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本王那人见人厌的弟弟,入赘到昭国玉赐公主府中?”季显漫不经心地问。
“正是,听说那位极受公主重视,公主无论去何处,都要他跟在身边。”吕鸿弓腰答道。
“玉赐公主?”季显思索片刻,想起她是昭国皇后的女儿,嗤笑道,“想必是被季鱼下了降头。”
“无人知道为何公主执意招他进府,还在明面上对他如此重视。”
“明面上?”
“是,公主未和他圆房。”
“昭国人都知道此事?”
“无人不晓,成婚当天,公主为了维护他,还放了狠话。”
“呵,那小子竟然有如此运气,也算是艳福不浅。”季显放下书信,“闹这么大动静,想必皇兄也知道了。”
“自然。”吕鸿说完,又问道,“现下那位进了公主府,我们的人也不好监视他了,王爷您看?”
“进不了公主府,那就在他们出府的时候,暗中观察。”季显随意说着,虽然被软禁在敌国的季鱼不会对他造成威胁,但大概是出于双生子的直觉,或者是他那怪异的命格,他还是安排了人去监视他。
“吕鸿,南边的游家还没有表态?”季显手指敲着桌子,尉国五大世家中,除游家之外,各有两家站在他和太子一边,偏偏游家在几大世家中举足轻重,谁能争取到游家的支持,谁就更能坐上那个位置。
“没有,王爷,游家上下都是人精,只说拥护皇上的旨意,其他的一个字也不多说。”
季显沉默片刻,说道:“你先下去,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对付游家那只老狐狸。”
当远在尉国的太子季晖与昌王季显费尽心思拉拢势力时,身处昭国的季鱼倒是天天跟着严佩吃香喝辣。
皇城里酒肆众多,醉茗楼算不上最有名的,但因为擅长做全鱼宴,也勉强有点人气。
二楼正对着楼梯的雅间,房门大开,微晃的珠帘之后,坐着的正是严佩和季鱼。
这已经是严佩连着第五天来醉茗楼了,也连着点了五天的全鱼宴。
第一天来的时候,严佩叫小二来问了一通,订了桌招牌全鱼宴后,才问季鱼:“你喜欢吃鱼么?”
季鱼愣了下,还不等回答,就听严佩又问:“话说你名字里这个‘鱼’字,是不是你喜欢吃鱼的意思?”
“不是。”他微微摇头。www.xündüxs.ċöm
余光瞥到严佩一直盯着他,在等他回答,季鱼才慢慢开口:“是多‘余’的谐音。”
严佩了然,想来是那尉国皇帝不愿赐名,贵妃也嫌弃他,就找了个谐音字糊弄过去。
“没事,我就当你是爱吃鱼了。”严佩让碧春倒了茶,自己就开始盯着珠帘后的楼梯口。
原书剧情里,温翠生辰宴之前,陶芸曾托人从远房旁系中找了个一身恶习、贪财好色的子弟,名唤胡涉,接到皇城,让他缠住温琼,允诺他只要坏了温琼的清白,她陶芸就会找家里人做主,给他们定下婚事。
胡涉出身乡野,快三十的年纪了,仍未娶妻,一听陶芸的建议,喜不自胜,当场就答应了。后来温琼几次遇险,都是他明里暗里搞的鬼。
胡涉按照陶芸的计划,第一次见到温琼并试图霸占她,就是在这醉茗楼里。
那天,本来莫远和温琼约好,来这里小聚,结果陶芸突然到访莫府,拖住了莫远的脚步。而醉茗楼里,温琼被人暗中下药,又被藏到酒窖里,要不是后来莫远及时赶来,后果不堪设想。
严佩瞅着门外时时经过的小二和客人,她绝对不允许胡涉的奸计得逞,只是问题在于,她不知道这件事具体发生在哪一天,所以她已经连着五天光顾这家酒楼了。
前两天,碧春和雪冬都不敢相信,公主竟然喜欢这家寻常酒楼,直到今天,她们已经习惯了,公主肯定是看到第一天,季公子胃口很好,吃了不少鱼,所以才三番五次过来,让他再多吃一些。
季鱼早就发现,严佩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吃饭,哪怕点了一桌子菜,也只是随便吃点,她所关注的,一直都在门外。
她每次点全鱼宴,兴许是为了省事,也或者是……那天见他多吃了一点,但无论怎样,季鱼每次也都会尽力吃。
桌上不管是冷盘,还是热汤,味道还算不错。
当季鱼看到熟悉的身影上楼时,眼前一亮,可算让她等到了。
如青陪着温琼踏上二楼,进了门上挂着“莲池居”三字的雅间。
严佩赶紧起身,丢下一句“你们别跟来”,就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
碧春和雪冬自然留在桌边不动,但是季鱼拿不准这个“你们”里,包不包括他,索性放下筷子,抬脚跟了出去。
严佩正倚在栏杆上,望着后厨门上那块绣着锦鲤的青布帘,时不时有小二端着托盘进进出出,左肩上都是整齐划一的白布搭子。
她太过专心,没注意到季鱼就在旁边,所以当她觉得疲乏,想转转脖子时,猛地发现身边有个人,被吓了一跳。
“你、你……”严佩正要问他时,记起了之前的约定。
“公主,我应该时刻跟着你,不是吗。”季鱼低声问。
严佩眼神复杂,她回头看了看那一桌子菜,问道:“要不你先回去继续吃?”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我答应了公主的要求,自然要一直跟着你。”季鱼一副俯首帖耳的样子。
“行吧,那不管我待会要做什么,你都别出声。”严佩见他非要跟着,也不勉强了。
虽然自己要做的事有点见不得人,会被他看见,但看就看吧,反正她自己知道是为了救人就好。
季鱼果然如她所说,没再说话,只点了点头。
严佩又继续盯着楼下那块布帘,恍惚间有人掀起帘子,端着托盘,往楼上走来。
那小二穿得和其他小二没什么区别,就是白布搭子放在了右肩上。
严佩神色一凛,扶着栏杆站直了腰。胡涉买通了酒楼里某个小二,让他称病请假,然后推荐了自己所谓的表弟来替班一天。
这个表弟,就是由胡涉安排,来给温琼下药的。可惜那请假的真小二没给他讲清楚,布搭子应该放在左肩,他这才露了馅。
眼见着那个一脸认真,步伐平稳的小二端着托盘,慢慢走了上来,就在他最后一步踏上二楼,转身要往莲池居方向走时,严佩悄悄伸出腿,往他脚下一挡。
噼里啪啦一阵响,那小二哎呦一声,整个扑倒在地,托盘里的茶壶茶碗摔了个稀巴烂,还有半个茶壶盖子在楼梯上一蹦一跳,滚到了楼下去。
严佩瞥了他一眼,别过头,捂着嘴,偷偷笑得正起劲,就见一旁季鱼在看她。
虽然眼前有帷帽遮挡,但她还是忙收起笑脸,假装没事一样,咳了两声。
“哎呀,这位小兄弟,可有哪里伤到了?”严佩脸色一变,忧心忡忡地去问还趴在地上没站起来的小二,心里却骂了句活该。
“我、我……没、没事……”地上满是茶水,又湿又滑,小二哼唧两声,疼得爬都爬不动。
掌柜听到动静,跟着上了二楼。他一见这地面狼藉,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踢了下小二的脚,厉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干活的?送个茶水也能摔跟头?赶紧起来给我收拾干净了!别影响了客人的心情!”
说完,他就冲着严佩笑道,“客官,他是来代班的,第一天上工,手脚不利索,要是惹您不高兴了,我这就去罚他!”
没人比掌柜更明白,眼前的是什么人了。能在他这醉茗楼里连点五天全鱼宴的人,即便不能称贵,那说富也是毫无疑问的。送财的财神就在眼前摆着,他还不赶紧笑脸相陪,伺候好了?
“还是找个干活麻利的,去给客人送茶吧。”严佩一副同情的语气说道:“掌柜,他看起来伤得不轻啊,最好赶紧去歇着……”
掌柜忙对地上的人说道:“听见没!赶紧下去!别在这碍眼!”
小二忍着痛应声,手四下摸索一阵,才扶着栏杆慢慢爬了起来。
瞧着他那副浑身湿淋淋的倒霉样子,掌柜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楼下去,省得在这丢人现眼。
眼见着他两手抱着栏杆扶手,一步一步挪下了台阶,掌柜又对严佩笑了笑,这才下楼去。
楼梯口的水渍和碎瓷,很快就被收拾干净,严佩看着洇湿木地板的阴影,想了想,去莲池居门口走了一圈,听到里面隐隐传来如青和温琼的说话声,这才回了雅间里。
收拾了一个小喽啰,她一连几日的情绪也放松了些,眼见桌上的全鱼宴还热乎着,她立时觉得饿了,端起碗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对面的季鱼,虽然也低头吃着饭,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往她身上飘。
她故意绊倒那人,想必是有原因的吧?她还去了莲池居偷听,恐怕又跟衡伯府的小姐有关。
“季鱼,吃饭就好好吃饭,眼神不要四处乱瞟。”
头又更低了些,季鱼强迫自己专心喝着碗里的鱼汤,却控制不住地想关于她的事情。
帷帽轻纱后那一笑,眉眼弯弯似月牙,和平时的淡然判若两人……到底哪个是真正的她?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我招质子当驸马(穿书)更新,第 12 章 第 12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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