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红跟心跳藏在巴山楚水里，没人能发现。
而且，这会儿的姚嬷嬷已经被打的满身血水，奄奄一息。
她也觉得畅快的很。
慢慢就掩盖这份小心思。
“启禀大人，二十大板已经打完。”
冷翊修摆摆手，“恩。”
宇文路啧啧，“文家的家法真是严苛。”
文夫人现在又惊又怕，还心疼姚嬷嬷的伤势，早就心乱如麻。
听到郡王夸赞，她来不及多想，只是回应。
“郡王谬赞，文家向来赏罚分明，不容污垢。”
宇文路竖起大拇指，“佩服佩服！”
文夫人福福身，表示谦逊。
然而下一刻。
宇文路又问道，“那对于动不动就抄写艳词的女子，该如何惩罚？”
所有人：“！！！”
文惜月一怔，下意识看向冷翊修。
偏偏男人神色寡淡，周身萦绕一层洁白的光晕，光影重叠，说不清的风流写意。
似乎，这一切跟他无关。
他跟她一样，只是一个看客。
事情发展，只是顺其自然。
从没刻意去干预。
她的整颗心，也随着镇定下来。
缓缓开口，“妹妹是关起来自己写着玩，年纪小，好奇心重。”
她看向文夫人，“母亲，小惩大诫就可以了。”
本来想赶紧转移话题的文夫人：“……”
文惜雪擦了擦眼泪，想说点什么，却被文夫人按住手。
她忽然反应过来。
现在多说多错，不如就当做一时好奇写着玩。
以后别人提起来，也只是一个玩笑，不会当真。
她当即福福身，“郡王说得对，我不该这么无状。”
“母亲，您就责罚我吧。”
文夫人对姚嬷嬷都不舍得，更舍不得自己的女儿了。
可如今这么多人盯着。
不仅仅有宇文路这样的权贵，还有慕名来文家学习的学子。
保不齐这些人以后就会入朝为官。
到时候说文家的家法不严，岂不是也连累了她儿子的前途？
她只能紧咬着牙，压住了心底的怒意。
“不好好读书，在文家就是错。”
她说道，“罚你去跪祠堂，给祖宗们认错！”
文惜月的指甲，差点刺破了掌心。
跪祠堂能算是什么惩罚。
她都习惯到可以面不改色地将蒲团当床了。
再说了，等人散去，夜深人静，偷偷将人接出来，谁又会发现呢？
可她到底是晚辈，母亲说了，她若是立刻反驳，只怕适得其反。
没想到。
宇文路瞪大眼捂着嘴。
“你们文家真好啊。”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是不解地朝着他看去。
“小王那会读书，但凡走神，祖父就会打小王的掌心。”
“那是真疼啊，手差点废了。”
“早知道，小王就来文家学习了，就算是看乱七八糟的书，想必也没啥事。”xündüxs.ċöm
这话说出来，相当于当着大家的面，打了文夫人的脸。
文夫人刚才还说自己家教森严。
现在却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再听到周围那些人的议论。
顿时无地自容。
文惜月当即说道，“郡王误会了，在祠堂，我们是有夫子戒尺的。”
“只是小妹乃是女子，当众责打，是不是有些……”
宇文路反问，“怎么，姚嬷嬷是男子？”
文惜月满脸为难，“这……”
她犹犹豫豫，满脸可怜。
“母亲，你看……”
“不然就……”
她多次欲言又止。
将那心疼妹妹，孝顺母亲的状态演绎的淋漓尽致。
“文家的教育真好，大小姐这般通透。”
“之前还听说大小姐秉性不好，如今再看，倒是觉得传言不真。”
“文家的家法是出了名的严格，这样教育出来的女儿，怎么会差呢？”
“那二小姐……”
“二小姐想必也是一时贪玩吧。”
“不过，错了就是错了，及时纠正，还来得及。”
“若是纵容，只怕会真的长歪了。”
议论声不断，都传入了文夫人的耳朵里。
她快要急死了。
根本没办法去反驳。
文惜月还低声提醒，“母亲，这件事若是传到朝堂，你让父亲，怎么做人啊。”
“兄长跟弟弟都要科考了，将来考场上，若被问到家风，他们该如何作答？”
文夫人脸色大变。
想到了宇文路跟冷翊修的影响力。
后背满是冷汗。
“来人，请戒尺！”
文惜雪身体一抖。
“母亲……”
文夫人看着她，语气还算温柔，“母亲亲自教训你！”
文惜雪这才放了心，但眼眶很快就红了，眼泪要落不落，楚楚可怜。
但等着戒尺被拿来。
文惜月快步上前，将戒尺接住。
“母亲气大伤身，女儿平时难以为母亲分忧，这种体力活，还是女儿来吧。”
文夫人气的赶紧上前，“不用！”
文惜月一脸错愕，“母亲是不信任女儿能做好这件事吗？”
文夫人又不能当众发火指责。
只能低声威胁，“月儿不要忘了，你是要议亲的人，这种事情，少沾惹的好。”
文惜月笑了笑，“那妹妹以后就不议亲了吗？母亲要是将她打坏了可怎么办？”
文夫人：“……”
宇文路掏了掏耳朵，“喂，你们还打不打，不打的话，小王去皇宫找皇兄玩了。”
跟皇上玩，不得说说新鲜事？
文家不就出名了？
文夫人的身体一颤。
也就是这一走神的功夫，文惜月已经拿着戒尺到了文惜雪身边。
“妹妹，伸出手来吧。”
文惜雪后退一步，眼底居然多了几分的恐惧。
她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容易糊弄的文惜月，会变得这么心思缜密，手段层出。
难不成，也有了系统吗？
想到这个可能，她更是害怕了。
文惜月却是慢慢上前，拉住她的手，“放心，姐姐代夫子教训学生，定会……小心谨慎！”
话音落下，戒尺也跟着狠狠落下。
文惜雪白嫩的掌心，瞬间多了一道红痕。
冷翊修的目光看过来。
只见文惜月越打越开心。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那眼底分明有几分促狭，像是得了好处的美狐狸。
他的心被狐狸爪子抓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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