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听起来隐隐透着些许颤抖。
那个叫阿柱的少年忙上前扶着她。
“娘,您慢点儿走。”阿柱扶着他娘慢慢朝码头走去,瘦弱的身体有些吃力。
阮妙妙看着这对母子的背影,问陆成峥:“那个叫阿柱的孩子,他的家人出海未归,会不会遇上风浪了?”
“难说,海上气候变化莫测,前一刻风平浪静,下一刻就有可能海啸山崩,这些渔民的船恐怕难以抵抗海上的风暴。”陆成峥摇摇头,若有所思的道。
“这里的渔民看起来生活的都不是很好,在海上讨生活怕是也不容易。”阮妙妙又道。
她们刚才买了近千斤海货,才花了不到五两银子。
这些渔民都是靠卖海货为生,他们那样的船,出海一趟又能打上来多少海货呢?
陆成峥点点头,道:“是啊,渔民打渔与农民种地一样,都是靠老天爷赏饭吃。”
那些有地有船的还好,只要勤劳肯干也能养活一家人。
若是没有田地没有船便只能沦为长工、佃户或是卖身为奴,过的更是艰难。
“我们回去吧。”陆成峥拉起阮妙妙的手,语气有些沉重。
阮妙妙知道他是看到渔民生活艰辛,心里不好受,也有可能是透过他们看到了前几天还戴着镣铐的陆家人。
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东炎朝几千万人,十之八九都生活在这个王朝的最底层,像这样生活艰辛的人又何止千万?
安宁王府已不复存在了,陆家人也正在与曹家或者是那位进行着博弈。
他们即将面临的生活又何止是艰辛二字可以形容?
“不去吃海鲜了?”阮妙妙问。
“回去自己做吧,为夫亲手做给你吃。”陆成峥温柔道。
“好。”阮妙妙不再多说,拉着他的手便进了巷子。
刚进巷子,便看到一户人家的院门口有个正在往外蠕动的身影。
之所以说是蠕动,是因为那人四肢着地,两只手上各拿着一个木头做成的像是杠铃一般的东西。
两只手往前用杠铃着地使力,带动身体往前挪动,就这样反复几次,才能挪出正常人一步远的距离。
陆成峥也看到了,他与阮妙妙对视一眼,意思是要不要进去看看?xündüxs.ċöm
这次他学乖了,救人之前一定要征求阮妙妙的意见,谁让他自己是个吃软饭的呢?
“咱们进去看看吧。”阮妙妙说着,便带头往那个院门口走去。
门口的人正好抬头,看到两个陌生人,便颤颤巍巍的开口问道:“你们......找谁?”
听声音是个老婆婆。
“阿婆,我们路过这里,想讨口水喝。”阮妙妙忙道。
“哦,喝水呀,水缸在灶房,你们自己去取碗舀了喝便是,若是累了屋里也有凳子,你们自己进屋去坐着歇歇。”老婆婆道。
说完便不管阮妙妙他们了,又自顾自的继续往外爬。
阮妙妙用精神力迅速探查了一圈,这个院子很小。
门内左侧的架子上挂着一张残破的渔网,对着门的那面墙边堆着一排摞起来的筐子,余下的便是只能容纳一两人通过的通道了。
院子只有一进,大大小小有四五间房,而且大多是后期用木板隔成的。
屋里基本没有余粮,银子铜板也没发现几个。
这......
“阿婆,您想去哪里?我扶您过去吧?”阮妙妙走到老婆婆身边,蹲下之后问道。
在她蹲下的瞬间,便快速用精神力扫了一遍老婆婆的身体。
腰部脊椎有两节粉碎性骨折?这是外伤导致的高位截瘫啊,这个老婆婆看起来有六七十岁了吧,怎么会受这样的外伤?
“不用......我身上脏,别污了姑娘的手。”老婆婆拒绝道。
之所以叫阮妙妙为姑娘,是因为阮妙妙不会盘发髻,在东炎朝只有未嫁的姑娘才不盘发髻。
“阿婆,您身体是病了还是受伤了,怎么这么严重?”
阮妙妙想给她治伤,便故意打探她的病情,到时候给药也显得自然一些。
“我这身子不能动都快三年了,是被......打的,活不起又死不了,拖累着儿孙是我的罪过呀。”老婆婆叹息着说道。
“生活还得往前看,您活着儿孙心里才踏实不是?”阮妙妙安慰道。
“理是这么个理儿,可我真不想活着拖累他们了,你看我这手,连弄死自己都不成啊......”老婆婆边说边叹气。
阮妙妙又跟她聊了大概半刻钟,总算把她受伤的事情问清楚了,还顺便挖到了一只硕鼠。
老婆婆今年还不到六十,家里是地道的本地人,祖辈都是渔民。
家中有两个儿子,五个孙子和两个孙女,还有一个二孙女在三年前被镇长家抢去了。
她的伤便是为了保护二孙女,被镇长家的护院打的。
镇长姓于,也是当地人,码头和镇上的集市甚至这些渔民都被他当做私产。
镇上渔民的所有收入都要上交五成给于家。
有渔民活不下去想离开镇子,但户籍也被于家捏在手里,路引更是没有。
陆成峥听了老婆婆的话,便直觉这个镇子不对劲。
这个于镇长怎么听起来像是占山为王的土匪?
若是整个镇子都被他当作私产,那这会不会就是渔猎镇?而且这渔猎镇根本就没在舆图上标注?
陆成峥还在怀疑,阮妙妙就已经做了决定,今天晚上她要去于家看看。
她绝不承认是对老婆婆和这镇上的渔民动了恻隐之心,她真的只是想看看于家的库房有多少金银而已,嘿嘿。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流放路上,我搬空贪官家产出去浪更新,第34章 又一只硕鼠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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