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主动提供智慧大脑。
这种天赐的好机会可不是常有的。
艾普尔一股脑地把昨晚她和康斯坦丁之间的对话说给了布鲁斯听。
和布鲁斯相处也有些时日了，艾普尔很清楚布鲁斯的脑子比她的强太多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自作聪明地挑拣出自认为重要的信息来叙述，而是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复述了她和康斯坦丁的对话。
当艾普尔讲到康斯坦丁询问她什么时候接触过魔法时，布鲁斯抬手示意艾普尔停下。
“怎么了？”
“你说他提到‘转变’？”
艾普尔点头：“确实是‘转变’没有错。”
布鲁斯沉吟了片刻：“原来如此……”
艾普尔：？？？？大神，解题思路可以透露一点么？
布鲁斯抬头再次看向艾普尔：“你继续。”
艾普尔木着一张脸继续说了下去。这一次，直到艾普尔复述完所有的经过前，布鲁斯都没再开口打断她的话。
“你被法阵弹开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么？”很显然布鲁斯对于艾普尔被法阵弹开一事也格外关注。
艾普尔偏着脑袋想了想：“要说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吧……好像也没有。那一切都发生得很快。比起被弹开，撞到墙壁上的感觉更清晰一点。”
“没受伤吧？我是指撞到墙壁之外的其他伤。”
艾普尔摇了摇头：“为什么这样问？”
“我看见康斯坦丁似乎伤得不轻。”布鲁斯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我本以为事情比这要复杂，在我原来的猜测里，有第三人闯入并且和康斯坦丁发生过冲突。”
艾普尔习惯性地接话：“你不就是那第三人么？”
布鲁斯瞥了艾普尔一眼，眼神凉凉的，像是严厉的教授警告自己的学生少开无意义的玩笑。
艾普尔脖子一缩：“好吧，我才是那个没用的第三人。”
布鲁斯轻轻叹了口气：“我是说在我赶过去之前。”
“我知道……”艾普尔应了一声，随即小声嘀咕道，“还不许开个玩笑了……”
布鲁斯没责备艾普尔，他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向艾普尔投去不赞同的目光。察觉到布鲁斯和往常的不同，艾普尔反而更心虚起来。这股子心虚来得莫名其妙，但艾普尔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为了掩饰，她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认真讨论的模样：“所以说……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么？”
布鲁斯难得地露出踟蹰的表情：“现在还不能确定……”
“没关系。”艾普尔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也可以说说嘛，反正你说的话就成以上都会被验证是正确的。你该不会对你自己的判断力这么没信心吧。”
布鲁斯犹豫了两秒：“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是你。”
“什么意思？”艾普尔傻乎乎地眨了眨眼，“什么为什么是我？”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布鲁斯没把话挑亮，只是给了艾普尔一个眼神。
艾普尔顺着布鲁斯眼神的示意立刻想到了系统。两人穿戴整齐地坐在浴室之外，按照以往的经验，如果他俩现在讨论起来，小六会知道所有的事情。
艾普尔正色，谨慎提议道：“要不……咱俩换个地点换个时间聊？”
布鲁斯点了点头：“也好。那回头见。”
艾普尔目送布鲁斯离开，虽然两人没有明确约定，但艾普尔就是有一股子绝对的信心，她坚信布鲁斯肯定是回他自己房间里的浴室去了。艾普尔估摸着时间，在商场买了奶茶，然后神清气爽地推开门。
艾普尔运气不错，推门就瞧见布鲁斯站在他自己的浴缸旁，低着头看着浴缸里的热水。
浴室里蒸汽腾腾，但因为时间不长，艾普尔并不觉得室内的温度和湿度难以忍受。反而是布鲁斯，隔着朦胧的水蒸气，少了一大截凌厉的气质，显出几分并不违和的柔和来。
艾普尔自觉地拉出自己在布鲁斯浴室里的专用小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布鲁斯看了看艾普尔手里的东西：“又是奶茶？”
“啊？这个啊？”艾普尔大大方方地将手里的奶茶展示给布鲁斯看，“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主要是胜在便宜。毕竟点数不多，省着点儿用我心里踏实。”
“不同的饮料价格不一样么？”布鲁斯语气随意，但态度如常地认真。
艾普尔心道是布鲁斯果然是严谨的智慧大佬。她一边摆手否认，一边解释说没那么复杂，只是刚喝了咖啡实在是喝不下第二杯了。
布鲁斯闻言，移开了视线，很自然地把谈话引向正题：“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系统会选中你。你别误会，我只是从战略的角度上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不管是谋略、体能，还是既往生活中习得的技术，艾普尔你都不是最适合来完成这个修正任务的人选。”
艾普尔瘪了下嘴：“我也不是杠，我还不想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呢。”
布鲁斯已经习惯了艾普尔的顶嘴，他没理会，继续道：“所以一开始我在猜测你是不是和维多利亚一样，有类似于让人迷恋的特殊能力。”
虽然艾普尔知道布鲁斯是在和她严肃探讨工作，但当布鲁斯说出“迷恋”这个词的时候，艾普尔还是下意识惊了一下。
随即，她掩饰般地说道：“别把我和她相提并论好么？怪恶心人的。”
“但后来你告诉我系统的事后，这个猜测就立不住了。”布鲁斯像是没有察觉到艾普尔的异常，连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维多利亚并没有什么能力，她的能力来自于系统，她和你……和普通人一样，并不特别。让她特别的是系统。”
“所以呢？”
布鲁斯露出严肃的表情：“现在的问题就是，不管是你，还是维多利亚，既然你们都是普通人，那么系统为什么选择你们？我不相信偶然。‘偶然’这种说法只是信息不全时对‘必然’的误读。”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艾普尔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挠了挠脸颊，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该不是……期待我能给出答案吧。我要知道答案，我们早就把敌方水晶给推掉了。”
“水晶？”
“哎呀。”艾普尔摆了一下手，“那个不重要，一个比喻罢了。”
“我有一个猜想。”布鲁斯没有纠结艾普尔奇怪的比喻，“这个猜想建立在我们已有的两个推论上。推论一，系统让你完成的任务与奖励点数严重失衡，它这一机制的形成原因在于它需要通过能量差来维系自己运作。推论二，几乎所有非魔法人士都受了影响，但和魔法沾边的人却无一幸免。说明系统可能与魔法存在某种排斥。”
艾普尔捋了捋布鲁斯的话，然后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听明白了。
“再加上，你昨晚被法阵弹开了。”布鲁斯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笃定，“艾普尔，你会被系统选中，可能是因为你对魔法存在某种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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