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此时,门却慢慢被人拉开了。
门被拉开一条缝隙,透出沈辞冰冷的脸庞来,燕长歌看到,他双眼猩红,神色冷漠,完全是之前曾经露出来的那种癫狂却又压抑安静的模样。
“……沈辞。”
燕长歌猜到,可能沈辞已经动手了。
刚才那么久不开门,就更有可能是……在忙。
沈辞看到是他,很久,才动了动眼珠,“长歌,你来的有点儿不是时候。家里有点儿乱,来不及收拾,怕你见了笑话。”
燕长歌沉默了一下,慢慢朝他露出一个浅笑,“我来都来了,门都不进就回去,这不太好吧?”
沈辞就只开了一条门缝,并没有继续拉开的意思,“那你等我十分钟,我洗个手。”
燕长歌下意识地看了一下他的手,却发现他刻意把手掩在了门口,根本看不到。
“好。”
燕长歌转而温柔一笑,极大的安抚了沈辞的情绪。
沈辞深深地看了燕长歌一眼,正要转身进去,却又突然道,“你不会报警的,对吗?”
燕长歌一怔,接着便有些不高兴,“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沈辞轻轻摇头,“只是出于谨慎。等我一下,很快。”
燕长歌叹了口气,知道这个世界的他,是敏感多疑的性格,何况他做的事,本来就是要万分谨慎的,这样一想纵使心里还是因为沈辞那句话有点儿不舒服,但也算理解了,“好,我等你。”卂渎妏敩
沈辞缓缓关上了门。
不多不少,正好十分钟的时候,门又再次被拉开了。
这次沈辞十分大方地把门拉了个大开,“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快进来吧。”
燕长歌点了点头,腿还没有动,视线就已经落进了里面,发现里面一如既往地整洁干净,就是……隐隐有一丝并不明显的血腥味儿。
要不是燕长歌因为强大的神魂进入肉身,多多少少会影响这具身体的五感,估计还闻不到。
“你先坐吧。”
沈辞看了一眼沙发,“我给你泡杯茶。”
燕长歌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是不是妨碍到你了?”
沈辞步子一顿,接着转头回来,露出一个温柔无比的笑,“这是什么傻话?什么事,都没有你重要。”
燕长歌轻轻吐了一口气,“需要我帮你吗?”
沈辞笑着摇了摇头,“泡壶茶而已,还需要你帮忙吗?”
燕长歌顿了一下,认真盯着他,“沈辞,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沈辞终于慢慢收起了嘴角若无其事的笑,“长歌,我知道。但是,我说你是傻话,你不听。要知道,只要不挑明,日后就算真的出了纰漏,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事。你并不是知情者。但你一定要问出来,性质就不一样了。你还更傻,帮我?你怎么帮?这样的事,我又怎么可能脏了你的眼,脏了你的手?”
他为什么一定要问出来呢,这个笨蛋。
“我知道。”
燕长歌毫不避讳地看着他,“我又不是真傻。我敢问,你却不敢接吗?你不是对我不够信任吗,我现在,正在给你一个把我拖下水的机会,怎么,你却不敢了?”
再怎么凭借信任听到的“守口如瓶”,都不如我死你也好不了的“同一条贼船”,更让人放心,不是吗?
沈辞眉头一皱,下一瞬,也不去泡茶了,转身三步并作两步折回来,一把就把燕长歌拉进了怀里,死死抱住了,“为什么,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一次次往他心头上倒糖浆,几乎迷惑了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燕长歌轻轻回抱住了他,“我不想,让你一个人。”
沈辞将下巴紧紧贴在他颈侧,“你这个傻子。”
两人紧紧相拥,很久很久,沈辞才慢慢松开了他,“你真的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的,长歌。”
燕长歌看了一眼那条走廊的方向,“不要瞒着我,好吗?我想做你唯一的知情人。”
沈辞沉默了一下,长长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呢?”
燕长歌笑了笑,“因为我不希望,你一个人在黑暗里摸索的时候,我看到你的挣扎,却只能站在属于自己的光明里看着你摸索。我想跟你站在一起,真正的站在一起。”
沈辞看他,“你不怕吗?”
燕长歌摇了摇头,“不怕。”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见沈辞还在犹豫,燕长歌干脆选择单刀直入地问出重点,“已经完事儿了吗?”
沈辞喉头一动,闷声点了下头,“嗯。”
燕长歌咬了咬唇,“那,我陪你去扔掉?”
“不!”
沈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不能碰。你就在这儿,等我回来。”
燕长歌抓住了他的胳膊,“我想有参与感,可以吗?”
沈辞皱眉看了他一眼,“…那,你等我回来。我们去街头喂狗。但现在的事,你必须听我的,好好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好。”
燕长歌松开了他的胳膊,“一定要小心。”
沈辞转身,“放心吧,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燕长歌望着他独自走向那个诡异阴暗的画框的背影,此时此刻,甚至都有种错觉,沈辞是走进那幅画里去了。
与那餐盘里摆放着过于像人的肉的巨大魔鬼画像,融为了一体。
燕长歌轻轻摇了摇头,无声将脑海中这种念头甩了出去。
不过十几分钟,他就看到沈辞又拉开画框出来了,“长歌。”
“嗯?”
燕长歌抬头看他。
沈辞只露出了半边身体远远望着他,“长歌,听话,转过身去,闭上眼。不要回头看。不然,我会很生气。”
燕长歌没有动作,“我不怕。”
“听话。”
内容听起来像是哄,但沈辞的语气明显冷硬了下来,满是不容拒绝的意味儿。
“那好吧。”
燕长歌知道他现在情绪并不稳定,也不想跟他抬杠,只能背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可是越是闭上眼,听觉就越是清晰,仿佛每一点儿声音,都被无限放大了。
燕长歌听到,伴随着沈辞的脚步声响起的,呼啦啦的塑料布被拖拉的声音,接着是沈辞关上画框的声音。
然后,那塑料布沉重拖过的声音,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直到燕长歌感觉沈辞就到了自己背后不远时,身体便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要回头看一眼的冲动。
“不准回头。”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念头,沈辞不冷不热的提醒了一句,“等我出了门,你才可以回头。”
燕长歌只能按捺住了想要转头的冲动,深呼吸几口气,轻轻点了点头,“嗯。”
燕长歌就这么听着沈辞拖着沉重的明显是包裹了什么的塑料布路过自己背后,然后又朝着门口而去。
直到听到开门声响起,关门声又落下,燕长歌才迫不及待地转过头来。
然而沈辞已经出了门去,客厅里依旧是干干净净的模样,显然,他做的的确很谨慎,很干净。
除了充斥着燕长歌鼻尖儿的血腥气外,整个客厅里没有留下半点儿痕迹。
燕长歌又拼命压下了想要出门去看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心等待沈辞回来。
不过几分钟,他就听到了车子开出地下车库的声音。
他知道,沈辞已经出发了。
燕长歌长长舒出一口气,“灵妖,你说,我这样,究竟是对还是错?”
于心理,于自身,他都不可能做任何对沈辞不利的事。
可唯一别扭的,就是这个世界的法。
法律。
沈辞明知方法剑走偏锋而行之,而自己也是明知沈辞行径而未曝之。
他遵从沈辞,用自己的方式惩罚了恶人,但却也无视了这个世界的法字。
灵妖沉默了一下,才发出声音,“宿主不是说过很多次,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和错吗?”
燕长歌一愣,继而笑了出来,“是啊!你说得对。倒是我自己庸人自扰了。”
明明一直都知道的道理,怎么现在却反而纠结起来了呢。
沈辞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燕长歌却也并没有等的着急。
因为有原剧情,燕长歌很清楚,这一次,沈辞是把人扔到了临市去的,所以会比较远。
沈辞做的十分谨慎,他也许早就观察研究和计划了很久,尤其是抛尸路线这么重要的事,更是早有准备。
除了第一次是在本市,后面三次抛尸,都在附近不同的市区。
而且沈辞一定是走了乡下的道路,避开了高速,国道这些地方。
听到开门声响起时,燕长歌忍不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走几步,迎上了进门来的沈辞,“你回来了?”
沈辞点了点头,“让你久等了。饿了吧?我们去喂喂狗,顺便出门吃点东西。”
燕长歌看了看他干净如初的西装,不禁问道,“那,塑料布呢?你不处理一下?”
因为每一个案发现场,都只有尸体,没有塑料布。
所以很明显,塑料布只是沈辞用来抛尸避免留下痕迹的工具,是一定会带回来处理的。
沈辞照常摸出口袋里装的便携湿巾擦着手,“不急。等吃饭回来,我去地下车库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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