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怎么了。”季鱼见严佩情绪似乎比来之前更低落,就上前问了句。
严佩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季泰好歹是他的生父,如今他病入膏肓,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原本她以为,季鱼应该会有私下和尉国互通消息的手段,可现在他天天跟着她,这都好几个月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异常啊?
季鱼见她一直在纠结,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严佩下意识地摇摇头,算了,不告诉他了,免得他分心,既然他是她的驸马,当然应该跟着她在昭国安安心心过日子,至于以后的事,严佩又瞥了他一眼,反正她不会让他回尉国。www.xündüxs.ċöm
就算求她也不行。
“没事。”严佩边走边问了句,“季鱼,你觉得我对你如何?”
季鱼一愣,回道:“公主的大恩大德,季鱼就算当牛做马,也无以报答。”
严佩抿嘴笑了笑,拍着他的肩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季鱼不知道她怎么又高兴起来,只见她快活地甩着袖子,忙跟了上去。
宴席开始时,众人入座,严佩四下扫了眼,就见坐在皇帝身旁的长公主,正同相邻而坐的男子说着什么,那男子相貌周正,气质随和,而在她身后,还有个长相极为精致的男子,正在为他们倒酒。
严佩直接看呆了,扯着碧春的衣袖,结巴地问道:“碧春,那就是长公主的驸马和面首?”
“是,公主。”碧春轻声答道。
“为什么长公主可以这么……放肆?”严佩忍不住问出口,先前当着皇后和陶贵妃的面,质问严佳,现在又公然带男宠参加宴会,这位皇姑姑可真不一般。
“公主,长公主早年就很受先皇和皇上喜爱,而现在她所在的封地,至少贡献了昭国岁入的三分之一。”雪冬回了句。
“那怪不得……”
像是发现了严佩的目光,长公主回头跟那倒酒的男子说了什么,那男子笑了下,托着酒壶绕到严佩身后,低声唤道:“见过玉赐公主,长公主说想请您和驸马尝尝产自海岸边的美酒。”
“倒、倒吧。”严佩也不敢往后看,随口应声道。
“谢公主。”那男子倒完酒之后,又回去了。
严佩见长公主一直笑着看她,脸上发热,干脆低下头,喝起茶来。
而一旁的季鱼暗中握紧了手。
直到一壶茶见了底,严佩才意识到季鱼安静得出奇。她转头看他,见他盯着鎏金绘彩的桌面,不言不语,眼前的菜也没动。
“季鱼?”她唤了声。
“……公主。”季鱼闷闷地说道。
“怎么不吃菜,你不饿吗?”
季鱼没说话,也没动筷。
严佩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你是我玉赐公主的驸马,和别人都不一样,别人来给你和我倒酒,是他们应该做的。”
季鱼看她一眼,见严佩又是那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仍然无法释怀,却还是点了点头。
严佩端起海青白底的瓷碗,夹了满满一碗的肉和菜,放到他眼前,“吃吧,东宫的厨子想必手艺不错,你尝尝。”
自己既然承诺当他是驸马,当然不能让他在这样的场合落了面子。她知道长公主看不上他,不过那又怎样,只要她能把他留在昭国,那就够了。
“多谢公主。”季鱼总算松开手,拿起了筷子。
眼见着皇帝说了一通话,众人举杯共饮,严佩也拿起酒,对着坐在上位的几人遥遥一礼,道了几句贺词,又坐了下来。
季鱼跟着落座时,盯着她手里的酒杯看了两眼,没再说话。
许是那酒有后劲,严佩喝了没多久,脸上就透出一层薄薄的粉红,看上去人比花娇。然而她自己没意识到,席间,严继过来和她对饮,她还多喝了几杯。
直到宴席结束,碧春和雪冬扶她上了马车,她还在那一个劲儿地念叨。
“我酒量一直很好啊,怎么会醉……”
“呵呵……我就说吧,胡涉早跑了,怎么会被严继的人抓到……”
季鱼看着双颊绯红,一直在跟他说个不停的严佩,劝了句:“公主先休息下吧。”
“什么休息,我……不累……”严佩说完,还打了个酒嗝。
突然,她盯着季鱼,笑了起来,“皇姑姑可真会享福……”
“其实你要是胖点,不比他们差的……嘿嘿……”说完,她眯着眼,像是入迷一样,去摸他的下巴,结果却被矮几绊了下,整个人摔到季鱼身上,不动了。
碧春听到车里没了动静,问道:“驸马,公主睡了?”
“嗯,放心。”季鱼把她揽在怀里,小心理了理她散乱的头发,鼻端全是她呼出的温热酒气,还有身上散发出的甜香,季鱼觉得大概自己也被熏醉了,忍不住低头,嘴唇颤抖着,亲上她的额头。
至少这样的时候,她是倚在他怀里的。
严佩靠在季鱼肩头睡了一路,季鱼也抱了她一路,听着她酣睡的呼吸声,他的心跳都是快的。在回到公主府后,也是他把她抱回房里,这次没有下雨,虽然日头已经偏西,但离落山还早得很。
将近半夜时分,季鱼一直没睡着,他触了下自己的唇,又猛地收回手,望着床帐之后安睡的人,无声地笑了。
而此时,床上的人却自己坐了起来。严佩迷糊着眼,看看四周,才确定自己已经回了府里。
“公主,是想喝水么。”季鱼也坐起身,问道。
严佩循着他的声音看过去,摇了摇头。
季鱼以为她梦魇了,还没问出声,就听她以一种异常冷静的口吻说道:“季鱼,宗籍名册空着就空着,不会有任何人的名字会写上去,你只需安心呆在公主府,呆在昭国。”
“以前在昭国经历的那些人和事,你就都忘掉吧,在我这公主府里,你可以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要是你不喜欢那些宴会,以后我们就不去了,我也怪累的,唉……”说完,严佩又躺了回去。
季鱼踉跄着走到床边,低声问了句:“公主?”
回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外面三更的梆子已经敲响,季鱼重新躺回软榻,却久久不能入睡。
次日快晌午时分,严佩才醒来,本来碧春清早时想伺候她洗漱,但是季鱼说公主醉得厉害,还是让她多睡会儿。
“碧春……”严佩趴在床上,一只手伸出床帐,有气无力地喊道。
她大意了,本来她酒量的确不错,哪知道原身这么遭不住,昨天那些酒又是后劲大的。严佩揉着脑袋,下次可不敢喝这么多了。
碧春忙端了铜盆过来,扶着严佩坐起身,待她洗漱完,又伺候她穿好衣裳。
“公主,你先喝点醒酒茶,午膳待会就到。”碧春把茶递给她。
严佩半睁着眼睛,喝了两口茶,问道:“为什么长公主来得这么突然?”
“公主,长公主大概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碧春斟酌着答道。
“唉……”严佩手托着脸颊,叹了口气,她还没忘,长公主说要撮合她和莫远的事,这不是专门给她添乱么。
她当然可以直接当面和莫远说清,并没有同他结亲的意思,但这流言,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的。
严佩正烦恼着,忽然隐约记起昨天夜里,自己突然醒来,同季鱼说的那些话,就问道:“季鱼,我昨晚说的那些话你还记得么?”
“记得。”季鱼答道,难道公主忘了?
“那你说,长公主的邀请,我们不去行不行?”严佩说完,又叹口气。
“虽说公主可以有各种理由不去,但那毕竟是长公主。”
“你想去吗?”严佩直截了当地问。
季鱼却没有直接回答,“我听从公主的意见。”
“算了,”严佩越想越头疼,她都已经能想象到外面怎么传了,她担心的不是平民百姓的传言,她担心的是温琼,还有温琼的情敌陶芸啊。
对,还有温翠,谁知道她听说自己儿子能搭上公主,会不会逼着莫远非要尚公主?
碧春和丫鬟端了午膳进来,严佩边吃边想,长公主要是请人,肯定不包括衡伯府,要不就自己使点小手段,把温琼也弄到宴会上?
就在严佩寻思着怎么帮温琼和莫远时,左相府里,陶芸又一次进了严佳的小院。
“见过表姐。”陶芸行礼道。
“好了,芸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严佳抿了口茶,方才徐阑死活不肯跟夫子读书,还是她说了好久,才把他送走。
“表姐,昨天东宫宴会上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今天大家都在说,莫远要尚公主了?”陶芸忍不住问出口,“还有人说,这事还是你……起的头呢……“
“芸儿,别急,这事与我无关,当时我提议严佩多招几个男人入府,不过是想折辱她和那个质子,毕竟她没有真正的驸马,是人所皆知的事,但是长公主突然搅和进来,直接就说要举办宴会,让严佩和莫远先见见……”
“长公主还要为他们举办宴会?”陶芸拔尖了声音问道。
“是,芸儿,长公主会宴请各权贵家的公子小姐,到时你也有机会。”严佳冷静道,“依我所看,严佩似乎真的对莫远没什么兴趣,等你拿到请帖赴宴时,倒是可以和莫远相处一番。”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我招质子当驸马(穿书)更新,第 27 章 第 27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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