魂显然是将陈登鸣的神识问候视作一种进攻。
但凡陈登鸣的神识掠去,便会发出低吼哼声、龇牙咧嘴作威胁等过激反应。
“麻烦了......祝寻最初没有被提炼出灵智,如今想要再提炼出灵智,也不知其魂内的灵智部分还存在几分?”
陈登鸣看着祝寻这副模样,心内感慨,毕竟是昔日并肩作战过的兄弟。
结果风物坊一别,再见竟已是阴阳两隔,可能唯一还安慰但对祝寻来说痛苦的事情,就是被炼成了阴魂。
这是幸运也是不幸,不幸的是痛苦,幸运的是,魂没有彻底消散,只要还能提炼出灵智,兴许也算是另一种活法,幡里继续做兄弟。
“陈师兄,这阴魂莫非......”
这时,戚奋上来试探性的问询,神色凝重。
“嗯......”
陈登鸣微微颔首,看向聚拢了数千阴魂的阴魂幡,沉吟片刻,看向围拢来的众人,拱手道,“诸位道友,这魂幡内,有一道阴魂,乃是陈某故交。
陈某想要收走这唯一一件战利品,因这阴魂离了引魂幡,只怕也是难以长存,还请诸位道友成全,陈某愿在贡献上作出......”
“哎!”
他话还没说完,曹炎已然抬手制止,道,“陈师弟何须如此客气,说起来这歼敌计划,还是师弟你提议倡导的,如今大获成功,我们非但减少了伤亡风险,救援任务也基本算是完成了一半,这引魂幡于我等又无用,就无需算入战利品贡献分润了。”
戚奋也道,“是啊,陈师兄,没有你,我们这次救援任务可能都要伤亡,无须跟我们客气。”
“刚刚还要多谢陈师兄,你已经算是第二次救我了。”
杨兰也诚挚作揖道,居然开始学戚奋改口,喊陈登鸣为师兄。
“多谢大家!”
陈登鸣露出笑容。
人有情义多知己,地有坤德无绝境,这些人都算可交之人,慷慨义气,不拘小节。
他当即抓住引魂幡,尝试输入一丝灵元,却发现无法驱动。
“......@@#&......”
这时,魂屋内的小阵灵传来阴语口诀。
陈登鸣心中一动。
依照口诀催动引魂幡,霎时幡体乌光闪动,阴风阵阵,一卷便将数千阴魂收入了其中,随后塞入伏灵瓶内存放。
此时,他的伏灵瓶内,已有两杆引魂幡。
这些幡内阴魂,就算日后不用,以伏灵瓶炼化后,亦是纯净的魂力,可强大小阵灵的力量。
其实他如今对付噬魂宗修士的最大底牌,就是小阵灵,小阵灵如今施展炼神法对付他,都能令他眩晕两三秒。
论神识攻势的力量,应当还要超越筑基后期的噬魂宗修士,若是战斗中给对方来一下,他抓住时机配合打出暴击,很可能干掉一个筑基后期修士。
只可惜,方才那何立见势不妙逃得太快......
这次埋伏大获成功,众人也估计那边围困孔瑞钦的魔修,应该也不会再有太强力的高手。
否则都无需设计埋伏他们,直接就可以将他们连同孔瑞钦一起拿下。
当即一同启程,迅速赶往救援的城镇。
最终也是不出众人所料。
何立这个筑基后期的魔修败逃,消息显然早已传到其他魔修耳中。
当众人赶到城镇时,这里阴魂雾已是散去,魔修都匆匆退走了,城镇内的孔瑞钦等人惊诧莫名,还以为是魔修鼓捣的某种阴谋诡计,见到众人后,才清楚已经安全了。
这双方见面,自然又是少不得一番客套寒暄,感激吹捧。
陈登鸣由祝寻的遭遇,继而联想到蒋强以及许微之事,兴致倒是不高,面子上应付一番后,遂随同两伙人准备一起撤离。
...
一天后。
一行人安然返回龟蛇蜂边界关口,这次执行的救援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整個任务过程中,都有音影珠记录,以陈登鸣的表现,自是立功不小,具体该奖励多少门派贡献以及记功,将会由门派内的长老评估后,作出记录并结算。
至此,这次宗门服役,基本就已经是完成了。
因为历经生死救援的这种事情,长寿宗也不会频繁要求门内的筑基修士去做。
若是其他门派,可能会在态度上要求稍微强硬一些。
甚至对于练气修士,直接就是强行征召,不服从也得服从,享受了宗门的福利和权益,就得履行义务。
但长寿宗的教义,相对柔和,不止是体现在对外,对内亦是如此。
故而,陈登鸣这次立功后,只要他自己不主动申请,可能要等很久才会排到他执行危险任务。
...
“灵儿,怎么样?看他这样子,还能恢复灵智吗?”
关口之内,临时歇息的简陋木屋内,陈登鸣催动引魂幡召出了卖肉佬祝寻,询问在一侧满身灵光飘浮着的小阵灵。
小阵灵背着双手,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两个小脚丫子空中踱步,绕着祝寻阴魂打量。
大概是因陈登鸣亲自操控引魂幡的缘故,这会儿祝寻的阴魂倒是不再表情狰狞,低吼恐吓了,仅是呆滞飘浮在原地,一副我很凶但我也很呆的模样。xündüxs.ċöm
小阵灵打量了一阵子后,摇头道,“看样子是希望不大,他魂体内的灵智和记忆都几乎破碎,通俗来说,就是三魂七魄中的二魄灵慧濒临崩溃,想要恢复很难了......”
眼见陈登鸣皱眉,小阵灵小嘴儿微翘,梨涡浅笑补充道,“不过嘛,我也还有办法哦。”
“快说!”陈登鸣没好气。
这小阵灵如今十三四岁的灵智状态,最喜欢捉弄人,简直就是一个磨人小妖精,他还是喜欢呆萌好骗的初代阵灵,想下达什么主人的任务,就下达什么主人的任务。
小阵灵撇嘴,心里哼哼,秀臂环胸道,“目前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百鬼夜宴行图卷每日以心传心打入他的魂内,再喂养他纯净的魂力。
慢慢的,也许他濒临崩溃的三魂七魄,便会随着实力变强而重聚,最终也就恢复了记忆和灵智......”
“需要喂养多少?”
“他现在的饭量应该不大,几千头低级阴魂,够他很多年了。”
“好!”陈登鸣松口气。
他现在手里两杆引魂幡,低级阴魂接近四五千,中级阴魂可能也有不少。
这些阴魂对他而言无用,他一个长春派修士,也不可能效仿噬魂宗修士持着阴魂幡去杀人夺魂,与人斗法,不成体统,也很危险。
而将阴魂作为培育灵体的食物资源,倒是刚好,小阵灵一时半会儿都难以吃完,再喂养一个祝寻也很简单。
小阵灵补充道,“待他变强一些后,你还可以将他融入你的法器中,成为器灵,会大幅增强法器的威力,我看他挺凶的,应该会的吧?”
“这跟他凶不凶有什么关系?”
陈登鸣翻个白眼,瞅了眼小阵灵的胸口,正欲说我看你也挺凶的,门外突然传来放风的黑云豹的低吼声。
跟着,门外传来周云霁的呼唤。
他随手将祝寻收入引魂幡内,开门便看到周云霁端着两杯茶水走来,客气递给陈登鸣一杯,笑道。
“陈师弟,你有什么打算,是准备返回宗门,还是留在战区这边继续积攒战功贡献?”
陈登鸣接过茶杯,将周云霁迎进屋内,诧异道,“当然是回去门派了,你还没战斗够?”
周云霁嘿然一笑,喝口茶水压低声音道,“陈师弟啊,我告诉你,现在正是发财的时候,你回去了,这不是就错过了发财的时机了?
你那养蛊,能有什么财?
留在这战区,偶尔捡漏打到厉害妖兽,或是干掉魔修,那都是战功贡献,战利品还能自个揣着......”
眼见陈登鸣不为所动,周云霁咂巴嘴道,“你看你,肯定是担心安全问题,其实咱们现在的任务执行完了,这段没任务的空白期,是最安全的,缩在阵法内,真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出手也没什么危险。
我觉得吧,你很有战斗天赋,咱们一起偷......偷袭,啧,很来财的。”
周云霁搓着手指,脸上笑容暧昧。
陈登鸣摇摇头笑道,“算了,周师兄,我个人不喜好勇斗狠,这种纵横战区来财的路子,不适合我......周师兄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后面一句‘常在河边走,早晚湿鞋’他是没说。
杀人放火金腰带,这话的确没错,他这次不提战功贡献,单是干掉的那筑基中期魔修,从对方储物袋中搜刮出的上品灵石就有十二颗,中品灵石数百。
其他法器、丹药、引魂幡就不说了。
这么多收获,都足够用来买一件二阶顶级法器了。
单纯用来修炼,更是足够他修炼很久,没必要再为多余的未必就能立即用上的资源去冒险。
周云霁显然是靠偷袭尝到了甜头,有些停不下来。
陈登鸣劝了一句后,也不好再劝了。
看对方遗憾的模样,显然觉得他没能跟着一起在战区发财,是一种损失。
不过这种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最好也是中午做,因为早晚会出事。
他曾经一直想加入长寿宗,也是觉得长寿宗教义合他胃口。
现在看来,长寿宗和长春派内,也并非所有人都是为教义而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人骨子里生来就有冒险的因子。
末了,周云霁离去时,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提醒,“陈师弟,你既然要回去,我也就不勉强了,不过,我刚刚从战功记录处那边过来,看到那边有一批服役的散修被妙音宗修士驱赶了过来,你不是在打听妙音宗和那个什么......什么......”
“骆家?”
陈登鸣神色微变,对周云霁道一声谢后,旋即直奔远处的战功记录处。
走到一半,他又放缓脚步,拿出照心破妄镜,查看自身当前的形象相貌。
只见他如今是儒雅潇洒,比之前是少了两分霸气一分精明,宽广额头下一对虎目灵光闪动,充盈着慑人的魅力,看上去年轻了不少,没有白毛陈时的那种沧桑成熟男人的感觉。
如今只怕许微看到他,也未必就能认出来。
陈登鸣当即满意再度动身。
...
战功记录处附近的一个角落区域中,一群衣着杂乱灰尘扑扑的散修,正在另一个似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这群散修,都是由附近妙音宗的一个据点送来的,目的是完成两宗工作交接,送这些散修来到龟蛇峰附近的阵法区域服役,负责镇守关口阵法,关键时刻还要登上灵舟,组成练气散修大军,对妖兽发起袭击。
只要积攒到一定程度的功劳,散修们就可以直接结束服役,前往安全而资源充沛的东域腹地生活。
届时,长寿宗还会对他们进行一定补贴,例如减免头几月在坊市居住的租金等等。
然而,以他们目前正在完成交接的工作而言,想要积攒足够的功劳,还是得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的。
此时,队伍里人头攒动,喧嚣不断。
有人在低声闲聊,有人则计算自己的目前积攒的战功贡献。时而还会夹杂着一些哀叹声,似感叹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看到这些,人群中一个两眼精明的中年修士,也不禁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估计没几年都不可能了。哎。”
他说着,看了看身旁另一位散修,对方拿着刚领的路引,等待重新记录功劳,看其脸上那种疲惫却坚毅的神色,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服役的苦日子。
后方还有一个女修,她头发都几乎成了枯草,原本精致的脸蛋儿满是疲惫神情,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自己记录的功劳。
察觉男人的眼神,她眼神闪躲了一下,又露出一丝笑,传声道。
“蒋道友,从妙音宗那边到这长寿宗,我们的日子说不定就好过了,长寿宗向来声誉好,应该不会那么压榨我们吧?
我每天应该还会剩余一些灵气,施展清洁术打理一下自己。”
蒋强一笑,扯了扯臭熏熏的法袍勉强一笑,传音互勉,“我上次施展清洁术打理自己,还是上次.......具体什么时候都忘了,妙音宗,真是压榨啊。”
二人传声交流着,同时目光也隐晦扫过不远处的一位妙音宗筑基修士,交流这些内容都感到有些心虚。
突然,那筑基修士蓦地转过身,目光看向他们这边。
二人都是吓得面色微白,但下一瞬,他们反应过来,筑基修士不是注意到他们二人,而是看向他们侧方空中飞来的两道身影。
“是长寿宗的筑基修士。”
“还有一位,胸口有常青藤的图案,那是长春派的筑基修士吧?”
“长春长寿本都是一家,日后你们遇到长春派的修士,就捧一下,说这位长寿宗的道兄、前辈,他们肯定高兴。”
人群微微哗然骚动,一些散修均是眼神闪躲敬畏,低声传音交流着。
“大人物啊......”
蒋强仰头看着两名从头顶飞过的筑基修士,眼见那平时敬畏得不行的妙音宗筑基修士已主动迎了过去,陪笑交流,不由心内感慨。
大宗门的筑基修士,就是够拽!
这妙音宗筑基修士,看似也是筑基,但一个毕竟是元婴老祖已陨落的仙门,一个却是一门三元婴,还有化神初祖的大宗,完全不能比。
看到这里,蒋强心里也是一阵唏嘘,“陈哥若是还活着,如今应该也已筑基了吧?也不知他加入了长寿宗没有?
若是加入了,那他肯定筑基了,他的天资那么好,若是没加入......”
一念至此,他心中也不由失落。
正因为他也不能确定,陈登鸣是否加入了长寿宗,如今又在何处,状况如何。
故而哪怕如今身处长寿宗的地界,也不敢贸然随便打听,但他之所以愿冒风险穿越战区来此,也是心里还抱有一线希望。
“曹师兄,什么事需要劳动你亲自过来?直接传音告知小弟就行了。”
此时,半空中,妙音宗筑基修士主动迎上陈登鸣和曹炎二人,先是含笑拱手作揖,随后又看向陈登鸣,客气笑道。
“这位道友是?”
曹炎爽朗一笑,亲昵拍了拍陈登鸣的肩膀,道,“侯道友,这位是陈明师弟,陈明师弟是长春派的后起之秀,战力却是连我都感到吃惊啊,算是我们长寿宗的人了,这次我是亲自带他过来找你。”
“哦?”
侯万宗神色惊讶,肃然起敬,立即对着陈登明作揖行礼,连呼‘久仰久仰,相逢恨晚’。
这倒并非夸张,他很清楚,长寿宗的修士都颇为骄傲,如今这曹炎堂堂筑基后期的修士,竟然如此郑重夸奖一个筑基中期的下派修士,还亲自带其跑一趟,足以说明这个陈明的厉害。
“曹师兄和侯道友都过奖了,莪此来确实是要向侯道友你打听一件事,若有麻烦不便处,还请侯道友务必包涵,尽量相助。”
陈登鸣含笑拱手,客客气气,谦逊有礼。
侯万宗脸上笑容更为灿烂,“陈师兄,您这说得是哪里的话?
莫说曹师兄这都来了,便是曹师兄不来,您一句话,什么忙,我侯万宗都绝对要帮!”
陈登鸣一笑道,“我是想向侯道友打听你宗一位筑基女修,她名骆冰,出身南域骆家。”
侯万宗一愣,旋即脸上露出恍然又意味深长的笑容,“哦~~~陈师兄,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美人儿也?
我宗那骆师妹,的确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艳无双,被诸多仙门俊彦追求,可惜她......”
他说到这里,反应过来,看向陈登名尴尬道,“但,陈师兄,这骆师妹,她是......”
陈登鸣,“我知道,骆道友与罗家的罗平有婚约,似乎都已经成婚了,但我还是要问询她的下落。”
曹炎闻言神色古怪。
侯万宗更是尴尬迟疑,而后神色逐渐转为钦佩欣赏,有些惺惺相惜。
这陈师兄,似乎还真是好这一口啊,难怪会被曹师兄欣赏。
但这胆量勇气,也确实大,他心里也想,但他从不敢在人前如此光明正大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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